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照舊在農戶家裏吃了早飯,接著往文王廟走,我也不計劃跟劍神磨嘴皮子了,就是過去守著,一切等紅花娘娘來了再說。


    路上,我意外接到了趙虎的電話。


    趙虎之前提前出山,一來打探下外麵的情況如何,二來去見見韓曉彤,看能不能觸發天階的突破。


    他告訴我,果然和我說的一樣,見到韓曉彤的瞬間,一股熱流頓時充斥全身,天階就在那一刻突破了。這本來是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可惜隨著南王和春少爺的重傷,誰也高興不起來了。


    趙虎本來不知道這事,還打算回鳳凰山的,但是就在昨天下午,“河西王”李振東突然通告整個殺手門,說春少爺出了事,要求大家不得輕舉妄動,各自守好自己地盤。


    河西王顯然去看過南王和春少爺了,這事到底還是沒有瞞住,當然也沒什麽可瞞的,迅速傳得沸沸揚揚,不僅是殺手門,連隱殺組都知道了。


    趙虎先聯係上了紅花娘娘,接著又聯係我。


    我告訴他,事情都是真的,我們也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麽辦,讓他稍安勿躁,先在眉山待著。


    接著我也聯係紅花娘娘,問她那邊怎麽樣了。


    紅花娘娘告訴我,昨晚她和魏老見過麵了,魏老知道這事之後也是痛心不已,親自探望了南王和春少爺。不過兩人仍舊昏迷,探了也是白探。紅花娘娘希望魏老能夠放了殺手門和隱殺組的人,但魏老說做不到,這些人是寧老關的,一年之約仍舊有效,如果一年之內不能除掉薩姆,那麽所有人都得玩完。


    總之,我們的希望還是在劍神身上。


    紅花娘娘說,天城這邊還有一點瑣事,需要兩三天才能解決,到時候她就來太行山。


    我們兩人說著,我也到了文王廟,這回門敞開著,估計劍神還以為我走了呢。


    我邁步進去,口中叫著:“老前輩!”


    無人應答。


    我先進了主殿,發現沒人,又進了兩邊偏殿,還是沒人!


    這座廟太小了,一分鍾不到就能走完全殿,我每一個角落都去過了,愣是沒有發現劍神。


    我有點慌,大聲叫了起來:“老前輩、老前輩!”


    我和紅花娘娘的電話還沒有掛,她聽到我的叫聲,立刻問我怎麽了,我說劍神不見了,不在文王廟裏。紅花娘娘也挺緊張,問我每一處都找過了嗎,我說這廟不大,每一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劍神。


    紅花娘娘說道:“你別著急,可能是一大早,他老人家出去練劍,或是去砍柴了,你在四周多找一找,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我掛了電話,立刻又在四周找了起來,甚至還上山找,但是哪裏都沒劍神的影子。


    中途,我還遇到了昨天那個放羊老頭,他又去山上放羊了,看到我後,還問我找到劍神沒有?


    我趕緊說:“昨天見到了,但是今天又不見了!”


    放羊老頭說:“沒事,他經常這樣的,有時候一走一天,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不過到了晚上,他一定會回來的,你等著他就好了!”


    這麽一說我才放下心來,連聲說著謝謝,又遞給老頭一支煙。


    老頭問我跟劍神是什麽關係,我說親戚關係,他是我的一個遠房大爺,這次過來就是要接他回家的。


    老頭也沒懷疑,笑嗬嗬說:“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他真是孤零零一個人呢。行吧,他也老了,接回家享幾天福也行。”


    說了會兒話,老頭便趕著羊上山了。


    我跟紅花娘娘匯報過這一情況之後,便回到文王廟的門口,等了起來。


    別說,等到傍晚,劍神真的回來了。


    夕陽西下,將劍神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看到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激動地說:“老前輩,你可算是回來了!”


    劍神皺著眉說:“你怎麽還沒走?”


    我說:“請不到您老人家下山,我是不會走的。”


    “你別費力氣了,我是不會下山的。”


    “嘿嘿,我說沒用,等紅花娘娘來了,讓她親自和你說吧!”


    劍神一怔,說道:“她來幹什麽?”


    “來請您啊!紅花娘娘知道您不生她的氣了,很開心也很激動,說要親自拜訪您老人家,就這幾天,馬上就來!”


