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猶疑地看我,我勾起嘴角,挑釁地道:“看來十三爺自稱的俠義心腸也不過如此,算了,他們錯找上我,我錯找上十三爺,反正再清明的王朝也免不了錯殺幾個老百姓,命由天定,要怪也隻能怪他們不認命,徒勞無功罷了。(.無彈窗廣告)”


    我作勢就要把信封拿回來,十三阿哥見狀飛快地拿了在手裏塞進袖袋,“我先看看。”


    “別,要是這樣您就別看了,省得到時怪我給你添麻煩,十三爺是聰明人,自是明白有些事看了就拔不出來,我現在後悔死了。”


    “難不成是樂鳳翔逼你的。”


    “那倒不是,隻是良心上過不去,十分為難,我沒有辦法才麻煩十三爺的。”


    十三阿哥將信將疑,“為什麽不給四哥?”


    我歎口氣,故作哀怨道:“我信不過他。”


    表情是裝的,可我確實是信不過四貝勒,他是個擅長作長遠謀劃的人,帝王之路上暫時的低調隱忍對他都算不得什麽,他心懷天下,心懷百姓那也是得了天下之後的事情。如今這檔子事與太子有關他總是要權衡利弊的,為幾個小民百姓出頭翻案搞壞了和太子的關係,他定然是不會去做的,死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也就隻有這個年紀的十三阿哥還是個愣頭青做事容易憑著一時意氣而為之,他要是也年長幾歲隻怕這狀子真的要爛在我手裏。


    十三阿哥聞言咧了大嘴笑道:“難道你就信得過我?”他又嗤笑一聲,“你隻是拿捏住我的心思罷了,各有所求,我讓你滿意,你能否給我個滿意的答複?”


    “我不懂十三爺在說什麽?難道十三爺那些要頂天立地憂國憂民的豪言壯語都是欺世盜名的醉話嗎?”


    “跟你講話真是費勁,好了,我知道你戒心重。我是男人先讓你看看我的誠意好了。”


    “那我就當十三爺答應了。”


    十三阿哥頗有些不耐煩地揮揮筷子,“答應了,什麽事我都不知道就要我答應。你不會是想要滅口吧。”


    我肅麵正言道:“把信還給我。”


    “得,不管好事壞事,這事兒我接了。”十三阿哥賭氣似的夾了個餑餑狠狠地咬了口,把碗遞給我,“盛碗粥。”我不客氣地把碗推回去,又把我跟前盛粥的大碗放到他麵前,“自己盛。”


    十三阿哥拿起大勺盛粥,歎道:“唉。還是我們大清的女子好。”


    我抽抽嘴角,這家夥就差說我不是這裏的人了,我有那麽特別嗎?我已經吃完危險首席:女人,你被捕了最新章節。用手絹抹了抹嘴,起身對十三阿哥福了一福,“十三爺慢用,您要做什麽事都和我沒關係。”施施然走了,事情還算是順利本想找機會跟十三阿哥說。沒想到這麽快就成了。


    康熙自到德州南下的行程便耽擱下來,究其原因就是在那次大霧天遇刺大案還未偵破,皇上沒有心情繼續行程。四貝勒協助太子尋找刺客的線索,而讓我覺得好笑的是我捉住的那個刺客一直昏迷不醒無從審訊,我那日著涼也不過昏睡三日,這人竟然六七日了還不見清醒。


    十三阿哥拿走了狀子。倒是忙活起來兩天沒來四貝勒這裏,倒是小順子來過一趟送來幾隻燒雞,我才想起那天出門還買了幾隻燒雞。我看著很有些無奈,這都好幾天了,還能吃嗎?小順子似是看出我的想法忙道:“格格這幾隻雞是奴才現去買回來的,那天的雞十三爺和幾個禦前侍衛下酒用了,十三爺怕您惦記著讓奴才買新鮮的給您送來。”


    我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十三爺這兩天忙什麽呢?怎麽也不見過來?”


    小順子並不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道:“十三爺說讓格格放心。”


    看來十三阿哥正著手辦事呢,我沒什麽不放心的。燒雞味道都還可以但是都不是我記憶裏德州扒雞的味道。


    這天下午冬梅被禦膳房的人叫過去幫忙,就剩我一個人無所事事,吃吃飯,看看書,睡睡覺,米蟲一般的生活,我要是還有怨言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可我偏偏就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我無聊的翻著書,基本沒看,今天四貝勒回來得挺早,十三阿哥跟在他後麵,冬梅不在隻能我伺候四貝勒更衣。給他們行過禮,幫四貝勒脫外麵的官服,十三阿哥自己坐到一旁。


    “十三爺要喝茶稍微等一會兒。”我道。


    “不用,冬梅呢?”十三阿哥道。


    “剛才禦膳房的一個公公過來把人叫走了。”我把四貝勒脫下官服掛到架子上又拿了毛巾端了水盆放到高凳上


    “知道叫她做什麽嗎?”四貝勒問我。


    我搖搖頭,“不知道,隻說請去幫忙。”


