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浩然拉著雪貞在漫天飛雪中奔跑,大街上早就沒有人了。來到小時候經常來的玉山腳下。


    浩然指著半山腰的亭子問雪貞可能看見?


    雪貞隻感覺天地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界隻有他們倆了,她很是興奮,順著浩然的手指,她看到了亭子的一點模糊的輪廓,她問浩然難道要上那個亭子嗎?


    “不是的,我今天突然想到當年你母親救我的時候就是在這樣一個大雪天,就是在那個亭子旁,當時我兩腳都懸空了,要不是你母親我就沒命了。”


    雪貞問浩然大雪天的,他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我現在也想不明白,那天母親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我記得那天就是這樣的大雪,一樹銀花特別的美。我就是想讓你感受一下,我和你的緣分就應該是從那一刻開始的,我娘說當時你娘還挺著肚子,正懷著你呢?”


    浩然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八歲那年,他開心在雪的世界奔跑,然後不知為什麽就懸在了半空,鬼哭狼嚎似揪心的恐懼,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很美的女人慈祥地注視著他,讓他別害怕,抓緊他,費力地把他扯了上來。他看見她的額頭有豆大的汗珠。


    雪貞笑他那麽小,哪能記得這麽詳細,裏麵一定有虛構的成份。


    “現在想想為什麽明知道你不漂亮還會喜歡你,可能就是因為你和你母親神態上太像了,讓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浩然笑著說道。


    “你能記得我母親長什麽樣子?她一定很美吧?我聽肖媽媽說過,我母親是一個絕色的美人,比我姐姐還漂亮呢!隻可惜我沒有遺傳她的這份美,肖媽媽經常這麽歎息地跟我說。”雪貞雖然長到幾歲母親才去世。可是因為體弱多病對母親並沒有多少印象?


    浩然摟著雪貞,握著她的手道:“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我想我們兩天生就是一對,要不然我比你大八歲,還不是為了等你長大?”


    雪貞嬌嗔他少臭美,沒有成親前,他可是還有美妾相伴的。[]一提到小鳳,兩人都愣了一下。在這樣的雪景裏提到她似乎有些掃興。


    “你別生氣,怎麽說她也服侍你三年了,改天應該去墳頭看看她才是。”雪貞很大度地說道。


    陶夫人一直隱憂的不安,她不明白浩然怎麽會想到到玉山去看雪,這過去的一幕對於她來講是個惡夢,是隱藏在自己內心近二十年的秘密。她一直放在心靈的最深處,從不敢去觸碰。沒想到今天就被浩然不經意地揪了出來。


    陶老爺看夫人臉色蒼白,問她是不是不舒服?然後笑她就這個身體還想和兒子去玉山看雪。突然他想起了什麽。


    “夫人,算起來,你似乎有二十年沒去玉山了?我記得浩然小時候你經常帶他去玩,就是在那認識雪貞的娘的吧?”


    陶夫人身子打了一個冷戰,她嘴唇發白。有些不安地說道:“因為浩然在那個地方差一點掉到山崖下,所以我不敢再去了。”


    陶老爺認為夫人說的有理,他連聲說道:“這個大雪天,真不應該讓浩然過去,太不吉利了。”


    陶夫人勉強笑笑,說孩子們都大了,剛才也答應不會上去的。陶老爺見夫人嘴一直在哆嗦,就伸出手來摸了一下額頭。特別的燙。


    “哎呀,夫人,你發燒了。香草,快去請大夫來。”陶老爺大聲地叫道,香草在外屋正在做手工。聽到夫人生病了,她趕緊丟下針線就往外跑。雪地裏留下她重重的腳印。


    雪貞感覺身子有些發冷。她說道:“太冷了,我們回去吧。這漫天白雪看多了。就感覺有些單調了,還不如回去喝兩杯暖暖身子呢?”


    浩然也身有同感,他笑著自嘲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想來這裏看看?自從八歲那年出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感覺一切沒變,隻是雪下的比那天更大些,總感覺雪下麵有秘密似的把我吸引過來了。”


    雪貞笑他可以去說書了,隻要不是狐狸精吸引過來的就行了。兩人說笑著,手握著手往回走,雪深的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腳踝。雪貞沒站穩,差一點就倒下了,幸好被浩然扶住了。


    “這麽著急就想往我懷裏鑽?”浩然打趣道,雪貞嬌怒,臉上泛著紅暈,笑他沒個正經。


    “你不是說很喜歡我的不正經嗎?”浩然大聲地說道,雪貞一聽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浩然輕輕地親了一下才放開她的手。


    “這雪太大了,連路都看不見了,我們會不會迷路呀?”雪貞有些擔心地問道。


    浩然安慰她道:“陶林鎮這方圓幾十裏的路我都熟悉,難不倒我的,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自認為是路路通的浩然還是走迷路了。其實也不怪他,這白茫茫的世界什麽都看不見,怎麽去分辨東西?


