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唱戲的嗓子好,雖是聲音不大卻也穿透力強,我在樓下都聽到了,感情這個讓戲班班主著急的什麽琪官是到行宮了,這裏有大老板和兩個不大不小的老板,那就是讓太子叫到行宮去了唄,太子還是個熱衷藝術的,他那幾個小老婆也是喜歡彈琴唱曲,太子也要娛樂不是。我還在胡思亂想,四貝勒一拉我的手,“還不快跟上。“


    我差點兒被他拉了個趔趄,隻見康熙已經穿過大堂向門外走去,十三阿哥回頭小聲對四貝勒道:“四哥,今天又有好戲看了。”


    四貝勒瞪他一眼,“不得胡言,快跟上去。”


    十三阿哥不在意地嘿嘿笑了兩聲,還衝我擠擠眼睛,就去追康熙。


    酒樓坐落在大明湖畔,大明湖的風景很不錯,即使已是初冬但還是很有些韻致,對了還珠格格裏的夏雨荷不就是跟四貝勒的好兒子在大明湖畔相遇的嗎?雖然是戲說,但是濟南的泉水真的很滋潤人,街上的女子雖是容貌千差萬別但是皮膚都特別好,就算五官平淡乍一眼看去也是水靈靈的。對於我的左顧右盼四貝勒也十分不滿,輕聲訓斥我跟上前麵的康熙和十三阿哥。


    回去的路上康熙繃著臉,完全沒有來時的愜意,十三阿哥也不說笑,四貝勒本就在康熙麵前不多話,一路上比起來時沉悶不少。明明在和外祖父告別時康熙還情緒很好,唉,果然君王都是喜怒無常。


    回了行宮不等四貝勒吩咐,我十分知趣地回了住處,後來聽說康熙大怒,杖斃了幾個宮人,其中有兩個是地方官員才送過來伺候太子的女子好像是濟南府的花魁。據說還有個濟南府慶祥班的有名戲子,我一下子就想到在酒樓聽到的哪個琪官,怪可憐的,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人家就是一憑本事吃飯的藝人,就因為被太子看上就落了這麽個結果。行宮的人傳得邪乎,我大概捋了捋幾個行宮下人的八卦大概就是太子白日在行宮淫亂,有男有女場麵十分荒唐,被康熙逮了個正著,太子被罰在院子裏跪了一夜第二天就病了。那邊亂成一團。行宮的下人明顯素質趕不上紫禁城裏的太監宮女,大嘴巴的人不少連我這不出屋的人都知道了個大概。


    按說太子好色原就不是什麽新鮮事更算不上犯了什麽禁忌,就算是太子他爹康熙還有他的兄弟們也都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天天一大群女人圍著沒有一個不好色的。這年月男人好色但能不耽誤正事就算不上失德反而讓人覺得風雅。說到近來太子的喜好開始劍走偏鋒,口味也越來越重,對同性的興趣漸大於異性,很典型的雙性戀。其實中華自古就不乏男風,魏晉南北朝更是突出。帝王之中有此癖好的也甚多,但康熙偏偏極為厭惡此等事情,若太子隻是與宮中的小太監行事也就罷了,但太子近來走到哪兒玩到哪兒,為這事康熙訓斥太子已不是一次兩次,而且太子當天有差事要辦。放著正經事情不做這就有點兒問題了豪門禁寵小逃妻。


    大約行宮裏的傳言太甚讓康熙聽到,然後又是一頓發作,抓了幾個宮人杖斃了事。行宮又安靜下來,沒人敢再私下議論。


    我是有著現代人靈魂的古代人,對同性戀雙性戀什麽的免疫力極強,一個人是對異性感興趣還是對同性感興趣是不能由個人意誌決定的,在這點上我對太子沒有絲毫歧視的意思。甚至覺得康熙罰得有點兒過重,尤其是還累及好幾條人命。實在是沒有必要,看來仁君也不過如此。但是一想到太子這廝還調戲過我,我又覺得他確實是該罰,當然這點兒小懲罰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太子的黴運才剛剛開始,以後還有他受的。


