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不斷有水滴聲在尋幽耳邊響起。(.)


    “尋幽,尋幽……”水聲伴隨著一個陰惻惻的女聲忽起忽落。


    尋幽覺得一個又濕又冷的東西舔過自己的臉,她掙紮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可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是哪裏?又過了一會兒,尋幽總算有力氣坐起來,在黑暗中來回張望。


    “嘩拉拉……”耳邊又響起一陣水聲。


    這裏……似乎是冷家村裏的那條河。尋幽一驚,伸出手一抹,抹了滿頭的冷汗。


    她不是被大娘派來挑水的麽,怎麽會在河邊睡著了?尋幽覺得頭暈乎乎了,搖了搖頭還有些痛,大約是躺在河邊受了風寒了?


    尋幽動了動,碰到一根硬梆梆的東西,她就著黑暗摸了摸,原來是那條挑水的扁擔。說起這根扁擔,據說比她的年紀還要大呢。總之,在她有記憶以來,這條扁擔就已經被爹爹、娘親、大娘挑在肩上,久而久之整條扁擔被磨得十分光滑,在月光下散發著好看的光澤。


    月光?她抬頭看了看天,見一輪圓月高掛在天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雲層裏鑽出來的。


    扁擔在自己身邊,那麽兩個大木桶呢?尋幽四處找了找,都沒有發現木桶的蹤跡。


    壞了。若木桶不見了,那她空手回去會被大娘打死的。尋幽急得團團轉,忽然又聽河麵上“砰”地一聲。尋幽回過身去,看見那兩隻木桶不正在河麵上漂著嗎?


    天這麽黑了,娘親見自己沒回去,該是要擔心壞了。尋幽跑過去。站在岸邊,伸出扁擔去勾那木桶。


    “嘩……”伴著細細的水聲,木桶終於被拉了過來。


    企料,尋幽一拉起木桶,竟從水下伸出一隻手來牢牢抓住尋幽的手腕。尋幽的心跳一滯,驚恐地看著一個頭從水底慢慢鑽了上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小小的,甚至還有些她熟悉的嬰兒肥。若不是過於蒼白,她說不定還會像以前一樣伸出手去捏一捏。可現在這張臉卻讓她如墮冰窟,她隻愣了愣,飛快地甩開了抓住她手腕的這隻手。


    那隻手又過來抓她。


    “走開!”尋幽大喊了一聲,那隻手便像觸電似的縮了回去,浮在河麵上的頭也不見了。


    突然她背上一沉,似乎有什麽重物趴在她的背上。她能感覺到冰涼的水從她領口淌了下去,一路留下去都是透心的涼意。


    河麵上又起了一層漣漪,那張臉又從河麵上浮了上來,咧開嘴對尋幽“咯咯”地笑:“二姐姐,你來替我好不好?”


    尋幽瞪大眼睛看著他,就是不開口答他。她知道。一旦她開了口,便真的要下去替他了。


    一時間,耳邊縈繞的都是“咯咯”的笑聲,和那句稚嫩的“二姐姐,你來替我好不好”。


    “做夢吧!”尋幽奮力喊出這句話,用最大的力氣把背上那東西也是掀轉身就跑。


    “嘩!嘩!”她才沒跑出幾步,腳下一陣懸空,竟一腳踏進了水裏。


    水中又是一隻又冰又軟的手摸上了她的腳裸。


    這次出現的不再是她的弟弟了。而是尋幽當初在冷家村河裏遇到的那隻水鬼。隻見她臉被泡得發漲,對尋幽咧著嘴笑,整張臉的表情都扭曲了:“尋幽,尋幽……”


    尋幽感覺到自己的臉抽了抽,忽然有道紅光衝了出來。


    水鬼淒厲地尖叫一聲。被紅光穿著了幻影。


    “尋幽,還不快醒來!”一個嚴厲的聲音在黑暗中忽然響了起來。


    尋幽聞言。驀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睡榻上。玄清站在她床前。輕輕蹙著眉,秋水正懸在自己的頭上,一閃一閃地發著紅光。


    “師父。”尋幽愣了愣,慢慢清醒過來,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記得……”


    “你與那羅林鬥法,竟突然突破境界,進入悟境。”未等尋幽說完,玄清便接著說道。


    尋幽聞言,連忙察看自己的修為,果然從練氣六層到了練氣七層。


    是了,她記得她用了黃臉男人的符籙,暫時進入練氣九層,提前體會了練氣九層的實力。哪想到竟是因為這樣,她在鬥法之中恰逢機緣,便要頓悟突破,以至於後來鬥得如何都全然不知道了。


    “師父,那麽,那場鬥法究竟誰勝誰負?”尋幽還是忍不住問玄清。若是因為要突破境界而輸,倒也不算丟人。


    玄清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你倒還關心這個。”


    尋幽笑了笑,心道,那是自然,她還想要那塊天極紫金砂來煉製紫金鈴呢。


    “當是你將棲霞山水扇扇了過去,羅林本就中了你的迷香,接不下你這招,便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玄清說著這話,嘴角隱隱帶笑。


    那也就是說她還是贏了羅林了?尋幽心裏暗暗高興。


    玄清拿出一個布袋給尋幽,尋幽接過來手裏一沉,打開一看裏麵的東西不正是天極紫金砂?


