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弟妹們都走了,沁怡公主和易卿相顧無言。(.)又過了許久,含貞和蔣修才各自帶了人過來回話,說是顧管家留書出走,隨後遞上了一張紙。


    易卿見此,匆匆打開,上麵盡是自責之言,毫無推托之詞,隻說無臉留在陶家,一定用盡畢生力氣,將易婉尋回來,如若不然,便以死謝罪。


    易卿雖是看著顧懷青長大,可這次的事,確實是動了真氣,他並非不開通的人,如若易婉與顧懷青確實真心相愛,他一定不會妄加阻攔,成全這一對佳偶又有何不可。可仔細想想,這其中或許也有他的責任,怪他平日裏對弟妹們太過嚴厲,才顯得不近人情些。如若不然,弟妹們也不會一再犯錯,耽誤了終生。


    到底是自個這個做大哥的不好,沒有盡力管教好這一眾弟弟妹妹。


    沁怡公主見易卿隻顧著歎氣,十分心痛,忙接過易卿手中的信看,看完之後便將這信紙拍在了桌上,沒好氣的說:“顧懷青還算個男人,易婉有孕他不知,到如今才巴巴的去找還有什麽用,若是當時就負起責任來,可還有今日。”沁怡公主公主說著,隻將怒氣向含貞撒,“找個人磨磨蹭蹭的,梧桐呢,她在哪?”


    含貞聞此,忙上前一步,小聲應道:“奴婢帶人遍尋不得,便擅自打開了玉煙閣的門,見梧桐已經吊死在院裏的槐樹上了。”


    沁怡公主聽了這話,微微怔了怔,抿著嘴巴。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易卿仔細想來,那日良辰被害,險些小產,確實是做主子的太過心急。才叫劉氏枉死,梧桐如此報複,也是疼惜母親。這事到底是易婉的不對。無論如何也不能那這樣嚴重的事加害並嫁禍他人。劉氏死的冤枉,梧桐也是一樣的。


    沁怡公主雖然麵上未說什麽,可心裏還是自責的,原是自己當日太過武斷,否則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無彈窗廣告)


    易卿見公主變了臉色,也是心疼,便握了握沁怡公主的手。叫她安心,隨即吩咐蔣修說:“去將梧桐葬了吧,將她與劉氏埋在一處,叫她們死後也可團聚。”


    沁怡公主聞此,又接著吩咐說:“另外再叫泰常寺的大師來給做一場法式。超度亡靈,叫劉氏母女可以早登極樂。”


    蔣修聽了吩咐,忙下去籌備了。


    顧懷青一走,府裏也沒個能當大任的人,易卿原是屬意蔣修的,隻是蔣修成日裏跟著他四處奔走,管家的細活一時半會兒也做不來,斟酌之下,便提拔了顧堯暫且幫著主一家之事。


    顧堯為人聰慧又懂得變通。自從失了澄兒之後,更加用功努力,不光是帳算的精,連威儀也學了鋪子裏掌櫃的幾分。


    府裏的消息不日就傳去了昱靈山莊,良辰斜靠在床上,懨懨的樣子。不想隻幾日的工夫,府裏的一切都已經麵目全非。


    原以為的惡人竟是備受委屈的可憐人,原以為貼心貼意的姐妹,才是出手害你的始作俑者。


    良辰靠在床頭,想想便滴幾滴淚,一連四五日,也不見好。郎中也給瞧過,隻說身子虛弱,並無大的病症,怕也是心病作祟。


    易楚白日裏陪良辰的時間不多,與大哥和易嵐一樣,成日裏去打聽易婉的下落,易嵐每日都出城幾十裏尋找,依舊沒有易婉的一點蹤跡。


    這日,良辰身子好了些,便叫映蘭扶著出去走走,眼見這嬌黃的月季開的正豔,若是往日裏,一定笑靨如花,可如今,就連揚揚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良辰正望著月季失神,青鸞就進了院,說是有貴客到訪。這剛一側身,就見澄兒風塵仆仆的進了院。


    良辰見是澄兒自然歡喜,澄兒見良辰如此憔悴,倒是心痛不已,忙上前托住良辰的手,柔聲說:“聽聞姐姐這幾日不好,我甚是擔憂,原怕耽誤了姐姐修養,一直不敢過來,今日實在憋不住了,便不請自來了。”


    良辰聞此,忙牽著澄兒說,“這山路不好走,何必巴巴的跑來,趕緊屋裏坐,我叫丫環給你沏壺好茶。”


    “姐姐別忙,您這小院裏花開的正好,眼見天氣和暖,在院裏坐坐反倒比悶在屋裏舒服些,隻叫丫環們搬長凳子出來,咱們在這坐坐。”


