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領著映蘭去了側屋,一進屋就扯過映蘭的手說:“你這丫頭,這掌事的營生真是沒白給你,越發的端莊大氣了,方才也真是給我爭臉了。(.好看的小說)”


    映蘭聞此,癟著嘴巴,長歎了口氣才應道:“自從跟了姑娘你,我的性子也是變了,若是尋常日子,青鳶那小丫頭敢招惹我,我說不定會立刻衝上去撕爛她的嘴巴。隻是如今,我映蘭也不是個沒著落的閑散丫環,自然處處要為姑娘著想,不能丟了您的臉麵。”


    良辰自然知道映蘭之所以動心忍性,都是為了她,於是抬手為映蘭整理了下額前的亂發,十分疼惜的說:“好丫頭,我知道這府裏就數你最疼我,咱們將心比心,往後跟著我還怕沒好日子過?”


    聽了這話,映蘭臉上這才露出了笑顏,樂嗬嗬的說:“要說這府裏最疼姑娘的可不是奴婢我,自然是少爺才是啊。”映蘭說著,掩嘴笑笑,又靠在良辰耳邊問道:“姑娘還疼不疼,要不要奴婢再給您端碗湯藥來喝了。”


    良辰聞此,臉刷的就紅了,慌忙錘了映蘭一下責怪說:“你這丫頭嘴巴越發的壞了,瞧我不收拾你。”


    良辰正在屋裏與映蘭玩鬧,小酌便急匆匆的進了屋,欠身回話說:“回少夫人的話,奴婢方才去宋家醫處請他來為青鳶瞧病,宋家醫這會兒並不在院裏,聽底下的小子說是去玉煙閣給梧桐姑娘瞧病了,過些時候才能回來呢。”


    良辰一聽是梧桐病了,剛想細問,映蘭便十分不以為然的插話說:“怕是嫉妒姑娘終於跟少爺完婚,氣不過所以才病了的。”


    “就你話多。”良辰說著白了映蘭一眼,問小酌說:“說沒說是什麽病?”


    小酌聞此,趕忙應道:“這到不曾聽說。隻是咱們做奴婢的皮糙肉厚,身子沒有那麽嬌貴,若是病下了,不出兩日也就好全了,少夫人自不必掛心。”


    良辰聽了這話,瞥了小酌一眼,說了句:“你倒是嘴靈,這就與我一同去玉煙閣一趟吧。省的領著個嘴巴毒的。招人嫌了。”良辰說著白了映蘭一眼。


    映蘭也不願去見梧桐,想著良辰既打定了主意要去,自個怎麽說也是攔不住的,於是別過身去,小聲嘀咕著:“姑娘若是去受了氣,可別回來找我說。”


    良辰知道映蘭最是討厭梧桐。於是也沒再多言,起身輕拍了映蘭的肩膀一下,便對小酌使了個顏色。笑了笑就出屋去了。


    良辰尋思著易楚臥在軟榻上小憩,也就沒去知會,隻去庫房裏找了些補品。打算拿去送給梧桐。


    整個陶府似乎還是沉浸在昨日的大喜之中,丫環小子們都還穿著鮮紅的褂子,見了良辰更是殷勤的行禮,大抵都是知道靜園正缺人,想著混個臉熟。他日要再選人,也能進了這福地當差。


    良辰為人親和,也都點頭回禮,臉上一直掛著笑,雖然日子沒有在沐府時自在,卻比往日有了太多的存在感了。


    良辰尋思著,已經走到了玉煙閣門口。


    已是初秋,玉煙閣裏的槐樹葉子也有些泛黃,地上撒了一片的落葉,雖是落葉倒也鮮黃,並未沾染一絲頹氣。


    良辰站在玉煙閣門口,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著這半年多來,發生了太多太多,從誤入玉煙閣到入主玉煙閣,如今自立門戶,搬離了這裏,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還在昨天,那麽近卻又那麽遠,讓人想起,不免有些惆悵。


    正當良辰愣神之餘,玉煙閣的門忽然打開,就見劉氏慌慌張張的從院裏出來,轉身一見良辰正站在門口,滿眼的不信,半晌才回過神來,趕忙迎了上來,還未站穩就跪倒在良辰身前,扯著良辰的裙角說:“老奴正要去靜園求少夫人,求少夫人念在老奴侍候少爺多年的份上,開恩救救梧桐吧。”


    良辰想著劉氏已經年逾五十,身子自然不比從前,方才那猛然一跪,膝蓋怎能受的了,於是趕忙俯身將劉氏從地上扶了起來,柔聲說:“奶娘有話好好說,為何要跪,我方才正是聽說梧桐病了,所以才過來瞧瞧的,也不知梧桐是哪裏不適,可是因為天涼傷風了?”


