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下了一個套,等著她往裏鑽。(.)安然心知肚明,碧痕這麽膽大,無非是仗著她是皇後的人,四皇子投鼠忌器,不敢怎麽著她。而且,昨夜裏,四皇子撇開新婚的側妃,卻跑到她的屋裏,和她雨雲了一番,可見四皇子對這個側妃並不滿意才是。


    所以,思量了一夜,今兒她才是這麽一種做派。見安然這麽問她,碧痕不由一咬牙,低聲回道:“昨兒夜裏四皇子是在妾身的屋裏過夜的,是以,妾身是四皇子的人!”


    好家夥,她果然不是吃素的,揪出了四皇子這張底牌。好,正好趁這個機會,檢驗一下四皇子的心思。若是他真的在乎這個人,到時候肯定會回護她的。


    安然不由低了身子,俯近她,歎道:“碧痕啊碧痕,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說你是四皇子的人,可有明證?你怎麽就敢肯定,這個睡了你的男人就是四皇子呢?”


    見碧痕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安然知道她的話起了效應,繼續添油加醋:“宮裏無人不知道四皇子從早到晚都戴著麵具,你可見過四皇子的真麵目?你怎麽知道這個人就是四皇子?沒憑沒據的事兒,我看你還是少說為妙,好像唯恐宮裏人不知道你被男人睡了一樣!”


    安然的話越說越難聽,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發起飆來,就像是一個潑婦,什麽難聽說什麽。天知道,前輩子她可從來沒這樣侮辱過別人。


    果然,碧痕有些承受不起了,無助地看了看赫連承璽,膝行往前爬了兩步,哀求道:“四皇子,奴婢已經是您的人了。昨夜裏您和奴婢做的那些事兒,難道您都忘了嗎?”


    赫連承璽眸中發出一絲狡黠的光,朝著安然投過讚賞的一瞥,卻被安然故意地忽略掉了。(.好看的小說)


    安然此時忽然有些不忍,望著碧痕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自己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了。其實她何嚐不是一個苦命的人,可是為了自己不讓人欺壓下去,隻好拿她開刀了。


    硬了硬心腸。安然對著外頭大聲喊著:“來人!”


    當家主母發話。沒人敢不聽,立時就進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太監。安然揮了揮手,對著他們吩咐道:“把這個不知廉恥、妄想爬向主子床的賤蹄子,發配到洗衣房裏去。”


    幾個太監手腳麻利,一陣推搡,就把碧痕拖了出去。臨出門時。安然分明從碧痕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惡毒。


    不過安然也不怕了,這宮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談不得那麽多的仁義了。


    碧痕被拖了出去之後,跟來的兩個宮女戰戰兢兢地跪在一邊,手腳好像沒處放一樣。眼睛也不敢看著安然和赫連承璽。


    過了半天,安然才粗重地喘出一口氣,對著那兩個宮女招了招手,“你們兩個起來吧,給我洗漱一番。我想用膳了。”


    “是。”兩個宮女小心地起了身,端著銅盆、盥洗的用具來到安然麵前。一個宮女先用幹淨鬆軟的白手巾,替安然箍住了領口,這才打濕了另一條手巾,給安然淨麵。


    其實安然絕對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她從心底裏也不願這麽被人服侍著。可是這宮裏的人都被奴化了,你越是不讓她們這樣幹,她們越以為你沒身份、沒地位,心裏越是瞧不起你。


    碧痕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還沒來幾天呢,就敢當著她的麵直呼“妾身”了,這還不是平日裏因著她脾性好,好說話的緣故嗎?


    現在皇後派來的宮女還剩了三個在她麵前服侍著,保不定哪一晚上又被赫連承璽給睡了。自己若是不立下這個規矩,說不定明天一早又來一個自稱“妾身”的。到時候自己隻等著被人氣死的份了。


    所以,還不如趁早,堵住這個口兒,省得到時候給自己添麻煩。


    在這幾個宮女麵前,安然越發得擺出當家主母的款兒。雖然她隻不過一個側妃,可是赫連承璽目前還沒有正妃,這宮裏的事兒還得她說了算。她說給誰臉就給誰臉,說誰是赫連承璽的妾誰就是。那些不經過她授權同意的野路子,一律沒有好下場!