    聽了這話,映蘭趕緊叫了青鸞進屋一人搬了一張椅子出來,又墊了軟墊在上麵,務必叫良辰坐的舒服。


    澄兒有好些體己話要與良辰說,便與映蘭說:“映蘭和青鸞都下去歇歇吧,這裏有我陪著姐姐就好,萬萬不會叫她不痛快的。”


    對於澄兒,映蘭自然是放心的,也未多言,便點了點頭,與青鸞退下了。


    眼見映蘭走了,良辰才說:“還未來的急恭喜妹妹,妹妹如今已經是瑾王爺的側妃,身份高貴。可方才打進門起便一直喚我姐姐,實在是我高攀了你。”


    澄兒聞此,忙解釋說:“姐姐說的是什麽話,這世上我隻姐姐一個姐妹,你若另眼看我,便是與我生分了。無論我往後是什麽身份,始終都是姐姐的澄兒,是您的好妹妹啊。”


    良辰聽了這話,輕輕的歎了口氣,十分欣慰,難得這世上還有澄兒這般不忘恩的人。


    “知道姐姐身子不適,我自然是擔心,可這廂還有一人比我更擔心姐姐的身子,姐姐可願見見他?”


    良辰聞此,微微皺了皺眉,也想不到是誰,正要問,那人便從門邊竄出,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了院。


    良辰仔細一看,嚇了一跳,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瑾王爺。


    良辰大驚,正要起身行禮,瑾王爺已經走到近前,按住良辰的肩膀說:“你身子不好,何必拘著這些規矩,坐好就是了。”


    澄兒既已經將正客引出,也十分識相,便說這昱靈山莊極美,想四處逛逛,便退下了。


    良辰與瑾王爺獨處,十分別扭,見瑾王爺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渾身都不自在,便低聲說:“民婦病中,蓬頭垢麵,怕汙了王爺的眼,王爺還是別看了。”


    瑾王爺聞此,淡淡的笑了笑說:“美人病重,不施粉黛,也是一樣的我見猶憐,這才是真正的美。”


    良辰不願見瑾王爺,並非因為他身份貴重,隻因他放浪不羈的個性,句句挑釁,字裏行間總是透著些許曖昧意味,叫人難以琢磨。


    良辰尋思著,實在坐不住,便說:“王爺隻會拿我取笑,若是您笑夠了,民婦便退下了。”良辰說完,便起身要走。


    瑾王爺見此,哪能叫良辰就這麽離開,便又按住了良辰的肩膀說:“我來找你,並無惡意,隻想看你好不好,想聽你唱唱那日在宮裏哼唱歌謠。”


    良辰聞此,有些惱羞成怒,便回敬說:“王爺您高高在上,即便叫這聖都之中最好的歌姬為您唱歌,她也是俯首帖耳,那聲音一定比我美妙百倍,您又何必巴巴的跑來山上,與我一介民婦為難。”


    瑾王爺見此,並未動怒,反而歎了口氣,靜靜的凝望了良辰好久,才說:“你眉眼生的有幾分像我已故的皇妹——沁瑤。她是我唯一的同胞妹妹,小我一歲,可母後去世不過半年,她也患了一樣的急症過世。我還清楚的記得母後彌留之際的叮囑,她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妹妹。可我皇子之尊,在生死麵前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妹妹小小年紀就撒手人寰,實在愧對母親,愧對沁瑤。這也是為何第一次見你,就再忘不掉你。”


    良辰原先聽沁怡公主說過,她有個早夭的異母妹妹,卻不想是瑾王爺的同胞妹妹。眼見瑾王爺眼中泛著紅光,良辰也有些心軟,忙安慰說:“世道輪回,沁瑤公主說不準早就轉世投胎,再世為人了。身在帝王家又有什麽好,到不如尋常百姓家,柴米油鹽的安生日子。”


    瑾王爺聞此,淡淡的笑了笑說:“那你還願不願意,再為我唱首歌。”


    良辰自然是願意,卻有些害羞,便應道:“王爺隻管把眼睛閉起來,否則我唱不出來。”


    瑾王爺到如今,卻像個孩子似的十分聽話,忙將眼睛閉了起來。


    良辰望著瑾王爺,到像是見到常安哥哥一樣,十分的窩心,便換了首應景的歌唱到:“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良辰一曲唱畢,望著瑾王爺說,“雖是悼念亡妻之作,也可代表王爺對沁瑤公主的思念之情。”


    瑾王爺聽著這憂傷的曲調,心裏酸楚,忍不住抬手撫上了良辰的臉,柔聲說:“良辰,我對你並無非分隻想,原也隻是想將你留在身邊,可以時時看到你,到如今也想開,比起束縛,倒不如看著妹妹過的幸福來的歡喜,等你病好下山之後,我便擺酒認你做我的幹妹妹,任誰也不敢再欺負了你去。”


    良辰聞此,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樁心事也算放下,從此能與瑾王爺兄妹相稱,也是歡喜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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