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良辰臉色不好,瞧著今日是不會袒護著自個了,映蘭心裏有數,也不再發難,隻白了青鸞青鳶姐妹倆一眼,便轉身出了屋去。[]


    良辰見映蘭走了,好歹鬆了口氣,也怪那丫頭性急,這會兒當著眾人麵,不願教訓,私下裏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良辰尋思著,便從懷中掏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紅色荷包,抬手招呼青鸞和青鳶過來接,兩人相視一下,便快步上前,欠身接下了。


    良辰見她倆溫馴知禮,這才露出了笑顏,柔聲說:“今日是中秋,一年之中難得的好日子,你們兩姐妹能在一處當差也是福氣,拿著這些銀子去置辦些胭脂水粉,年輕的姑娘,都是該裝扮的俏麗些的。”


    青鸞青鳶姐妹在府裏當差時日也不短了,雖然先前都是粗使的丫環,並未近身侍候過哪位主子,原來忌憚著二少爺的性子,不願來靜園伺候,誰知天不從人願,誤打誤撞遇著二少夫人這樣體貼的主子,也是福氣。想著既是主子節日裏的恩賞,也不好不拿,於是趕緊謝了恩,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倒也不顯俗氣。


    映蘭氣鼓鼓的拎著籃子去了後院,便朗聲招呼後院的粗使丫頭們來領賞錢。


    靜園雖然不大,粗使丫環也有六人,加上映蘭小酌,和青氏姐妹一共十人伺候著。


    雖說是粗使的丫環,也不做什麽累活。尋常日子也隻洗衣做飯,掃掃院子,大多數時候都是清閑的,比起旁的院裏,在靜園做事也是上上的好差事了。


    丫頭們平日裏都忌憚著映蘭,見映蘭雖然是來發賞銀的,臉色卻不好,原先還興高采烈的模樣,這會兒也隻能低著頭,唯唯諾諾的站在近處。等著映蘭分發荷包。


    小酌這幾日心裏不痛快,想著自個落到與粗使丫頭為伍,都是拜映蘭所賜,心裏還記恨著,隻是映蘭依舊是這靜園的掌事,自個羽翼未豐,自然不敢招惹。於是隻笑了笑十分殷勤的上前,與映蘭說:“花好月圓的好日子,咱們掌事也該笑笑才是,可知這靜園除了少夫人便是您生的標致,咱們底下人都以您馬首是瞻,若是您不笑,咱們哪敢笑接少夫人的賞賜啊。”


    映蘭聞此。心裏對小酌也有些愧疚。想著這丫頭也是為了給她出氣,才出了那主意去害青鳶,東窗事發,少夫人不舍得她才遷怒於小酌,到底是自個對不住她。


    映蘭尋思著,這才露出了些笑顏,將竹籃子遞給了小酌說:“你幫著發吧,想著你如今不去近前伺候。也不能閑著,也要好好盯著這些丫環,可別讓她們站錯了位置,將自個的前途給斷送了,這一輩子可就隻能當粗使的了。”


    映蘭這話一出,粗使丫環們也不敢應聲,要說這院裏的丫環即便是眼瞎耳聾也都知道映蘭與青氏姐妹不合,平日裏也都避忌著不敢與她姐妹二人親近,也都是小酌私底下授意的。眼下映蘭親自吐口說了這些,底下人心裏便更有數了,往後自然更加小心的做自個的差事,不敢與映蘭為敵。


    映蘭見這些個丫環都不說話,想著心裏也該有數,便不再理會,便示意小酌借一步說話。


    小酌見此,趕緊從竹籃中拿了個荷包塞到袖中,便將剩的遞到身邊一丫環手中說:“趕緊的發下去。”便隨映蘭去了屋裏說話。


    小酌一進屋,就趕緊回身將門掩上了,從方才就瞧見映蘭臉色不好,定是在前院受了青氏姐妹的氣,雖然臉上未表露,心裏卻暗叫著痛快。


    小酌尋思著,趕忙上前要給映蘭倒杯茶,剛拿起茶壺就見茶壺裏已經半空了,便要回身出去添水。


    映蘭這會兒哪有心思喝茶,便擺了擺手,讓小酌過來坐下。


    小酌想著同是丫環,自個自然沒有必要伺候著她,也未堅持,便俯身在映蘭身邊坐下,明知映蘭心情不好,還有意裝傻問道:“咱們掌事這是怎麽了?是昨兒上夜沒睡踏實?”


    映蘭聞此,心裏實在氣不過,便應道:“青鳶那個死蹄子,我就讓她再得意幾天,早晚要攆了她出去。(.無彈窗廣告)”


    小酌聽了這話,心裏痛快,隻盼著映蘭和青氏姐妹狗咬狗,最後兩敗俱傷,自個可就得了利,隻是在府裏當差最重要的是喜怒不行於色,心裏雖然高興的不行,卻也隻微微皺了皺眉,一副十分擔憂的模樣,火上澆油說:“我尋思著還是算了吧,掌事您雖然得少夫人器重,可那青鸞能說會道的很,眼瞧著是覬覦您掌事的位子。青鳶那個賤蹄子也是與她姐姐一個鼻孔裏出氣,這一大一小,沒個省心的,卻很得少夫人喜歡,事事都護著,眼下隻為了她倆,少夫人對您也疏離了些,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替姐姐不值呢。”


