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氏一聽良辰提到了阿膠,說不出的心虛,便不願再提,隻應道:“我這會兒正要往伱淑穎姐姐院裏去趟,想著這幾日公主身子不爽,淑穎那孩子也不好,若是伱這會兒無事,便與我一同過去坐坐吧。(.無彈窗廣告)”


    良辰雖然並未與淑穎交惡,卻也知淑穎早把她歸為公主一黨,素日不常往來,情誼十分的淡漠。隻是庶母陰險,笑裏藏刀,這些年來在淑穎姐阿膠中下的藥似是已經傷及了身體根本,子嗣上不知再有無希望,但即便是如此,也該提醒淑穎姐一二,不再繼續服用才是。


    良辰尋思著,便點頭應下,與尚氏一同往殊源居去了。


    二人到時,淑穎剛沐浴更衣在裏屋軟榻上臥著,出來時發間還掛著些許未幹的水珠,一身翠綠的衣裳慵懶的搭在身上,微紅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嫵媚。


    淑穎原以為隻是尚氏來,並未過多準備,出屋之後見良辰也在,微微一怔,才在兩人對麵坐下,而後趕忙將衣裳往上拉了拉與良辰說:“妹妹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知會一聲,我好過去瞧瞧伱啊。”


    良辰聽了這話,也顧不上這話中有幾分的真情,隻笑了笑說:“勞姐姐掛心,眼下身子已經好全了。想我方才從公主處回來,路遇庶母,聽聞姐姐身子不適,便一道過來瞧瞧,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淑穎一聽公主。掩飾不住的厭棄,猶豫了一下,才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想著公主最疼的還是伱,如今這闔府上下,隻有伱與易卿兩人得見了,咱們也是孤陋寡聞了,也不知公主她的身子可還好啊?”


    良辰聽了這話,有些猶疑,餘光瞥見尚氏一副竊喜的模樣,十分的氣憤。卻也不好表露,隻應道:“公主雖是千金貴體,但也是肉體凡胎,難免病痛,隻是公主福澤深厚,想來必定會遇難呈祥,福壽安康的。”


    淑穎聽了這話。微微挑了挑眉,望著良辰,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說:“妹妹這張小嘴可真是甜的很呢,怪不得公主這般器重伱,連病著都要聽伱去說吉祥話呢。”


    良辰聞此,雖聽出淑穎出言不遜,是在羞辱於她。卻也不氣不惱。反而有些憐憫淑穎。想著淑穎一個出身書香世家的姣好女子,本該過著更加安逸閑適的日子,卻整日裏被公主厭棄,讓庶母毒害,卻懵然不知,雖然硬撐,卻已經外強中幹,虛進了骨子裏。怎麽還忍心與如此境遇的人爭個高低呢。


    良辰尋思著,也未再言語,尚氏在一旁瞧著,卻也是痛快,隻盤算著淑穎越是被孤立著,就越是狠毒了公主,如此這般,將來公主被害,淑穎便成了替罪之羊,自個便可得享安逸,再不用為易嵐的前途擔憂了。


    良辰正猶豫著怎麽打破這安靜,就見筠芊端著一碗阿膠進了屋來,奉到淑穎跟前說:“夫人,該喝黃連阿膠湯了。”


    淑穎見此,接過了這碗阿膠,十分無奈的瞧了尚氏一眼說:“庶母總說這黃連阿膠湯可寧心神,助睡眠,可我這連著幾日用下來,並未覺好,夜裏反而更睡不著了,還覺的小腹發涼,這月信也是兩月未來了。”


    尚氏一聽這話,心裏得意,麵上卻要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語重心長的解釋說:“這湯藥怎麽也要連著服用才好,想伱這些年來不斷這藥湯,不要說龐的,這臉色都比旁人要好數倍,瞧伱這冰肌玉膚白裏透紅的模樣,小姑娘都比不上伱呢。”


    淑穎對尚氏深信不疑,尚氏一說好話,便揚著笑,攪著身前這一碗湯藥,念叨著:“這阿膠雖然是對女子極好的東西,隻是這黃連阿膠湯實在是苦,每日喝著,也是受罪,若不是庶母送來的阿膠,我才不會喝呢。[]”


    這黃連阿膠湯良辰過去也聽過,大抵是將黃連,白芍,雞子黃等藥材與阿膠一同烹煮,服下有凝神安眠,治煩躁不安之症的用處。想著黃連味苦,正好可以掩蓋阿膠中的異味,煮成之後,一般的郎中也發覺不出湯中有異,庶母當真是考慮的周全,早早就存了這害人之心了。


    良辰尋思著,不能讓淑穎再喝這藥了,於是望著那晚阿膠湯說:“方才在公主處偶見了太醫,公主仁厚便要太醫給我把了脈。想來我這幾日也是想服用庶母送來的阿膠,便隨口問了太醫一句,太醫隻與我說阿膠雖是女子補血佳品,但若是長久服用便會火氣亢盛,對脾胃也不好,況且阿膠本就帶著火毒,服用多了說不準反倒會中毒。想著庶母本是一片好意給我補身,怎奈何我本就是脾胃虛弱的身子,確實消受不起,想著這麽好的東西,實在難得,倒不如借花獻佛,找人送去宮裏給陶才人服用,也是庶母對女兒的一份心意啊。”


