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的話我本是沒有當真,晚上嘛,馬上就要夢周公,誰能保證自己那個時候是清醒的?反正我對自己在睡前半小時內說的話不負責任。


    早起很正常,四貝勒已沒了蹤影,這些日子都是如此,我對四貝勒的心裏想什麽沒有興趣,他那樣的人又豈是我可以隨意揣度的,我隻是想要清靜一些。我心裏惦記的還是香翠那丫頭還有沒有生我的氣,雖然她都有些活潑的樣子,像這個年紀的人,但是就因為我的一通脾氣就又回到我初見她的模樣,恭敬而有禮,從我起床香翠對我說得話隻有“是。”奴婢遵命。”。


    一大早我抓耳撓腮的想盡一切辦法逗香翠能和我說句正常的話,太安靜了,我受不了啊!我就是賤,每天聽香翠的各種嘮叨,一邊笑話她像老婆婆未老先衰,一邊又找各種話題逗她講話,我每天也沒什麽樂趣,就這點兒樂趣這丫頭不會也要剝奪了吧?


    “香翠,你見過那個主子像我這樣的我求你了,和我說句話,你知道的整個貝勒府我隻在乎你。”我連這麽肉麻的話都說出來了,香翠還是麵無表情,麻利的站在我身後給我梳頭。


    今天的發式有些複雜,我蘇培盛新送過來的檀木雕花的梳妝鏡裏看到今兒的發式和平時不同。


    “反正我哪兒都不去,別梳這麽隆重的發式,和平時一樣簡單些就好。”我道。


    香翠依然不說話,自顧忙著手裏的活兒。我覺得自己沒臉透了,上趕著和人家講話,人家都不理我。一點兒主子的尊嚴都沒有。主子?我突然有些驚奇我竟然潛意識裏已經把自己當主子看待了,完了完了,我可不能這樣,我可是從三百年後來的人,即使什麽時候都不可能真正的人人平等,可我以前從來都是厭惡滿清的這種主子奴才文化的。


    不行,我不能這樣,我顧不得頭發還沒梳好,轉身拉著香翠的胳膊,“香翠,我命令你和我說話,像往常一樣正常的說話。


    看我這樣香翠“噗嗤”笑了出來,“好了,格格奴婢真的沒生氣,隻是從六七天前開始您就好像特別煩躁,一天勝似一天,奴婢不想惹您就是了”


    這樣啊,六七天前我就開始了,我怎麽沒發覺,好像以前正常的情況下我也是大姨媽來之前特別喜歡逛街買東西,消費極不理智,不買又不行,我隻要一約好朋友去逛街購物,她就會問我“你是不是要倒黴了?”到了這裏沒有購物的發泄方式,我的煩躁的確無處宣泄,當著四貝勒的麵大哭,訓斥香翠都是因為生理反應所致吧?


    “那你幹嘛不理我?”


    “奴婢可不是不理您,這幾日您說話總像是吃了炮仗似的,奴婢見您心煩,自然是少和您說話,奴婢也拿不準您心情好了沒有?”


    “你倒是機靈,可是你知道嗎?這個時候你越不理我我就越生氣。”


    香翠“嘻嘻”笑了兩聲,“好了,您快點兒轉回身去,頭還沒梳完呢。”香翠把我在鏡子前擺正我從鏡子裏看到香翠在我身後衝我做鬼臉。這丫頭分明就是在耍我,看我心情不好還這樣。


    “怎麽想起給我梳這樣的頭發?別摸頭油!”盤得緊不說而且還把頭皮勒得有些疼,香翠從小瓶子裏倒了些茉莉花香的頭油在手上就要往我頭發上抹。


    “別動,今兒個您起得可不早,奴婢趕緊給您收拾好,您還得去給福晉請安呢。”


    “什麽啊?”


    “貝勒爺今早臨走時可是交代了,格格可以出去了,您說說,您就不該去給福晉請安嗎?”


    “是真的啊,我以為他隨口說說的。”


    “貝勒爺很重視格格呢,說格格最近伺候得好,大有改觀,對格格的處罰從今日起取消。”


    我倒是不覺得這處罰有難受,看不見那些女人我心情還好一些。“可也不用搞得這麽隆重吧,讓我穿成這樣,梳這樣的頭,好像我刑滿釋放要開始新生活似的。”


    “看來格格今天心情好多了,從前那般打扮是因為您沒給貝勒爺侍寢,您如今可是侍過寢的了,穿著打扮自然不能和從前一般。您沒見福晉格格們都是這般打扮。”


    原來如此,還有這種講究,梳這樣的頭就說明我不是姑娘了。心裏一陣失落,我就這樣成了婦人,兩世為人沒有戀愛過,沒有個像樣的婚禮,更別提什麽定情信物結婚戒指了,一切都和我原來的設想不一樣,本來是兩個人的婚姻,現在卻成為一群女人圍著一個男人過日子,而且我就是一群女人中的一員,我真是虧大了!


