嚴真真一直心神不寧,明知道大白天的,龍淵便是回到了巔峰狀態,也不可能潛進行宮。而七姑娘買通的宮女或太監,也沒有來聯絡的跡象。


    眼看已到巳時,外麵還沒有一點動靜。嚴真真終於坐不住,剛站起來,碧柳就探進一顆腦袋:“王妃,可要斟杯茶?”


    “不用了,什麽時候出發?”嚴真真掀起簾子,走到廊下看時,卻見齊紅鸞的東西,整整裝了一輛馬車,還在拚命地往裏塞進去。


    “皇上未下旨,這不大夥兒都等著嗎?”碧柳苦著臉,“早知道,晚些兒再叫王妃起來梳妝好了。王妃脖子上的傷口,真不用叫太醫來瞧瞧麽?奴婢聽說王爺一早兒就去找太醫,可都被皇貴妃召去。”


    嚴真真不以為然:“這麽淺的一道傷口,這麽大驚小怪做什麽!叫太醫來,倒是惹人笑話了。”


    “傷口倒是不深,隻怕日後落下了疤,可不好看。”碧柳憂心忡忡。


    這一點,嚴真真毫不擔心。有空間戒指這麽個寶貝在,別說是這麽淺的傷痕,就算是深可見骨,估計要留下疤痕來也難。


    “放心,你家王妃我天生麗質,怎麽可能落下疤痕呢!”嚴真真故意開了句玩笑,才皺眉問,“碧柳,你去問個準信兒,若是過了午時再走,咱們還能再出去一趟。”


    “去哪兒?哦,對了,王爺昨兒還答應了王妃,要去金陵最大的珠寶店添些釵環首飾的呢!”碧柳恍然道。


    嚴真真也不反駁,任她將錯就錯:“是啊,去打聽一下到底什麽時候出發,咱們出去一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這樣……不大好罷?”碧柳遲遲疑疑地問。


    “有什麽不好?晾在屋裏曬太陽。跟出去走走有區別麽?所以要讓你去問個準信兒,別到時候他們走了……”


    她想了想,如果把自己留在金陵。[]興許更好。


    碧柳畢竟跟她的時間最久,一看她的臉色,頓時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成不成。若是王妃到時候趕不回來,回不去京城可怎麽辦?”


    嚴真真隻得安慰:“不會的。看這架式,今天能走得了就算不錯的了。再者說了,前幾日可沒說今兒就走,皇上那裏難免還有些事務要處理,這一耽擱,我瞧著沒半天功夫,絕計是不行的。”


    “人人都守著呢……”碧柳苦著臉道。“王妃,要不你再回去看看書?或者把箱子裏的琴取出來,王妃撫上兩曲,也就差不多了。”


    “怎麽可能呢?你當是一時半會兒便能處理得成的麽?”嚴真真嗤之以鼻,“快去,打聽得真真兒的,咱們也好把握時間,對不對?”


    碧柳愁眉苦臉地去了,隻一刻便跑回來:“這事兒也沒個準信,大約要過了午時。”


    嚴真真頓時從榻上一跳而起:“那還等什麽?走。咱們出去一趟。交代螺兒一句,讓她留在行館,有什麽事也能留個信兒。要換了你啊,恐怕到時候便六神無主了。”


    “那是。奴婢不留。”碧柳聽了忙忙地點頭,“奴婢總是跟著王妃,便是被落下,也得陪著王妃。”


    “不用你這會兒表忠心。”嚴真真失笑,“走罷!”


    主仆二人揀了小徑,一路分花扶柳而去。遙遙地看到花影下,幾個宮裝麗人正拿著紈扇百無聊賴。碧柳走得戰戰兢兢,直到出了行館,還猶豫著問:“王妃,真不礙麽?”


    “不礙的。”嚴真真替她打氣,“大不了,咱們自個兒回去,那可比坐大船自由多了。這一路上沿途的景色,不知有多美麗。”


    誰知碧柳不但沒被她安慰住,還嚇得臉色發白:“不行的,王妃,咱們一路回去,若是遇上了……那可怎麽辦?”


    “遇上了什麽?”嚴真真一路疾走,心思都在秦淮河,隨口反問。


    “聽說路上頗不靖平,有些打家劫舍的啊……”


    嚴真真哭笑不得:“打家劫舍?咱們隻是路人甲,劫得到咱們麽?你可別再跟我說有劫色的,你家王妃已經不是春天枝頭迎著風的那第一枝花,要劫也不會劫我。倒是我家碧柳你啊,還是個美美的小姑娘,被劫一把倒還有點兒戲份。”


    碧柳紅了臉:“王妃盡愛拿奴婢打趣兒!”


    “放心,咱們坐井觀天,方覺自個兒長得還真不錯。其實到那秦樓楚館去,絕色佳人不知有多少,誰看得上咱們啊!”


