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怡公主見良辰跪著,抬手扶了一把說:“平日裏膽大心細,一到這時候就犯糊塗,我話既出口,怎能由你不答應就算了,若是硬要跪著,我便當你是叩頭謝恩了。”


    良辰聽了這話,知公主方才的話並不是玩笑,重壓之下,隻得起身答應了。


    沁怡公主見此,十分的滿意,望著良辰,柔聲細語的說:“這人到底有沒有本事,我一眼就瞧出來了,否則也不能將這麽大個家交由你做主。”


    良辰聞此,還是推辭說:“良辰入陶府不久,資曆尚淺,隻怕有負公主的囑托。”


    沁怡公主聽了這話,抬眼瞧了尚氏和段氏一眼,揚著唇角,一臉嘲弄的說:“即便是你再無能,咱們正室嫡出的尊貴身份還是在的,總比那些妾室庶出和青樓出身的下作坯子要強的多了。”


    聽了這話,淑穎隻是低頭沒有回應,倒是尚氏心中卻難平恨意,翻江倒海,氣憤難平。


    想著自個怎麽也算是陶家名正言順的二夫人,原先全府上下以公主為尊也就罷了,如今連良辰都騎在了她的頭上,全府上下,可真是再沒人將她這個二夫人放在眼裏了。


    尚氏尋思著,輕咳了幾聲,看著臉色慘白,似氣的不輕。


    沁怡公主見沒人發話,淡笑一下,又對良辰說:“要說這陶府的家好當也是不好當的,近前咱們確實有件大事要你盯著。這眼看著中秋進了,算著也不到一月了,中秋雖不似過年那樣規矩禮儀繁瑣,但四方送來的中秋賀禮也不會少了,咱們自然也是要一一回禮的。”


    良辰聽了這話,甚是為難,打小也未打理過這些事情。正要與公主說了,沁怡公主卻牽過良辰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不懂,想著中秋還遠著,等後天你回門之後,每日便來我這裏一趟,我一天教你一點,你不就都通了嗎?”


    良辰聞此。雖然明白公主是有意逼自己與淑穎和易婉姐劃清界限。心裏萬般的不願,卻也不能在這會兒下了公主的麵子,於是隻得點頭答應了。


    沁怡公主見良辰應的痛快,頗為得意,便側身跟易卿說:“我自作主張,你該不會怪我吧。”


    易卿與沁怡公主生活多年。十分了解她的脾性,雖然他對淑穎是一往情深,卻也被沁怡公主的性情所吸引。不喜歡是不可能的。如今沁怡公主腹中又懷著他第一個孩子,這是陶家盼了多少年的希望,所以公主的話便是他的話。於是應道:“隻要你高興,我便覺的什麽都是好的。良辰妹妹向來懂事聰慧,你自然沒有選錯人了。”


    沁怡公主聞此,更是得意,也未打算再為難淑穎。畢竟得饒人處且饒人,段淑穎已經被她狠狠地壓製在下,這輩子怕是也再沒出頭的一日了。


    良辰坐在一旁,雖瞧著淡然,但心裏可是焦灼的不行。


    公主委以重任難道真是喜歡我這個人,認為我有能將這個家管好的本事?想著不過是為了壓製住庶母和淑穎姐姐,給她們二人下馬威而已。如今我雖如願以償的嫁給易楚為妻,是幸福的開始,也是災難的開始,畢竟人算不如天算,眼下我隻不過是公主一枚用著順手的新棋子而已。


    這頓飯,眾人吃的都不痛快,隻有這做東的沁怡公主自始至終都是得意的。


    宴席畢後,沁怡公主與易卿先退席離開了。


    良辰見此,本想上前與淑穎寒暄幾句,沒想到淑穎視而不見,拉著易婉便匆匆離開了,留良辰窘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


    尚氏雖嫉妒良辰嫉妒的不行,隻是良辰這邊還牽扯著易嵐在外的風流事,於情於理都是不該去憎恨得罪的,於是十分適時的上前拉著良辰的手說:“淑穎那孩子心思深,雖然常日以禮待人,可性子使然,隻與易婉親厚。你如今深受公主喜歡,在這陶府裏也是大幸,自不必與淑穎交好,否則可是斷了自個的後路啊。”


    易嵐聽了這話,有些不耐煩,便在一旁提醒說:“人人心裏都有一杆秤,娘可不要將自個的主意硬放在良辰這邊。瞧著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喝藥了。”


    良辰聞此,抬眼瞧著易嵐,心裏多少話說,隻是這會兒並非說話的好時候,隻能應道:“庶母是疼我才與我說的,你也別整日這麽大的火氣,趕緊陪庶母回去吧。”


