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我們家世代都沒有魔力,彌可她不可能會有魔力的。”絲汀?艾菲米莉亞抱著正瑟瑟發抖女兒,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極力地否定了自己的女兒擁有魔力這件事,麵對百人組成的軍隊她不敢抵抗,但她更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


    彌可咬了咬牙微微抬起頭,視線卻落在了被踢到角落的紅色手鐲,即使將魔力降到了最低,她的體溫仍是持續下降,沒有了它的話,自己也許會被凍死的。


    “夫人,這個檢側儀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請你放手。”帶頭站著的塔伯夫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忽的想起自己親自送走兒子的那種心情,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慚愧至極,但工作便是工作,他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同情心。


    “不行!求求你們不要帶走她,她隻是小孩子啊。”用力地搖了搖頭,她無法明白這麽小的孩子能對這個國家造成什麽威脅,她隻知道自己隻有那麽一個女兒,她不能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請別忘了,我們國家的王子也遭受過同樣的對待。”並不是小不小的問題,隻要被查出有魔力的人都會這樣,被強製性地戴上抑製環,並送到監獄裏接受監視。


    王子?


    彌可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五歲時在城樓下無心的一瞥而看見的那個冷淡的身影,她記憶中的王子似乎隻是那樣的一個身影而已,甚至他長得怎麽樣都忘記了。是那個人吧?他也擁有魔力嗎?而且還被抓了?身為王子也不能特殊待遇一點嗎?


    “王子那是去當獄卒,隻要滿十年你們就會放了他不是嗎?”她記得還有一個是軍官的兒子,隻是這樣的判罰該有多好,她的女兒這一去可是要監禁一輩子的啊。


    啊,果然是有特殊待遇的嘛,她猜的一點都沒錯。彌可皺了皺眉頭,想笑,但笑不出來,她的身體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真虧她能保持清醒的意識。


    “夫人,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強行帶走你的女兒了。”塔伯夫無奈之下隻好出此下策,他不想使用強硬的手段來對待這些孩子,但若她再次阻攔,就不得不這樣做了。


    “我不……彌可?”絲汀想要拒絕,但卻被彌可輕輕地推開,然後整整地看著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跟你們走,請別為難我的母親。”與其這樣下去,倒不如乖乖被抓,她的手鐲即使再帶上也沒辦法勝過百人的軍隊,沒有勝算,那就先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束手就擒。


    “彌可,你在說什麽?”有些不敢置信的絲汀瞪大了雙眼,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軍隊。


    “母親,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所以請你好好地活著等我。”彌可沒有轉身,隻是很冷靜地說出超齡的話語。她知道等待是意見漫長而痛苦的事情,但這樣說的話就能給予她的母親活下去的理由,因為,沒有生命的話,就什麽都沒了。


    將雙手伸出去,看著塔伯夫幫她戴上了抑製魔力的手環,彌可便昏沉地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聽見身後母親的喊叫,就這樣頑固地決定了自己的命運。


    巴薩斯利卡王國,這是一個極度排斥擁有魔力的人的國家,隻要查出誰擁有魔力,就會強製他們戴上抑製環,並送到大監獄裏接受監視,就連本國的王子也被送到了監獄當獄卒,因國內基本上都是一般的平民,所以這個國家的軍隊特別製造了能與魔法對抗的武器,可見巴薩斯利卡王國對於魔法是有多厭惡。


    巴薩斯利卡大監獄前門。


    “怎麽又是小鬼?這麽小就能擁有魔力真是少見。”不過他們監獄裏就有幾個,隻能說明這些小鬼長大後都會強得可怕,不過他們也隻能期望後麵來的這一個能夠正常一點,別又性格古怪得讓人無法理解。


    “好好照顧她吧,給她多穿幾件衣服。”塔伯夫把懷中昏迷過去的彌可小心翼翼地交給門衛,並謹慎地囑咐一句。


    “好,嗚哇!怎麽這麽冷?呃,那辛苦你您了,我們現在立刻把她帶進去。”朝塔伯夫鞠了一個躬,便抱著彌可往門內跑,不是他無禮,是這個孩子的身體實在太冷,不趕快交給那位醫師的話也許會被凍死,重點是他的雙臂瞬間也被凍得麻痹,感覺快要抱不住這個孩子了。


    快速地跑過了大監獄的廣場,往東北方的醫務室跑去,“蓮!快救……誒?!”才打開門,有些粗心的門衛便非常不小心地絆上了門檻上方不知何時多加的一塊木頭,然後整個人往前倒去。


    唔,好溫暖……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彌可迷迷糊糊地看了幾秒眼前的光景,最後才反應過來,“你是誰?”那雙冷漠的黑瞳給人熟悉的感覺,似乎能與心中那個人的身影重疊起來,難道這家夥是王子?


