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覺得自己一瞬間進入了冰天雪地之中,渾身都要被凍僵了,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原來是這樣!


    她恍恍惚惚地將書放在原處,步履艱難地走出了東華居,她不要待在這裏,師父回來一定會發現她的異樣,說不定就會……葉淩不敢想下去,在這之前,她雖然對師父有些懷疑卻一直抱著一種希望,希望師父不知道她最深的秘密,希望師父並不想傷害她。可是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這修真界怎麽可能有無緣無故對她好的人呢?


    “在天地初開之際,混沌靈根便孕育其中,後經天地衍化,由混沌靈根衍生出混元靈根、五行天靈根及風雷冰等異靈根。混沌靈根乃眾靈根之祖,身懷混沌靈根者成就混沌靈體,其血液蘊含天地靈氣豐厚,修為高於自身之靈體,其血液為修煉進階之寶。飲食此血或煉化成丹,乃飛升得道之捷徑……”


    葉淩默默地回想著她看到的那段話,一陣風吹過,臉上一片冰涼。她呆滯地用手指一撫,自己原來是流淚了。她有多久沒有哭過了,上次哭是在母親去世吧?原以為隻是自己的混沌空間引人覬覦,沒想到她這副身體還有這樣的價值,嗬嗬,真是諷刺!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清晨練劍的地方,瀑布嘩嘩的水聲擾亂了她的思緒,漸漸什麽都聽不到了,好像一切都靜止了,停留在她眼中的唯有腳下萬丈青山。


    太陽落山的時候,葉淩回到了東華居,她將師父的石室恢複成原樣,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再次回去靜心修煉。


    翌日黃昏,東華真人回到了東華居,當時葉淩正在準備晚飯。自搬到東華居以後,葉淩就在靠近洞門的地方搭了一個小廚房,那裏正好靠近小溪,取水十分方便。這十幾日來,她多吃些果子滿足口欲,今日得閑她便自混沌空間中采了一些蔬菜烹食。


    見到東華真人自空中飛行而來,葉淩連忙起身恭迎道:“師父,你回來了。”


    “嗯。”東華真人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要走進洞府,不經意瞥了她一眼突然道:“出什麽事了?”


    葉淩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無法正視他望過來的眼神,她轉過頭指著做好的食物問:“師父要嚐嚐弟子的手藝嗎?”


    東華真人掃了一眼那兩牒青菜,再看葉淩時便皺了眉。


    葉淩此時聽不到東華真人的回答,心中已經亂作了一團,果然還是不善於偽裝,這麽快就被識破了,竟然連抬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罷罷罷,大不了就來個魚死網破,反正他如今在自己這裏什麽也得不到!


    東華真人明顯地發現葉淩緊張萬分卻不敢抬頭,他嘴唇抿了又抿,一句話才說出了口:“端進來吧。”說完,便轉身進了洞府。


    葉淩已經漸漸緊繃的身體猛地一顫又漸漸鬆弛下來,她緩緩地轉身端起兩牒菜走進洞中。將菜擺在廳內的石桌上,取出兩雙筷子,葉淩來到師父的石室門前正看到他拿著床邊那本書。葉淩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直到緊盯著他將那本書放入書架,她才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叫道:“師父,菜好了。”


    東華真人一直低垂的眉眼這才看向她,平靜地說道:“好。”


    葉淩看他走出來,連忙跟在他身後走去石桌邊。她為東華真人布了兩次菜,東華真人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也坐吧,這裏就你我師徒二人,不必拘禮。”


    “是,師父。”葉淩順從地回答,在東華真人對麵坐下。然而,夾入口中的菜,卻有些食不知味。


    一頓飯異常安靜地吃完,葉淩正要收拾碟子,就聽東華真人道:“收拾好來為師這兒,為師有話問你。”


    葉淩漸漸平靜地心再次不安了起來,她緊了緊握在手中的筷子答:“是,師父。”


    東華真人回房後,葉淩收拾好牒子和筷子也跟了進去。


    東華真人沉靜地坐在石桌邊,看著葉淩走過來,指著對麵的石凳說:“坐。”


    葉淩依言坐下,看著石桌的桌麵問道:“師父有何吩咐?”


    東華真人見她始終不願抬頭,語氣忍不住有些生硬:“你沒有話要對為師說?”


    “啊?”葉淩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裝作沒有聽清。


    東華真人終於看到她疑惑而飄忽的眼神,再次認真地說道:“你是否有話要問為師?”他有些懷念當初兩人遇難時那個樂觀聰慧的少年了。


    “師父為什麽這麽說?”葉淩心口砰砰直跳,努力抬頭看向他的眼神,試圖探究其中蘊含的意思。


    東華真人看到她望過來的眼神,半晌過後終是歎了口氣,清淡異常的聲音響起:“你拜師也有兩個多月了,這段時間為師並沒有過問你的修煉狀況,且時常外出,如今你若有何問題師父可為你解答。”


    葉淩垂下眼睫,輕輕道:“弟子在修煉上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需要多加曆練,增加對敵經驗。”


    “嗯,門派曆來都有規定,弟子築基之後兩年內需得下山曆練,為期三年以上,你現在若是想,就去吧。”東華真人似有些疲憊,語氣稍顯無力。


    “是這樣……師父的意思呢?”葉淩眼中閃過一道不解的光芒。


    “原本,你就不想拜師,如今拜我為師也不必……顧慮我,一切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即可。”東華真人停頓了一下,似在斟酌用語,接下來說話的語氣越發平淡了。


    “師父?”葉淩心神一震,不可置信地張大雙眼望著東華真人。


    “為師知道,你不願意受到約束,也有自己的心思,所以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東華真人看了葉淩一眼,繼續說道:“為師最近要衝擊結丹後期,需去尋一處靜室閉關,你的事自己便可做主了。”


    葉淩心裏有些驚慌:“師父要閉關多久?”


    “為師也不知道,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也不一定,你若有事讓那隻地精去找我,他知道我在哪裏。”


    “那弟子若是下山曆練……”葉淩的情緒十分低落,令她自己都有些不解。


    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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