    “還是為師替你討來的,至於其餘的倒還有個蓮花印,要放在寒池裏浸泡幾日。”


    尋幽得了天極紫金砂十分歡喜,謝了玄清,又好奇起蓮花印究竟是個什麽寶物。


    玄清話鋒一轉,到了尋幽身上:“那日鬥法,他們全當你隱藏了實力。這段時日你要麽閉關,到練氣九層再出去,要麽下山遊曆,增長點見識。”


    尋幽知道玄清這是為她好,都一一應下了。其實她自己也有這個打算,待到比賽過後便下山遊曆一番,畢竟蜀山隻是世間一隅,而天下又是何其之大。


    玄清又叮囑了幾句,便走了出去。


    她方才自夢中醒來,總覺得如鯁在喉。但有些事情卻也不知道如何與玄清說,隻能悶在心中。


    尋幽收回了秋水,她修仙以來境界越高,便夢得越少。但凡夢到了都預示著什麽,而方才的夢魘究竟又預示著什麽呢?


    她正發著呆,眼前白光一閃,竟是蒼若出現在她麵前。


    “蒼若,有什麽事?”


    尋幽以為蒼若突然出來。是要與她計較沒拿到第一的事。其實就算她沒有臨時突破,也不一定打得過謝錦書,那個鬥法場上計謀多端的家夥。


    蒼若看了她一眼,出人意料地沒提那事:“下個月初三,去東海邊的臨州城一趟。”


    “去臨州城?”尋幽不解,卻暗暗鬆了口氣,“去臨州城做什麽?”


    臨州城靠海。四季如春,也是個繁華熱鬧的地方。但臨州城好雖好,卻不是他們修仙者向往的地方,若要提高實力還應該去修仙者較多,或者是險要非常的地方去,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要你去便去。”


    尋幽不樂意了:“那你左右也得說是出個理由來。”


    “你沒拿到第一的事情。我還沒與你計較。”蒼若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威脅的成分愈多。


    “那絕對是個意外。”尋幽咬牙。


    結果,尋幽還是得跑到孤峰,苦苦煉了近一個月的丹藥,幾乎把鐲子裏的靈草全部消耗幹淨。拿著這些丹藥,又把秋風鎮上的店鋪塞了個滿,還存了整整一個藥房的藥。這才收拾好所有東西,辭了玄清向東海而去……


    臨州城正值四月。滿城綠柳扶風,城中一條小河穿城而過。河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這樣的天氣不冷不熱,春風春景煞是怡人,愛美的少女穿著春衫迤邐而行。一派安和之景。


    城中央的茶樓上,一個少年做在靠窗的位置。懷中抱著一隻雪白小貓。手裏把握著一個印章,章上雕著朵含苞待放的粉蓮。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在少年手中綻放開來。


    “小二,上茶!”少年看了會兒景色,回過頭來喚了一聲。


    那小二應了一句,馬上要朝這張桌走過來,被身後的掌櫃一拉:“那位可是貴客,你可要仔細招待了。”


    小二又看了眼少年,見他一身粗衣,除了長得水嫩了那麽些,怎麽也看不出“貴客”的影子。


    掌櫃道:“看你不懂了吧?你瞧他腰上掛的翡翠玉佩,還有他手上拿的印子,就是城裏最好的珠寶行也沒見過如此成色和雕工的。”


    小二聽了掌櫃的話,看向少年手中的蓮花印,眼前一花似乎看見那朵花苞突然綻開了。他搖了搖頭,再看過去,發現少年手中的蓮花印依舊是那個蓮花印,花苞粉嫩粉嫩地,襯得少年的手如白玉做成的。


    他這才相信了掌櫃的話,堆起滿臉的笑容,向少年走了過去:“哎,這位客官,你要喝點什麽?”


    “來一壺上等的雪……”少年口中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來一壺上等的龍井。”


    小二一聽,滿臉喜色地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少年看著小二走開,馬上便聽他吆喝一聲:“靠窗的位置,來一壺上等的龍井!”


    少年腿上的小貓被小二吵醒,在少年腿上打了個滾,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忽”地聲跳上窗台朝下張望著。


    少年也看著窗外的柳枝發呆:“哎,這蒼若要什麽時候才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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