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易嵐見良辰步步逼近,心裏也有些緊張。(.)


    雖然他是打心眼裏不喜歡身後這個整日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他的小丫頭蘇緹,隻是這蘇家與他們陶家到底是世交,若是良辰丫頭今兒個真的教訓了她,蘇家那邊怕是也不好交代了。


    “良辰,你這是要幹嘛,腿還沒好,趕緊回去坐著。”陶易嵐說著,上前要去攙扶良辰。誰知身後的蘇緹卻緊緊地攬著陶易嵐的手臂,將陶易嵐硬往身邊拽。


    陶易嵐被蘇緹這麽拉著,根本就動不了,隻能無奈的回身望著蘇緹,小聲說:“蘇緹,你趕緊放手。”


    良辰見兩人這樣拉拉扯扯的,頓時沒了興致,好像自己是個半路殺出來,劫財劫色的強盜一般,逼得這對小鴛鴦無路可退了。


    更誇張的是蘇緹那丫頭,眼圈竟然紅了,隻扯著陶易嵐的胳膊柔聲說:“不要,易嵐哥哥不要去,這個丫頭活像個母夜叉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瘋子,萬一傷了你――”說著竟然委屈的掉起眼淚來。


    良辰聞此,冷哼一聲,本來想好好跟這小丫頭鬥鬥嘴,解個悶。誰知這個丫頭簡直是不可理喻。若是再跟她耗下去,簡直是浪費時間,倒不如讓陶易嵐那個事兒精將她領走,自個一個人清靜清靜也好。


    良辰想著,白了蘇緹一眼,便轉身往躺椅那邊走去。


    見良辰偃旗息鼓了,陶易嵐和蘇緹都是一陣詫異。


    良辰這丫頭今兒個是怎麽了,倒是沒按常理出牌呢。陶易嵐想著,心裏有些擔憂,隻怕良辰真的是身體不舒服。


    蘇緹見良辰回去了躺椅邊坐下,這才重新壯起了膽子,小心的挪到了陶易嵐的身前,卻依舊沒有鬆開陶易嵐的臂膀,仰頭望著陶易嵐,嬌聲問道:“易嵐哥哥還沒說她是誰呢,這長相,這身段,倒不像是你的情人啊――”


    “行了,今兒個話怎麽這麽多,沒事就回去吧,我還有事呢。”陶易嵐說著,毫不客氣的拉開了蘇緹的手。雖然今日這樣的事情在過去時常有發生,卻不知為何,在良辰麵前上演,竟會讓自己如此的尷尬與被動。


    蘇緹聞此,小姐脾氣上來了,眼見良辰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靠在一邊悠閑的吹著風,便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對著良辰喝道:“既然我易嵐哥哥不說,那你自個說,你到底是誰?”


    良辰見那小丫頭依舊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也不願理她。不過她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卻真真的把她給難住了。


    若是在往日,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這小丫頭我是沐良辰,是永安棺材鋪家的大小姐。可是如今,爹走了,二娘與管家私奔了。永安棺材鋪也不複存在了,而我成了這聖都裏最大的一個笑話,還未進門就克死丈夫的笑話。


    而我在這陶家又算是什麽,其實什麽都不是。


    陶易嵐見良辰神情不對,剛想要上前安慰,便見淑穎一襲淺綠色的輕紗羅裙,翩然而至,望著院中的三人,淡淡的笑了笑,對蘇緹說:“蘇姑娘,良辰是我與易婉的義妹,亦是易嵐的妹妹,並無其他,你不要多想,要與良辰好好相處才是啊。”淑穎說完,便徑自往良辰身邊去了,良辰見是淑穎,便要起身。


    淑穎見此,趕忙加快了腳步,說:“傻丫頭,身子不舒服就好好歇著,難道對著自家姐姐也要如此見外?”


    良辰聞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許是讓太陽曬昏了頭,暈暈的,姐姐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吧。”良辰說著有意無意的瞥了陶易嵐和蘇緹一眼,不知怎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聽了良辰的話,淑穎不禁抬頭望了望天,應道:“也是啊,這午後的太陽毒的很,咱們還是進屋去吧。”淑穎說著抬手攙著良辰便要起身,抬眼望著易嵐和蘇緹,溫和的說:“行了行了,今兒個就到此為止,你們也別鬧了。良辰這邊有我陪著就好了,你們兩個孩子也自個找樂子去吧。”


    陶易嵐聞此,瞬間石化。


    找樂子?我跟蘇緹這個瘋丫頭在一起簡直是如坐針氈,怎麽會有樂子呢?


    而此刻,蘇緹倒是興奮的不行。想著能獨占易嵐一下午的時光,就心花怒放,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淑穎雖然生性溫婉,不願得罪他人,但她了解這蘇緹的秉性,的確是個跋扈嬌蠻的大小姐。


    方才是在門外,雖然隻隱約聽到了幾句話,便知良辰是在她身上受了委屈的。心裏自然十分在意,卻也拉不下臉來斥責蘇緹,於是隻能溫和的望著蘇緹,叮囑道:“蘇姑娘,我知道你是喜歡易嵐這孩子,而良辰既然是易嵐的妹妹,你自然也應該好好的與她相處,都是相仿的年紀,應該也會有話說的不是?”


