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出來隻不過是散散心,並沒有想要來這禦花園采摘什麽花兒,是以,見了什麽稀罕的花兒,也隻是上前去嗅聞一番。禦花園這麽開闊的地方,讓她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正在安然慢慢地陶醉在這寂寥無聲的氛圍裏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嬌俏的笑聲:“我以為這是誰呢?原來是三姐姐啊?”


    安然猛然驚醒,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瑩潤欲滴的眸子,這不是四姑娘羅從絹是誰?


    原來她還留在宮裏沒有出去啊,不知道她跟著哪宮主子?


    懶怠話語的安然,擠出一絲笑,迎著四姑娘那張豔如朝霞的臉,笑道:“是四妹妹啊。看四妹妹這個樣子,必定是發達了呢,不知道跟著哪位主子啊?”


    四姑娘笑笑,眼睛上揚著:“三姐姐可聽好了,妹妹我現在可是皇後跟前的得用人呢。”


    安然這才知道,原來她現在跟了皇後,怪不得說話那麽有底氣呢,完全不是當初被赫連承璽嚇得快傻了的那個小女子了。


    了然地笑笑,安然由衷點頭道:“四妹妹真好手段,沒想到竟然被皇後娘娘挑中了呢。”


    四姑娘避而不答,轉而問安然:“怎麽姐姐一個人來這花園裏玩?也不見那新婚的姐夫呢?”


    原來這事兒她都聽說了,難怪,在皇後跟前還有什麽信兒打聽不出來呢。


    想起以前她被赫連承璽嚇得昏死過去的樣子,安然就覺得她真是好了瘡疤忘了痛。這個時候也就是赫連承璽不在跟前,她才敢嘴硬地問這樣的話,若是當著赫連承璽的麵,估計她連問都不敢問了。


    故意地想逗逗她,安然於是笑道:“你姐夫今兒有些不適,正在宮裏歇著呢。正好姐姐我這幾天閑著無事。你就跟我到我宮裏玩玩去吧。”


    “不了。”四姑娘一張粉潤的臉頓時煞白了,想必她想起了被赫連承璽嚇傻的滋味了,連連擺著手往後退。


    安然見她手裏提著一個小花籃兒,裏頭還摘了一束粉白的叫不出名兒的花兒來,不由轉移了話題問她:“妹妹摘這花兒是做什麽用的?這花兒若是插在瓶裏也不怎麽好看呢,皇後娘娘定然不是插這樣的花兒的。”


    羅從絹一顆驚魂未定的心撲通跳了兩下後,幸虧安然話題轉移及時,才讓她慢慢地鬆了一口氣。可見赫連承璽還真是把她嚇得不輕呢。


    定了定神。羅從絹才略帶驕傲地答道:“姐姐可就沒有見識了,這花兒別看著不起眼,用處可大著呢。這是皇後娘娘特意從西域花高價買來的花兒,專門給皇後娘娘配胭脂香料用的。這下你可知道了吧?”


    羅從絹說話向來是這個樣子,安然也就見怪不怪了。不過聽她把這話兒誇的這麽神秘,安然不由俯下身子。使勁嗅了一口花香,果然異香撲鼻,非常好聞。


    順手掐了一朵花兒。拿在手裏把玩著,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說著:“沒想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小花還有這麽神奇的功效呢,不過據我看來。也就是普通的花兒呀,隻不過比尋常的花兒香了些。真有你說的那樣神奇嗎?別是你哄我玩的吧?”


    羅從絹撇撇嘴,一幅你愛信不信的樣子,拎著花籃就往回走,順手還從安然手裏奪過那朵小花。扔進籃子。


    安然好笑地看著她的舉動,在她後麵高聲喊著:“妹妹,改日裏到我那裏玩啊,我成天悶得慌,可想找個人說說話兒了。”


    羅從絹聽了這個話,果然越走越快,好像後麵有鬼追著她一樣。


    看著她的身影隱入前頭的一道回廊,安然才細心地從花叢裏找著那種花兒。剛才羅從絹說皇後娘娘拿這花兒配香料、做胭脂用,會不會自己使的裏頭也放了這個?


    又重新嗅了嗅這種花香,和她自己使的胭脂果然有些相似。安然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看四周無人,忙把一根連花帶葉的枝子給掰斷了,就要往袖子裏塞。


    誰知道那花枝曲曲折折地不那麽服帖,安然費了好大的事兒,才把花枝兒裝進自己的袖子裏,又怕被人看見,就遮遮掩掩地溜出了禦花園,順著小徑走回到自己的宮裏。


    其實安然身後果然跟著兩個黑衣人,安然也明知道,他們回去定會向赫連承璽稟報,所以一回到自己的宮裏,安然就脫了外衣,踢掉鞋子,趁著那幾個服侍的宮女不注意,把外衣塞進了被窩裏,自己也鑽進了被窩。


