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回了景馨園,因洛水借去了靜園伺候,身邊也沒個得力的人,易婉又怕橫生事端,所以一切也都親力親為,細心安撫梧桐,隻怕這丫頭在易楚和良辰大婚的日子裏鬧出什麽事端。[]


    梧桐性子剛烈,前些日子好歹回了玉煙閣伺候,本以為與易楚的關係還有回緩的餘地,沒想到臨了臨了,竟也似被打入冷宮一般,就被這麽被冷冷的拋下了。


    少爺既然搬離了玉煙閣,怕是已經將已故的玉煙姑娘給放下了,隻把那玉煙閣當做是個傷心地,為了卻回憶,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再去,而我也被當成這記憶的一部分,永遠的被遺忘在那沒有少爺的冷宅裏,再也不能留在他心裏占一席之地了。


    梧桐哭的撕心裂肺,原先易婉對她的鄙夷和憤恨也早就煙消雲散了,想著梧桐也是情深至此,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委屈了她。隻是易楚那孩子向來倔強,若是要撇去的人,怕是也沒有什麽回轉的餘地。隻是這梧桐一副沒了易楚不行的樣子,若真的放任不管,怕也會尋了短見。


    好歹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萬萬不能見死不救。


    易婉尋思著,想著這事還是要去求良辰的,畢竟良辰的話,易楚多少也會聽進去的。


    易婉安慰了半晌,梧桐才漸漸的消停了些,劉氏見原先沉穩內斂的女兒,如今為了少爺竟變成一個公然撒潑的輕率女子,隻覺的臉上掛不住,便求了易婉要將梧桐領回去。


    易婉見天色不早,想著梧桐若這會兒回去,夜裏再鬧出什麽動靜,也不好安撫,於是喚來丫頭收拾了間屋出來。讓劉氏陪著梧桐在景馨園歇下了。


    這一日忙碌下來,易婉也累的不輕,回屋正打算卸了妝休息,便聽窗外異響,尋思著該是懷青過來見她了。


    易婉尋思著,便將屋裏兩個丫環遣了出去,過了半晌,瞧見外頭廊上無人。才披了件暗色的鬥篷。小心翼翼的去了後院。


    易婉一入後院就見顧懷青靠在廊邊柱上,見易婉來了,剛要迎上來,易婉卻笑笑,快步趕了上來,柔聲問道:“怎麽這麽晚還來這裏。想著今日你該是累壞了,如此憔悴。”易婉說著,又摸了摸顧懷青的衣角。“都已經初秋了,怎還穿的如此單薄,也不知再批件衣裳。”說著就要將身上的鬥篷摘下來給顧懷青披上。


    顧懷青瞧見。趕忙攔下,“我這一路跑來,身子不冷,倒是你,瞧著疲憊。是不是段夫人又鬧了?”


    易婉聞此,想著梧桐知道他二人秘密幽會之事,如今道出,隻能再添一個煩心人罷了,於是也未提那事,隻應道:“淑穎姐姐隻是哭訴,總不敵梧桐難過。方才我從殊源居回來,在廊上遇見梧桐,瞧她為了易楚的事哭到癲狂,我怕鬧出動靜,擾了那小兩口休息,就領回來安撫,這會兒在西屋宿下了。隻看明日見了良辰能不能求她容下梧桐,讓她還在易楚身邊當差。”


    顧懷青聽著這話,隻覺這事不好辦,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良辰。畢竟女子大都善妒,新婚燕爾,怎能容下一個對自己丈夫情根深種的女子在身邊呢。


    顧懷青尋思著,卻不知怎麽勸導易婉,正猶豫,便聽易婉問道:“想著你這麽晚來,是有話要說吧,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可是公主那邊又出了什麽事?”


    顧懷青聞此,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深夜到訪的初衷,趕忙將易婉牽到身側,低聲說:“我先前在門口張羅送客的時候,瞧見了件事,想著事關重大,也要跟你提一下。”


    易婉知懷青向來從容淡定,很少緊張,如此這般,到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於是輕聲問道:“想著是件大事,你可要跟我說清楚。[.超多好看小說]”


    顧懷青會意,便講到:“原先我在門口為各位貴客張羅車馬,瞧見常夫人剛從門裏出來,卻沒有直接上馬車,就徑自往門邊去了。我覺的奇怪,就小心的跟在後頭,就見她從門邊的石獅子後頭拉出個女子,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與嵐少爺有染的流螢坊花魁,沈嘉蘿。”


    “沈嘉蘿?”易婉說著麵露不屑,“怎麽,她以為以她的身份也有資格參與我們陶家的宴席?”


    顧懷青知易婉因三少爺的事情,是恨毒了沈嘉蘿,如今也不是在說氣話,是真的厭惡至此,想著後麵的話不知要不要說,但尋思了半晌,想著事關重大,於是應道:“這事到無傷大雅,隻是我瞧著沈嘉蘿跪伏在地上,向常夫人哭求,隻是常夫人似是氣急,竟掌摑了沈嘉蘿,隨後抬腳便要跺她一腳,最後還是被沈嘉蘿的貼身丫環給擋下了。其間我瞧著沈嘉蘿小腹微微隆起,不知,不知是不是有孕在身了啊。”


    易婉一聽有孕,隻覺事情不妙,趕忙追問道:“有孕,怎會有孕,懷青,你可看清楚了?”