    蘇緹聞此,有些臉紅,隻覺的自個今天是鬧了個大笑話。於是趕緊應道:“都聽淑穎姐姐的,往後我一定與良辰姐姐好好相處,隻把她當成自個的親姐姐。”


    淑穎也不知這蘇緹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隻是這蘇緹雖然是個刁蠻的姑娘,好在心眼不壞。雖然樣貌平庸,但無論是家世還是才華倒也算是中上的。隻可惜易嵐這孩子就是與她不結緣,即便是打小就認識了,也還是如此,這便是命吧。


    蘇緹說著,隻覺的是誠意不夠,於是趕緊上前在良辰身邊坐下,扯起良辰的手就說:“良辰姐姐,放才是我莽撞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咱們今兒個就算認識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氣,記我的仇。”蘇緹說著,滿含誠意的望著良辰,倒不像是在敷衍。


    良辰自覺的不是個小氣的人,也不願再因為幾句冒犯的話而耿耿於懷,隻回道:“方才也隻是跟蘇緹妹子開個玩笑而已,玩笑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蘇緹聞此,這才鬆了口氣,回身望了望陶易嵐,笑的燦爛。


    良辰見此,也忍不住笑了笑,心裏想著,看來這蘇緹真的很喜歡陶易嵐。隻是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往後的事情啊,還真是不好說呢。


    笑過之後,蘇緹起身,樂嗬嗬的奔到陶易嵐身邊,一臉得意的說:“今兒個有兩個姐姐在場為我撐腰,易嵐哥哥看來是跑不掉了。”


    陶易嵐聞此,隻覺的自己很無辜,若是一整個下午都要跟蘇緹這鬼丫頭呆在一起,自個非瘋了不可,於是無奈的笑了笑,連招呼都沒打,便毫無預兆的轉身跑掉了。


    蘇緹見此,瞬間傻了眼,反應過來的時候,陶易嵐已經跑遠了。這才急了,也沒來得及跟淑穎和良辰告別,就提著裙子,跑著去追了。


    眼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跑了,良辰頓時傻了眼,正糾結,淑穎便笑著說:“那兩個孩子就是這樣,見怪不怪了。”


    良辰聞此,點了下頭問道:“看來蘇姑娘挺喜歡易嵐的嘛。”


    “嗯。”淑穎聞此,望著良辰說:“蘇緹那孩子是蘇記米鋪家的獨女,自打十歲那年見了五弟一麵,就喜歡上了。因為兩家長輩熟稔,便三天兩頭往我們家跑,算算到如今也有八年多了呢。”


    聽了淑穎的話,良辰心裏隻冒出了青梅竹馬這個詞。隻是陶易嵐的青梅竹馬未免也太悲劇了吧。


    “其實蘇緹那孩子雖然有些驕縱,好在本性不壞,若是他倆有了默契,倒也是一段不錯的姻緣,隻可惜易嵐那孩子根本就不喜歡蘇緹,而蘇緹卻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勢,著實讓人頭疼呢。”淑穎說著,似乎真的很困擾。


    良辰想著也覺的是,畢竟長嫂為母,雖然淑穎姐也是年紀輕輕,但作為易嵐的嫂子,也要為他的將來憂心呢。


    眼見良辰沒說話,淑穎這才覺的自己今兒個的話說多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瞧我,平日裏沒個說體己話的人,見了妹妹就口無遮攔的說了這麽多。到讓妹妹你笑話了。”


    良辰聞此,趕忙擺了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可是打心眼裏喜歡跟淑穎姐姐說話的。”


    淑穎望著良辰,頓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略顯振奮的說:“瞧我這記性,連來這裏是為什麽都忘了呢。”淑穎說著,趕忙拉過良辰的手,十分鄭重的說:“其實這事兒昨個就想跟妹妹說的,隻是好些事情耽擱了。


    話說這個月十五,就是七日之後,我家相公請了剛剛雲遊回聖都的大師,逸雲大師來咱們陶府驅災辟邪,看看家宅風水。良辰妹子若是心中有所求,不妨跟姐姐說說,到時候讓大師一道給你看看,或許可以指點迷津呢。”


    “姐姐是說逸雲大師?”良辰說著,忍不住瞪大的眼睛。


    話說逸雲大師可是這啟瑞國神一樣的存在,簡直就是活菩薩,真神仙。


    無論是家宅,姻緣,還是前途,都測算的極準,就連宮裏的娘娘都會托娘家人重金請逸雲大師推算。


    隻可惜這逸雲大師神龍見首不見尾,長時間雲遊在外,即便在聖都短暫停留,也隻幫有緣人算,倒是與香油錢的多少一點關係都沒有。


    淑穎聞此,十分自然的點了下頭。


    良辰見真的是逸雲大師,實在是興奮的不知如何是好,真不敢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與這樣的世外高人見上一麵,更不用說讓他親自幫忙推算什麽了。


    “妹妹倒是說說,希望逸雲大師幫忙算算什麽?”


    良辰聞此,雖然有些害羞,卻也不想掩飾,於是十分誠實的對淑穎說:“不怕姐姐笑話,我如今最想算的便是姻緣了。眼下,我克夫的事早就在聖都裏傳開了。肯定沒人敢娶我的,我這心裏自然也是有數的。若是連逸雲大師也這麽說,那我便認命了,從今往後也不想嫁人的事情,一心一意一個人過就好了。”


    聽了良辰的話,淑穎甚是心疼,想著良辰一個標致善良的好姑娘,如此境遇,實在是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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