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陶易嵐本想送良辰回玉煙閣,兩人路上也好細聊。(.無彈窗廣告)誰知顧堯那邊來傳了話,說大少爺請他去鋪子裏一趟,有些事情要交代。


    陶易嵐曆經昨日之事,心中對家人確實有愧,也就不想悖了大哥的意,便隨顧堯去了鋪子裏麵。


    其實迷戀沈嘉蘿一事,就連陶易嵐自個也有些糊塗,隻記得半個月前,因為良辰要嫁給三哥之事,心裏抑鬱難舒,便在三五好友的唆使之下,上了流螢坊的畫舫。偶遇了沈嘉蘿後,便一見傾心,竟有樂不思蜀之感。


    陶易嵐自覺並非迷戀與女色之人,卻不知為何單單為沈嘉蘿傾心,如今想來,卻也覺的蹊蹺,但到底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清醒了,隻提醒自己再也不要沾染那般勾魂的風塵女子便是了。


    良辰從二夫人尚氏的絡盼居出來,心情大好。


    正直午睡的點,外邊太陽濃烈,良辰沿著陰涼的回廊正往玉煙閣走,便見沁怡公主領著含貞一幹人等往這邊來。


    良辰見此,趕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行了一禮道:“給公主請安。”


    沁怡公主見了良辰,輕笑一聲說:“趕緊起來吧,這心裏惦記誰,誰就出現,我可是特意要去玉煙閣看你跟三弟的。”


    良辰聞此,趕忙起了身,望著沁怡公主問道:“公主有何吩咐隻管喊良辰過去就是,何必大熱的天氣親自出來呢,可要小心中暑呢。”


    沁怡公主望著良辰,神情倒是輕鬆的很,隻應道:“幾日不見,你還懂事了不少,但也不要隻撿好聽的說啊。”沁怡公主說著,見良辰應下了,便招呼道,“眼看著離玉煙閣也不遠了,咱們就一道過去吧。”說完便大步往前走,示意良辰跟上。


    自打良辰進了這陶府,便沒見沁怡公主特意去過玉煙閣,今日到訪,卻不知為何事。眼下玉煙閣因為翻新的原因一定亂作一團,自己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若是接待公主,怕是要失禮了。


    良辰正尋思著,沁怡公主便發了話說:“既然你與三弟辦喜事的日子都定下了,我這個大嫂也不能不表示,我這會兒去玉煙閣一是去瞧瞧三弟的病情,二就是給你們送上賀禮的。這禮雖然不大,你也不要嫌棄。”


    良辰一聽這話,趕忙應道:“隻要是公主賞的,自然都是精心挑選的寶物,良辰一定好好保管,不費公主一番苦心,就現在這裏拜謝公主您的大恩了。”


    沁怡公主聽了這話,微微皺了皺眉,斜睨了良辰一眼說:“你這丫頭,最近是怎麽了,怎麽說起話來都是陰陽怪氣的,平日裏伶牙俐齒的樣子到哪裏去了。也浪費了我麽器重你,你到也與旁人一般,隻會趨炎附勢了。”


    良辰聽著這話,淡淡的笑了笑說:“良辰是貪生怕死之輩,隻怕自個口無遮攔,不小心得罪了公主,丟了這條小命啊。”


    沁怡公主聞此,望著良辰問道:“我是那般不講道理之人嗎?怎能動不動就要人性命呢。”


    聽了這話,良辰掩嘴笑了笑回道:“若您是公主,是天之驕女,自然可以輕易要了小女子的性命,若是您是我大嫂,溫柔可親,自然是疼我寵我,怎會輕易要了我性命呢?”


    沁怡公主聽了這話,微怔,而後扯過良辰的胳膊輕擰了一下說,“就你怪話多。”


    良辰被這麽一擰故作疼痛的輕哼了一聲說:“瞧瞧,公主是想擰死我呢。”


    沁怡公主聞此,也不想跟良辰再鬧,隻應道:“行了行了,往後你便跟五弟一同喊我公主大嫂好了,這下你可沒話說了吧。”


    良辰見沁怡公主心情大好,心裏也踏實了不少,隻覺的若是能將沁怡公主哄好,往後的日子可是會好過些。


    但是轉念一想,便又是覺的不妥。


    若是說親,我與婉姐姐和淑穎姐姐才是真正的親。沁怡公主雖然不是什麽壞人,但卻是處處針對淑穎姐姐的,而易婉姐無論如何都是站在淑穎姐那一邊的。


    如今沁怡公主對我如此親切,看樣子是想將我收為己用。我雖是貪生怕死之人,卻也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哪能為了一己私利就背信棄義的投奔公主來了。


    難道沁怡公主對淑穎姐姐的恨就不可調和嗎?


    或許我可以找到一個辦法,讓兩人化幹戈為玉帛呢?


    良辰自顧自的苦惱著,也沒有再搭話,便隨著公主往前走。剛走出去沒多遠,便聽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良辰回身,隻見陶府看門的一個護院正往這邊來。


    公主見那護院緊張兮兮的樣子,也停下了腳步,問道:“何事慌慌張張的,該不是天王老子來了?”