    “冬梅,她會什麽我還不知道,做幾個簡單的菜還湊合,廚藝上還不如你。”四貝勒笑道。


    “越是簡單的菜式才越見功力,菜中神品的開水白菜看著簡單能做出真滋味的確是不多,冬梅沒準兒是個廚藝天才呢,被你埋沒了,今兒個總算遇上了伯樂。”


    “開水白菜。這道菜很好吃嗎?我怎麽沒聽說過?”十三阿哥問道。


    突然想起開水白菜是清末才創製出的一道菜,因受慈禧青睞才聲名鵲起,我暗歎一口氣,換了別人也就算了,比如四貝勒就沒什麽反應,而十三阿哥總要在我的話裏找出點兒線索。


    “好吃,北方老百姓冬天能吃的菜也就是白菜,開水煮白菜,又豈是十三爺吃的。”我衝十三阿哥翻了個白眼,卻見十三阿哥一臉笑地的看著我,“可你說是菜中神品,想必不是那麽簡單。”


    “好不好,等哪天讓她做出來嚐嚐。”


    我又不是廚子,我不答話轉而道:“時辰還早,貝勒爺是這會兒傳晚膳還是等會兒?”


    四貝勒也不答我的話,自己捧著盆裏的水洗了洗臉,接過我遞過去的毛巾他一邊擦著臉一邊道:“今兒是你生辰?”


    “啊?”我一愣,在這裏不用上班不用盼著休假,日曆對我來說沒有用處,從來沒有算過日子,隻是可巧的是嫣然的生日和我的農曆生日是一天都是九月三十,“今天是九月三十嗎?”


    “嗯我老婆是校花全文閱讀。”四貝勒把毛巾遞還給我。


    “四哥在德州城最大的酒店訂了桌菜,為你慶生。”


    哦,生日,隻可惜不是我二十五歲的生日,二十五歲多好的年紀,隻可惜現在我孤零零一縷幽魂在這裏,心裏說不出一陣難受,但人家是好意,我對四貝勒福了一福,“嫣然謝過四貝勒。”


    “嗯。”四貝勒嗯了一聲算是受了我一禮。


    “我去給您拿常服。”我轉身進了東裏間,從櫃子裏找了件天青色的長袍,一回頭四貝悄沒聲地跟著我進來了,嚇了我一跳。


    “你不高興?”他道。


    “怎麽會?”


    “那就好。”抬手也不知是什麽東西插到我的頭上,我要拔下來看看,被他阻了,拉我到鏡子前,頭上一支雪白的玉簪。


    “十五歲,你是個大姑娘了,以後別再做傻事,我自會疼你寵你。”他對著鏡子裏的我道。四貝勒臭了一張臉時我倒覺得輕鬆些,說話也隨便,但是他隻要一擺出柔情款款我隻會覺得不自在,現在就是這樣,我實在是不知怎麽回答,隻能低了頭,“貝勒爺,奴婢伺候您穿衣。”


    我抖開衣服,他等了會兒才伸開胳膊任我給他套上,那眼神尾隨著我看得我極不自在,給他係好腰帶他伸手抬起我下巴逼我與他對視,他眼底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我卻知道他不高興了,而且是非常的不高興,我能理解,他對我放電我沒回應他,讓他落了麵子,可我一想到他是雍正我就沒興致了,普通夫妻過日子還有七年之癢,自古君王多薄幸,上上下下幾千年的史書隻看到有被帝王寵極一時的還沒見過珍愛一生的。良久我動了動有點僵直的脖子,他放開我的下巴,“你也換身衣服,這就出去吃飯。”說完他就出去了。我捏捏脖子,我又惹他不高興了,可我確實是裝不來小鳥依人,欲語還羞的樣子。


    我破壞了四貝勒的興致,席間四貝勒未再與我說過話隻與十三阿哥喝酒閑聊。酒足飯飽後十三阿哥拿出個小盒子遞給我,“張格格生辰,手頭上正好有這麽個玩意,就請張格格留著玩賞吧。”


    我看著四貝勒見他點頭便接了過來,“謝十三爺。”


    “不用謝,也是湊巧,今兒是你生辰,明兒就是我的生辰,我送了你東西,你明天也得表示表示吧。”


    我把小盒子推到他跟前,”算了,十三爺的東西奴婢要不起。”


    十三阿哥見狀,忙道:“送出去的,哪有收回的道理?”


    “奴婢的月例銀子都讓四貝勒給扣了,沒銀子給十三爺買禮物。”


    “咳!”四貝勒咳嗽一聲又瞪我一眼,十三阿哥笑道:“真的?”


    “奴婢騙十三爺幹什麽。”


    “四哥,她說的是真的?”


    “咳!”四貝勒又幹咳一聲,“她手裏不能有銀子,有了銀子隻會亂跑亂花。”


    十三阿哥笑出了聲,“四哥真有你的。”


    “你以後學著點兒。”


    兩個人視我為無物,我氣憤地道:“我吃好了,兩位爺要是吃好了就早點回去吧。”


    十三阿哥笑得更甚,好一陣子才收了笑道:“這樣吧,明天請小四嫂給我做碗長壽麵,就要上次給弘暉做的那種,再給我做道你今天說的開水白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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