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玩心很重,我覺得現在自己又有些像三百年後的自己,以前的我不會攢錢,攢錢就是為了出去旅遊,錢多就去遠的地方錢少就去近的地方,反正一有假期我就會出行,這種生活方式顯然不是香翠能認可的。


    “哥,咱們沒必要東躲西藏的,在郊外找個僻靜的地方,安穩度日應該不是難事。”


    我丟了一顆花生到嘴裏,“切,這你就不懂了,我可不是為了躲著,你也看到了,我是無足輕重的人,丟了也就丟了。我是想天南海北到處看看,看看大清的萬裏江山,看看不同地方的人都是怎麽生活?難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香翠睜大眼睛,一臉白癡的看著我,我翻了個白眼,真是對牛彈琴,“唉,怎麽說你都不明白。”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什麽味道?還說是明前龍井,真當我沒喝過好茶,這茶樓就拿這等破茶葉糊弄顧客,這壺茶要了我五百文,以後我可不來這什麽破茶樓了喝茶了。想起四貝勒的“大紅袍”十三阿哥的“碧螺春”十四阿哥的“君山銀針”原來還不覺得如何,現在對比起來果然不在一個檔次,還有烏雅的茶藝,素手衝泡,講究的是手法,沏出茶葉香味,品味茶的風情。以後我是喝不起好茶了。我一甩腦袋,想這個做什麽?不喝好茶又不會死人,再好的茶葉也比不上自在的生活。


    “哦。”香翠噘了小嘴,坐在我對麵眨巴著眼睛看我。


    “唉,香翠我不知道讓你跟著我是對是錯,我們不一樣。”


    “哥,我知道我不該說那些話,以後我不說就是了,您去哪兒我都跟著。”


    我低了頭。不管怎麽說香翠都是個土生土長的清朝人,她願意跟著我,我也不能隻顧自己吧?隻是我該怎麽做呢,香翠也快十五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是可以談婚論嫁了,其實喬興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人機靈,對香翠也有意思。都讓我給耽誤了。前幾天隻想著離開那裏。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其實香翠留在那裏可能就有機會成就好事,對於香翠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姻緣,就憑四貝勒今後的地位,香翠留在四貝勒府就是不嫁給喬興,讓福晉配給府中的人也是平安一生的保障。我到底還是考慮不周,我一個人瘋就可以了,還帶上她。多少都有些強人所難。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把香翠退回去,我可以不嫁人。反正在現代我是二十六歲的剩女,我可以不在乎,但是香翠不行啊,難啊!


    香翠是想不到我在琢磨什麽,伸著脖子向街上看。“誒,哥,您看那不是貝勒爺和十三爺嗎?”


    我差點兒被一口茶嗆到,什麽啊?陰魂不散。我也順著香翠的手指向下張望,隻見幾匹馬疾馳過來,嘚嘚的馬蹄聲預示著馬上的人沒有減速的意思,行人自動向兩邊讓出一條通道。街道不寬,茶樓不高,不過三層,我在二層,看得分外清楚,四貝勒和十三阿哥打馬跑在前麵,四貝勒身上是那件熟悉的石青色長袍,沒有戴帽子,看那馬上的身姿倒是十分矯健,隻是身上和馬匹都灰土土的,想著四貝勒平日那副潔癖的樣子,要不是有急事,他不會穿成這樣的。一行人連馬都沒下就直直衝進正陽門,消失在我的視野裏,街道上的行人又自動恢複正常行走。


    想來,四貝勒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離開西郊的園子了吧?也不知道,他知道後會是什麽表情,會不會又咬牙切齒的說,“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想起他的表情我就想笑,我從來就沒怕過他生氣。


    過客,我是時空的過客,四貝勒是我生命裏的過客,就像剛才,好像很近但是一閃而過。


    喝夠了茶,我結了茶錢和香翠回到客棧。


    第二天一早,我們到馬市我想買兩頭驢代步,就如同買不起奔馳買個qq做代步工具也是不錯的選擇。馬太貴了再說我也不會騎馬,況且馬是高傲的動物,不好駕馭,我不太喜歡它們那高高在上的樣子,驢就好多了,個頭矮,從上麵摔下來也摔不壞,十分親民,更可貴的是價格也親民,就是碰上個倔驢我也不怕,這東西給點兒好吃的就跟你好。張果老倒騎驢可是最有名的騎驢名人,何況李白杜甫王安石這樣的大文豪都是驢粉,多少吟誦山水的著名篇章都是成於毛驢背上,還有金庸筆下的峨眉派祖師郭襄騎的也是驢。騎驢的人在我看來多少都有些仙氣,徜徉山水之間,不緊不慢,隨性而為,這樣好的坐騎最適合我,再說我也不趕時間,騎驢遊大清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我和香翠都不懂相驢,隻好圍著市場轉看,聽別人怎麽說,轉看了一個上午,眼看馬市就要結束,我才與一個老人談妥他的兩頭毛驢。一頭剛剛成年的青驢,長得油光水滑,看著十分順眼,要我十兩銀子,旁邊一頭牙口老了些,老人說我給九兩就讓我牽走,我又與他還價,最終兩頭驢子加起來才十七兩就搞定。有了坐騎,這一路想必不會太辛苦了吧?