    那護院聞此,趕緊伏在了地上,回話道:“回公主的話,流螢坊的沈嘉蘿沈姑娘正在門口候著,說是來向良辰姑娘請罪的。”


    良辰聽著這話,微微一怔,心裏十分的詫異。說是來請罪,怕是還想勾引易嵐呢,昨個沒有報官,已是放她一馬了,眼下還找上門來了,還真是不知廉恥。


    “沈嘉蘿?可是那鏡湖上勾引五弟的狐狸精?”沁怡公主說著,眼睛微眯,一臉的不屑。


    那護院聞此,也沒有答話,隻跪在地上猶豫著,確實對府裏主子的事情不太清楚。


    良辰見此,有所會意,趕忙湊在沁怡公主的耳邊說:“嵐少爺的事情,府裏的眾人雖然略有耳聞,但並不清楚。那沈嘉蘿的確是流螢坊的歌妓,也是先前嵐少爺的鍾情之人。”


    沁怡公主聞此,柳眉一挑,望著良辰問道:“那她就是昨日將你推下鏡湖去的賤人嘍?”


    良辰不知沁怡公主也知昨日的事情,趕忙應道:“不是,是她那熟識水性的丫環琉璃,況且我不是她推下去的,是救蘇緹蘇姑娘的時候,不小心落水的。”良辰說著,難掩心中的好奇,又接著問道:“公主怎麽會知昨日之事,我們本想瞞著――”


    沁怡公主聞此,白了良辰一眼說“這府裏的事情,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不過你這丫頭也是沒用,怎麽會被這樣下賤的賤婢欺負呢。”沁怡公主說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又自言自語道,“連我陶府的人都敢欺負,是不把我這公主放在眼裏了。你也不用委屈,我今兒個就替你好好出出氣。”沁怡公主說著望著那一頭霧水的護院吩咐道:“去,把那個沈嘉蘿領到錦華園後身的亭子裏。本公主今兒個就好好會會她。”


    那護院得令,趕緊起身去傳話了。


    沁怡公主尋思了一下又側身望著含貞交代道:“去,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將那小亭收拾好,擺上應季的瓜果,再上幾盤可口的點心,最要緊的是找些紗籠將亭子罩起,擋擋日光。還有,你親自去冰庫跑一趟,拿些冰來降溫。”


    含貞聞此,趕忙應下,領著幾個合用的丫環就去忙活了。


    良辰不知沁怡公主這樣安排,有何用意,但照這準備來看,是要款待沈嘉蘿。


    不愧是金枝玉葉,有些行為確實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待良辰隨沁怡公主到了錦華園後的小亭時,含貞已然將沁怡公主吩咐的事情全數準備好了。


    良辰剛一入小亭,便覺的清爽舒適。想著這熾熱的午後,在這露天的小亭裏竟也能如此享受,整個陶府也就沁怡公主有這本事了。


    良辰剛一入坐,含貞便上來給良辰奉了茶。良辰接過茶碗,向含貞微微笑了笑,當是謝過了。


    良辰掀開茶碗蓋,卻發現並不是茶水,而是帶著冰粒的酸梅湯,這湯水上還飄著幾片鮮嫩的花瓣,濃濃的梅子香夾雜著淡淡的花香,還未入口,就覺的清涼。


    沁怡公主靠在柔軟的榻上,慵懶的揉著額角,瞥了含貞一眼說:“把沈嘉蘿叫過來吧。”


    含貞得令,趕緊應下,出了亭子,傳喚去了。


    沁怡公主見良辰坐在一側,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便起身起筷給良辰夾了一塊點心說:“這栗子杏仁糕是宮裏的點心,這陶府也就含貞那丫頭會做,你嚐嚐。”


    良辰見此,趕緊點了點頭,雙手捧起了碟子接住。


    還未等良辰將手中的碟子放下,含貞就領著沈嘉蘿進了院子。


    良辰望著烈日下身著嫣紅色長裙的沈嘉蘿依舊是光彩照人的樣子,那瑰麗的光芒甚至超過了灼熱的日光,的確是美豔不可方物,說是傾國傾城也是不過分的。


    良辰呆呆的望著沈嘉蘿,有些恍惚,我打小在這聖都之中長大,從來都沒聽說有沈嘉蘿這等標致的人物,該是不久前從外鄉剛來的吧。


    沁怡公主也沒想到沈嘉蘿是此等絕色,剛見著,也十分的詫異。但到底是公主,很快就回過神來,盯著沈嘉蘿,暗罵沈嘉蘿是個空有一身漂亮皮囊的狐狸精。


    沈嘉蘿進了院子,並不識得沁怡公主,含貞見沈嘉蘿隻站在近處,並未行禮,又拿出了那狐假虎威的一套低聲斥責道:“見了咱們啟瑞國的當朝公主,沁怡公主,還不跪下行禮。”


    沈嘉蘿聞此,抬眼望了望良辰,隨即嬌媚的一笑,向沁怡公主微微欠了欠身子說:“民女沈嘉蘿,給沁怡公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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