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聽後不住地點頭,“就是這個理兒,臨死前有個作伴的就不覺得害怕了。唉,我有一個心願,你能答應我嗎?”安然滿懷希翼地看著赫連承璽。


    “什麽?”


    “我想你帶我出去看一看這安順王朝的天下,我好想出去看一看,就當是你送給我的定情禮物好嗎?”


    望著麵前這張嬌豔如花的臉,赫連承璽歎了一口氣,篤定地點點頭。安然立即起身穿衣,一邊收拾著自己一邊說道:“擇日不如撞日,誰知道我們還有幾天好活?今天咱們就走吧,趁著我們還能動彈,好好地看一看這天下,也不枉來這兒一遭。”


    她說的來這兒一遭,自然指的是穿越這件事,赫連承璽不疑有他,自己也穿了衣服,叫過丫頭來梳洗了,兩個人連早點都沒用,就叫來管家交代清楚了。


    二門外吩咐人備了馬車候著了,兩個人各自帶了一些衣物和細軟,就出了門,準備坐了馬車,周遊世界去。


    紅綾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信兒,這時候扶著一個丫頭的手,匆匆地從隔壁的院子裏趕來了,見了他們兩個,行過禮之後,顏色不是顏色地急急問著:“王爺和娘娘這是要到哪兒呀?”


    赫連承璽不想和她糾葛,就冷冷回道:“我和娘娘想上哪兒,還要你來同意嗎?”


    “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紅綾的舌頭像是打了結,半天才緩過來,人鎮定下來,說話也就流暢了:“奴婢聽管家說娘娘和王爺要出去一陣子,奴婢隻是……隻是覺得……”後麵的話,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還是安然替她說了:“你心裏在想什麽?是不是怕我們這一走再也不回來了?”


    紅綾咬著下唇,半天才點點頭。眼神還是有些懼怕地看了看赫連承璽。(.好看的小說)這四個宮女中,就紅綾膽子算是最大的了,除了死了的碧痕,就她敢在他們麵前說話了。


    安然此時心裏有了一些不忍,雖然紅綾往日裏並不讓她喜歡,可是看在她們都曾經服侍赫連承璽的份上,她覺得她們都很可憐。至少,自己還是知道自己中毒的了。可她們還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呢。


    想到此,安然就軟了語氣:“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們王爺隻是想出去走走。十天半月的還能不回來嗎?我們不在府裏的時候,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你就多上心些。有什麽需要的,隻管告訴帳房上。喏。這是對牌,你拿著這個要東西。”


    安然把自己的對牌也交給了她,這讓紅綾更加忐忑不安了。已經認定了他們要很久都不回來了。


    她的眼睛裏迸出了淚花,抖著手接過對牌,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哽咽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別的本事沒有,可是伺候爺的忠心還是有的。奴婢雖然好爭強鬥勝,可那都是為了爺,如今爺要走了。奴婢的什麽心思都死了。”


    赫連承璽雖然心裏明白,可是卻不能給她一絲希望,他畢竟對她沒有一點感情,於是他隻是冷著一張臉說道:“行了,你的心意我和娘娘都明白,你就不要再說下去了。我們如今要到外麵去看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要保重身子,多操心些府裏的事兒。平日裏約束好自己,不要和她們拈酸吃醋的,實在是犯不上!”


    赫連承璽這還是第一次對紅綾說這麽多的話,雖然多半都是嚴厲的口氣,可是在紅綾聽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無比驚訝地看著赫連承璽,顫著聲氣道:“王爺,您這是在關心奴婢嗎?隻要有王爺這句話,奴婢這輩子也知足了。”


    安然憐惜地看著麵前這個要強的女子,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麽。這個時候,她也不想拿出主子的款兒,與其說紅綾可憐,還不如說是他們狠心罷了。


    赫連承璽也怕紅綾再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就點點頭,人卻拉著安然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沒等紅綾反應過來,他們已經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就吩咐小廝們趕著出了府門。這一走,他們打算看遍大江南北。若是哪天真的不行了,他們打算就一起死在外頭了,所以,此一去,他們帶了不少的細軟,裝了半輛馬車。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出了城門,他們兩人過了城門口,下車回首駐望著。巍峨的城門樓在陽光的映照下,煜煜生輝。軒敞的宮殿,遙遙望去,更加金碧輝煌。赫連承璽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多年,如今要離去時,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安然仰麵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麵色凝重,不由打趣道:“怎麽?不舍得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要不,我們回去吧?”