    映蘭原還不氣,這會兒聽了卻有了掀桌的衝動,便吐露了一句,那便讓她倆給我等著。說完也再沒理會小酌,便徑自出了屋去。


    時近晌午,良辰正與易楚核對中秋禮物往來的單子,眼見今年收到的禮物比往年多了不少,多數都是衝著公主和大哥來的,也有衝著庶母尚氏來的,大抵都是因為陶才人如今是皇上新寵的緣故。


    良辰仔細的將這些禮物分了類人,金貴的食材藥材都分成了兩份,一份送去了大廚房放著,一份送去了庫房,方便各院的來取,至於那些擺件和把玩的物件都一一記錄下來,送去庫房妥當放著,隻等哪個院裏缺了,再挑出來給送去。


    良辰與易楚將這禮單又核對了兩遍,這才安了心,將單子遞給了青鸞,讓她送去公主處讓公主過目。


    原以為這最後的事情處理完。這會兒可以歇一歇,安心的用些午膳,這剛坐下,映蘭便小心的進屋回了話說是蘇府派人過來送節禮了。


    良辰一聽是蘇家,稍稍猶豫了一下問道:“蘇老爺差人送的,還是蘇小姐?”


    映蘭聞此,便小聲應道:“蘇老爺送來的東西已經送去了顧管家處入庫,蘇小姐這份是特意送給姑娘您的,顧管家便差人送來了咱們這兒。奴婢不知道您肯不肯收,所以才來問的。”


    良辰先前在尚銀樓偶遇蘇緹的貼身侍婢梳雲。得知了蘇緹的近況,心裏也不是滋味,如今她病著,還念著自個,也珍惜她這份心意,便吩咐說:“把東西拿進來吧。”


    映蘭聞此,便從袖中掏出一個小錦盒。遞到了良辰手中說:“不大的禮物,隻是這個錦盒。”


    良辰尋思著,也未猶豫,便打開了盒子,瞧盒中是那支再熟悉不過的東珠簪子。


    良辰拿起這支簪子仔細端量著,蘇緹既送來這個,許是想她還念著昔日的姐妹情誼。求和的。隻是先前經了綁架和告密的事情。自個這心裏就結下了個疙瘩,一直心存疑慮,無論如何是不能再信蘇緹了。再想想易嵐與沈嘉蘿如今的處境,若是蘇緹再來攙和,可就要大亂了,自個為大局著想,也不能輕縱了蘇緹。便將這東珠簪子放入了錦盒,遞給了映蘭說:“去屋裏將另一支簪子找出來。與這支一並送去蘇府,退還給蘇家小姐,就說這禮物貴重,愧不敢收,讓她安心養病,來日方長吧。”


    映蘭聞此,也不便多言,隻能應下,去張羅了。


    易楚知道女兒家的事,自個不好多問,便給良辰夾了菜說:“天涼,不多吃些身子冷,你身子本就單薄,更該多用些。”


    良辰聞此,心裏還惦記著蘇緹,也隻是笑了笑,食不知味的又吃了幾口。


    今日既是中秋,易卿也暫且將鋪子裏的生意放下,休息一日,也讓鋪子裏的夥計可以與家人團聚。陶府丫環小子本就多,又趕上公主有孕,易卿為孩子祈福,便賞下去不少銀兩和好東西,所以府裏也比往日要熱鬧,處處歡笑聲,一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


    用過午膳,易楚原催促著良辰去小睡一下,良辰這會兒惦記著晚上家宴的事,也沒有困意,便與易楚臥在裏屋的軟榻上說話。


    兩人正說的高興,映蘭便進了屋,隻杵在那裏不說話,臉色也不大好。


    良辰見著,抿嘴笑了笑問道:“怎麽,是不是青鳶又做錯了什麽?”


    映蘭聞此,輕歎了口氣應道:“在姑娘眼中,奴婢就是這麽愛生事的嗎?這會兒可不是為了自個,是玉煙閣的那位又來了。”


    良辰一聽是梧桐來了,倒也不稀奇,梧桐心係易楚,怎能坐以待斃不自救,能忍這麽久,也算她性子深,眼下易楚在,自個也不好拿主意,便望了易楚一眼,沒有應聲。


    易楚知良辰雖然不是個善妒容不下人的女子,卻也知道該體恤作為一般女子的心情,便應道:“若是請安就免了,讓她回去,好好的守著玉煙閣就是。”


    映蘭聞此,並未立即出去回話,瞧了良辰一眼,見良辰點了頭,才說:“梧桐擎了個祈願燈來,說是以往每年中秋,都會親手軋製一個供少爺賞玩祈福,如今雖不能侍候少爺,卻還盼著您能事事如意安康。”


    良辰聽了這話,見易楚皺眉,知道易楚這會兒心裏為難,自個雖然忌諱著梧桐,卻也不能不給易楚臉麵,便吩咐說:“既然是每年都要辦的差事,也算她有心了,天氣涼了,一路走來,手腳也該涼了,叫她進屋來喝杯熱茶吧。”


    映蘭得令,心裏老大的不願意,卻也隻能聽了吩咐出去辦。


    易楚見此,便攔了下來說:“祈願燈拿進來就是,人就不必進來了,賞些銀子,讓她回去吧。”


    映蘭聞此,這才麵露喜色,趕緊應下,風風火火跑出了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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