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快的駛出聖都,沿著城郊的鏡湖前行。易嵐掀開簾子瞧了瞧,便吩咐顧堯將馬車在那路邊的小亭前停下。


    良辰瞧著馬車總算停下來了,這才鬆了口氣說:“鬧夠了吧,鬧夠了咱們便回去吧。”說著掀開馬車簾子,吩咐說:“顧堯,調轉馬頭,咱們回城去。”


    顧堯聞此,有些為難的回身望了望自家少爺,尋思了一下還是將馬車在亭前停下了,眼見良辰有些不樂意,這才小聲解釋說:“姑娘就應了我們少爺,在湖邊小坐一下吧。”


    良辰聽著這話,隻覺另有深意,不禁望著易楚問道:“是有話跟我說,才來這裏的?”


    易嵐聞此,隻怪顧堯多嘴,眼下自個倒是尷尬,本隻想與良辰過來簡單坐坐,吹吹風,倒沒想多說什麽,畢竟先前已經答應了大哥,不會再對良辰動心了。更何況良辰再過幾日便是他實實在在的二嫂了,於情於理都該放下了。


    易嵐尋思著,便回道:“我既把你當做朋友,有好事自然想著你了。我隻想著你再過不久就要嫁為人妻,便不再是個姑娘了,出門自然不比現在方便。就想著鏡湖這邊風景秀麗,便領你過來瞧瞧,開眼也罷,散心也罷,隨你想吧。”


    良辰聽了這話,不禁起身湊到了易嵐跟前,一臉不信的問道:“真的隻是想領我散心?該不會是不喜歡我這個未來二嫂,有意引我來此,要將我推入鏡湖,殺我滅口吧?”良辰說著,起身出了馬車,踩著顧堯剛擺好的馬蹬,輕快的下了地。


    易嵐聽良辰說話沒個輕重。也從馬車裏追了出來,瞧見良辰那神情,就沒好氣的應道:“是呀,我昨晚連夜準備馬車,特意找了新的馬車墊子鋪上,都沒睡幾個時辰,大清早就起來,帶著個沒良心的蠢豬到這風景如畫的鏡湖。就是想把她推進湖裏淹死的。”


    良辰聞此。忍不住扶著馬車大笑起來,好一會而才緩過勁來,望著一臉不悅的易嵐說:“你這人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我隻是與你玩笑,可是當真了。來,我扶楚少爺您下馬車。一同來欣賞你口中,如畫的風景不就得了。”良辰說著,向馬車上的易嵐伸出了手。


    易嵐瞧著良辰的臉笑的通紅。也不願與她生氣,便握著她的手下了馬車。


    良辰見易嵐不說話,忍不住又問道:“怎麽。還氣著呢?”


    易嵐聞此,白了良辰一眼說:“我若跟你生氣,早就死了幾百回了。”說著便向那小亭走去。


    映蘭如今跟了良辰,也變的越來越有眼力價了,這一下馬車。就進了小亭,三下五除二便將石桌石凳給收拾幹淨,站在門口候著良辰和易楚過來。


    顧堯瞧著映蘭忙完了,忍不住搭話說:“許久不見,映蘭姐姐倒真是越發標誌了,瞧著與咱們二少奶奶不相上下的,也是這個。”顧堯說著豎起了大拇指,分明是在討好映蘭。


    映蘭聞此,自然是得意,卻也不迷糊,便問道:“你小子嘴巴什麽時候變的這麽甜了,我是花容月貌,自個也清楚,你可不用奉承我。有什麽話直說。”


    顧堯聽了這話,趕忙答應,尋思了一下便問道:“小的聽說二少爺奶奶深得公主器重,自然跟公主身邊的人親近,我是想問,想問――”


    映蘭見顧堯吞吞吐吐的模樣,有些不耐煩,隻回道:“想問什麽便說,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映蘭說著,便要上前迎良辰和易嵐去。


    顧堯聞此,趕忙攔住了映蘭,問道:“我是想打聽一下公主身邊新來的澄兒姑娘,她,她可是有心上人。”顧堯說著,麵色緋紅,倒不像個男子漢的模樣。


    映蘭一聽顧堯是問澄兒的事,先是一怔,雖不想打擊顧堯,但也不得不照實說了。


    “這澄兒姑娘你還是別惦記了,比起澄兒,那洛水和筠巧還簡單些。那姑娘別看這單純乖巧的模樣,可是心比天高,不是你一個普通男子能要的起的。”


    顧堯聞此,顯然有些聽不明白了,便問道:“小的愚笨,姐姐的話我聽不明白。想著姐姐您與洛水姐姐,筠巧姐姐都是咱們府裏一等的大丫環,澄兒姑娘剛入府不久,何以將您們都比下去了?”