    劉氏聞此,眼中含淚,卻不知怎麽與良辰解釋,總不能跟少夫人說梧桐是因為急火攻心,氣病了吧,正猶豫,良辰心裏已經了然。於是臉上依舊掛著笑說:“想著梧桐病著,我也不好進去,省的打擾她休息,奶娘就將這些補身的東西拿回去,給映蘭煨上,等她好些了就用些。”良辰說完,示意小酌將東西交給劉氏。


    劉氏見著這些東西,也沒心思,卻也不好不收,於是趕忙接了過來,隨即給良辰欠身謝了恩。


    良辰想著對梧桐也算是仁至義盡,於是也未再說什麽,就領著小酌要回去。


    劉氏見良辰這就要走,哪能答應,趕忙喚道:“少夫人留步,老奴還有一事相求。”


    良辰聞此,不問也知劉氏要說什麽,故作迷糊的回身問道:“奶娘還有何事?”


    劉氏見小酌在,本不好意思說,隻是梧桐如今已經躺在屋裏生不如死了,自個這個做娘親的難道真要看著唯一的女兒相思而死嗎,於是也不顧臉麵,開口求道:“少夫人明白梧桐的心思,知這丫頭是一心想留在咱們少爺身邊伺候的,如今經了先前那些事,梧桐真是轉了性子,再也不敢對少爺有非分之想了,隻求能留下一條性命在少爺身邊侍候著,即便隻是一個粗使丫環也心甘情願的。老奴知先前梧桐魯莽,得罪了少夫人,但請少夫人看在老奴對少夫人忠心耿耿的份上,留梧桐一條性命吧。”


    良辰聽了這話,心裏有些不痛快,隻覺事情可笑,也自覺委屈,為何平白無故的將梧桐的生死硬係在自個身上,於是沒好氣說:“奶娘也太能看的起我了,我既不是能普度眾生的觀音,也不是取人性命的閻王,梧桐的生死自然是握在自個手裏,想著自作孽不可活,我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從頭到尾也隻是她自己為難自己罷了。奶娘以為,隻要梧桐回到易楚身邊侍候就會開心滿足嗎?自個女兒的性情,您自個該是清楚的吧。”


    劉氏聽良辰這一席話,尋思了半晌,才忍不住長歎了口氣,低聲應道:“方才是奴婢失言了,奴婢給少夫人磕頭賠罪。”劉氏說著就要跪下。


    良辰最見不得人家跪她,趕忙上前扶了一把說:“我知道你也是愛女心切,我也不是心狠決絕之人,我與易楚雖然已經搬離了玉煙閣,常日也會對你們母女多加照拂。你隻管回去告訴梧桐,要她修身養性,若是有福之人,自不用急,好日子在後頭呢。”


    劉氏聞此,這才安了心,趕忙給良辰欠身行了禮,也不再多言了。


    良辰這會兒也是無話可說,於是點了點頭,便領著小酌離開了。


    一路上良辰臉色也不好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尋思著梧桐的事到底該不該與易楚提,小酌見良辰這神情,忍不住勸道:“想著那梧桐尋常日子就窩在玉煙閣裏,不與咱們府裏的姐妹親近,原是籌劃著怎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瞧瞧她那德行,也配。我若是少夫人,早就將她攆出府去,還給她送什麽補品呢。”


    良辰聞此,隻怪小酌多事,於是白了她一眼,教訓道:“你隻幹好你的本分,旁的事情不要多言。可知言多必失,咱們陶府裏最容不下的就是多嘴的丫頭,你可記住了。”


    小酌聽良辰口氣不好,心裏一驚,趕忙答應下來,再不多話了。


    良辰回靜園時,見映蘭剛從後院過來,見著良辰回來了,便吩咐小酌去幫著擺午膳,隨與良辰去了側屋,剛一進屋,還未等良辰坐下,便說:“姑娘來去倒也快,可是受了那丫頭的氣,要不要我去給你討回來?”


    良辰聞此,也沒打算在映蘭麵前提方才在玉煙閣的事,於是問道:“青鳶的傷怎麽樣了,雖未傷著臉,可嘴裏破了也不容易好。”


    映蘭知良辰不願提梧桐,也就沒再追問,隻應道:“青鳶傷的不重,隻是磕了下唇,血早就止住了。方才宋家醫也過來瞧過了,並無大礙,已經含了藥丸,明日消腫之後就會好了。”


    良辰聽了這話,也就安心了,尋思了一下,才囑咐說:“眼下我與易楚剛自立了門戶,選來的丫環小子性情也不是很了解,院裏人多事雜,你是掌事,便替我好好照看著,有時也需要擔待些才好啊。”


    映蘭聞此,能清楚的感覺到良辰心中的惆悵與不安,瞧著都心疼,於是趕忙答應下了,要良辰放心。


    午膳時,良辰也未與易楚提自個晌午去了玉煙閣的事,不願讓易楚與她一同煩心。


    午膳過後,良辰與易楚一同躺在側廳的藤床上小憩,良辰眯著眼睛,低頭瞧著易楚緊握著自個的手,說不出的安心,便把頭輕輕的靠在易楚的肩膀上,想著隻要易楚能陪在身邊,這世上也再沒有什麽可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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