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裏的人多,事情也繁雜,不時有人來請福晉事下。福晉真是不易,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全要管,還要幫四貝勒照顧一幹女人。我也是有些眼色的,見福晉忙得脫不開身便起身告辭。


    福晉道:“剛來,各處的事情都要安排一番,總要鬧煩幾日。也騰不出空和你好好聊聊,等過幾日得了閑,你過來敘聊。”


    “是,奴婢就不打攪福晉了。”


    我退了出來。領著在門外等我的香翠回自己的院子。


    福晉身邊的大丫頭翡翠追出來道:“格格慢走,福晉說格格喜歡吃點心,這盒點心格格拿著。還有這匣首飾,福晉說格格打扮得太素淨,這些宮製的頭花是今年的新花樣顏色鮮亮適合格格這個年紀。”


    “哦。福晉對我太那個了。”


    翡翠將盒子交到香翠手裏,“太哪個?福晉就是這樣,也不是對格格一個人這樣。”


    “那就謝謝翡翠姐姐了。”我道。


    翡翠忙蹲身還禮,“奴婢可當不起格格的謝,左右格格記得福晉是為您好就行了。”


    “嗯。”我點點頭。


    出了福晉的院子,香翠十分高興,“格格,福晉對您真好呢。”“還好吧。”我倒是無所謂,別說我不識好,我就是個怕麻煩的人,隻想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別人對我太好的話我的壓力很大。要是真有隱身術我倒是想學學,讓別人都看不見我。


    “格格,您說福晉身邊的幾位姐姐好有氣派呀!連劉管事,貝勒爺身邊的蘇公公都對她們很尊敬呢。”


    我扭頭看看香翠一臉羨慕的表情,好笑道:“你也知道她們是福晉身邊的人,聽說翡翠珊瑚蕊珠彩芝都是福晉的陪嫁丫頭呢,那能一樣嗎?那可是福晉的人。說起來四貝勒府隻有貝勒爺,福晉和小阿哥小格格才是正經主子。她們伺候的是正經主子當然是與眾不同了。


    “嗯。就是。“香翠同意的點點頭。


    我掐掐的臉蛋,道:“怎麽?羨慕了?”


    “可不嘛。要是蘇培盛也能對我也畢恭畢敬的就好了,不過就是個公公,老對我呼來喝去的,不就仗著他是貝勒爺身邊伺候的。”


    也難怪香翠心裏不平衡,連我都有些不適應呢,我地位低,連帶著香翠都在下人裏低人一頭。這才不過半天的功夫我都感覺到了,人多就是麻煩多。


    “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跟了我呢。”我道。


    “格格別吃心,奴婢就是隨口說說,哪個主子好,都好不過您去。”香翠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很標準的笑容,四顆潔白的貝齒白得可以做牙膏廣告。


    回了小院兒,就見桌子上堆了一堆東西。紅兒道:“側福晉和幾位格格都差人送來見麵禮,說是頭一次看見格格,希望格格以後多走動。”


    “哦。”今天迎接她們的時候,都挨個見過禮,除了福晉當時就從手上退下個碧玉鐲,其她人都說見得匆忙,得空會把見麵禮送上,竟然真的都送過來。


    都是女人家的小玩意。


    隻是我該怎麽辦?禮尚往來我是懂的,人家送過東西我總是要回禮的。李氏送的也是盒宮花,隻是沒有福晉給的精致。耿格格送的是綠鬆石鑲嵌的蜻蜓頭釵,想不到清代還有這麽卡通的東西,我喜歡。武格格送的是一副水晶耳墜,晶瑩剔透,用極細的銀鏈吊墜,樣式清新素雅,武格格的品味喜好和我倒是有些不謀而合,想必也是個雅人。


    我拿起水晶耳墜放在耳邊比劃,“你們看,好看嗎?”


    “好看!陽光一照,閃閃發光呢!”紅兒道。


    “格格,不如奴婢找劉嬸給您穿耳洞吧。”香翠道。


    “啊!你敢!你想疼死我是吧。”


    香翠晃著腦袋,把耳朵湊近我,“您看看,有哪個女子不紮耳朵眼兒的,其實也不是很疼,一下子就好了,奴婢記得小時候奴婢的娘就用縫衣服的針在火上烤熱了,拉過奴婢的耳朵一針下去就成了,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不是很疼。”


    呃,真夠野蠻的,我連無痛穿耳都不敢嚐試,別說是用縫衣針了。


    “我不要,你覺得好,這耳墜送你了。”我把耳墜塞到香翠的手裏,“帶著臭美去吧!”


    剩下幾位侍妾送的東西就簡單一些,好像是一起商量好似的,都是荷包,“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個,一個顏色一個,連花樣都沒重複的。


    我掰著手指頭算計,福晉,李氏,耿格格,武格格……加上我一共是十個,四貝勒已經有十個女人了。


    我正思忖間就聽院子裏綠兒道:“這位姐姐是哪個院子的?”


