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孕的事不多時就在府裏頭傳開了,整個陶府上上下下都是喜氣洋洋的,丫環奴婢都趕著去公主屋裏道喜,好領賞錢,順便沾沾這喜氣。


    沁怡公主此次有孕,意義非凡。


    眼瞧著公主與淑穎過門也快三年了,都無所出。其實也不然,原先淑穎剛過門不過幾月就身懷有孕,隻是那孩子命薄,在淑穎腹中不過三月就夭折了。許是因為滑胎傷了元氣,這些年來,淑穎便再未受孕。


    易卿雖然表麵不說,但一直渴望有個孩子,畢竟作為陶家的長子嫡孫,是要為延續陶家香火費些心力的。


    如今沁怡公主有孕,算算來年三月就可誕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這陶家的寶貝。


    來日公主忙於照看孩子,費些心力,也會少些其它心思,這陶府自然也會太平安穩不少了。所以說沁怡公主這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是這陶家的吉星。


    隻是有人歡喜便有人憂,其中最難過的當屬淑穎了。


    自嫁入陶府,淑穎便處處被沁怡公主壓製,先前本想借著筠巧落水的事情,壓壓公主的銳氣,誰知不但沒有害了公主,反而牽連了自個。


    想著人在做,天太再看,公主驕橫,自有天來收她,自個設計陷害,的確是錯了,既然已經被攆回家麵壁思過,再回陶府也是從新來過,與往日再無牽扯。誰知公主卻抓著這痛腳不放,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踐踏。確實讓人難以招架。


    都說好人有好報,這話在淑穎看來便是瞎扯,為何她深愛易卿,這些年來在陶府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不明不白的胎死腹中。而沁怡公主向來得意。幾年在府中沒少害人性命,卻能事事如意,如今還懷了這陶家的頭一個孩子。


    淑穎尋思著,心裏就更難過了。想著公主的孩子一出生便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正統嫡出,若是我的孩子出生,那便是低賤的庶出,能不能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長大還不知曉,更別提什麽前途了。


    隻是公主。她明明不能生養。如今怎麽能受孕呢?


    淑穎想著,心中憤恨不已,正一個人坐著傷神的時候,就見易婉喜盈盈的來了。


    淑穎瞧著易婉,趕忙收起了臉上的愁容,十分親熱的應了上去。還未說話,易婉就滿臉笑容的說:“姐姐可曾聽說了,沁怡公主有孕了。我大哥終於要做爹了,我這心裏歡喜,為大哥高興呢。”


    淑穎聽了這話。隻覺的刺耳,卻也不能失了風度,所以也十分勉強的笑了笑說:“是呀,我得了這信,心裏也是歡喜。想著我與公主同時入府。這些年來也未能給陶家添個一兒半女,如今公主有這福氣,我也是替相公高興來的。”


    易婉聞此,趕忙領著淑穎到桌邊坐下,柔聲安慰說:“姐姐善解人意,最合大哥的心意,若是你能為大哥生個孩子,大哥一定最是寵愛。尋思著好人有好報,許是時候未到,姐姐再等等,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淑穎聽著易婉的安慰,也無言以對,隻能輕點了下頭,心裏還是抑鬱難舒。尋思了一下,才說:“得了這喜事,本想去公主那邊道賀,隻怕公主不願見我,若是妹妹想去,便去一趟吧,隻將我的賀喜之意帶過去,我便不去招公主的煩了。”


    易婉雖知道淑穎心裏苦,但仍然掩飾不住心裏的高興勁,畢竟陶府添丁,這向來是比嫁娶還喜慶的大事,拋去沁怡公主不說,隻這孩子便該是陶府人人疼愛的寶貝。


    想著大哥這些年來,將鋪子裏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府內事物雖然繁雜,但也沒有什麽大的紕漏。多年來隻少一樣東西,便是個孩子。如今公主有孕,便是這陶家的大功臣,以往再怎麽不是,也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易婉向來喜歡孩子,隻可惜嫁入譚家時,譚家少爺就久病纏身,平日裏說上話都難,更別說要什麽孩子了。易婉如今回了陶家,想著自個這一輩子便老死閨中,再不可能生養了,如今公主有孕,她這心裏既歡喜,又欣慰,到底是可以看著一個孩子長大,這輩子也算是沒白活了。


    易婉正想著,淑穎便按捺不住問道:“妹妹剛從沐府回來,筠巧那丫頭可好?”


    易婉聞此,這才回過神來,應道:“良辰妹妹向來謙和,待筠巧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姐姐自不必擔心。眼下良辰妹妹已經讓洛水跟我回來了,想著姐姐身邊也沒個得力的,就叫洛水過來伺候吧。”


    聽了這話,淑穎趕忙擺手說:“洛水是妹妹的心腹,自然是留在妹妹身邊最是妥貼,我尋思著筠巧短時也回不來了,打算再挑個機靈的丫環養著,隻是府裏的粗使丫環我都看不上眼,尋思著,還是要去府外挑些可心的人來啊。”


    聽到這裏,易婉便明白了淑穎的意思,於是應承說:“若是說可心妥貼的人,去外頭找自然是不好,姐姐倒不如回娘家再領來一個,一是知根知底,二是不用再教規矩,省的姐姐煩心。”


    淑穎聞此,有些不置可否,隻問了句:“可以嗎?”