    “王妃長得天香國色……”


    嚴真真急忙揮手打斷了她的話:“行了行了,再說下去,就變成咱們倆在自我標榜了。”


    碧柳撲嗤一聲笑了:“王妃這話說的可真是……奴婢就是想要效那王婆賣一回瓜,也不好意思賣。”


    “別說廢話,走罷,別到時候趕不回去,那可真得咱們自個兒回去了。不過,如果能留在金陵……”


    “留不得,留不得啊!”碧柳雙手揮舞,“王妃可莫要生此念!不成,咱們還是不要買什麽首飾了,回去……”


    “你去替我買幾件兒首飾,這是銀票,先拿著,回頭找王爺報銷。”嚴真真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又交代了一句,“你看中了什麽便挑上兩件兒,剩下的給我買些金首飾。”


    “一千兩!”碧柳接過銀票,“王妃要買多少件首飾?”


    “反正有人報賬,你怕什麽?”嚴真真斜睨了她一眼,“再者說了,就算王爺他不肯認賬,我也付得起啊。那些金器,我原本便想要買一點兒的。”


    “這金器,時下可不流行,王妃不如買些紅寶石的,齊側妃便有兩套,愛得跟什麽似的呢!奴婢聽她的丫環說,這回在金陵也買了兩整套呢,是王爺掏的銀子。要奴婢說啊,咱們至少得買三套,才能壓她一頭。”


    “行啊,你買上三套,剩下的買金器。”嚴真真不以為然。


    碧柳拿著銀票哭喪著臉:“王妃,這一千兩銀子,還買不來三套呢!”


    嚴真真咕噥了一句:“這石頭怎麽這樣的貴,換到現代壓根兒不值錢。十顆紅寶石,估計真驗起來,至少有九塊是紅尖晶石。”


    “王妃說什麽?”碧柳沒有聽清。


    “我說,你去買兩套紅寶石的首飾,我再給你一張銀票,全買了純金的金器。”嚴真真從懷裏又掏出一張銀票,這張麵額有二千兩,“這下兒夠了罷。”


    “自然是夠了。”碧柳興奮地兩隻眼睛,長成了桃花形狀。


    “那你去罷,我去秦淮走走。”嚴真真揮了揮手,“到時候在首飾店等我便是。”


    碧柳急了:“王妃不一同去麽?”


    “誰耐煩看那些首飾,做工又不精致,也就金子的成色,不玩虛花頭而已。”嚴真真咕噥了一句,“行了,你趕緊去罷,慢慢兒地挑,等我過來。”


    “王妃要去哪裏?”碧柳一下子握住了嚴真真的手臂,“難道又要去那小子的家?”


    嚴真真這才想起,在秦淮河畔,自己還交了一位小朋友呢!


    “對了,這次回京,我打算把小李子給帶上。他在這裏也沒有親人,我瞧著他人是頂聰明的,興許趕明兒又是一位狀元郎。”


    碧柳翻了個白眼:“王妃還當狀元是大白菜不成?讓王妃遇上一個已是難得,這會兒還想再遇上一個!”


    “我啊……生就一雙慧眼,看中的就是狀元郎!”嚴真真得意地淺笑,“行了,咱們兵分兩路,你去買首飾,我去找小李子。”


    “不行不行,王妃,要不,奴婢也不去看首飾了,陪著王妃一同去罷。”碧柳閉上眼睛,把銀票複又遞給嚴真真,“若是王妃走失,那奴婢……”


    “我多大的人,還會走丟?”嚴真真瞪大了眼睛。


    “奴婢不能丟下王妃。”碧柳很堅持。在忠心護主和首飾誘惑兩者之間,她竟然選擇了嚴真真。


    “好罷,回來若有時間,再去挑兩件兒。這次我和齊紅鸞跟出來,安容雅獨個兒地留在京裏,回頭帶兩套頭麵,也算是盡個心意。”


    碧柳立刻就不樂意了:“王妃原來是要替她買啊,那奴婢更不去了。”


    嚴真真一笑作罷,領著她穿街入巷,一路往秦淮而去。可是令主仆二人失望的是,李莊諧的家,竟然是鐵將軍把門。嚴真真不死心地敲了兩趟,卻見隔壁探出個頭來:“兩位姑娘要找小李子麽?他前兒偷東西被逮住,打了個半死送去吃牢飯了。”


    “啊?”碧柳大驚失色,忙揪住嚴真真的衣袖,“王妃,奴婢就說那小子眼神兒不正,這不果然不學好。”


    “咱們上次走的時候忘了留些銀兩與他,一個孩子,能憑什麽謀生?少不得做些雞鳴狗盜的事兒,也是在所難免。”


    “那現在……”碧柳躊躇。


    嚴真真當機立斷:“你在這裏守著,興許小李子被放回來,便與他一同等我。”


    “那王妃呢?”


    “我去見位朋友,興許她那裏有法子把人給弄出來。”嚴真真找著了個現成的借口,頓時轉身便走。


    “王妃!”碧柳待要追去,又記得嚴真真的交代,不敢“擅離職守”,隻得站在黑油門前六神無主地幹著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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