    “前麵好像有一戶人家,我們去問一問路吧,順便暖暖身子。”雪貞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冰冷了。


    兩人來到小院門口,見院子裏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個腳印也沒有,雪貞想這個家裏會不會有人呀?


    “請問屋裏有人嗎?我們是問路的。”雪貞叫道。


    很久小屋子的門開了一條縫,從裏麵走出來一位老大爺,年紀很大了,走路顫顫巍巍的,他邁著蹣跚步子,身後是深深的腳印。


    “你們是?”老人眼睛有些昏花,看不清楚麵前兩個雪人是男是女了?


    “老人家,我們迷路了,想來問一下路,順便想喝口熱水暖暖身子,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陶林鎮上的人。”


    “沒人說你們是壞人,進來吧。這麽大的雪為什麽要出來呀?在家多暖和!”


    老人不理解這兩個年輕人,他蒼老的聲音在這漫天的雪地裏顯得多麽的輕微。


    走進小屋裏,雪貞打量隻有兩間小屋,裏麵一間一定是睡覺的地方,外麵隻有一張桌子很破舊了,上麵是兩個粗製的大碗,還有一盞多年的油燈。屋裏還有兩條長凳子,有一條還斷了一條腿。


    老人有些侷促不安說自己家裏就這樣,太簡陋了,對不住了。


    “老伯,家裏就你一個人嗎?”浩然好奇地問道。老人點點頭說道:“老伴去年過去了。”


    “你沒有孩子嗎?”


    “哎,別提了,孩子以前倒有一個,可是後來弄丟了。老伴就因為太想孩子了,天天哭,終於哭的沒命了。”說到這老伯的話語有些哽咽了。


    雪貞讓老伯也坐下來說話,問老伯怎麽會把孩子弄丟了呢?沒找找嗎?


    “說來快有二十年了吧!那時我兒子差不多有八歲,長的粉嫩可愛,村裏的人都說這孩子像富貴人家的孩子,投錯胎了。我們這離玉山比較近,我在玉山的寺廟裏做雜活,所以經常帶他上山。我還記得那也是一個大雪天,他說他要去堆雪人,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差不多和這位公子一樣大了。”


    老人看著浩然,有些恍然出神,當浩然把頭上的雪花抖盡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兒子。


    他差一點就想抱過去,但他掐了一下手指,告訴自己這是幻覺,自己的兒子也許都不在世上了。


    雪貞感覺老人的故事怎麽和浩然的經曆這麽巧合,如果不是因為陶家有三個兒子的話,雪貞一定會認為浩然就是老人的兒子,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被陶夫人帶走了。


    離開老人的家時,雪貞把身上僅有一些銀子都拿了出來,悄悄地放在碗旁邊,她想老人隻要一碰碗就能看到的。


    外麵的雪停了,在老人的指引下,兩人很快就看到了陶林鎮回到了陶家。就看到一個大夫背著藥箱正出來。


    “大夫,你來給誰看病?”浩然一驚,當得知是母親時,趕緊來到後院母親的房間。


    陶老爺見是兒子媳婦回來了,就小聲地示意夫人睡了,到外麵說話去。


    “是浩然回來了嗎?”陶夫人迷糊地問道。


    “娘是我,你怎麽啦?怎麽會生病了呢?”浩然關心地問道。


    陶夫人讓兒子扶她坐好,她問兒子今天上玉山上了嗎?可遇到什麽人嗎?


    “沒上去,雪太大了,什麽都看不到,除了雪還是雪的,挺沒勁的,就回來了,沒想到路上迷路了,問了一位老人才找到路。”浩然說道。


    陶夫人似乎放下心來,她苦笑著說道:“以後還是少去,你別忘了你差一點就沒命了。”


    “我知道了,今天就是心血來潮,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感覺那個地方有人在喊我似的。”浩然笑著說,本來他是想開個玩笑的,沒想到陶夫人一聽臉色一下子就沒有了血色。


    “別胡扯,你是我兒子,誰也不能把你帶走。”陶夫人緊緊地握著浩然的手,浩然感覺到了母親的不安與驚恐,他認為是母親生病的原故。


    雪貞回到房間後一直悶頭不說話,肖媽媽給她來送熱茶,見她在走神,問她玩的是不是不開心?


    “肖媽媽,我問你一件事。”雪貞知道浩然這個時候還在房間陪婆婆,她把門關上,肖媽媽笑她怎麽啦,這麽嚴肅!


    “肖媽媽,我問你一件事,你以前侍候我母親,我母親是怎麽和我婆婆認識的?還有大雪天的怎麽會跑到玉山上還這麽巧的就救了浩然一命,我感覺太不可思議了。”自從玉山回來後,雪貞的腦子裏就充滿了迷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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