    樂鳳翔他們的事情也不知十三阿哥打算什麽時候才捅到康熙麵前,太子禦下不嚴,惹出事來在所難免,這樣的人當皇上隻怕大清還要早亡,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大清早亡,也許就沒有什麽八國聯軍,甲午海戰,什麽近代的喪權辱國的條約,圓明園也不會被燒,呃,要是太子即位可能就沒有什麽圓明園了吧?我晃晃腦袋,又想到哪兒去了,管他這些有的沒的,我的存在就證明曆史該是如何就是如何,若真有變化,以後的世界就是和我所知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一早就灰飛煙滅了。太子反正早晚都要被廢,我讓十三阿哥給他添上一條也沒什麽大不了,隻是十三阿哥也太不著急了,早點兒辦了也讓苦主們早些安心才是,唉,任何時代老百姓都是求告無門。


    自見過外祖父,四貝勒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陰沉沉個臉,冬梅自那日收到福晉的信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時常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昨晚冬梅還在四貝勒房裏哭了一場,今早看去兩眼還是腫的。我沒有探聽別人隱秘的習慣,四貝勒不說我不問,冬梅不說我也不會問,其實我又不是瞎子,還不就那點子男女之間的破事兒唄,四貝勒也是,他的後院再多個冬梅也趕不上康熙的後宮太子的後院,幹什麽老拒絕人家,搞得跟柳下惠似的,虛偽!讓個小姑娘傷心,殘忍!


    四貝勒闔上手裏的折子,冬梅咬咬唇,上前道:“奴婢給您沏茶。”


    四貝勒叫住冬梅,“冬梅,你從來就不是我府裏的下人,不要再自稱奴婢,沏茶倒水伺候筆墨總歸都讓其他人來做,你去沏茶。”


    我就是一個看客,雖然手裏拿著書但是我已經打量這兩個人一個早上了,冬梅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嘴唇透露著她很傷心。


    “你去沏茶。”四貝勒又重複了一遍,說人家不是下人沏茶倒水要旁人來做,接著又讓人家去沏茶,語無倫次,我用書擋著臉偷偷笑,幾秒鍾後我的書被人抽走四貝勒板著臉衝我道:“叫你去沏茶。”


    我一愣,為什麽是我?“我又不是下人。”剛才他的話說得明白。難道我連冬梅都不如?


    “你以為妾是什麽?”四貝勒頭略微抬起,目光顯得十分高傲,我深吸口氣,有些話就不該說,說出來就是自取其辱,冬梅這個笨蛋,當妾有什麽好的?四貝勒有什麽好的?要是可能我倒是想跟她換換。


    沏茶我會,先把水燒開,抓把茶葉,倒上開水即可。等我端著茶進去冬梅不在,十三阿哥翹著二郎腿在跟四貝勒下棋,我隻端了一盞茶。四貝勒先讓給了十三阿哥,我再下去給四貝勒沏一盞,才走到門口就聽十三阿哥在身後噗的一口然後叫道:“四哥今天的茶是哪個奴才沏的?”


    我回過身沒好氣地斜瞪十三阿哥一眼,“我沏的。”


    十三阿哥一愣,轉而笑著又喝了一口道:“嗯。別具風味,別具風味。”


    我冷笑一聲,扭頭出去,不大會兒又端著茶盞去給四貝勒上茶,四貝勒端起來優雅的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我知道我泡茶的手藝遠不及冬梅,但是我也就這個水平了,茶經我讀過。烏雅還手把手教過我泡茶,但是沒興趣的事情總是學不好,四貝勒明明知道還讓我去泡茶那他就得受著。四貝勒的表情說明確實很難喝,可能茶葉放多了點兒,我是隨手就丟了一把進去。茶盞裏根本沒多少水基本都是茶葉,湯色幾成棕紅色。想必苦得可以,但是四貝勒並沒說出來又喝了兩口才道:“去叫個人來伺候,你去休息吧滅天邪君全文閱讀。”


    我衝二人蹲了蹲就出去,找了個宮女進去伺候,宮女進去沒大會兒就端著兩個茶盞出來,不用說是去換茶了。四貝勒也是拿我沒轍,當然我更拿他沒轍,隻能在這些小事小情上討回點兒本兒,其實這麽做挺無聊的。