    易婉聽淑穎這麽問,便知她早有此意,於是應道:“有何不可,如今公主有孕,也沒心思管咱們的閑事,況且一個丫頭入府,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隻跟顧管家知會一聲,領進府裏就是了。若是姐姐覺的不好辦,便交給我,隻告訴我姐姐得意的那個丫環叫什麽名字,我明日一早就給你領過來就是了。”


    淑穎聞此,也就放寬了心,趕忙回話說:“還是妹妹最懂我的心意,想著我娘家丫環本就不多,但是個個都是貼心的。其中有個丫環喚作筠芊,是與筠巧一同入府的,性子比筠巧更溫順些,人也靈巧,若是要貼身伺候,還是她比較穩妥些。”


    淑穎話音剛落,易婉便一口答應了下來,隻說:“姐姐放心,這事我記下了,明日之前就給你辦妥了。眼見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去公主那邊看看,你的心意我會帶到,你也好好保重身子,來日可要再為我大哥添一個孩子了。”


    淑穎聞此,滿口的答應,便送易婉離開了。


    夕陽西下,整個殊源居空蕩蕩的,在這盛夏時節,竟然有些冷。淑穎一個人坐在廳中,靜靜的坐了很久。而後抬起頭來,眼中含淚,口中默念著:“都說蒼天有眼,我看無眼。若是天都不來收沁怡公主那惡人,我來收。與其逆來順受,慢慢被沁怡公主折磨死,我寧可拚上自己這條性命,為自己和將來的孩子拚一個有指望的將來。”


    華燈初上,沐府之中也是喜氣洋洋。


    易楚瞧著良辰一直忙活著挑禮物,拿起一件,本來是歡喜得意的,卻自個念叨了幾句又與一旁的映蘭耳語幾句,便又重新放回了盒中,這樣循環往複,也快有一個時辰了。


    眼瞧著都過了晚膳的時辰,良辰依舊興致勃勃的在挑禮物,易楚有些看不下去,便問道:“隻是件賀禮,代表的是心意,想著公主那裏什麽都有,也什麽都比咱們的好,自不必挑最貴重的。隻要有心就好。”


    良辰聞此,這才停了手上的活,尋思了一下,才望著易楚說:“眼瞧著我都高興糊塗了,隻惦記著公主往日對我的好。如今總算找了個好機會感激,卻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好東西送給她了。”


    易楚聽了這話,不禁起身上前,將良辰身前的錦盒蓋子隨手蓋上,領著她到桌前坐下,才說:“依我看,禮輕情意重,我記得娘親懷我的時候,爹親自去逸雲大師那裏請了一尊送子觀音來保平安。母親誕下我之後,那觀音一直就放在我屋裏,隻在我搬去玉煙閣的時候怕碰碎了,便收起來了。這觀音本想是留下來給你的,但瞧見你這麽頭痛的樣子,便當做禮物送給公主好了。”


    良辰聞此,哪能答應,趕忙回絕說:“不成不成,那觀音是保你平安的,怎麽能輕易送人呢。況且那本是你打算送我的,我這人小氣,就是要自個留著。我啊,可是寧可頭疼公主,也不要心疼那尊送子觀音。”


    易楚瞧良辰嘟著嘴的嬌俏模樣,越看越是喜歡,不禁打趣說:“怎麽,瞧著公主身懷有孕,你也急著想做娘了?”


    良辰聞此,臉瞬間就紅了,忍不住推了易楚一把說:“本以為你是個穩重內斂的人,可真是沒羞,竟說這樣的話來欺負我。”


    映蘭在一旁瞧著,也跟著樂嗬,不禁搭話說:“少爺怎麽就不能說這話了,姑娘嫁給少爺不就是為了給少爺生娃娃的,怎麽就羞成這樣了。”


    良辰聞此,白了映蘭一眼,就要上去修理這多嘴的丫頭,誰知易楚卻攔下了她說:“怎麽,映蘭說的可有錯,難不成你不願為我生兒育女?”


    良辰聽了這話,回身望著易楚,心裏百感交集,憶起易楚先前約法三章時說的,不拜堂,不同房,不同寢。卻覺的恍若隔世。


    原來一心一意的堅持,真的是有回報的,如今易楚已經完全接納了她,兩人往後必定要相濡以沫好好的過日子。良辰想著,臉依舊紅彤彤的,望著易楚疼惜的眼神,乖巧的點了點頭說,“自然願意為你生兒育女,看著孩兒承歡膝下,長大成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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