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赫連承璽一臉的純真,她徹底無語了。[]想挑他的刺兒都挑不成了,他的話裏句句嚴密,讓她找不到一點反駁的地方。她不由氣餒地坐在了椅子上,輕輕地歎息了兩聲,沒想到這麽多天不見他,他竟然成了一個油嘴滑舌的人了。


    安然拿他沒有辦法,走又走不得,待在這兒,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接下來想做什麽,不由尷尬地渾身難受。


    赫連承璽打眼望著她如坐針氈的樣子,心裏已經樂翻了天,麵上卻還強撐著,一個勁兒地挑撥著:“你是我見過的最像先前王妃的人,既然王妃沒了,那我會一心一意地、像對待前頭王妃那樣對待你的。”


    安然本來有些不自在的心又被他攪合亂了:這說的什麽話啊,噢,說到底她還是個替身啊。


    不過不管是王妃還是目前的這個人,都是她自己。她轉念一想,自己這不是在吃自己的醋嗎?


    但是赫連承璽的話就是讓她心裏不舒服,什麽前頭王妃?這個呆瓜,難道到現在也沒看出來她就是他的側妃?


    不對,安然忽然抓到了什麽,猛地站起身子,倒下了赫連承璽一跳:“你怎麽了?”


    安然疑惑不解地望著赫連承璽:“你那個不是側妃嗎?怎麽成了王妃了?”


    “哦,你問的這個啊……”赫連承璽好整以暇地翹起了二郎腿:“那是父皇見我悲傷過度。特意恩賜的。在我心裏,永遠隻有她一個王妃,不管她是不是名分上的王妃。”


    赫連承璽一臉神往,仿佛回到了從前。安然禁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那,你娶了我,能給我什麽名分?你會忘了前頭王妃嗎?”


    她心裏有一股酸楚直衝鼻端,她不希望赫連承璽說出她心裏已經有了的答案,同時又想聽到赫連承璽對自己情深意重的話。現在的她,不亞於作繭自縛,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赫連承璽好笑地看著麵前這個自相矛盾的小女人。不就是想聽到自己既對現在的她又對過去的她都好的話嗎?他偏要和她扛上一扛,看到底是個什麽結局,不信就逼不出她的真話來。


    於是,赫連承璽雙手撐開了,仰躺在太師椅上,舒適地反問著:“你想讓我說什麽?你想聽什麽?”


    這下輪到安然吃驚了,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才好?說想聽對自己好的話吧。又覺得對不起以前的自己。說忘不了王妃吧,現在的自己又太委屈。她無話可答,搖晃了半天的腦袋,窘得滿臉通紅。


    她受不了赫連承璽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不由憤憤起身:“天晚了,我要回去了!”


    赫連承璽笑嘻嘻地忙拉著她:“我的好娘子啊,你還真生氣了呢。為夫是逗你玩的呢。”


    “誰……誰是你的娘子?”安然有些結巴。極不自然地對視著他深情的眼眸。


    “你不就是我的娘子嗎?我的安然。我可是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赫連承璽不顧安然震驚的心思,徑自揭開蓋頭吻了上來。


    一陣酥麻的感覺湧上身子,安然情不自禁地融化在他的懷抱裏,直到被他吃幹抹淨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傻傻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安然?”


    這次輪到赫連承璽笑得打跌了,“我的娘子,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裏了,我怎麽會認不出你來呢?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和我相見,為什麽不直接就告訴我?”


    安然壞笑了一下,賊兮兮地說道:“那樣多沒意思,我在山穀裏受了那麽多天的苦,又怎麽能讓你平白地就撿了便宜!”


    “真是壞透了。”赫連承璽說著又侵占上來,細密的吻讓安然透不過氣來,一邊吻著,赫連承璽一邊喃喃地說著:“這次你可再也不能離開我半步了,你欠我的都一並兒補償過來吧。”


    夫妻兩個經曆了生離死別,終於又重逢了。一段激烈的雲雨之後,赫連承璽摟著安然躺在床上,此刻的他,心裏非常滿足。沒有安然的日子,他就像沒了靈魂一樣,已經是行屍走肉了。


    幸好上天庇佑,讓他重獲安然。安然也是感慨萬千,本以為這個男人把自己當作替代品的,沒想到他能夠認出她來。雖然這過程有些曲折,這情景有些令人生氣,可是這個男人愛自己的這顆心,可是實打實的。她心裏默默祈禱:真是老天保佑啊!


    兩個人不管迷不迷信,都同時想到了老天。其實這說不上迷信,無非就是人到了一定的感激程度,無處排遣罷了。這謝也隻有老天能擔當得起了。


    赫連承璽轉過身來,黑夜裏,湊近了安然:“我想我們明天……”


    話還未說完,安然就接過來:“明天哪兒我都不去,我要去大覺寺燒香!”


