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洞房那天,一定讓你親到有感覺為止!”赫連承璽賊兮兮地笑著,嚇得安然忙捂住了小臉,暗自後悔:這男人真是不能挑逗啊,這世上可沒有什麽真的柳下惠呢。


    赫連承璽的一再堅持,讓皇帝和皇後沒轍了,隻好同意他們成親。不過皇後有條件,既然是側妃,還是不能分府出去住的,隻能在宮中成親,婚事由她親自操辦。


    赫連承璽知道皇後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可是為了讓安然能在宮裏名正言順地住下去,又不能太委屈了她,所以,隻好答應了皇後的條件。目前,還不是和皇後撕破臉的時候。


    安然這幾天一直窩在自己的屋子裏,每日裏無所事事地,等著成親這一天的正日子到來。古人家的小姐成個親什麽的,至少還會親自繡幾件繡品自帶著,可是安然一來沒有那個手藝,二來心也閑不下來。


    她知道,一旦她和四皇子真的結成了夫妻,即使作為一個側妃,估計依著皇後對四皇子的憤恨,也不會輕易對自己好的。也許,皇後正在密謀一個圈套,單等著讓他們跳下去呢。


    惶惑不安地等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安然一早上就被小太監叫了起來。自己穿好衣服,下地來,站在窗戶前往外看了看,天邊上剛剛有一抹曙色。安然不由埋怨:這麽早把自己叫起來幹嘛?就算成親也用不著這麽早啊。


    還沒等她的話音落地,就聽宮門處幾聲鶯聲燕語傳來,安然立馬提足了精神,側耳傾聽。這宮裏從來沒有女色,除了自己一個。


    宮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四皇子是個特別厭惡女人的人,隻要是女人進了這宮殿。不是瘋了就是傻了,都是被他折磨嚇傻的。


    所以,外間才有四皇子是個“嗜血惡魔”的稱號,當然,除了安然。由此也可知道,安然在四皇子的心裏位置是多麽的重要,這也更成了皇後打擊他的軟肋。


    可是此時的赫連承璽能夠不避諱這一點,看來他有了對付皇後的十足把握。安然經過這麽多天的深思熟慮。慢慢地原諒了他那些日子的不辭而別。他肯定是有苦衷的,那時候,也許他還羽翼未豐,所以不敢把她暴露出來,成了皇後的把柄。


    想著就要和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成親,安然心裏湧上一種莫名的感覺。這感覺夾雜了一絲羞澀,更多的還是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這幅麵容,以前的展塵是不是他真正的麵孔?


    可是現在想來。這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因為一旦把心托付給一個男人,女人往往隻在乎他對待自己的態度。而忽視了這個男人的長相了。


    正如安然,此刻想著和他成親,就有一股甜蜜,當然,她也想知道他的真麵目到底是什麽樣的。


    正在安然天馬行空遐想的時候。宮門口走進來四個著同樣服色的宮女打扮的女子,嫋嫋婷婷地正往自己這兒走來。


    等等,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宮裏怎麽會有女人?安然不由緊張起來,早就聽說古人在成親的時候,會跟著幾個陪嫁的丫頭,這些丫頭日後就極有可能成為丈夫的小妾。難道自己沒有陪嫁的丫頭,就有人送幾個宮女陪嫁不成?


    怪道呢,赫連承璽口口聲聲地說這一生隻娶她這一個側妃呢,要是有這麽多如花似玉的妾消受,還要那麽多名目幹什麽?


    這幾個宮女徑自走向安然的宮殿,還未走到,就聽赫連承璽住的宮殿那邊傳來傳來一聲沉喝:“小路子,你越來越不會做事兒了,本皇子這兒向來不能有女人,你怎麽竟把她們放進來了?”


    那個領路的小太監誠惶誠恐地跑到赫連承璽麵前,跪下叩了幾個頭,才戰戰兢兢回道:“主子,不是小的不按規矩辦事,這幾個宮女都是皇後娘娘派來服侍姑娘梳頭妝扮的,小的……小的覺得正是用人的時候,就……就把她們領進來了。”小路子越說聲音越小,到了後頭幾乎都聽不見了。


    “是嗎?”赫連承璽冷冷一笑,“你覺得?”