    顧懷青聞此,十分肯定的應道:“若是不能肯定,我也不敢貿然過來與你說。隻怕是沈嘉蘿珠胎暗結,今日借著少爺與少夫人大婚,想要伺機進府,將此事鬧的人盡皆知啊。”


    易婉想著事態嚴重,若是沈嘉蘿真的有孕在身,豈不是成了陶家最大的醜聞。堂堂聖都的名門望族家的公子,竟與一個歌妓有染,易嵐糊塗,真是糊塗,怎能去招惹這樣的女子呢。


    顧懷青見易婉這神情,也不知自個今晚來此是對是錯了,原先隻想著告訴易婉,讓她有個準備,想個對策,別等東窗事發以後無力招架。隻是瞧易婉這神情,似乎也沒什麽主意,於是安慰說:“這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等明日一早,我就親自出去打探一番,若是那沈嘉蘿真的有孕在身,咱們便要認真的想個對策了。”


    易婉心裏亂,也就胡亂答應下來了,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隻覺的陶家是要發生大的變故了。


    第二日一早,良辰在晨光中醒來,側臉瞧瞧身側依舊熟睡的易嵐,溫和的笑了笑,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了身。


    洛水先前伺候過易婉新婚,曉得洞房之後的規矩,一大清早就進屋守著,見良辰一醒,趕忙從外屋進來,幫良辰掀開了幔帳,剛要開口說幾句應景的吉祥話,良辰便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回身望了望還在熟睡的易楚,便扶著洛水的手去了桌邊坐下。


    良辰剛坐穩,洛水就端了一碗溫熱的湯藥奉到她跟前小聲說:“少夫人昨夜辛苦,這碗湯喝下可以鎮痛安神,映蘭已經在側屋燒好了洗澡水候著,少夫人飲完這湯藥,便可洗個澡,梳洗打扮。等著吉時到了,就可去正廳見過家裏各位主子了。”


    良辰聞此,有些害羞,也覺身子疲累酸痛,便接過洛水手中的湯藥,低頭喝盡了。


    洛水見良辰喝完,趕忙拿了帕子給良辰抹嘴,而後扶著良辰起身,去了側屋梳洗。


    映蘭怕洗澡水涼了,燒了熱水就往澡盆裏兌,見良辰來了,趕緊放下了水瓢,迎了上來,一臉喜氣的說:“姑娘大喜啊,映蘭在這願姑娘與少爺鸞鳳和鳴,連生貴子。”


    良辰聞此,擺了擺手應道:“成了成了,就你嘴甜,可知我這身上也沒帶紅包,否則都盡數賞你了。”


    映蘭聽著這話,甚是得意,趕忙攙扶著良辰沐浴更衣。


    洛水見映蘭替良辰沐浴,便自個去架子上拿出了幾套新衣裳,一一掛起,問道:“少夫人一會兒去拜見各位主子時,想穿哪身衣裳?”


    良辰聞此,在蒙蒙霧氣中,隱約瞧見了五身顏色各異的衣裳,雖未細瞧,但既是府裏給準備的,應該都是好的,於是隻懶洋洋的應道:“洛水覺的哪件好就穿哪件吧。”


    映蘭一聽這話,有些不服氣,趕忙插話說:“我瞧著姑娘新婚,該是穿紅色喜慶,就穿那件大紅的吧。”


    洛水聞此,隻覺不妥,便回道:“想著這大紅尋常日子在府裏也就公主穿著,這幾日少夫人大喜,公主也該會穿這顏色,奴婢知道少夫人平日裏最喜歡鵝黃的衣裳,瞧著這身鵝黃的衣裳還是用宮裏賜給公主的蜀錦縫製,料子既華貴款式也漂亮,顏色就更襯少夫人的冰肌玉膚了,奴婢愚見,還是覺的這身好些。”


    良辰知洛水穩妥,向來欣賞她,於是應道:“還是洛水思慮周全,映蘭有勇無謀,聰明有餘穩重不足,改日也跟你洛水姐姐好好學學,也讓府裏上下交口稱讚一番才是本事。”


    映蘭知自己是不如洛水,也未不滿,反而十分痛快的答應說:“知道知道,如今跟了二少夫人,自然不能給您丟臉了。”


    良辰聞此,靠在暖暖的澡盆裏,十分愜意的享受著新婚第二日明媚的清晨。


    窗外和風吹過,驚了蹲在屋簷上一對歡暢的喜鵲,兩隻你追我趕飛上的梅枝,正巧被映蘭瞧見,趕忙指給良辰看,而後一臉喜悅的說:“姑娘瞧,那喜鵲上了梅梢,正取了喜上眉梢之意,這一早就見了如此吉祥之景,可是大吉呢。”


    良辰聞此,瞧著那對親昵的喜鵲,應了一句:“就你嘴甜。”可心裏比誰都高興得意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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