    劍神擰著眉說:“讓她不要來了,我是不會見她的。”


    “老前輩,別這樣啊,二十年了,該和解了……”


    “我說過了,我不會見她。”說完之後,劍神進了廟中,將門“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昨天下午,劍神對南王和紅花娘娘的關切,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所以我認為,劍神隻是嘴硬罷了,隻要紅花娘娘來了,恐怕又是一出師徒二人抱頭痛哭的大戲,於是我就沒當回事,回農戶家睡覺了。


    等我第二天早上再來,廟門依舊敞開,劍神依舊不在。


    怪了,劍神到底去哪了呢?


    不過有了昨天的經驗,我也沒當回事,就在門口等著。


    “咩咩”的聲音傳來,放羊的老頭又上山了,看到我後笑嗬嗬道:“怎麽回事,沒見到劍神啊?”


    我說:“見到啦,他不願意跟我下山。”


    “哈哈,人老了都是這樣的,輕易不願意挪窩!你多勸勸,我先走了。”


    老頭上山以後,我就繼續守在門口等著劍神。


    閑著也是閑著,我也練氣、練武,到天階後,每進一步都很困難,吃什麽都不管用了,一切得靠自己努力,所以我不能放過每一分每一秒。但離奇的是,隨著太陽漸漸落山,劍神竟然沒有回來,等到夜幕籠罩整個大地,劍神依舊沒有回來!


    我慌了神,這是怎麽回事?


    等不到劍神,我都沒法踏實地回去休息,於是我繼續守在門口,可我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也沒有見到劍神回來!


    我繼續在廟門口等著,再次等到天黑,也依舊沒有劍神的身影。


    按照計劃,紅花娘娘明天就該來了,劍神失蹤了算怎麽回事?


    我立刻把這一情況告訴給了紅花娘娘。


    紅花娘娘聽後沉默半晌,才說:“師父可能是真的不想見我吧。”


    我說:“我再等一等吧,看看劍神會不會來。”


    “算了,你別等了,他老人家不會再出現了,他到現在還生我氣……”


    “不,我要等,我一定要等。”


    掛了電話,我跟賭氣似的,繼續坐在文王廟的門口等著。


    我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餓得頭昏眼花,還好村上有人發現了我,給我送來了水和吃的。因為我已經在村上呆了幾天,大家慢慢都認識我了,知道我是劍神的親戚,這次過來是接劍神回家的,結果劍神不願意回,還失蹤了。


    村裏的人真的淳樸,村長組織大家去周圍找,但是一連三天,都沒有劍神的蹤跡。


    劍神真的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


    紅花娘娘也沒有來。


    紅花娘娘告訴我說:“算了,請不到他的,別浪費時間了,你回來吧。”


    我很自責,說道:“都怪我,不該提前說你會來……”


    “說不說的有什麽用?”紅花娘娘歎著氣說:“他一聽我要來,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我將他堵個正著也沒用啊,他該走還是要走……”


    我就實在想不通了,這到底是有多大的怨,都二十年過去了還放不下?


    三個徒弟,重傷兩個,隻剩一個想來拜訪,還躲得遠遠的嗎?


    就這麽指望不上!


    我隻好問紅花娘娘:“那接下來怎麽辦?”


    紅花娘娘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你先回來吧。”


    話都說成這樣子了,我也沒有辦法,隻能答應。


    當天晚上,我在村子裏住了最後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又不死心地去文王廟看了一眼,還是空無一人。我長歎了一口氣,隻得離開蓮花村。離去之前,我給村長留了個電話,讓他有劍神的消息後通知我。


    出了蓮花村,離開太行山,便直奔榮海,準備回天城了。


    這次白跑一趟,別提我的心裏多憋屈了,如果一開始就沒見到劍神,可能心裏還好過點。現在這樣一搞,像是從天堂跌到地獄似的。我很無力,也很無奈,剛剛到飛機場,就有人走到我身前,說:“是‘小南王’龍哥麽?”


    我上下看了看他,是個沒見過的小青年,疑惑地問:“你誰?”


    小青年笑著說道:“我是‘河西王’李振東手下的人,我在這裏守好幾天,總算把您給等來了。”


    “哦,有什麽事?”


    “河西王讓我帶您去省城呢,說有事情要和您談。”


    我歎了口氣,說:“我現在去天城有點事,你跟你們河西王說,隨後我再去找他吧。”


    春少爺重傷了,老乞丐等人也被關了,現在殺手門就是河西王說了算的,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小青年還是微微笑著:“您最好還是和我走一趟。”


    我皺著眉:“我要是不呢?”


    “恐怕,由不得您。”


    話音落下,四周迅速圍過幾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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