    香翠自是無法理解我的心情,她隻知道為我高興加之我今天的確表現得一如以往,小丫頭以為我也為能走出院子而高興呢。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當我急匆匆趕到福晉院子裏時,我又是最後一個,在我為數有限的幾次請安中我好像就一次是第一個到場,還是因為在福晉要我陪她用早膳,而且沒想到四貝勒也在場。福晉想事已經知道四貝勒放我出來,見我進門就招呼我過去,我有怎敢怠慢,先老老實實給四貝勒請安,令我欣慰的是四貝勒對我並沒有表現的很熱情,隻是微微點點頭讓我給福晉請安,我依次給眾人見禮後便站到最末聽四貝勒和福晉的教導。


    對於這種例行的晨會我根本談不上什麽興趣,我無法融入到她們中間,隻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哪裏當擺設。四貝勒的發言簡單扼要,稱讚最近園子裏眾人相處和樂融洽,希望繼續保持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麵,緊緊團結在福晉周圍,為福晉排憂解難。還特別提了我,說我近日學了不少規矩,就讓我出來了,讓福晉抽時間對我進行再教育。其她人聽了四貝勒的話有看我笑的有舉著手絹捂嘴偷笑的。四貝勒話剛講完就見十三阿哥和弘暉從東稍間走出來,十三阿哥顯然是聽到四貝勒剛才的話笑看了我一眼,我裝作沒看見。


    眾人都起身給十三阿哥和弘暉見禮,十三阿哥對四貝勒道:“四哥,聽說今日皇阿瑪有重要的事情商議,我們這就走吧。”


    四貝勒點頭稱是,起身和福晉交代幾句就和十三阿哥和弘暉走了,四貝勒一走,屋子裏的女人都輕鬆了不少,每個人都不像剛才那般端著,講話也隨意了。


    福晉道:“爺昨兒個回來說今年皇上不打算太早回京,定是要過了八月十五才回紫禁城,今年的中秋宴就在暢春園設宴。妹妹們也是知道的,中秋是團圓節,一家和樂,兒女孝順皇上才高興,自是免不了要準備一番,進獻給皇上和太後的月餅不能含糊,還有中秋的賀禮也要妹妹們幫我多動些心思,並不一定要多貴重,但是一定要顯出我們的心思來,讓皇上太後覺得咱們爺心裏時時刻刻都裝著他們。今天我就想聽聽你們都有些什麽想法?”


    哎呀,我心裏歎了口氣,也就是福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聽起來都心煩。康熙兒子太多,都是心思機敏的人,要想出奇製勝談何容易。


    福晉說完,下麵眾人就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李氏道:“誰不知道福晉嫁給爺前在乾清宮可是禦前伺候過皇上的,對皇上的了解又怎是我們這些人可以比的。再說奴婢這裏孩子多,光是照顧他們兩個就夠我受的,哪裏還有精力去想其它的事情。凡是隻要是福晉定奪定不會不好,福晉若是需要奴婢做什麽,隻管差遣就是。


    李氏說完,其它幾人也紛紛順著李氏的話表態,但是聽來聽去都沒什麽建設性的意見,都是拐著彎兒拍福晉馬屁,說什麽福晉英明,自己愚笨,一切都聽福晉差遣。我聽著覺得十分可樂,這種事情辦得好自是可以讓四貝勒刮目相看,但若是辦得不好落埋怨是免不了的,而且還讓四貝勒心生不快,這事本就難度大,各位皇子都會絞盡腦汁,當然是什麽都不做最好,不做就不會犯錯。我正想著就覺有人拉我的衣袖,是烏雅,我衝她做了個詢問的眼神,烏雅示意我看福晉。我轉過臉向福晉看去,就聽福晉道:“嫣然你可有什麽主意?”


    怎麽問到我頭上?我當然不能特殊,隨大溜才好,“福晉,奴婢進府晚,也沒見過世麵,什麽都不懂,規矩還沒學全,這樣的事奴婢肯定是沒主意的,你問奴婢可是問道於盲了。”


    福晉聽了眾人的話,也沒在臉上表現出失望的神情,依舊是一副安靜雍容的姿態,嘴角略為勾了勾,纖長的手指嫩如蔥白,指甲上紅色的蔻丹耀眼奪目,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優雅地輕輕啜了兩口才慢慢道:“此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急於這一刻,隻是主意要早拿,準備要早做,妹妹們也別急著妄自菲薄,這貝勒府的事就是大家的事,爺有麵子我們大家才會有麵子,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得了主意就快些告訴我。”


    福晉這話裏的意思就是誰也別想置身事外。管他呢,我就是四貝勒府最小的那個,去暢春園也沒我份,我老實呆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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