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半晌才緩過神來,忙俯身幫著月嫦等人將陶昭儀攙扶起來指富為婚。


    月嫦這會兒臉色出奇的難看,趕緊喚人進屋將陶昭儀扶進了內室去。


    良辰見這情形,也十分心急,便要隨眾人一同進屋去。這還未邁出去步子,月嫦便將良辰攔下,小聲說:“少夫人留步,可否借一步說話。”


    良辰見月嫦蹙著眉,一副緊張的模樣,便輕點了下頭,隨月嫦移步去了偏屋。


    良辰進屋,還未站定,月嫦就跪伏在良辰跟前,著實嚇了良辰一跳,良辰不明就裏,正要問,月嫦卻先說,“奴婢知道少夫人與陶家大小姐向來親厚,方才娘娘的話隻是瘋言,您聽過之後,便忘了去吧,萬萬不要再與旁人說了。”


    良辰聽了這話,不禁抿起嘴巴,低頭審視跟前這回話都不敢抬頭的宮婢,若昭儀娘娘方才說的真是瘋言,這丫頭怎會如此緊張,忙著過來辯解,分明是此地無銀,依此看來,昭儀娘娘方才的話到真有九分的可信了。


    良辰尋思著,也沒吭氣,隻低頭瞧著月嫦,覺的這丫頭未免太自作聰明。方才進了晏華宮就覺的這宮裏的宮人一個個驚弓之鳥似的,完全不比從前那樣井然有序,看來主子出事,這群宮人已經亂了陣腳,這事好在是叫她撞見了,若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發現其中隱情,不光是昭儀娘娘,整個陶家都是要受牽連的。


    良辰越想,心裏越不安,忙俯身拉了月嫦起來。“我與昭儀娘娘是一家人,又有什麽過錯是不能原諒的,你知道昭儀娘娘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況且月嫦你是昭儀娘娘身邊管事的大宮女。若是娘娘出了事,你自然逃不了幹係。”


    月嫦聞此,誠惶誠恐,忙應道:“奴婢愚笨,還請少夫人賜教。”


    “你若是愚笨,這世上怕是再沒聰慧之人了。”良辰說著,淡淡的笑了笑,“昭儀娘娘病中,需要靜養。一切請安探病一並駁了回去,叫昭儀娘娘慢慢恢複元氣,不叫別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


    月嫦聽了這話。忙點了點頭,心中似乎還有疑慮。


    良辰見此,怎能叫月嫦有所動搖,忙說:“我與昭儀娘娘是至親,自然是榮辱與共,咱們都是一樣的。”良辰說著,握了握月嫦的手,心中還是十分憂慮。


    回府的路上,良辰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沁怡公主見了。歎了口氣說,“原以為易嫻是咱們府上最有福氣的,沒成想盛極必衰,榮寵到此也就盡了。”


    良辰聞此,自然明白沁怡公主的意思。便應道:“昭儀娘娘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聽晏華宮的人說,對於這病。太醫也沒什麽好的法子,隻能慢慢養著。許是還有恢複的一天。”


    聽了這話,沁怡公主微微揚了揚唇角,輕聲念叨說,“沒用了,即便她這會兒好了,怕是也沒用了。”


    良辰聞此,甚為疑惑,不禁抬眼望著公主,卻見沁怡公主的眼角似是有淚,忙問道,“您這是怎麽了?”


    沁怡公主自知失儀,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滴,“父皇病重,怕是熬不過這個月了。”


    良辰一聽這話,有些訝然,想當今聖上今年不過四十七歲,正直壯年,怎麽會忽然病重垂危,這——


    “父皇這些年來看似康健,可年輕時在外爭戰落下的病根卻時常發作,年輕時傷了元氣,年歲越長,虛虧越甚。你也知我皇室這一脈本就人丁單薄,父皇老來得子,自然是得意至極。如今皇弟未滿一歲就夭折,他的痛想想也是錐心刺骨的,身子怎能不垮。”


    良辰聽公主所言,是在說一個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的君王,也是在說她自己的父親,除了唏噓也剩下惋惜了。作為一個女兒,作為一朝公主,沁怡公主這會兒心裏該是多難過。


    良辰見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將手撫在沁怡公主的手上,算是安慰了。


    沁怡公主即便是在良辰跟前,也不願表現出太多脆弱,忙換了神情,十分平和的與良辰說,“想想父皇這一走,公中無所出的妃嬪便要遷出宮去,為父皇終生守靈了。易嫻如今這個樣子,真是——”


    良辰聽了這話,也十分揪心,人間世事無常,後宮佳麗,都是鍾靈毓秀之輩,大多都是正值妙齡的官宦人家的小姐,即便是長者也不過三十幾歲,皇上這一去,往日所有榮耀與恩寵都變成了過眼雲煙,原以為完滿的下半生,便要葬送在那冰冷的地宮裏指富為婚。


    良辰想著,到覺的陶昭儀並不虧欠婉姐姐,都是苦命的姐妹,同病相憐,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虧欠的了。


    良辰尋思著,想著還有安昭媛那一廂,忙問道:“昭媛娘娘她——”


