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又扯出一個丁三兒,還不知道會透出什麽事兒呢。但是不查的話,自己這個當家主母就有可能被人猜測。不過要是查下去,不知道會牽扯到什麽人呢!


    安然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腦袋瓜子,這才經了一場事兒呢,就讓她有點受不了了。早知道這側妃這麽難做,自己幹脆別嫁給赫連承璽那個……


    剛想罵一句,安然又有修養地停住了。不能就這麽妥協了,一定要清查到底,不然,以後赫連承璽還不得把她看扁了!


    想到赫連承璽那張倨傲的臉,安然氣就湧了上來,早上自己隻不過就說了他兩句,他還真的和自己生氣了,竟然說了那麽重的話。哼,這個時代的男人,果然是不懂男女平等的,就不能讓著點女子!


    為了要證明自己的才幹,安然隻好盤查下去,讓人把丁三兒帶來,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一臉忠厚相,濃眉大眼的,也不惹人厭。


    安然也想不出來,他為什麽會下毒,還是受人指使?反正,到了他這一環節,已經是最後的關頭了,若是再找不到蛛絲馬跡的話,這當家主母做的就太失敗了。


    安然暗地裏給自己施了些壓力,喝了一口濃濃的茶,提了提神,才板著臉問丁三兒:“聽說你當時從馬車上接過那盒子阿膠的?”


    丁三兒忙應道:“回娘娘的話,是小人。”


    “你可知道那盒子阿膠是送給誰的?”安然的話一句連一句,讓丁三兒快要喘不過起來。


    他有些驚恐地抬頭看了一眼珠簾子隔著的安然,又旋即低下了頭,囁嚅了半天,才道:“是給上房裏碧痕姑娘的。”


    “原來如此。”安然了然地笑了笑,問那丁三:“你怎麽知道這阿膠是要給她的。還是事先有人透露給你了?”


    丁三在一連串的問話下,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當著安然的麵,也不敢擦拭一下,任它在臉上流著。


    安然也不急,就像貓戲老鼠般,隻是緊盯著他。半天,丁三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叩頭道:“娘娘。這個是黃花兒姑娘事先告訴買阿膠的人的,小的是從他那兒得知的。”


    事情到了這裏似乎斷了頭,難道真相就是這樣的嗎?安然不甘心,依然緊盯著丁三的眼,惡狠狠地問道:“叫你來,不是聽你這些虛話的。


    買阿膠的人。當時那麽忙,不見得會和你細說這些話。再說了,黃花一個宮裏跟來的宮女。眼看著就要做四皇子的侍妾了,再怎麽著,也不會低三下四地親自找你們這些二門上的小廝們的。


    她要讓你們買東西。必定也是通過老媽子的嘴傳的。她要送給誰,碧痕姑娘是否懷孕,你們這些人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碧痕回來才剛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兒,難道不很奇怪嗎?啊?”


    最後的一個“啊”字。安然扯長了聲音,嫋嫋不絕,震得那丁三身子明顯得顫抖了一下。


    勉強定住了心魂,丁三兒卻一言不發,隻是兩眼看了看安然身邊的人。安然知道,這必定關係到哪個有些頭臉的人物,想著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安然有些興奮,還有一絲的不安。


    屏退了門邊守著的幾個丫頭、婆子,隻留了身邊最得力的一個,這才溫和地看著丁三:“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丁三這才慢慢地兜出了原委:原來,這一切都是赫連承璽背後指使的。他當時隻讓下頭人交給丁三一個紙包兒,讓他放在那盒阿膠的盒子裏,之後就賞了他十兩銀子。


    至於他是怎麽知道黃花讓人出去買阿膠的,又為什麽會選丁三這樣的小廝,安然心裏明白,他肯定有他的路數。(.好看的小說)對於他來講,要想做成這麽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兒,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安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親手殺死碧痕腹中的孩子,因為那也是他的骨血呀!都說虎毒不食子,難道赫連承璽竟然連畜生都不如?


    安然心裏一陣寒栗,已經信實了丁三的話,赫連承璽這樣的人,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的。他在皇後麵前,能隱忍這麽多年,能受住各種流言蜚語,殺死一個尚未成型的,自己又不喜歡的孩子,又有何難!


    隻是這件事兒已經變得很棘手了,赫連承璽成了案子的主凶,這讓安然怎麽處置?


    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若是走露了一絲兒風聲,赫連承璽一輩子的名聲就完了。這殺死親子的名兒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擔當的!