    “萬萬不可啊。”尚氏聞此,顯然是急了,正要再說,卻見良辰和淑穎都是一副詫異的模樣瞧她,這才覺的失態,趕緊解釋說:“陶才人在宮裏衣食無憂,自然瞧不上咱們民間這些,這阿膠若是不合用,良辰棄了它就是。”


    良辰見尚氏心虛,對尚氏下藥毒害她與淑穎的事深信不疑,想著雖然不能挑明,卻也不能這麽輕易的放過,便與淑穎說:“我瞧著姐姐雖然膚白嫩滑,但眼睛有些泛紅,口唇處有熱瘡,想必已經是上火了,這阿膠還是停一停穩妥。放才聽姐姐說月信未來,想那阿膠本就有止血的功效,信期是萬萬不可服用的,良辰愚見,隻覺的姐姐若是停了這藥,不出半月,月信便會恢複如常了。”


    淑穎聞此,想著既是太醫說的,便對良辰的話深信不疑,便將身前這碗黃連阿膠湯推開說:“既然如此,我停了這藥就是,隻是庶母送我的阿膠還有幾盒,不如就與良辰妹妹那一盒一同送去宮裏孝敬陶才人的好,倒也不顯得小家子氣了。”


    尚氏聽淑穎也這麽說,更加慌了神,趕忙攔到:“既是送出去的,便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伱們兩個還年輕,即便這會兒用不上,許是過些日子又想吃了,留著自個吃就好,陶才人那邊,我再打算就是。”


    良辰聽了這話,哪能讓庶母就這麽輕易逃過,本想再說,可淑穎這邊也念著庶母是同盟,眼下提及陶才人,自然是白班討好,趕忙應道:“庶母送來的阿膠本就金貴,又難得的新鮮,若是放陳了便是暴殄天物了,倒不如送給陶才人去。我記得陶才人在府裏的時候就氣血虛,這會兒用倒是正好了。”淑穎說著吩咐筠芊說,“去把庶母送來的那三盒阿膠取出來包好,給少夫人送去。”說完又與良辰說:“妹妹既然有門路,便替庶母送去宮裏,也好讓陶才人感受到庶母的憐愛之心啊。”


    良辰聞此,趕忙應下,見尚氏一副焦灼的模樣,心裏也痛快了不少,隻覺的這人若是存了害人之心,即便是沒有現世報,也早晚會有報應的,庶母在這世上最疼的是易嵐,依仗的卻是宮裏的陶才人。想著皇上如今已經是四十有六的年紀,陶才人不過十九歲,正當妙齡。宮中無子嗣的後妃,皇上駕崩之後不是遣去守靈,便是攆去了庵裏伴著青燈古佛草草一生,這輩子也算是完了。庶母即便是為了自個的榮耀,也盼著陶才人能給皇上生個孩子,即便隻是個公主,這下半輩子也算是有了指望,怎麽會答應給陶才人服用這加了阻孕藥材的阿膠呢。


    尚氏聽了這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若是再出麵阻攔,難免讓人起了疑心,若是任由著淑穎和良辰亂來,一旦傷了陶才人的身子,一切都完了。


    良辰瞧著庶母這樣子,想必也是受到了教訓。自然不是真要將這阿膠送去宮裏。


    想著宮裏飲食嚴格,得寵宮嬪食用的東西都是要驗過才能奉到嘴邊的。庶母這阿膠製作的並不高明,尋常的郎中都可聞到異樣,更別說那些醫術超群的太醫了,若是真將這阿膠送進了宮裏給陶才人,當真是將這陶家都給賠上了,自個又怎會這麽傻。眼下也隻讓庶母受些教訓就好,這阿膠還是放在靜園最是安全。


    不多時筠芊將三盒阿膠包好,放在了良辰身側,良辰見此,笑著摸了摸這盛阿膠的小盒說:“庶母慈愛之心,咱們享受不了,送去陶才人處也不辜負,想著這世上之事當真是有因有果,正是有了庶母這份善因,才有了陶才人將來的善果啊。”


    淑穎聞此,也不願輸了良辰,便也跟著良辰說了不少的吉祥話,尚氏這會兒哪有這些心思,便一句都未聽進耳裏。


    良辰坐在一旁,並不願再此久留,正想著怎麽脫身,便聽門外映蘭求見。


    良辰聞此,便起身告辭,走時不忘拿著那三盒阿膠與尚氏說:“庶母放心,這阿膠良辰定會好好的交到陶才人手中,您大可放心。”說完與剛進門的映蘭使了個顏色,便出了屋去。


    映蘭見主子走了,自個趕緊給尚氏和淑穎行了一禮,便匆匆跟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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