    回了房,冬梅在外間發楞,見我進來破天荒地追著我進了裏間,看樣子是想跟我說話,我也不問她有什麽話要說,隻是拿了書半倚到榻上看書,冬梅轉了兩圈見我不理會她就出去了,沒過一會兒她又轉進來,我斜眼瞟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低頭手攥得緊緊地,緊咬著唇,我看得好笑,不想她忽地抬頭見我瞟她,立刻放鬆了手咬著的唇也鬆開,我忙回過眼神到書上,裝作沒看她,可冬梅已經走到我麵前,福身道:“格格,奴婢想問您一個問題。”


    我不好再裝,忙伸手扶她起來,“有話說就是了,何必如此多禮,再者說,四貝勒都說了你不是奴才,不讓你再自稱奴婢,你這般與我講話讓四貝勒知道又要道我不懂事。唉。”我裝模作樣地歎口氣。


    冬梅其實還是有些猶豫,看樣子她又思想鬥爭了一回才道:“冬梅就是想問問格格,冬梅是哪裏不好?四爺非要把冬梅趕出府去。”


    誒,這事可是有些意思,我立馬來了興致,四貝勒要放冬梅出府,這麽好的事兒我怎麽就攤不上?


    “你快跟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福晉來信說我指腹為婚的那個人到府裏跟福晉說明年開春我滿十八就來娶我,我都十年沒見過他了,憑什麽要嫁給他。”冬梅說著眼睛就又紅了。


    好事呀,這樣就能離了四貝勒府,這年月大都是父母之命,好歹也算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應該算是好親事,人家又大老遠跑到京城去求娶她說明也是個實心至誠之人,好好的成了婚就算不富貴也比在四貝勒府裏日夜祈盼四貝勒寵幸要好很多。唉!真真同人不同命,人家有婚約四貝勒就不敢納進後院,我呢?好好的婚約讓人毀了,倒不是樂鳳翔就有多好,但他至今未婚在我眼裏就比起四貝勒金貴多了。冬梅具體什麽身份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特別的,冬梅也不想想,她之所以能見天跟在四貝勒身側是因她身份特殊,真進了後院成為姬妾之中的一個那這種特殊性就不存在了。我覺得關鍵是四貝勒根本就不想納她,這裏女子嫁人早,四貝勒要是真想納她也不會等到現在,十七八還沒嫁人都快成老姑娘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不成四貝勒養你一輩子。”


    “你知道什麽?他是個和尚。”


    我瞬間化石,頭上烏鴉成群飛過,看著冬梅委屈的小樣我好一陣子才想到重點,“他既然來求婚那他應該已經還俗了吧?”


    “還俗了又能怎樣,除了念經什麽也不會。長得還不好看。”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我以為她在說自己的仇人。看來什麽年代的女孩子都喜歡高帥富,會念經確實不能當飯吃,男的長得帥是加分項,但長得帥也不能當飯吃啊,依我看四貝勒長得也一般算不得好看,高倒是夠高,富,當皇帝富有天下是夠富的,我便道:“你隻知道那人來求婚,你都十年沒見過人家怎麽就知道他除了念經什麽都不會?現在他做什麽營生你也不清楚,萬一人家很有本事呢?俗話說女大十八變,男的也是一樣,十年前長得不好看萬一現下長好了呢!你總該等回京城把事情弄清楚才好,說句實話四貝勒長得也不好看。”


    冬梅鼻子裏哼了一聲仍是不願道:“還俗了又怎樣,你不知道他有多笨,反正我哪兒都不去,我從八歲上就跟著四爺,我隻知道這世上就四爺對我最好。”


    我有些不明白冬梅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事,她一向都不大看得慣我,“嗯,可以理解你想以身相許,但是你跟我說這事做什麽?誰嫁給四貝勒我都沒意見,這事除了四貝勒沒人能幫你,有跟我磨牙的功夫還不如去四貝勒跟前去施展你的魅力。”


    “你說什麽呢!”冬梅提高聲調,顯見得是急了,我說錯了嗎?“誰說我想嫁四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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