    不把她放在眼裏,也別怪她心狠手辣了。反正赫連承璽目前還是向著她的不是嗎?在他還沒有厭倦她之前,自己就好好地過一過這個當家主母的癮吧。


    安然眼睛裏閃過一絲狠戾,刺得那幾個宮女神色一黯:別看這個平日裏那麽好說話的姑娘,當真不像是麵上那麽好糊弄的,碧痕那麽一個精明絕色的人物兒,三兩下不就被人家給收拾了?以後在這宮裏還是老實地伺候好主子吧,別弄那些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事兒了。


    給安然洗好臉之後,宮女們打開了妝奩盒子,從裏頭挑了一個白玉的小盒兒,遞給安然。安然打開聞了聞,一股鮮花的香氣撲鼻而來,安然不由陶醉般地嗅了嗅。


    那個叫紅綾的宮女忙獻殷勤兒:“娘娘,這都是皇後娘娘替您備辦的,用的都是宮裏上好的料配製而成的。娘娘試試看。”


    安然聞言,用小指挑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兒,在掌心裏塗勻了,才慢慢地在臉上塗抹開來。滋潤通透的感覺傳來,安然頓覺臉上的皮膚被收緊了,看來這種古人的化妝品還真的挺管用的呢。


    另一個叫碧蕪的宮女又從妝奩盒裏取出一個粉色的小盒子,打開了,卻是紅彤彤的胭脂,正是昨日安然使過的那種。又是那股香花味兒傳來,安然不由問她:“看來這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啊,花香都是一樣的味兒呢。”


    “是的呢。”紅綾欠身答道:“這個匠人給皇後娘娘做了一輩子的香脂、胭脂膏子,是宮裏最好的師傅呢。”


    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安然和赫連承璽兩個人心裏都是一震:專為皇後娘娘製作的師傅?眼神不由都望向那盒皇後娘娘專為安然準備的新婚胭脂上。


    安然腦子飛快地轉著:為什麽赫連承璽在新婚之夜卻去找了別的女人?按說他前一刻對自己還是深情脈脈的,一個人性子即使變得再快,也不可能這樣!這麽說來,他莫非中了什麽毒?


    隻是他一個武功高深、又深藏不露的人,別的人輕易也近不了他的身,誰能給他下毒呢?除非是他身邊的人,這個身邊的人,既可以是伺候他的太監,也可以是他的侍衛。


    可是安然通通地把這些人都否定了,她潛意識裏,覺得這些人都不太可能,因為據她觀察,這些人都是誓死效忠他的死命之士,別人也很難見到他們的真麵目,很難接觸到他們,又何來下毒之說呢?


    這些人都否定了之後,安然不知道這個身邊人還能是誰?卻在她看向赫連承璽的那一瞬間,她心裏忽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難道這個身邊的人指的是她自己?


    有了這個念頭,安然開始渾身不自覺地抖起來,若是她真的被皇後利用了,憑著赫連承璽對自己的感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皇後究竟用了什麽法子,才讓赫連承璽中毒了的呢?安然眼睛又瞥向那盒玫紅的胭脂膏子。看起來和其他的胭脂沒什麽不同,聞起來有一股特別的香氣。


    香氣?安然嘴裏喃喃地念叨著,難道真是這香氣讓赫連承璽中了毒?若是這香氣能讓他中毒,為什麽自己卻好好的,什麽感覺都沒有?


    若果不是香氣,那會是什麽呢?目前來看,可以肯定的是,皇後定是在這香脂、胭脂裏頭做了手腳了,安然隻是想不通皇後究竟使了什麽法子,讓他中了毒。


    思量半天,安然腦子裏慢慢地理清了一條線索:看來隻有當他們兩個親密接觸的時候,才能讓赫連承璽中毒才是!


    不然,怎麽在成親的當天並沒有這種現象,隻有當兩人親吻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赫連承璽才神色大變,從她身上翻滾了下來。本來就要成為真正的夫妻的兩個人,卻在這緊要關頭被壞了好事兒。


    安然一想起來就氣憤難耐,可是若弄不清赫連承璽究竟中了什麽毒,日後他們還是要吃皇後的虧的。


    即使現在知道赫連承璽中了毒,安然也不知道用什麽解藥才好。就像赫連承璽自己一樣,明知道中了毒,卻隻敢找別的女人發泄,生怕把毒傳給了安然,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生不如死,也讓安然難以承受!


    也許,皇後其實並不想真的讓他死,隻不過慢慢地想讓他們兩個心生分離。照這樣下去,遲早,安然會過不下去的,依著安然倔強的性子,那時候,兩個人真的就要分離了。


    可是赫連承璽此時還難以對安然明說,畢竟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總不能讓他對剛成親的心上人這麽說吧:我中毒了,需要找女人發泄,可是又怕傳給你,隻好找別的女人了。


    在他眼裏,這是對安然好。可是在安然心裏聽來,這是什麽滋味?他是否中毒,又不是憑肉眼可以看得見的。安然所能看見的,就是他一到了晚上就要找女人泄火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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