    既然是夫妻,安然就要替他把這個擔子承當起來。當下略一思索,就和顏悅色和丁三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是個聰明人。今兒不妨就把話挑明了,若是你以後把這事兒永遠爛在心裏,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若是做不到,那就……”


    冷冰冰的聲音,讓丁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忙磕了不計其數的頭:“娘娘放心,這事兒隻有小的一人知道!”


    “這麽說來,你是個知趣的!”安然腦子裏飛快地轉著,一會兒就有了處置的辦法,在她看來,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了,既能不傷人命,又能把事情圓過了場。


    當下就道:“你現在就帶上你的老娘,到二百裏地之外的莊子上去,那兒的莊子就交給你了。以後永遠不要再踏入京中半步,你明白嗎?”


    丁三含淚磕頭:“謝謝娘娘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


    安然點頭,叫過丫頭,給了丁三一些碎銀,讓他退下了。


    這才抬起發酸的頭,輕輕地晃了晃,看向窗外時,太陽已經升到了當空,已經到了晌午的時分了。門外一個小丫頭輕輕地回道:“娘娘,午膳好了。”


    安然這才起身,搭著丫頭的手慢騰騰地走出去,她要想一想,怎麽圓了這個謊!


    匆匆地用了膳,安然就召集了闔府的家人,宣喻明了:碧痕所中的毒,是丁三下的,丁三今日不巧在家裏暴病身亡了。


    至於丁三為什麽要下毒,是因為他是碧痕的表弟,以前就思慕這個表姐,見不得她懷了四皇子的孩子!


    “這個事兒就到此為止了。”末了,安然不忘加上一句惡狠狠的恐嚇的話,看著下人們一臉謙卑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於是就讓眾人散了。


    自己卻回到屋裏,歪在軟榻上默默地想著心事:這古代的大家子裏是不是都是這樣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兒,都是這麽能抹就抹幹淨了?


    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事兒,不過眼下算是能太平一些日子了,看來這當家的主母也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迷迷糊糊中,安然就睡著了。赫連承璽進了屋子,關上門,就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安然的一邊,審視地看了她半天,才喃喃道:“安然,你不明白我的心!”


    慢慢地,紅綾幾個都覺出來了,這側妃竟然生四皇子的氣了!


    這在她們看來,是多麽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呀。她們平日裏想盡一切手段,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


    四皇子對這側妃可不是一般的好啊,雖然成親以後,就極少在她的房裏過夜,不過,這府裏管事的權利可都是交給她的了。況且,事事都遷就著她,從來都不說過一句重話。


    這側妃也是忒煞大膽,在四皇子麵前從來都不行禮,都是“你呀我呀”的喊著,不像她們,見了四皇子禮數都得行的周周全全的,還得小心地說話,生怕一個不當,就挨一頓罵、找一頓打。


    不過即使這樣,四皇子也從來不正眼看她們,甚至在和她們幹那事兒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一句溫存的話,一個溫柔的舉動。都是想了就做,做完就走!不管她們樂不樂意,想不想要。


    對於女人來說,這種天生的稟賦,讓她們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一個男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感情到底如何了。赫連承璽看向側妃的目光,是和看她們的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那個側妃有什麽能耐,竟讓一個皇子這麽神魂顛倒。側妃生氣,這皇子也跟著茶飯不想的,就連看她們,都帶了一絲鄙夷。


    碧痕小產的事兒,都沒能讓四皇子到她屋裏看上一眼,這側妃一生氣,四皇子是見天地往她屋裏跑,就連一個正妃,恐怕也得不到這麽好的待遇吧!


    這讓她們紅了眼,更是想抓住這個機會,不惜一切地攀上高枝兒。


    如今,碧痕身子還未複原,一般男人是不會和身子不幹淨的女人發生什麽關係的。側妃又不理四皇子,這正是她們三個的大好時機到了。紅綾、黃葉三個不由心裏暗喜,也鼓足了勁,要趁著這個好機會,使自己也能懷上孩子,登上侍妾的寶座!


    三個人這幾日有事沒事地總是在安然屋裏轉悠,就像是約好了似的。安然不勝其煩,可又不能趕她們走,人家好歹也是宮裏皇後的人,好歹也得給她們一份薄麵。況且,作為赫連承璽的女人,雖然沒有什麽名分,但是到主母屋裏站規矩還是理所應當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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