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戰完四旗旗主,兩個天階上品,兩個天階中品,這麽一番車輪戰下來,我確實是不行了。


    身上有很重的傷,力氣也徹底耗盡了,我和包琴一樣,一頭栽倒在地,徹底爬不起來。


    漆黑的小巷子裏,我和包琴頭對頭躺在地上,像是兩個即將入土的未亡人。


    其實剛和左天河達成契約,一頭紮進小巷子裏時,我腦海裏閃出一位古代的大英雄,就是三國時期的關雲長關二爺,關雲長曾經過五關斬六將,我這也差不多,過五旗、斬五將。


    這些旗主之威,未必比當時的大將遜色。


    可惜的是,我終究沒有關二爺那麽神勇,沒能像他一樣順利地闖出去。最終,我倒在了第四個旗主身邊,整個身體痛不欲生,想要再站起來難如登天。


    包琴喘著粗氣說道:“你能闖到這裏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是乖乖跟我們天哥一起去米國吧。”


    “做夢……”


    我咬牙切齒,努力翻了幾下身,還是站不起來。


    “嘴硬……”包琴冷笑著道:“我倒看看你,怎麽闖得出去?”


    我也不搭理包琴,努力用手撐著地麵,一步步往前爬去。


    小時候的經曆,讓我成為一個性格特別堅韌的人,無論身處多麽絕望的境地,也從來不會放棄希望,除非是真的天要忘我,否則讓我低頭、屈服,門也沒有。


    隻要我還能動,我就不會放棄。


    我一步一步地往前爬著,渾身上下已經疼的快要失去知覺,被包琴不知道摔了多少下,腦袋也完全不清醒了,看什麽東西也是花的。


    即便如此,我也仍舊往前爬著,哪怕是一條蠕動的蛆,也有逃出茅廁的願望是吧?


    我不知道爬了多久,自己感覺已經很久,但是回頭看看,包琴還在我不遠處,我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不知什麽時候,天上突然開始下雨,剛開始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到後來已經成了傾盆大雨,無情的雨水潑在我的身上,讓我渾身上下的傷更加嚴重,真的,幾乎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終於隱約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的人。


    我知道,這是洪社香河分會的白旗旗主了。


    這是最後一個旗主,隻要我幹掉他,左天河就會給我一個星期時間,不會再強行抓我去米國了。我很努力地想站起來,甚至有幾次已經站起來一半了,可瓢潑的雨水、巨大的痛苦,還是徹底把我擊垮在地。


    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意識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我隱隱約約看到,那個白衣人朝我走了過來。


    我還想再站起,但是不行,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想站起來如同癡人說夢。


    白衣人很快來到我的身前,並且蹲了下來。


    我想抬起頭來,可是腦袋重若千斤。


    “嘩”的一聲,白衣人好像抖落開了什麽地方,竟然是個雨披。白衣人把雨披蓋在我的身上,接著沉沉地道:“張龍,你贏了,過去吧。”


    我贏了?!


    我們明明還沒有打,怎麽就贏了呢?


    我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餘,也隱約覺得這個白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可惜我腦子實在太不清醒,腦子裏麵幾乎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而白衣人說完話後,站起身來就離開了。


    洪社的人並沒把我帶走,左天河也沒有把我帶到米國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努力摸出手機,給紅花娘娘打了一個電話。


    “媽,救我……”


    接著,我便暈了過去。


    期間,我有多次醒轉,還能記得一些片段。


    紅花娘娘踩著雨水衝了過來,將我整個人都抱起。


    紅花娘娘問我:“是誰幹的,是誰?”


    我的嘴巴微動,說不了話。


    紅花娘娘將我抱起,奔出小巷。


    後來又去了醫院,該上藥的上藥、該包紮的包紮;接著,紅花娘娘把我帶回酒店,給我換了幹淨的衣服,把我放在床上,她則坐在一邊,默默垂淚。


    我伸出手,拉著她的手說:“沒事,我沒事……”


    那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透過酒店的窗戶還能看到香河美麗的夜景。


    接著,我便徹底暈過去了。


    等我再醒來時,天光一片大亮,我猛地坐了起來,感覺身上已經輕鬆不少。這沒什麽稀奇的,到底是天階上品的身體了,而且受的基本都是外傷,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稍微養養也就好了。


    我一坐起來,紅花娘娘立刻衝了過來,撲到床邊問我怎麽樣了。


    我看到紅花娘娘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臉上也都盡是疲憊,知道她肯定沒休息好,便立刻說:“媽,我沒事!”


