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條要殺我們。


    這句話聽上去實在很驚悚,二條和我們多少年的兄弟了,這麽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有過矛盾、有過挫折,但更多的是溫情和義氣。這次是怎麽了,竟然要殺我們?


    不過,稍微動動腦子就明白了。


    必定是為了南宮卓。


    南宮卓是二條的師父,兩三年的時間下來,也有很深厚的感情,絕對的尊重、愛戴,不比我和老乞丐差。而且二條是個孤兒,有了南宮卓這個師父,大概也嚐到了父愛的滋味。


    南宮卓死了,死在我和程依依、老乞丐的身上,二條當然憤怒,怒不可遏、怒火攻心,要為他的師父報仇!


    之前我還打算等南宮卓的事情解決以後,再親自向二條解釋,但沒等到這天,他就找上門了。


    他在揚州等了我好幾天,顯然是因為在姑蘇下手不太方便,又聽說我經常去揚州,所以就守株待兔了。紅雲顯然不同意二條這麽幹,所以才會及時過來提醒我們,程依依也感受到了二條身上那股衝天的殺氣,所以拉著我轉身就跑。


    但我沒跑,像是釘子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程依依吃驚地說:“你幹什麽?”


    “我不跑。”我沉沉地說:“我不信二條會殺我。”


    雖然二條殺氣衝天,但我也不認為他會殺我,就憑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我有這個自信!


    而且我要跑了,豈不是再也和他解釋不清楚了?


    程依依明白了我的心思,她也不再跑了,而是和我並肩站在一起,共同直視著奔過來的二條。


    當然,除了上述的兩個原因以外,還因為我並不懼怕二條。上次武會已經確定,他是地階上品的實力,如今我也是地階上品了,有什麽好怕的?就算他在短時間內又有提升,還有程依依幫著我,真的不用怕他。


    紅雲率先奔了過來,著急地說:“走啊,快走啊!”


    我衝她搖了搖頭,說了一聲謝謝,又說:“我不走了,我要把事情和二條說清楚。”


    與此同時,二條也站住了腳步,站在距離我四五米外的地方,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說:“解釋什麽,解釋你和你師父是怎麽殺了我師父的嗎?”


    二條沒戴墨鏡,這個環境不用他戴墨鏡。


    二條的聲音略顯激動,而且充滿殺氣,隻要我一句話說不對,殺豬刀必然就上來了。


    但我還是感謝他給我機會說話了。


    我開口說:“二條,你先不要激動,冷靜一點,聽我慢慢地說。我知道你和你師父關係好、感情深,但你一定要相信我,若非萬不得已,我們師徒三人也不可能對他下手——他,真的是戰斧的人!”


    “我不相信!”二條咆哮著:“我師父怎麽可能是戰斧的人!”


    二條不相信很正常,如果哪天別人告訴我說,我一直敬重的老乞丐是戰斧中人,我也不會相信。之前殺手門調查南宮卓的事情,也曾問過二條,但被二條一口就否認了。


    程依依說道:“二條,你師父真的是戰斧中人,我和張龍不可能騙你的!”


    “別跟我說廢話,我不相信!”二條怒吼:“出招吧,除非你們今天把我殺死,否則我一定要為我師父報仇!”


    話題進行不下去了。


    二條手持殺豬刀,朝著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照這樣看,一場惡戰已經在所難免,程依依立刻舉起匕首,打算和二條戰上一場。但我沒動,哪怕二條已經衝到我身前了,我也還是一動不動。程依依剛想問我,已經來不及了,二條狠狠一刀衝著我頭斬來。


    程依依立刻用刀去擋,就聽“鐺”的一聲,程依依根本不是二條的對手,連著往後退了七八步。


    紅雲更不敢攔二條,立刻退到一邊。


    與此同時,二條再次一刀朝我劈來。


    “張龍!”程依依歇斯底裏地衝我叫了一聲。


    但我還是不動,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二條的刀朝我劈來。


    “颼”的一聲,二條的刀停在我頭頂,距離隻有幾公分了。


    程依依奔了上來,氣喘籲籲地看著我和二條,這時候隻要二條稍稍往下一劈,我的腦袋就得分成兩半。程依依非常緊張,小心翼翼地說:“二條,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咱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了,有什麽話都能好好說的……”


    我卻一點都不緊張,麵色平靜地看著二條。


    我很了解二條,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對我動手,當初在金陵城外的墳圈子裏,我都過分成什麽樣了,二條不也沒動手嗎?


