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怡公主安然的靠在良辰身邊,神情卻略顯疲乏,倦倦的打了個哈欠說:“這孩子未出世時,挺著個肚子,做什麽都不方便,巴不得他趕緊出生,如今生下來,卻不似原先想的那樣簡單,心思比先前更重,隻怕他吃不好睡不好,倒不如在肚子裏麵省力氣。”沁怡公主說著,望著良辰的肚子,打趣到,“你這還能享五個月的清福,等這孩子生下來,你便知做母親又多不易了。”


    良辰聞此,淡淡的笑了笑說,“我聽蔡嬤嬤說,慕榮乖巧,甚少哭鬧,倒是慕凡,自打沈氏出事之後,連日裏哭鬧不休,連奶都沒好好吃,嫂子也是費心了。”


    “這種時候,你到想起來喊我嫂子了,若不是你肚子裏還有一個,慕凡肯定是送來給你照看的,我這做嫂子的心疼你這弟妹,你也要答應我,等你的孩子滿月之後,便要幫著我一同照看慕凡,否則我可不依。”


    良辰聽了公主這話,卻不知公主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原想與公主玩笑幾句,可慕凡的去處確實是個正經事,到底還是要留在親生父親身邊照看才好,最好就是再給慕凡找個可靠的母親。而蘇緹雖然也殷勤,卻也不是最好的人選,到底也要跟公主商議一下才妥當。


    “嫂子既提起這事,就不想著給慕凡再尋個娘親?”


    “你說的到輕巧,如今一個蘇緹擺在這兒,已經夠礙眼了,若是再找個不懂事的回來。這府上還不亂套了。”


    公主提到了蘇緹,良辰一聽也緊趕著打聽到:“公主可叫人查了,沈氏之死,到底與蘇家有無關係。可知蘇緹與這事。哪怕有一絲牽扯,易嵐也不會答應的。”


    “莫說嵐弟不答應,我自然也不能答應。隻是二哥的話含糊其辭,也未與我說個明白。到底是常家還是蘇家也沒個定論,我尋思著二哥怕是也不願因為常氏得罪了八叔,即便查出幕後真凶也不會與我說實話的。”


    瑾王爺這樣做,良辰倒也不稀奇,畢竟皇室的人為人處事比尋常人更加仔細,親眷君臣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比起沁怡公主這個庶母妹妹,八王爺確實值得依仗的多。瑾王爺心機深沉,怎能不明白這道理。


    若是這樣看來。那嘉蘿的死因便是個懸案,難不成真要叫要嘉蘿含冤莫白,死不瞑目嗎?


    沁怡公主見良辰緊皺著眉,便說:“嵐弟那邊瞞的緊,茂喜的話並未說給他聽,沈氏之死,表麵上還是個意外。嵐弟卻認定了是蘇緹害了沈氏。我尋思著蘇緹那丫頭並非善類,要她先背了這黑鍋也不冤,嵐弟願這麽想便隨他去吧,總比確定不了真凶。終日煩惱的好。”


    良辰聽了這話,忙應道:“若這事與蘇緹無關,不就叫她白白蒙受了冤屈――”


    “算上她先前做的混事,冤她這一次不為過。你這丫頭,心思重的很。還以為咱們不知道蘇緹便是你大婚之前擄走你的人嗎。”沁怡公主說著。冷哼一聲,“那丫頭。小小年紀,心眼懷的很,利用這事來重新親近嵐弟,你知道真相後,也還幫她一同瞞著,到不知你是機靈還是愚笨,可知她利用了你一次,便能再利用你第二次。”


    良辰聽了這話,想著自個剛得知真相時,也是氣得不行,如今想來,卻也無感了。到底是過去的事,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公主的建議她不敢苟同,卻也沒法阻攔。到如今對自個最重要的除了易楚便是這腹中的孩子了,其他的事也無暇再管,隻一心待產就好。


    沁怡公主見良辰不說話,神情也還是有些猶豫,又說:“咱先不說蘇緹,想那丫頭即便過門,也隻是個妾,無關輕重。倒是嵐弟的正室夫人該打算起來,仔細選著了。”


    良辰知道易嵐這會兒根本沒心思娶妻,卻也不能由著他消沉下去,若是真有賢惠溫良的女子,娶進門來,陪伴易嵐照顧慕凡也還不錯,便問道:“聽嫂子這口氣,是有了好的人選。”


    沁怡公主聞此,笑了笑說,“就你機靈,一點就透。”


    良辰聞此,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公主真有了人選,想來也是許久以前就斟酌打算好的。


    “公主選的是哪家的小姐?”