    “真的沒事?”紅花娘娘摸著我的胳膊、胸口,稍稍鬆了口氣,搖著頭說:“兒子,你真是要嚇壞我了,你不是去找左天河了嗎,怎麽會傷成這樣子的,難道碰到那群暴徒了?不應該啊,就算碰見那群暴徒,誰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啊,難道那裏麵還隱藏著高手,我聽說這場暴動是戰斧挑起來的,或許真有他們的人……”


    我還一句話都沒說,紅花娘娘就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又是分析又是設想,給我整得一陣無語。


    我對紅花娘娘說道:“不是暴徒,也不是戰斧,是洪社的人!”


    “什麽?!”紅花娘娘當然無比吃驚,顯然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怎麽會是他們?!”


    我便給紅花娘娘講起了之前的經曆,一開始怎麽樣,後來又怎麽樣,一直講到在巷子裏闖五旗,紅花娘娘聽得目眥欲裂、渾身顫抖,幾次都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衝到洪社香河分會的總部去鬧事了。


    而我強按住她,說道:“媽,真的不怪他們,左天河也給了我機會,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去美國,接受陳近南的調查和問詢。但你知道,我不能去啊,喬戈爾馬上就要來了,童叔叔和何阿姨還沒找到,我肯定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而且,我也不能跟他們說實情,我跟他們一點都不熟啊,不了解他們是什麽人,這事又涉及到機密,萬一走漏風聲……所以,我不怪他們,好在最後我闖出來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白旗旗主是誰,為什麽放過我,但是我感謝他!事有輕重緩急,咱們還是把重心放在找人上吧。”


    紅花娘娘點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去找他們了!”


    見說服了紅花娘娘,我也鬆了口氣,看看外麵豔陽高照的天空,說道:“這是第二天了吧,咱們還有兩天時間了。媽,靠不上洪社了,咱們自己找吧!”


    紅花娘娘點點頭說:“確實得靠自己,不過兒子,我必須得提醒你,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咱們隻有一天時間。”


    “什麽?!”我立刻瞪大了眼。


    “是的,你昏過去兩天。”紅花娘娘歎著氣說:“這是最後一天了,我和南王那邊聯係過,說喬戈爾和藤本惠太明天就回回來,所以咱們無論能不能找到童耀和何紅裳,都必須在今天晚上趕回去。”


    原來我昏過去兩天,我說我怎麽好得這麽快!


    當時的我一陣無語,但也來不及說什麽了,時間本來就不夠用,還扯這些沒意義了。


    我立刻從床上跳下來,匆匆忙忙換著衣服,又對紅花娘娘說道:“童叔叔和何阿姨那邊,具體有什麽消息嗎?”


    紅花娘娘搖著頭說:“我照顧了你兩天,根本沒有去找他倆,所以一點消息都沒。不過,這幾天街上的事愈演愈烈,暴徒也比之前多了好多,我估摸著何紅裳又要下手了,她不忍心傷害那些平民,但某些個帶頭的,肯定逃脫不了她的製裁。”


    我說:“哪個帶頭的最有可能遭她毒手?”


    我們兩人正說著話,電視上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原來,一大群人突然去了地鐵站,幹擾了當地的正常運行和交通,而這次行動的帶頭人叫羅雲聰,也是本地很有名的人物了,有著很聰明的頭腦和滔滔不絕的口才,很多事件都是他策劃和煽動的。


    紅花娘娘盯著電視上的羅雲聰說:“真的,我懷疑他是戰斧的人,何紅裳要是下手的話,肯定是他。”


    電視裏的羅雲聰口若懸河,吧啦吧啦地說著胡攪蠻纏的話,偏偏很多沒腦子的人都在鼓掌。此人長得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幹些壞事!


    我咬牙切齒地說:“好,咱們就去找他,希望何阿姨能出手,這樣咱們就能找到她了。”


    紅花娘娘點點頭說:“無論能不能找得到,咱們都要搭晚上的飛機回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我和紅花娘娘立刻出門。


    但我剛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什麽似的,一張嘴都咧開了。


    紅花娘娘奇怪地看著我,問我發生什麽事了。


    “媽,我想起來洪社香河分會的白旗旗主是誰了!”我抓著紅花娘娘的胳膊,激動地說:“是祁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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