    “我是宋格格屋裏的丫鬟地錦。”


    我聽了不由一笑,我還漏算了一個我說剛才怎麽覺得好像是少了誰。我出聲道:“綠兒,讓地錦姑娘進來。”


    “張格格吉祥,我家格格差奴婢給您送的見麵禮。”地錦呈上一個小錦盒。


    我打開一看是紅瑪瑙手串,色澤嫣紅如血,又是個貴重的禮物,我拿什麽還禮?


    我對香翠道:“你去把那個白玉扇墜拿來。”


    接過扇墜我拿出瑪瑙手串,放進扇墜,交給地錦,“地錦姑娘替我帶回去給宋格格,就說我多謝了,這小扇墜比不得手串珍貴,隻是個心意而已,得空我會去親自給格格致謝。”


    地錦一走我就讓香翠把我的首飾箱拿出來,左比右對,還禮是件麻煩事,還要根據對方的身份地位選擇合適的東西。又不是什麽要好的閨蜜,送來送去也不嫌煩。


    我原本就沒什麽像樣的貴重的東西,還是四貝勒送過一些。我從最底層的暗格裏拿起一隻鳳頭金釵,這個東西不錯,鳳身上一根根羽毛都清晰可見,鳳尾顫顫巍巍,鳳嘴處銜下一根細細的金鏈墜一顆拇指肚大小的東珠,工藝非同一般。咦?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暗格,我不愛戴金器,但是這個金釵我一眼就喜歡上了,想不到嫣然還有這麽好的寶貝。


    “格格不會是想把這金釵送出去吧?這可是二夫人留給您的。”香翠小心問道。


    哦,這是家傳的,當然不能動了。


    我笑道:“看你緊張的,我娘的東西說什麽也不能隨便送人,我會好好留著。”


    “哦!那就好。”香翠放下心來,從裏麵拿出一個鑲紅寶石的頭釵,“這個不錯給福晉。”


    我搖搖頭,“不妥。”我抬手看看腕上的碧玉鐲子,“我不太懂玉的好壞,但是福晉給的總是差不了,這些釵啊環的福晉也不一定看得上眼,我再想想。”


    果真是傷腦筋,好半天才做出決定,一串蜜蠟手串送耿格格,紅寶石頭釵送武格格,我用菩提珠穿的掛飾送福晉兩串再加上香翠幫我繡的手絹兩條,花樣圖案都是我畫的,絕對與眾不同,給李氏也照著福晉的備一份。那些侍妾的回禮很好辦,她們送荷包我就回手絹,全是花之精靈係列,一塊一個樣子,也不重樣,原本是我要留著自己用的,如今都要送人了。


    唉!四貝勒要是再多幾個女人我都不知道拿什麽回禮了。以前我看小說老是不明白那些女的每天貓在屋子裏不是縫就是繡的幹什麽?看來以後這種事情少不了,荷包手絹不能少了,香翠她們還要加班多做出些來以備不時之需。


    我打開點心盒子,拈了塊玫瑰酥,坐下歇歇。


    “格格少吃點兒,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


    “我知道,所以才要多吃幾塊,晚上在主院用膳,我能不能上桌還不知道呢?”


    “嗬嗬,好像是有這規矩,就是入座,格格也不能像在這裏那樣放開了吃,不如奴婢做點飯菜給您熱著,晚上回來餓了好吃。”


    “好!還是我們香翠對我最好,我愛死你了!來讓爺親一個!”我摟著香翠親了一口,“你這麽賢惠,下輩子我要穿成男人,一定娶你!”


    “格格,那叫投胎!投胎成男人!什麽穿成男人。”香翠一邊抹著臉上的口水一邊不屑地指出我話裏的bug。


    本來就是穿,我就是穿來的,再穿一次我也不會驚訝,隻是其他人理解不了罷了。怪不得男人都喜歡調戲漂亮女孩,調戲完香翠我的心情好得不是一星半點。紅兒和綠兒也抱著笑做一團。


    “嗬嗬,你想當男人,那爺怎麽辦?”


    四貝勒笑著進來,“看你高興的,摟著丫頭親,怎麽不見你主動親親爺的臉?”


    一見四貝勒進來,幾個丫頭立刻收住笑低頭請安,四貝勒一揮手幾個人都退了出去。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淘氣的。”


    我平時在四貝勒麵前是極其聽話極其淑女的,我紅著臉低頭給他請安,“貝勒爺吉祥。貝勒爺先坐著,奴婢去叫她們給您沏茶。”


    我要出去,四貝勒一把拉住我,“跑什麽?先親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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