    映蘭眼瞧著良辰和易楚已經走進,也不願在這事上與顧堯再牽扯,不禁走到顧堯耳邊,將澄兒的身世小聲說了,便不再管他,隻快步上前,去了良辰的身邊。


    顧堯聽了映蘭的話,心中也明了,原來澄兒姑娘竟也是皇親國戚。也難怪,否則一個沒來曆的姑娘怎麽有本事進這陶府,還能去公主身邊伺候呢。


    隻是自個一個卑微的小廝竟還敢惦記,的確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所以隻能慘淡的笑笑,將這苦楚咽下去了。


    “姑娘,少爺,我已經將那小亭拾掇出來了,眼瞧著這附近風景秀美,若是有些吃的喝的,就更好了。”映蘭說著,上前挽著良辰的手臂,十分的親昵。


    易嵐聞此,笑了笑,便朗聲招呼不遠處的顧堯說:“顧堯,你趕緊去馬車裏將先前準備的東西拿過來。”


    顧堯得令,趕緊跑了過來,應下之後,便快步往馬車那邊去了。


    映蘭見三少爺早有準備,忍不住笑道:“三少爺現在的心可比個一般的姑娘都要細了呢,出門竟也會帶些吃的喝的,真是稀奇了呢。”


    易嵐聞此,瞧著映蘭就樂嗬嗬的說:“你這丫頭本身就嘴厲害,如今又跟著個更厲害的主子,說話可是變的更刻薄了。不過卻比跟在我四妹身邊的時候要乖巧的多,看來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映蘭雖知三少爺是在誇她,卻並不高興,隻問道:“二小姐與少爺您可是同胞兄妹,大小姐雖與二小姐麵上不合,但心裏也是疼她的。隻三少爺您那麽薄情。可是打心眼裏不喜歡她呢。”


    易嵐今兒個心情正好,根本就不想再提這掃興的人。於是隻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你跟她這麽久,都是白伺候了。往後在我麵前,再別提她了。”


    映蘭聞此,也隻好應下,想著二小姐在時,雖然為人有些刻薄,但待她不薄。


    尋思著許是三少爺自小是在大夫人身邊長大。自然與二夫人和二小姐不親。卻想不明白,為何會厭惡至此。


    映蘭尋思著,心裏煩悶,也沒興致與良辰他們玩鬧,便在良辰耳邊小聲交代了幾句,自個跑去別處溜達了。


    良辰對陶家的前塵往事雖並不清楚。卻隱約知曉易嵐大概是因為婉姐姐的事,才如此厭惡這個她素昧謀麵的二小姐的。


    隻是前事已過,那二小姐已然入了宮。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其中有何利害關係,也就無關緊要了。


    良辰尋思著。便招呼易嵐去小亭裏坐下,回身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鏡湖說:“上次來這裏還是為尋你,並沒有仔細欣賞這美景,今兒個你能領我過來,可當是補償我了。”


    易嵐聞此。笑了笑說:“隨你怎麽說,隻要你高興就好。”


    良辰見易嵐雖然一早見著就與她玩鬧,但靜下心來,卻隱約發覺易嵐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惆悵,瞧著是有些心事,於是忍不住問道:“說是出來陪我散心,但是瞧你的樣子倒是反過來了,可是有什麽煩心事?若是信得過我,便與我說說,我即便是幫不上忙,不也能開導開導你嘛?”


    易嵐眼下心裏自然是有事,瞧著良辰難得的說了句貼心話,也就忍不住想與她說說。隻是這頭一件就是良辰的婚事,卻也是最不能說的事。而這第二件事,便是蘇緹了。


    良辰見易嵐愣著不說話,便問道:“是為了蘇姑娘的事吧。”


    易嵐聞此,這才回過神來,望著良辰,有些驚訝。可尋思了一下,便有些釋然了,於是抬眼望著良辰回道:“昨日在街上偶然撞見了她,眼見是憔悴了不少,人也變的沉靜了些。自打我拒婚之後,聖都裏便開始有人傳她閑話,想著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被我害成這樣,卻依舊不恨我,記掛著我,我這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既然這樣,為何不娶了她,可知蘇姑娘唯一的心願便是嫁你為妻。你若是為她好,要麽就如她所願娶了她,要麽就別再招惹她,能做到兩兩相忘也是好的。”


    “就是因為都做不到,所以才更難過。”


    易嵐剛說完,顧堯便提著個食盒過來了,良辰瞧見易嵐真是準備了不少東西,便隻拿出一碟點心,一壺茶來,便吩咐顧堯說:“映蘭早上沒吃什麽東西,你就將這些拿去送給她吃吧,你自個也一塊用點。若是有事,自然會招呼你們。”


    顧堯會意,便提著食盒退了下去。


    “你說你一大清早就出門了,也沒吃東西吧,都說是出來散心,可別板著臉了,快過來用些吧。”良辰說著將碟子往易嵐麵前推了推,示意他吃些。


    易嵐見此,淡淡的笑了笑說:“你這丫頭怎麽瞧都不像是要嫁人的新娘子。你不是喜歡我二哥嗎,怎麽大婚在即,臉上卻沒有一點的笑模樣。”


    良辰聞此,也不掩飾,便應道:“既是你二哥,他的性情你自然比我清楚。我先前正是因為逸雲大師的一句話,才有機會嫁他。我雖然喜歡他,可他答應娶我的原因,大家心裏也該有數。你若是再問,便是戲弄我了,如此美景,可別再提那些讓人掃興的話了。”


    易嵐原以為良辰與她三哥易楚一起是快活的,沒想到心裏卻也如此苦悶,心裏恨透了自己,若是事情之初,自己就與良辰道明心意。如今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隻是事已至此,再無回旋的餘地,不但虧欠了良辰,也虧欠了自個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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