    安然每次聽他這種雲淡風輕、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就知道他心裏其實已經盛怒了。小路子服侍了他那麽久,想必也是深知他的脾性的,磕頭如搗蒜,身子不停地抖著。


    安然隔著窗戶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大急:這個人怎麽這麽為難下人啊,若是這麽下去,這個小路子可真的就麻煩了呢。


    剛要拉開門衝出去勸阻他,就聽他陰沉沉地說道:“你是知道本皇子的規矩的,今天正是本皇子的好日子,就繞你一命,可是活罪難逃,你看著辦吧。”


    “是”,小路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從靴頁子裏“刷”地掏出一把匕首,高高揚起。安然隻見寒芒一閃,知道大事不好,忙衝了出去,卻見小路子右手一揮,一聲悶哼傳來,已經切掉了左手上的一個指頭。


    赫連承璽雙眸中波光流動,淡淡地說道:“下去包紮一下。”


    小路子極力忍著巨大的疼痛,躬身退了下去,地上已是一灘豔紅的血,在黎明的晨光中,顯得暗紫醒目。


    四個宮女腿已經打顫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停了一會,才在前麵那個年紀大些的宮女的帶領下,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安然衝到他的麵前,所有的事兒都已經發生了。愣怔了片刻,安然才欲哭無淚地說道:“你怎麽這麽殘忍?”


    “殘忍?”赫連承璽轉臉看了看咬著下唇、努力不看他的安然,臉上有一絲傷感:“你說我殘忍?”


    “是。”安然決絕地說著,完全無視他的傷痛。


    赫連承璽慢慢地把椅子轉過來,臉對著安然,欲要牽安然的手,卻被她一下子甩開了,不動聲色後退了幾步。


    她沒有看到赫連承璽的眸中閃著一種什麽樣的光芒,這種光芒泄露了一個男人的心事,可是安然此刻一點兒都不想和他有什麽瓜葛。


    她不明白,以前她遇到的那個雖然冰冷、可是心地善良的展塵,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變化這麽大,難道就因為他遭了一場大火嗎?可是這些下人有什麽錯,因為皇後娘娘的懿旨,就得失了一根手指?


    赫連承璽仰起臉,看向天空,他記得母妃在他小的時候,跟他說過的一句話:“當你傷心難過的時候,你就仰臉看看天,就會好許多!”


    這麽多年,一直是這句話,讓他撐著活了下來。可是此刻,站著的這個心愛的人兒說出的這話,讓他仰臉看天,也絲毫不能減輕一點傷痛。


    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冷冷地掃了幾個跪著的宮女,冷聲吩咐道:“你們起來吧,給這位姑娘好生梳妝打扮了。”


    “是”,幾個宮女相視對看了一眼,紛紛站起身來。赫連承璽摁動了椅子上的消息兒,紮紮地朝著宮殿裏行去,不再看安然一眼。


    安然站了半天,才轉過身來,踟躕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裏走去。幾個宮女如影隨形地捧著手裏的家夥什兒,跟在她後麵。


    來到屋內,安然一屁股坐在床邊上,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想著赫連承璽那張冰冷冷的麵具,心裏真是五味雜陳。這還沒成親呢,兩個人就已經生分成這個樣子了,以後那日子還怎麽過啊!


    那個年紀略大些的宮女,體貌都是一流的,看了看安然的臉,和幾個宮女麵麵相覷了一下,才細聲細氣地上前勸道:“姑娘,這大喜的日子是不能掉眼淚的。奴婢的家鄉有這麽一個風俗,說是這喜日子裏掉眼淚,這一輩子過得都不順當,會經常流淚的呢。”


    “是嗎?”安然從來不願把心事透露給別人,此刻因為心裏悲痛,一時在這幾個宮女麵前失態了,聽她這麽一說,忙用袖子揩了揩淚,低了頭不言聲兒。


    那個宮女從條盤裏拿出一條繡了鴛鴦、用香熏過的帕子,遞給安然,陪笑道:“姑娘一看就是個好性的,奴婢能服侍姑娘這樣的主子,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奴婢叫碧痕,和她們幾個以後都是姑娘的人了,姑娘有什麽不痛快的,就和奴婢們倒一倒,也就好了。”


    溫語款款,讓安然頓時心生好感,不由和她攀談起來。碧痕見安然心情好轉,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個宮女都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和安然說著話,一邊就動手替安然淨麵梳頭,穿換衣裳,打扮起來。


    朝陽升起時,安然已經穿戴整齊了。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胳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刺眼的桃紅嫁衣,安然冷然一笑:原來這側妃是不能穿大紅的,皇後娘娘可真是費心了,這麽一身桃紅的衣裳,做工刺繡都是上上好的呢。


    碧痕在一邊打量著安然,嘴裏誇讚著:“姑娘穿上這身嫁衣,真像個仙女一般。隻是姑娘以後就是四皇子側妃了,可不能在當著人的麵,這麽伸胳膊拉腿的。別人看了要笑話的。”


    安然捂嘴一笑,原來這宮裏的規矩還真不少啊,隻是以前聽人家說,若是有大臣的女兒和皇子結親,宮裏是要派教養嬤嬤來教規矩的,怎麽自己沒有人來教?


    碧痕真是個可人兒,光看安然瞅向她的眼神,就知道安然想知道什麽了。忙笑道:“姑娘在四皇子這兒住著,自然是沒人敢來教規矩的,看來,四皇子對姑娘是極上心的。”


    安然也不甚在意她的話,不過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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