    碧蕪不知道安然怎麽了,她們被安然支使出去,隻一眨眼的功夫兒,就不見了她的影子。她們想要出去尋找,可是沒有赫連承璽的特許又出不去。別看宮門口隻有兩個小太監守著,可是這宮外連隻蚊子都難以飛進來,也不知道這宮裏布置了什麽機關。


    又不敢去稟報赫連承璽,生怕他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眾人都知道這是個嗜血如命的皇子,別看他昨夜裏還在她們身上播雲灑雨的,可是一轉臉就不認人了,早上見了他,完全沒了昨日的那種狂熱。


    就連碧痕那麽一個絕色的人物,安然把她打發出去的時候,赫連承璽連一聲都不吭,更別提她們幾個了。和碧痕相比,她們還差著一截,自然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正在焦急萬分之間,就見安然一個人從外頭踅摸了進來,身子還佝僂著,好像肚子痛一樣。幾個人慌慌張張地跟進來,就見安然已經躺在了床上,被子蒙著頭,也看不清是個什麽神態。


    碧蕪忙上前問道:“娘娘,您從哪兒來,害得奴婢們好找?”見安然不聲不響,碧蕪隻好又耐著性子問道:“娘娘,您身子不適嗎?要奴婢們去請太醫嗎?”


    安然嗯嗯呀呀地從被子裏探出了腦袋,裝作難受的樣子,瞪著碧蕪:“你還羅嗦什麽,嫌我不夠聒噪嗎?看我都這樣了,你說要不要叫太醫?”


    碧蕪見安然發脾氣,一刻也不敢耽擱,忙到隔壁去回赫連承璽的太監,再由他們來稟告赫連承璽。


    赫連承璽正坐在密室裏,聽著那兩個侍衛回來稟報安然在禦花園的經過,聽他們提到四姑娘羅從絹,眉頭不易覺察地皺了一下,沒想到那小丫頭死心不改,還留在宮裏,竟然成了皇後的人。


    又聽他們說安然還折了一根花枝兒帶了回來,赫連承璽眸中探尋的意味大盛:這丫頭,又在搞什麽花樣?


    還沒顧得上細想,就聽外頭小太監細聲稟報:“娘娘病了,要請太醫呢。”


    赫連承璽不由納悶:才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子又病了?難道是在禦花園裏被四姑娘氣著了?


    揮了揮手,那兩個護衛就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赫連承璽急忙叫人去請太醫,自己也就來到安然的房裏。


    太醫來了,安然躺在那兒似乎像是沒了聲氣兒一般,弄的一幹人心裏都大駭,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害得大家跟著遭罪。


    太醫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子,看樣子很有學識。安然在宮女的服侍下,哼哼唧唧地伸出了手腕,由著太醫診治。


    太醫診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異常,隻好又換了一隻腕子搖頭晃腦地診著,依然沒有什麽收獲。


    心裏不由好奇:難道這側妃娘娘是裝病的不成?那老太醫一時束手無策,拈了花白的胡子,不住地沉吟著。


    赫連承璽焦躁不安,急聲問道:“到底是怎麽了?”


    太醫無法,隻得好言對安然說道:“娘娘,能否見告老臣,您這病是怎麽起的?”


    安然心裏好笑,知道他沒了把握,於是顫巍巍地從被窩裏掏出了那根花枝兒,哼哼地說道:“我就是采了這花兒,回來才覺得難受!”


    老太醫忙取出袖袋子裏的玳瑁眼鏡,戴上了,才接過花枝兒細細地瞧起來。半天,才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赫連承璽忙探身問他:“怎樣?有什麽見解?”


    老太醫撚著花白的三縷山羊胡搖頭晃腦地回道:“殿下,老臣也是從古書上才看見過的。這種花產自西域嚴寒地帶,我們這中原地區很少見到。這種花名為‘情花’,顧名思義,也就是能使人心智失迷,神魂顛倒。若是男子中了此毒,就想找女子發泄,若是女人中了這個毒,就……就……”


    可能老太醫覺得當著安然和宮女的麵兒,不好再往下說,就在那兒撚須沉吟不已。


    赫連承璽中過這樣的毒,自然知道個中滋味,不由暗暗點頭。剛要詳細詢問,老太醫又加了一句:“不過這種花兒也不是一聞到就中了毒的,還得……還得夫妻之間……”


    老太醫又欲言又止,說不下去了。急得赫連承璽忙問道:“你倒是說呀,到底是什麽?這有什麽好忌諱的?”


    太醫不敢再遲疑,忙答道:“這得夫妻兩個互相親吻,舌上的唾液沾到了這種花的花粉,才會中毒。不過中毒之人,萬不可再行房事,否則連妻子也會跟著中毒,到時候疼痛難忍,死狀淒慘!”


    “你是說連男子也會死掉?”赫連承璽顫抖著聲兒問太醫。


    “是啊。”太醫點頭斷定,“幸好娘娘隻是聞了些,若是真那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可有破解的法子?”赫連承璽身中此毒的人,自然想要解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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