    赫連承璽明知道安然心裏怎麽想的,於是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沒什麽,我隻是有一些感慨而已,這座城裏除了父皇,並沒有多少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但是畢竟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說到沒有一絲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從此我們就要關山遠隔,還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重來帝闕呢!”


    安然不再逗他了,隻是隨著他默默地站著,看那一城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地來回。良久,赫連承璽才挪動步子拉著安然:“走吧,上車吧,再站下去,我們天黑了就趕不到宿頭了。”


    安然這才隨著他上了車,一路顛簸著往城外駛去。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安順國的大好河山,所以,他們的行進速度很慢,就為的能夠看清各處的景色。一路行來,倒也沒什麽不妥,景致也看了幾處。


    安然自從跟著王氏進了城,就很少有機會再出去看看了,所以,頭半晌,她倒也看的津津有味。隻是到了正午時分,她用過一些幹糧之後,就覺得困意襲來,靠在車廂壁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赫連承璽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把她輕輕地攬入懷裏,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裏睡一覺。


    馬車轔燐地駛著,走了約莫十來裏地,就聽後頭一陣雜亂的馬蹄響,一個人已經狂風一般攔住了馬車的去路。馬車被迫停住了,車身猛地顛簸了一下,卻把安然給顛醒了。


    她抬起頭,詫異地看了看赫連承璽,隻見趕車的小廝已經在外頭稟告了:“爺,有個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赫連承璽給了安然一記安心的眼神,這才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卻對上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赫連承璽眉頭皺了皺,不悅地問道:“怎麽是你?好好的太子你放著不做,怎麽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就出來了?不怕父皇著急嗎?”


    “你還知道父皇著急嗎?”那人就是三皇子赫連承琮,聽了赫連承璽的話,他的氣不打一處來,揚著馬鞭子一指赫連承璽:“你這是準備上哪兒?也不和父皇言語一聲,就想悄悄地溜走了?難道你也不顧忌安然的身體嗎?”


    安然早聽出來他的聲音,隻是不知道他的來意,自己也不方便露出頭來,隻聽他和赫連承璽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地動著大嗓門兒。


    赫連承璽並不理會他的暴跳如雷,隻淡淡地說道:“我隻是想帶著安然出去看看。說句實話,我們的時日不多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更加珍惜這剩下的生命,想自己好好地支配。”


    赫連承琮早就知道他們身中劇毒,也就不再說什麽,隻是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紙包兒,對著赫連承璽揚了揚:“這是我從皇後那兒弄來的解藥,不過隻有一粒。”


    赫連承璽乍一聽到解藥,麵上還是急劇地抖了兩下,這個東西對他來說真是誘惑太大了。可是聽到隻有一粒的時候,他心裏慢慢地平靜下來。一瞬間,他腦子裏湧現出一個念頭,這粒藥,他要讓安然服用下去。他知道他的三哥深深地眷戀著安然,如今依他的地位,完全可以守護好安然。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結果,也沒什麽不好。這輩子,他已經得到了安然,為了她死一次又有什麽?


    安然其實此刻心裏也是洶湧澎湃,上次給赫連承璽服過的藥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一直都不放心。眼前赫連承琮手裏的這一粒,真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他是太子,有的是法子從皇後手裏弄來真藥,她極力地壓抑住自己狂跳的心,想聽聽赫連承琮下頭還有什麽說法。


    赫連承琮隻是探著頭朝馬車裏望了一眼,就高聲說道:“安然,這一粒藥我是為你弄來的,你知道我對你的情分,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女人,現在該是我們兩個好好團圓的時候了。”


    赫連承璽聽了這話,正合乎自己的心意,這正是他心裏所想的,隻要安然能活下來,他怎麽樣是不要緊的。


    安然卻有點沉不住氣了,她知道,若是把藥給赫連承璽,三皇子是斷然不肯的,為今之計,隻有先把藥弄到手再說。


    隻是她還有一個顧慮,她怕赫連承璽就算是有了真的解藥,他也不會服用。憑著他的力量,她是不能直接用強的來逼迫他吃下去的,這真是讓她犯了愁,心裏急速地打算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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