    “咱們倆想到一塊兒了。”赫連承璽摟著安然欣喜不已:“看看我們多默契,連這個都想到一起去了。”


    安然也樂得合不攏嘴,想起自己在山穀裏一個人麵對著無邊的孤寂、擔驚受怕,和現在的腳踏實地,和愛人躺在床上暢談心事,真的是有天壤之別。可是沒有那段經曆,恐怕也不會有現在的踏實吧。說不定她早死了,屍首已化為一抔黃土了。


    想到這些,她熱淚盈眶。赫連承璽隻感到自己的胳膊上掉落了幾滴溫熱的眼淚,忙問她:“怎麽了?好端端地為什麽要哭呀?”


    “高興的!”安然擦了把眼淚,悶聲說道。


    “女人真是奇怪啊,高興還能掉眼淚啊?”赫連承璽打趣著說道:“說說你在山穀裏是怎麽過的吧?身上的毒怎麽解了呢?難道遇到了世外高人!”說到這兒,他的聲音也傷感了。安然跳下懸崖之後,他隻能以酒度日,卻連下都下不去。


    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她一個柔弱的女子,能夠在那樣的山穀裏活下來,真的是一個奇跡呀!


    安然備細說了當時的情形,聽得赫連承璽一會兒渾身汗毛豎起,一會兒卻又讚歎安然的聰明智慧。聽到安然挨蜜蜂狂蟄的那一段,他真恨自己枉為男子,不能為自己心愛的人遮風擋雨罷了,還讓她去受那樣的罪!


    安然卻不覺得,她興奮異常地說道:“幸好我踩到了馬蜂窩,不然,這個毒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開呢。萬一要是紅綾她們發作的話,就讓她們也用這個法子好了。鐵定好!”


    赫連承璽心疼不已,摟著嬌妻嗔道:“你還慶幸呢,我的一條命差點兒就跟著你去了。唉,也許我們倆是命中注定的吧,這些苦難都經過了,也該過上平穩的好日子了。”


    夫妻兩個相擁著,就這麽睡了一夜。赫連承璽發誓,這一生要傾盡所能,保護安然,讓她不受一丁點兒的苦難。


    還真是讓安然給說中了,被禁足的紅綾第二日就有了反應,先是臉上隱隱約約地起了一些小紅疙瘩,奇癢難耐。她也許看過了碧痕的臉,心裏有些拿不準,是不是和她一樣。要真的和碧痕一樣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紅綾害怕起來,就讓小丫頭一大早就來告訴赫連承璽和安然。赫連承璽想起這些日子她對安然的刁難,本待不要管她,還是安然勸住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必呢,這也是積陰鷙的事兒。隻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吃那樣的苦頭?”


    跟著小丫頭來到了紅綾的屋裏,紅綾正滿麵頹喪地做在那兒,早飯也沒吃。聽見腳步聲,抬頭看清是安然,她渾身抖了一下,爬跪在地上:“娘娘,您沒死啊?您快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像碧痕那樣死了。”


    安然扶起她來,把自己的經曆簡單地說了,提到被蜜蜂蟄能解毒的話,看見紅綾明顯地瑟縮了一下身子,結巴地說道:“難道……難道非得那樣做嗎?”


    安然搖頭:“我沒有別的法子,反正我是這樣過來的。若是你害怕,我就束手無策了。如果你答應,我會安排人送你到莊子上,那兒養著蜜蜂呢。”


    紅綾想想別無他法,隻好咬牙硬著頭皮答應了。安然就下去安排了,第二日,就送她出了府,又把朱葉和黃花兩個叫過來,說出了實話,兩個人也心驚膽顫,不過聽說有能解毒的法子,也就沒那麽恐懼了。


    雖然安然回來,下人們並不知道她就是真的王妃,可是一見到她和原來的王妃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不由大吃一驚。赫連承璽又對她寵愛有加,日子長了,眾人也都聽說了安然的離奇遭際,也就不在背後議論紛紛了。


    她和赫連承璽第二日雙雙都到了大覺寺去燒香拜佛,回來之後,安然赫連承璽就打算回羅府裏一趟。自己當日跳下懸崖,除了赫連承璽,恐怕就是王氏最為傷心難過了。


    如今聽說她大難不死,王氏自然心裏高興,隻不過她依然一個妾室,不能隨便出來。倒是許氏,因著太子被廢,大女兒也跟著遭了罪,二女兒嫁給三皇子又不受寵,至今也沒有個一兒半女,倒是四姑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所以,她沒什麽好高傲的了,待王氏也親熱起來,現在主動讓人來給安然請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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