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月來到楚園的第五天晚上,這些天她一直守在慕容宸的床邊,看著他的容顏一點點的變得憔悴,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得消瘦,她的心就像被刀子生生的剜掉了一塊肉一樣,難受的要死。


    此時,明月正拿著一條用熱水潤濕了的毛巾,在為慕容宸擦拭臉頰。


    “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呢?”明月看著那張憔悴得再不複往日那般神采奕奕,令人膽寒,不怒自威的臉,嘴裏喃喃的說著。


    她的眼睛上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嘴唇也有些脫皮,嗓子也有些沙啞。這五天時間,她加起來也一共隻睡了有五個時辰,吃的飯也很少,估計等慕容宸醒過來的時候,她也就累倒了。


    剛剛明月把蘭兒打發回去休息了,蘭兒也累壞了。她自己不休息,蘭兒也要休息的。這五天,蘭兒每天不僅要照顧慕容宸,還順帶著照顧她這個主子。


    “慕容宸,你還在睡,是嗎?”明月停下受傷的動作,將手收回來,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仍然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慕容宸,微微的歎了口氣。


    “既然你還在睡著,那我就給你講一個秘密吧,”她吸了吸鼻子,心中想著,反正無論自己此時說了什麽,慕容宸都不會聽見。


    “其實啊,我來自另一個星球。”明月看著床上的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我原本叫做藍笑笑,可是竟然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覺,就穿越到了藍月,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月的雙眼,一直盯著慕容宸的臉,仿佛此時慕容宸就可以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眼。然後對著她溫柔的笑笑,然後說:“嗯,是啊,好奇怪,好神奇啊。”


    可是,事實上,隻有她的失望。還有她自己的歎息聲。房間裏,慕容宸呼吸的聲音。此時都已經很薄弱了。


    明月皺了皺眉毛。心中不免有些擔心。慕容宸已經喝過血了,為什麽還是沒有醒過來?按照劉強的話說,喝過血,解了毒之後,再過半天時間,他就可以醒過來了。


    即使是當時喝了諸葛吟月的血。他的毒沒有解,那麽此時喝過她的血也已經有整整一天的時間了,為什麽還是什麽作用也沒有?他為什麽還在睡?


    明月伸出纖細的手指。將手指輕輕地覆在了那緊閉的雙眼上。他的眼皮很涼,他的睫毛很長,好紮手。明月以前從來都沒有仔細的觀察過他。兩個人一見麵就會大吵,相識這麽久,也許隻有現在,兩個人在一起才不會吵架吧。


    明月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接著說:“你知道嗎,慕容宸,你可是我藍笑笑兩世為人,唯一的一個丈夫。可是,沒有想到,我的第一次婚姻,竟然是這麽的失敗,你一點都不愛我啊…..”


    明月說的很是無奈,眼角有冰涼的液體,流了出來。“怎麽辦呢,我該怎麽辦呢?我的第一次婚姻,就這樣的被你毀了,你說我是該有多難過,多傷心啊。”明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身體在顫抖,胸口似乎有什麽東西斷裂了,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那心裏長了出來。


    她用手捂著胸口,勉強的擠出一抹笑。看來是身上的毒又發作了,這幾天,已經發作有大約十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一次比一次痛苦。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長了一個很奇怪的印記,黑色的,就好像是一條小蛇一樣,在她的肌膚裏遊走著。


    她雖然不知道古代的什麽毒藥,但是她在以前,看過很多古代的小說,來到藍月也了解了一些這裏的古籍,據她猜測,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蠱毒,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蠱,但是她也可以知道,一旦將這蠱養大之後,它就會毫不留情的反噬掉寄主。


    五天前,她第一次發現那條小蛇的時候,真的嚇個半死,她真的好想將它掐死,可是,她知道那是徒勞的,因為這條小蛇就是生長在她的皮膚裏,生長在她的血液中,會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汗水混著淚水,順著明月的臉頰流淌,疼痛險些讓她昏眩過去,她的頭抵著床沿,才勉強的支撐住有些顫抖的身體。可是這疼痛,也就僅僅持續了有兩分鍾的時間,現在剛剛的那種疼痛感瞬間消失了,她又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慕容宸。


    若不是,她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任誰也不會相信,剛剛她經曆了那樣的九死一生,那樣的痛苦。


    明月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條小蛇已經又變大了,而且她的脖子處已經有了很明顯的凸起,她知道那是那條小蛇寄宿的地方,不過,再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那片肌膚又會恢複為原來的樣子。


    明月裂開嘴,臉上漾起了絕美的笑,她說:“慕容宸,你知道嗎,我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她低下頭,不再看他,接著說:“其實,我還是有一點開心的,至少,等我死了之後,我或許就可以回到地球,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了。”


    “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好想爸爸媽媽….”她嗚咽著,抽泣著,嘴裏又不停地念叨著。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動,隻是床邊一直哭泣的人,沒有注意到。