    二條冷冷地說:“為什麽不躲?”


    “不需要躲。”我說:“我問心無愧。”


    “你問心無愧?!”二條再次激動起來,手都有點發抖:“你們殺了我師父,你還問心無愧?”


    程依依更緊張了:“二條,你冷靜點……”


    我說:“你師父是戰斧的人。”


    “證據呢?!”二條衝我咆哮。


    “證據就是我這張嘴。”我說:“押上我多年來的信譽和人品,告訴你說,你師父就是戰斧的人。二條,這些年來,我有說錯過一次嗎,當初我說紅雲是冒牌的,紅紅早就死了,你不相信,我把墳都挖開了……”


    “那不一樣!”二條還是咆哮:“那件事有證據,我可以相信你,可是我師父呢,你憑什麽說他是戰斧的人!”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說道:“這樣,我答應春少爺了,要在一個月內找出南宮卓是戰斧臥底的證據,如果找不出來,我師父就得死。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還有十五天,你也等我半個月吧,半個月後要是我拿不出證據,我主動把脖子上的這顆頭交給你!”


    “張龍……”程依依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雖然我們已經知道那份臥底資料就在吉爾的電腦裏,但能不能拿到手還是個問題,下這麽重的誓,在程依依看來有些不可思議。


    但沒辦法,我隻能這麽幹。


    賭上一切,包括性命,也要挖出南宮卓的身份,因為現在不僅涉及到二條、老乞丐、春少爺、殺手門……甚至還波及到了整個隱殺組!範圍太大了,我又欠著那麽多的人情,正好借這機會彌補回來。


    我都下這麽重的誓了,哪怕是看在過去情誼的份上,二條也該給我這個機會。


    二條沉默一陣,便把殺豬刀收了回來。


    “好,我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二條冷冷說道:“半個月後,你要拿不出我師父是戰斧中人的證據,我要你命!別想著跑,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把你抓回來!”


    這我倒是相信二條。


    二條跟隨南宮卓兩三年了,暗殺、追殺過多少人,雖然偶有受傷,但是從未失手。


    這家夥確實是天生的殺手,就是為殺人而生的。


    “好。”


    我答應了二條,拉著程依依的手往前走去。


    二條和紅雲也消失在另外一邊了。


    應付完了二條,我們緊急趕到盜神、盜聖兩口子那,我們還沒忘記許飛,必須馬上去救許飛!


    盜聖、盜神兩口子也習慣了,沒有任何廢話,立刻給我倆上妝。


    一個多小時後,我和程依依改頭換麵,成了一對普普通通的中年夫妻,接著又坐上了直升機,前往黃山。


    直升機是我們目前能擁有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因為南王之前坐直升機到廬州殺死卡羅爾後,如今戰斧對徽省的領空也很重視,來路不明的飛機嚴禁進入。所以我們隻能在徽省境外落地,接著再坐車駛入黃山,但已經省去很多的時間了。


    我們就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到吉爾住的地方,看看許飛到底怎麽樣了?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許叔叔,你可一定要安全啊……


    哪怕我們白跑一趟,也不希望許飛出事!


    落地以後,我和程依依攔了一輛去往黃山的大貨車。貨車司機挺熱情的,問我們是幹什麽的,我說我們是來旅遊的,結果迷路了。黃山是旅遊勝地,這個理由絕對完美。


    到快進市的時候,大貨車已經不能往前走了,好在這裏的出租車也多了起來,我們又攔了一輛,前往黃山市裏。


    雖然我們不知道吉爾的住址,但他這樣的大人物,總有人知道他在哪住。而且我們當初到過黃山,做過黃山的老大,在黃山呆了一段時間,對這裏的風土還算了解,知道哪裏有富人區、別墅區,大致就那幾個地方,不會錯的。


    我正在心裏盤算著,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是警察在臨檢。


    也不能說是臨檢,基本天天都在檢了,戰斧現在仇人挺多,和隔壁江省的我不對付,和隱殺組不對付,和殺手門也不太對眼——之前桑迪的死,讓戰斧對殺手門挺失望的,所以他們檢查十分嚴格。


    不過我和程依依不用怕,因為我倆易過容了,老兩口的技術絕對完美,一般人不可能分辨出來的。


    但是偏偏,有個警察看到我和程依依後,眼睛一眯,衝著我倆招手:“你們,下來!”


    我一抬頭,喲謔,還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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