    易嵐瞧著良辰那麽近卻又那麽遠,近在咫尺卻不能親近,再想像以前那般玩笑,已然是不可能了,這就是命,天定的命,也是世人最痛恨的東西。


    易嵐想著,怎麽也笑不出來,隻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的三哥,對良辰說:“你這幾日也勞累奔波了,回去早些歇下吧。想著公主方才說讓你日日來這裏說話,要我尋思也是隨口說說,你若整日來這裏杵著,公主怕是也煩了,你隻隔幾日來請個安就好,畢竟這府裏的事,沒有人比顧懷青更清楚,你若真心想學,找他就是了。”


    良辰聞此,點頭答應說:“小叔的話我記下了,雖心裏感謝,可若是說出口就顯得生分了,今兒就當是欠小叔個人情,來日可要去靜園坐坐,讓我親自燒幾個好菜招待招待你啊。”


    易嵐見良辰依舊待他如常,心裏也舒服了不少,十分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良辰見庶母一直目光灼灼的瞧著她,知她想問什麽,於是頗為隱晦的說:“映蘭聽玥茼說鬱芳齋新來了一批上等的珍珠末,庶母後日是要出門去選些,想著我後日要回門,也就去不得了,還請庶母疼我,也給我帶些回來,良辰在這裏謝過了。”


    尚氏聞此,似是鬆了口氣,趕忙應道:“我也許多日子沒出門了,去鬱芳齋的事也是許久前就定了,你若是還有什麽要帶的,再告訴我。”


    良辰明白尚氏的意思,尋思了一下,才說:“這個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著,不如明日派映蘭寫個單子送去給庶母,您就照這個單子采買就好。”


    尚氏得了這話,才徹底放了心,滿口的答應,又握了握良辰手,才隨易嵐離開。


    易楚見尚氏和易嵐走了,才來到良辰身邊,沒有說話,隻攬過良辰的肩膀,兩人並肩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映蘭領著小酌進屋伺候,不多時青鸞也端著早膳進了屋,良辰還念著青鳶的傷,便隨口問道:“你妹妹還好吧,可有按時上藥?”


    青鸞聞此,趕忙欠身應道:“全靠少夫人照拂,青鳶臉頰已然消腫,這會兒正在掃院呢。”


    良辰正坐在鏡前梳妝,聽了這話,便回身問道:“怎麽會在掃院,這不是粗使丫環做的活麽。”


    青鸞聞此,趕忙回道:“青鳶昨日犯下大錯,掌事心善不與她計較,少夫人也未責罰,隻是咱們做下人的也要懂規矩,怎能蹬鼻子上臉惹主子煩心。青鳶便自罰去掃一個月的院子,以示懲戒。而奴婢作為青鳶的長姐,沒有好好管教,也是大錯,也自罰去小廚房劈柴燒火一個月,靜心自省。”


    良辰聽著這話,覺的青鸞確實懂事,若沒被青鳶那個還年幼的妹妹拖累,也是可以與映蘭一般,得以重用的。想著也是可惜了。


    良辰尋思著,便吩咐說:“天也冷了,告訴青鳶掃院可以,可是要多加件衣裳,一月太久,隻掃到中秋前就好。”


    青鸞聞此,趕忙答應了下來,便提著食盒下去了。


    映蘭幫良辰插上最後一支釵,回身望了望門口見沒人,才說:“青鸞是個懂事得力的人,隻是那青鳶並非善類,若是與她姐姐總在一處,有人護著求情,也未免是件好事。”


    良辰想著還是映蘭最懂她的心思,隻是青鸞與青鳶是嫡親的姐妹,若是硬要將她倆分開,也太過不近人情了些,於是也沒答應,隻說了句:“再瞧瞧吧。”


    映蘭聞此,也未多言,便小聲問道:“清晨姑娘還沒起的那會兒,玥茼嬸子就在咱們靜園門口候著,我瞧著是為了沈嘉蘿的事,來探姑娘口風的。”


    良辰聽了這話,起身去飯桌旁坐下,小聲念叨著:“庶母也太過沉不住氣了,可知讓人瞧見還不知要說什麽閑話呢。”良辰說著將映蘭拉去了身邊,小聲交代說:“今兒你可要忙了,你這會兒先去沈嘉蘿那邊跑一趟,給她這個。”良辰說著,塞了一張紙條在映蘭的手心裏,“回來之後,速速給我回了話,然後再去庶母那邊一趟,腿腳可要麻利些,路上也要小心才是。”


    映蘭深知這紙條關係重大,趕忙在袖中藏好,應道:“姑娘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將事情辦好。我這會兒就去,省的你一日都心神不定的,早膳有小酌侍候,姑娘多用些。”映蘭說完,向剛從裏屋出來的易楚行了一禮,便匆匆出門去了。


    易楚見映蘭走的匆忙,大抵知道她去忙活什麽了,於是在良辰身邊坐下,柔聲說:“你昨夜睡的不安穩,還說了夢話,我知你為易嵐的事情憂心,但也要注意身子知道嗎?”


    良辰聞此,勉強擠出了一個笑來,雖然不知事情會向著哪個方向發展,隻求老天有眼,將對所有人的傷害降到最低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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