    外麵月色清冷,此時正是寒冬季節,地上還有幾天前的積雪,而卉軒居中,宇文熙煥正在手握長劍,在月色之下舞劍,在他的身邊,是正在對月飲酒的宇文拓。


    宇文拓臉上帶著清冷的笑,眼睛微微的眯在一起。他喝了一口酒,然後將酒壺拋向了空中,欺身上前,和正在舞劍的宇文熙煥交手。他赤手空拳,而宇文熙煥手握長劍,這勝負自是不用細說,就可知曉。


    宇文熙煥將長劍抵在宇文拓的咽喉處,眼中一閃而過寒光。他一個轉身,隻聽唰的一聲,長劍入鞘。


    “胡鬧!”宇文熙煥臉上不再是溫柔的,而是冰冷的。剛剛若是他收勢稍微慢了一點,他這個唯一的弟弟,就會慘死在他的劍下,成為亡魂。


    宇文拓見哥哥這樣,隻是臉上帶著嬉笑的湊到了宇文熙煥的身前。嘴裏嘿嘿的笑著。“哥哥生氣了?”見宇文熙煥不理他,於是又說:“我這不是知道哥哥的武功高強,所以才敢這樣貿然的過來嘛。”他一副撒嬌的樣子,完全的就是放賴潑皮,哪裏還有平日裏殺人,算計人時的那種冷酷。


    “又溜須拍馬。滿嘴胡言。”宇文熙煥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實際上卻是被他逗笑了。眼中滿是寵溺的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有五分相像的弟弟。


    “沒有,絕對沒有胡言亂語。弟弟說的句句肺腑,真的。”宇文拓一臉的認真,看著宇文熙煥。一副信誓旦旦,要保證的樣子,倒把宇文熙煥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說吧,又幹了什麽壞事了?”宇文熙煥斂住笑容,朝著房間走去。邊走邊問身後站著的弟弟。平日在山莊時。隻有這個弟弟和自己是最親密的,因為他是少莊主,所有的人見了他不是巴結就是恭敬,隻有阿拓,對他最是真誠。


    同樣,也隻有他,是最了解這個弟弟的,他雖然被冠以小毒王的稱號,但是其實,他的心地並不壞,並不是沒事就拿人來做實驗,殺個人玩玩的。表麵上看起來很陰冷,殺人不眨眼,但是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假如要是別人欺負到了自己,他唯一的哥哥,那麽阿拓就絕對不會原諒他了。就像之前的王昌盛一樣,死的還是挺慘的。


    其實,這王昌盛也並不是犯了什麽大錯,隻不過就是我因為他喜歡的一個青樓姑娘,看上了還是顧城思的宇文熙煥,然後王昌盛就氣不過,想要教訓一下顧城思,可是,結果自是被顧城思給教訓了。


    宇文熙煥臉上又是往日的溫柔,他嘴角微勾,並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他,說道:“快說吧,到底又幹了什麽錯事了?”隻要阿拓一對他撒嬌,那麽就是他又做了什麽壞事了,打算來向哥哥交代,請求原諒的。


    “嘿嘿,還是哥哥最了解弟弟。”宇文拓笑的燦爛,完全無害的樣子,不過,要是真的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那就真是大錯特錯了,雖然他不輕易傷人,但是畢竟這個小毒王的稱號還在呢,他可是渾身是毒啊。


    見宇文熙煥沒有轉身,宇文拓就走了兩步,站在他身邊說:“我給他們下了蠱。”


    聽到宇文拓的話,宇文熙煥地臉迅速冰冷了下來,剛剛還漾著的溫柔笑意,瞬間冷凝。他轉過身,眯著眼睛看著這個一直被自己寶貝起來的弟弟,冷聲地說:“為什麽,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宇文拓被宇文熙煥瞬間變化的臉嚇了一跳,也迅速收起了剛剛嬉笑的嘴臉,換上了一本正經。他說:“沒有人讓我這樣做,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誰叫他們這樣過分?”


    他一想到慕容宸喜歡諸葛明月他就生氣,而一想到諸葛明月對慕容宸也是有意,他就更加的生氣。她憑什麽不喜歡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哪點不如慕容宸,她憑什麽將哥哥趕了出來,還竟然和慕容宸在一起?


    他不允許,哼,得罪他哥哥的人,他才不會讓他們好過,讓他們逍遙呢。


    慕容宸的毒?哼,哪有那麽容易解的,也不看看那是誰下的,諸葛明月,看你還能瀟灑幾天。


    “你給他們下得是什麽蠱?”宇文熙煥聲音冰冷,就好像是此時的冰天雪地一樣,讓人寒冷。就連宇文拓也感覺到了,此時身邊的人,正在憤怒。


    他轉過身,看著往日隻會對自己溫柔笑著,將自己捧在手心的哥哥,今天竟然這樣對自己,心中對諸葛明月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


    好,既然這樣,那麽諸葛明月更加不能活了。


    他宇文拓,已經打定主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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