    “母妃與二哥情誼深厚,二哥先前也與我說過,他登基之後會尊母妃為太後,母妃熬了這些年,總算是揚眉吐氣,苦盡甘來了。”


    瑾王爺能當皇上,良辰自然是高興的,可是昭儀娘娘要何去何從,還是叫人揪心不已。


    沁怡公主自然明白良辰的心思,便說:“易嫻是自家人,勳兒夭折,她也深受委屈,怎麽也算是有生養的妃嬪,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自會向皇兄請旨,將她留在宮裏照顧。”


    良辰聞此,才稍稍安了心,隻盼著昭媛娘娘能盡快恢複神智,一切平安。


    尚氏身子一直不好,即便請了太醫來瞧,也未見好轉。良辰不明白太醫的意思,公主卻看得清楚,看來尚氏是挺不到下個季節了。


    噩耗在二月底傳來,皇上駕崩,舉國默哀,沁怡公主和易卿第一時間趕回宮裏奔喪,府裏的大小事情便又都落到了良辰的身上。


    若隻是家事,倒也不難,難就難在顧著家事之餘還要照看慕凡和慕榮那兩個孩子。


    如今這兩個孩子都已經滿了周歲,能說能鬧,正是頑皮的時候,良辰自個自然看不過來,卻也不放心交給他人,隻叫奶娘抱著,時時跟在她的身邊,才算安心。


    淑穎偶爾也會過來看看這兩個孩子,不過每次都是坐坐就走。


    良辰也不勉強,隻盼著淑穎姐能自在些,旁的也不再期盼了。


    先皇去世四十九日之後,新皇登基,尊先皇遺妃安昭媛為太後,嫡妃司徒氏為皇後,側妃安氏為惠妃,側妃王氏為昭儀,側妃梁氏為淑儀,側妃江氏為修儀,侍妾孟氏為貴嬪。


    良辰得知澄兒被封為惠妃,也算是這幾個月來聽到最叫人歡喜的消息了。原非池中之物,有今日的榮寵也是意料之中的。如今澄兒不單是惠妃,也有太後侄女這樣的門第,往後在宮中也不會被人輕賤,這才算是真正的苦盡甘來。


    顧堯得了這消息,也替澄兒高興,可是笑著笑著便哭了,愛人之心大多如此,怎奈何命運不濟,實在是情深緣淺,叫人唏噓。


    皇上剛登基,朝政繁忙,很多事情也顧不上,好不容易得了閑,便接易楚和良辰入宮,商議要給良辰一個公主的位份。


    良辰知道,若是有這樣一個貴重的身份壓著,往後走到哪裏,也會顧忌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處處小心,倒不如一介平民輕鬆安樂。這公主的身份和榮耀雖然十分誘人,可自個確實不是做公主的料,如若非要應下這公主的身份,也隻會給皇室丟臉,要這些虛名又有何意義。所以良辰與易楚商議過後,還是婉拒了皇上的好意。


    全南瑾原也猜到良辰會如此,也未強求,畢竟這朝中誰人不知陶家二少夫人是當今皇上的義妹,自然不敢欺負了她去。


    天氣漸漸轉暖,已是人間四月天。易卿和易楚準備妥當之後,便要出發去嶺南了。


    良辰特地去泰常寺給大哥和易楚各求了個平安符,叫他倆帶在身上,如若方便,一定要隔些日子便叫人送家書回來。


    自打成婚之後,易楚就沒與良辰分開過,心裏自然是千百個不放心,眼見出發在即,擔憂也與日俱增。


    易卿這幾日也加緊將鋪子裏的生意慢慢交給易嵐打理,沁怡公主和良辰再能幹也到底是女人家,管理家事無可厚非,鋪子裏拋頭露麵的事,還是要交給男人來張羅。


    易卿和易楚在一個清晨出發去了嶺南。


    良辰原是隻在門口送的,卻一心想與易楚再多說說話,便吩咐準備了馬車,將大哥和易楚送去了城外,隻等車隊消失在官道的盡頭,良辰才吩咐馬車回府。


    眼見易楚離府已經十日,良辰每日都會在後院栽下一株花,隻等易楚回來時,便可見滿園盛放的花朵。


    春暖花開之時,正是聖都之中達官貴人們踏春聚會之時,沁怡公主如此炙手可熱,應酬自然就多了起來,常常一連幾日都不在府上,府上人少,事也少,良辰也樂得清閑。


    這日良辰午睡剛起,青鸞便進屋回稟說,門外有人求見。


    良辰見青鸞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隻覺的奇怪,忙叫她將人領進來。


    青鸞得令,趕緊將那人領進屋來。


    良辰見是個男子,還未看清來人的長相,那人便跪伏在了地上。


    良辰見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便問了句,“閣下是——”


    那人聞此,才抬了頭,淚眼汪汪的望著良辰。


    “蔣修?”良辰見是他,心裏更加疑惑,“你不是跟著兩位少爺去了嶺南,怎麽自個先回來了——”良辰說著,隻覺不妙,立刻從軟榻上起了身,“是不是少爺出事了,是不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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