    牽著驢回到客棧,收拾東西我們準備明天上路,其實我們沒什麽東西,再說東西帶多了也不會這麽順利就出得來。除了銀子珠寶首飾我也沒帶幾樣,四貝勒給的大多都是宮製的,都有特別的記號,好則好,就是太打眼,拿去當鋪任誰看都會注意那與眾不同的製作工藝,我是低調的人,要是因為這些小節讓人懷疑我是逃出來的就得不償失了,除了我娘的金鳳釵我隻帶了幾樣釵環珠寶,真要缺銀子也是可以應急的。


    前兩天在逛琉璃廠時看見一些商人在這裏進貨,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什麽鼻煙壺,耳挖勺,團扇,珠釵什麽的京城現在流行的小首飾。聽人說這琉璃廠裏的東西大多都是仿宮製的,雖趕不上內務府造辦處的工藝,但勝在緊跟宮中的流行趨勢,這年月北京城裏的貴婦成天琢磨的就是這些,更何況天子腳下,眾官雲集之地,當官的手裏有銀子,當然是要給女人花的,北京城的貴婦圈引領大清的流行趨勢,別小看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一旦標上北京城裏的時興樣子這樣的定語,在外地銷路都會很好。


    我也動起心思,揀便宜的買了些,雜七雜八進貨花了五十幾兩銀子。我的想法是無論走到哪兒賺些差價就是不錯的收入,我要一路這樣,從一個地方進些特產異地而售,就是掙不了大錢,夠個路上的食宿也是很不錯的,反正讓驢子馱著就是。當然香翠看我這番動作,掏銀子時表情格外肉疼,用她的說法是這還沒走就買些沒用的東西,要是賣不出去銀子還不都白花了,好幾年才攢了這些銀子,出門在外,比不得四貝勒府,要花銀子的地方多得是,我這樣未免太有些大手大腳。我對這些話全當是過耳旁風,香翠也是沒法。


    原本我想從通州順著通惠河沿運河南下,隋煬帝當初修運河就因為這一路風景絕佳,可是當我聽說永定河漲水淹了大片村莊農田,往這個方向走有很多流民,想來極不安全,便打消了念頭。而且附近的幾個過河的渡口,因為洪水的原因也停渡,想來想去隻有向西行,從盧溝橋過河最為穩妥。


    隔天一早我和香翠便正式上路,一走起來才真切感受到,毛驢簡直是太慢了,加上這兩個畜生和我們不熟,出了西便門就上了倔脾氣,不肯走,怎麽拽都隻是往後退,急得我們兩個一身汗。香翠想起身上的荷包裏裝了些鬆子糖,我把糖快拴在細線上,找了兩根竹竿細線拴在竹竿前端,我們舉著坐上驢背,讓糖塊恰好懸在驢子的嘴前但是又夠不著,逗引好一陣子,兩個畜生才慢條斯理地追著總也夠不著的糖塊前行。


    走了一陣,毛驢吃不到糖,氣得直哼哼,打著響鼻不肯走了。沒辦法,隻好把糖給它吃,吃了糖,毛驢就高興起來在走一陣,隻是好景不長,驢子又想起吃糖便又不走了。我和香翠對這兩個驢爺隻好又哄又騙走走停停,一袋子鬆子糖我們都還沒吃就全進了兩個畜生的肚裏。路上的行人用兩條腿都比我們兩個快,隻是我根本顧不上看風景,隻想著怎麽和它們作鬥爭。路人從我們身邊經過看我們被兩個畜生弄得焦頭爛額,總會有人嘲笑我們幾句,當然也有善良的人教我們如何趕驢,怎奈我們和兩頭驢子的感情還不夠深厚,那些法子都不太頂用,隻有吃的才能讓這兩個畜生聽點兒話。看來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有待磨合。


    天快黑我們才堪堪趕到宛平城,幸好城門還沒關,要不然頭一天我們就要被兩個畜生搞得要風餐露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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