    “我是屬意敬國公家的小姐――藍憶安。”


    良辰一聽是敬國公家,確實是聖都乃至啟瑞國數一數二的門楣。


    敬國公藍新之的爵位雖是世襲繼承來的,可一門四位公子,三位都為國捐軀,獨留邊西將軍藍憶遠這一個兒子,也是如今啟瑞國一等一的武將。藍家的威勢雖不比從前,但到底是世家,無論人脈還是名望都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比擬的。敬國公雖不常入宮議事,地位也是無人能動搖的,隻要他開口,就連當今聖上也要給他幾分顏麵。


    在良辰看來,公主能看中她家小姐,也是常理。隻是她隻聽說過敬國公家四位將軍的威名,倒也不曾聽說敬國公家有個小姐,便問到:“許是我孤陋寡聞了,隻聽說敬國公家一門四傑,卻不知他家還有個小姐。”


    “那丫頭並非正經嫡出的小姐,是敬國公早年在外征戰時留情生下的孩子,年前才剛接進府去,知道的人並不多。想那丫頭長在田間市井,怕也沒個規矩,不好好教教,怎能領出來見人,我原隻是覺的門第與咱們般配,若是哪日見了,是個沒規矩的刁滑丫頭,我也不會硬要她過門,委屈了嵐弟。”


    良辰聞此,也沒什麽話說了。公主雖看重的隻是門第,卻也是為了陶家,若是那藍憶安真是個好的,易嵐願意,便沒人會反對。


    想著婚姻嫁娶便也是個緣分,多少佳偶天成最後變作水火不容的怨偶,又有多少誤打誤撞的姻緣就真成了白頭偕老。


    沁怡公主原打算在良辰這邊忙裏偷閑,正與良辰說到了興頭上,錦華園就來人報說,小小姐小睡起了便大哭不止,任誰哄也哄不好,怕是想找母親了。


    沁怡公主愛女心切,雖然還有話沒說完,卻也急著趕回去照看慕榮,剛得了消息,便急著下了軟榻,匆匆趕回了錦華園。


    良辰想著公主初為人母,一定是偏愛自己孩子的,慕凡放在錦華園雖然不會受什麽委屈,卻也不比在親娘身邊一心一意的照看。蘇緹前幾日雖將慕凡照顧的不錯,卻不知是不是做樣子,就如公主所言,事要慢慢來,人也要慢慢選,不能叫易嵐再受傷害了。


    良辰心裏惦記著易嵐,本想去景嵐居瞧瞧,可去到之後,也不知與易嵐說些什麽,若是易嵐舒心,願意獨處也是好的。


    易楚傍晚回來,與良辰商議,說是大哥的意思,最遲下個月末,便要啟程去嶺南。


    眼見都已經三月低了,日子也不遠了,也該零碎的整理起來了。


    正因這事,良辰一夜都未睡好,借著月光,望著易楚熟睡的臉龐,一想著要三個多月見不著,這心裏就不好受。


    第二天早上,良辰有些微咳,易楚便急著叫宋師傅來請脈,診脈之後,宋師傅隻說良辰是孕中體弱,沾染了風寒,隻要注意養著,不用藥也可自行痊愈。


    宋師傅雖這麽說,易楚依舊不放心,便與易卿告假一日,專心留在府上陪良辰。


    易楚有日子沒陪良辰了,良辰自然是高興,原要與易楚到院子裏賞這春日裏最後一茬桃花,易楚卻怕良辰再著涼,便叫青鸞去折了幾株桃花插在瓶裏叫良辰看。


    良辰原也是嫌瑾王爺送來的泰山石礙眼,就吩咐映蘭喊來了幾個小廝將這石頭搬去了後院的雜物房裏,眼不見心不煩。易楚也不知那石頭的來曆,全聽良辰做主。


    午膳之後,易楚正拿了琴出來要給良辰撫琴,正趕上含貞奉公主之命來傳話。


    “回少夫人的話,公主叫奴婢與您說,蘇家昨兒已經擅做主張將大婚的請柬都送了出去,方才有人提前上門巴結,送來了賀禮,公主才知此事。”


    良辰一聽,隻覺的蘇家未免太沉不住起了,雖然離原定的婚期還有十日,可男方家還未著手張羅,女方家未經商議,便急著送出了請柬,豈不是逼著易嵐就範。公主本就不待見蘇緹,如此一來,公主怎能不氣。即便這會兒為了臉麵,納娶蘇緹過門,往後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公主是怎麽個意思?咱們全聽吩咐就是了。”


    有了良辰這句話,含貞便毫無顧忌的說,“公主方才已經叫人去請嵐少爺了,想要說服嵐少爺應下這門婚事,畢竟請柬已經送出,其中少不了皇親國戚,若是取消婚約,還不知蘇家要如何編排咱們嵐少爺,倒不如忍一時之氣,先叫蘇小姐過門才好。”


    公主既有了主意,便遂了公主的心意就好。與其悔婚,按著原先的計劃納娶蘇緹會少生許多事端。隻是叫易嵐在這會兒全然接受蘇緹,卻不是易事,一切也要看沁怡公主的本事了。


    含貞走後,易楚也是若有所思。卻未跟良辰談論這事,隻埋頭輕撫琴弦,在這琴音中尋找片刻的安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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