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個人商議妥當了,赫連承琮就匆匆地出了皇宮,回到府裏。(.)


    此時安然和赫連承璽兩個躺在床上也沒有入睡,他們夫妻兩個也在議論著今兒朝堂上的事情。對於赫連承璽露出真麵目這件事,安然並沒有說什麽。她覺得他也是被逼無奈,反正早晚一天都要麵對的,與其刻意地隱藏,不如就這麽輕鬆地解脫吧。


    不過聽到赫連承璽因為興奮有些發抖的聲音,她心裏卻是滿滿的擔憂。赫連承璽還不是最後的贏家,今兒隻是小試牛刀,況且,冊封大典還沒有舉行,按理說,他還不是真正的太子。這幾天,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兒呢。


    於是她不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合盤端了出來,聽得赫連承璽臉上也是一片凝重。握著安然滑不溜丟的象牙小手,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去。


    十二月初的一天,滿天的大雪,寒風凜冽。今天正是赫連雲天決定祭祖的時辰,祭完祖就是冊封新太子的大典。


    一早上,各位皇子就候在午門外,等著皇帝的大駕。辰初時牌,皇帝的大駕出了午門,漫天的旌旗遮天蓋地,三十六把明皇的傘蓋排在前頭。一隊羽林軍執著金瓜、斧鉞,騎在膘肥體壯的馬上,緩緩地走出了城門。


    眾人這才看見一架明黃色的華蓋下,端坐著朝服朝珠的皇帝赫連雲天,赫連承璽隨著眾人忙忙地叩下頭去,待到皇帝的車駕過完,他們弟兄幾個紛紛躍馬,跟隨著赫連雲天到太廟去了。


    三皇子赫連承琮今兒就是來阻撓這件事兒的,所以他決計不會讓赫連雲天舉行冊封大典。身子隨著馬背上下地顛簸著,他心裏卻想著怎麽才能辦成這件事兒。盡管和皇後已經謀劃好了,可是臨到自己的身上。(.)他還是沒有一絲把握。


    皇後說過了,趁著皇上祭祖的時候,要發動自己的死士們控製住整個皇宮,到時候就可以逼迫赫連雲天回鑾了。


    赫連承璽斜睨了三皇子一眼,瞧出了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心裏暗自揣摩:看來安然料想的不錯,即使父皇和群臣們都答應我當太子,恐怕也不會順利地當上的。


    就看三哥的眼神吧。閃爍不定。此刻心裏還不知道裝著什麽鬼點子呢。


    眾人在大雪紛飛中,一路迤邐來到太廟,赫連雲天在太監的攙扶下下了車輦,慢慢地向著太廟的門口走去。赫連承璽弟兄三個低著頭隨在他後頭,也走向了太廟。


    裏頭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隻等著皇帝拈香跪拜了。赫連雲天接過禮部的官員遞過來的燒得正旺的香。朝著祖先的畫像拜了幾拜,方才跪了下去,一邊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禮。嘴裏一邊念念有詞:“願祖宗保佑安順長治久安,保佑子子孫孫平安康健!”


    祝禱完之後,按照循例。他就要對群臣講幾句廢立太子的事情的。可是還沒開口,就聽外頭紛紛攘攘地一片聲響,他不由怒目瞪去。


    守在太廟大門外的一個羽林軍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跪在他麵前稟道:“皇上,不好了。剛才宮裏有人來報,說是整個皇宮已經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包圍了,說是要讓皇上立即回去,否則,便殺盡宮裏的所有人哪!”


    赫連雲天一聽這個吃驚不小,沒想到自己前腳出了宮門,後腳就有人犯上作亂,真是狗膽包天。不知道這是什麽人幹的,竟敢以宮裏人的姓名相要挾!


    赫連雲天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發動了這場兵變的!看著一臉焦灼的赫連承璽,他忙安慰道:“你不要急,朕已經定下來的事兒,絕對不會改變的。”


    赫連承璽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躬身道:“父皇,如今宮裏的事兒迫在眉睫,兒臣的事兒還是先放一放吧。宮裏皇祖母年紀大了,可千萬不要受到驚嚇才是啊!”


    一語提醒了赫連雲天,自己的老母親還真是不能驚嚇啊。於是,他也不做乘輦,讓侍衛們牽了一匹馬翻身上去了,揚鞭使勁甩了一下,那馬兒就揚蹄飛奔而去了。


    赫連承璽兄弟幾個知道事情緊迫,也紛紛上馬跟隨而去,羽林軍們早就列隊跑走了,隻剩下幾個目瞪口呆的禮部官員,紮煞著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皇子聽了這個信兒,心裏真是又高興又惆悵。他知道,皇後一發動兵變,他離太子的位置就近了一步,可是危險也就多增加了一分。要是事情成功了還好,若是不成功,不免你死我亡,甚至父子、兄弟之間互相殘殺都是有的。一想到以前看過的史書上將過的,自古以來兄弟為了爭權奪勢彼此仇殺的場景,他腦子裏就是一凜,難道自己真的也要這麽做嗎?還是等著兵敗之後,被父皇和兄弟殺死!


    他神情有些恍惚,前麵的路上有幾個小坑,由於精神不能集中,身子一歪,差點兒掉下馬來。


    幸好平日裏練就的騎術好,才幸免跌下去。這一幕被赫連承璽看得清清楚楚,心裏不由想道:看來三哥今兒有點一反常態了。難道這兵變的事兒和他有關?不然他怎麽這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馬隊風馳電掣般回到了宮裏,在午門外,赫連雲天就看到城樓上站滿了黑衣人,他知道,這就是今天兵變的隊伍了。


    一想到皇太後還陷在宮裏,不知道此刻安危如何,他心裏就焦灼如焚,畢竟這個人是他的生身母親,他不能無動於衷的。


    他派一人朝城樓上喊話,問他們有什麽條件。誰知道那些人壓根兒不理會,隻是默默地立在那兒,好像是一群沒有生命的活物。


    正在他們手足無措的時候,城樓上出來一個蒙著臉身披黑色鬥篷的人,碩大的鬥篷裹住,壓根兒都看不清他的身軀。他指揮黑衣人朝下射了一封信,羽林軍撿起來交給了赫連雲天,打開看時,原來是一封講條件的信。


    信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不能立四皇子為太子,若是立他的話,就要殺死皇太後和皇後、華貴妃等一幹嬪妃、公主們。


    這讓赫連雲天倒抽一口氣,心裏對發動這場兵變的人也略略地有了底。看著城樓上那個欲要離去的人,他高聲喊著:“上官婉柔,”


    那個黑色的身影並沒有停留,依然朝前走著。赫連雲天又大聲說道:“朕知道這事兒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人。你別忘了,皇太後可是你的親姑姑,難道你連你的親姑媽都要殺嗎?”


    這次那個黑影停下來了,他朝向赫連雲天,眼神輕蔑地看著下麵。站了半天,卻一句話都沒說,讓人很難猜測他心裏想的什麽。


    現在,就連赫連雲天也不能斷定他就是皇後了,看見那個人不理不睬,他有點抓狂了,再拖延下去,皇太後的姓名就有危險,今兒不論如何,一定要保證皇太後能夠活著。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心裏反而輕鬆了許多,他迅速地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就有了主意。這人無非就是不想讓四皇子當太子,可是不讓他當的話,就隻有從大皇子和三皇子裏頭挑一個了。不知道他中意的是誰。不過他肯定不會明著告訴自己的。說不定這兩個兒子中就有一個人和今日的兵變有關了。


    他想再看看勢頭再說吧。想罷,他朝著赫連承璽歉然地一笑,赫連承璽則回給他一抹釋然的笑。父子兩個心靈相通,事兒就好辦了。


    赫連雲天大聲朝著城樓上說道:“這信上說的明明白白的,若是不理四皇子,你想立誰?”


    黑衣人就跟他預料到的一樣,並不答話。赫連雲天又高喊道:“那你把皇太後她們帶過來讓朕看看,朕要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上頭幾個人似乎在商議了一番,一會兒就迅速地散開了。過了片刻,一群黑衣人架著幾個宮裝的女人走上了城樓,赫連雲天仔細看了看,原來正是皇太後。又往後頭看了看,皇後赫然在列。


    赫連雲天心裏震驚地有些無法言表,怎麽皇後也會在裏頭?剛才自己的判斷難道有了錯誤?不過,他懷疑歸懷疑,麵上可沒有露出丁點兒的破綻來。


    倒是赫連承璽心裏暗想:這皇後會不會使了賊喊捉賊的伎倆?看看他們要怎麽樣再說!


    皇太後一臉滄桑,滿頭的銀發在寒風中絲絲顫抖著。望著下頭的赫連雲天,她臉上似乎湧現出一股痛苦的神色,旋即又消失了。


    赫連雲天不知道說什麽好,此時母子的眼神交匯,真的是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他們之間的感情。


    他們母子兩個就這麽互望著,到底還是沒有說一句話。那群黑衣人很快就把她們帶下去了,就剩了幾個為首的和赫連雲天對峙著。


    赫連雲天此時倒靜下了心,他知道那些人都是窮凶極惡的,隻要自己一個不同意,他們真的敢殺害皇太後。為了穩住他們,還是暫且答應他們的條件再說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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