    “呼,休赫,多虧你接住了,還有蓮!為什麽門檻會高了一截?”把人摔傷了他可不負責任,趴在地上的門衛坐了起來,為剛剛的一幕捏了一把冷汗。


    “嗯?不好意思,那是剛剛搬來可以作藥的樹枝。”被點名的蓮走到了一直默不作聲的休赫和還沒弄清楚狀況的彌可身前蹲下看著他們,隨後拉起彌可冰涼的小手緊握著,借由相握的手檢測她的身體狀況。“她就是新來的犯人嗎?並沒有什麽病,隻是提問有些不尋常的偏低,是你的魔力造成的嗎?”好奇特的一個小女孩,深灰色的長發和一雙漂亮的紫紅色眼睛,而且小巧得可以,明明是十歲的家夥看起來卻比自己小好多的樣子,若他今早在監獄長那沒有偶然看到她的資料的話大概會被她的樣子給欺騙了。


    犯人?啊!對了,她現在是被抓了啊,那這裏就是監獄了吧?而這幾個人就是獄卒嗎?


    “別把藥材亂放啊,真是的,我先回到門口了,她好一點就送去政院等待分配吧。”門衛歎了口氣站起身望門口走去,與那兩人相處一年,他仍是猜不透他們腦子裏究竟想些什麽,總之他們能安分一點不鬧事就萬幸了。


    “嗯。”揚起淺淺的笑容湊近彌可,盯著她從迷糊變成緊繃的臉好幾秒,最後忍不住笑了出聲,把視線移向麵無表情的休赫,“還想抱多久?”他們要當木頭人是他們的事,但要他蹲著看診好難,會腿酸的嘛。


    看了眼揚著一臉欠揍笑容的蓮,休赫這才抱著彌可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一旁的病床一把將懷中的人扔到上麵,然後不顧她一臉疼得僵硬的表情,轉身就快步離開了這個醫務室,紅色的圍巾在他快速的步伐下飄了起來。


    紅色的圍巾?明明穿得隻是一般的恤衫,卻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讓人弄不清他是冷是熱,但意外地感覺不到衝突,彌可微微揚了一下眉,無心觀察別人的穿著,她現在似乎隻覺得冷。


    “啊啊,真是的,你沒事吧?”雖然說這擔心別人的話,但仍是揚著淡淡笑容的他同樣讓人感覺不到稍微安心一些,而且麵對這樣的人,她倒是寧願與剛剛城市地把她丟掉的人說話,至少不會拖拖拉拉,幹脆利落地讓她疼個夠。


    蜷縮在床的一邊,彌可用警惕的眼神盯著又一次湊過來看她的人,明明看起來年紀也與她差不多,卻當期了獄卒,這個人又是誰?這個監獄太奇怪了。嘖!戴上抑製器後還是很冷啊。


    “不用害怕,我雖然是獄卒,但我還是這裏的醫生,是不會傷害你的。”拉起厚厚的被子蓋到了她的身上,然後順便將手方法哦了她的額頭瞧瞧是否有發燒的現象。


    “醫生?”明明跟她差不多年紀?如果是醫生的助手還差不多吧。用著懷疑的目光盯著蓮看了好久,彌可這才冒出一句話,雖然很想宰了他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但她現在體力也沒有,魔力也用不了,所以做這些事情大概是不可能的。


    “不用懷疑,你的身體沒什麽問題,但還是要補補,你太瘦了,要不做個全身檢查?”看出她想法的蓮很快地把手放下,但嘴上還是笑著揶揄她的警惕,不過十歲的孩子,她思想與他們兩人一樣,太早熟了,不知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他隻知道了解太多反而會讓人生失去樂趣,有時候人必須保持一種純真,才能過得快樂一些。


    “免了。”卷起被子把自己包得更緊,彌可一點也不領他的情,隻是縮在角落裏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似乎對我很不屑?”起身到臥室的衣櫃裏拿出一件厚重的外套再走到她的身旁披掛在她的身上,然後順道到藥櫃前拿出要用的藥。


    “不敢。”沒有繼續看他,彌可低下頭認真地把他那件外套穿好,然後再次用被子把自己圍起來,得到溫暖後讓她臉色好了一些。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差不多年紀的人,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成為好的朋友。”把藥洗幹淨放進燉盅裏加水開始熬,然後貼心地位她泡了一杯熱牛奶再送到她的麵前,他很友善地步認為自己哪裏有得罪她,有也該是休赫的錯,他對待柔弱的女孩子居然也可以這麽不客氣地丟開,叫人家不生氣也難。


    “別開玩笑了,我們的身份榮不下我們好好相處。”的確是差不多年紀,但她沒想到這個家夥能看出來,因為她看起來比同齡人要小一點,但因為一頭灰色的頭發又經常被說成是個小老太婆,而且差不多年紀的人不是有嘛,剛剛把她丟開的那個人。接過熱牛奶喝了一口,彌可仍是非常倔強地與在床邊坐下來的蓮拉開距離以明示兩人不可改變的一層關係。


    “我可沒有開玩笑哦,這裏雖然名義上是監獄,但隻要乖乖地呆在這裏的話是什麽都不會對你做的,而且我雖然是獄卒但實際上這十年也是不能外出,所以跟你的狀況幾乎是一樣的哦。”揚了揚手腕上一個白色的魔力抑製環,蓮苦笑著撓了撓臉頰,雖然自己對這樣的身份並不太在乎,但他人似乎都不這樣認為。


    十年?“你是這個國家的王子?”被判入獄當十年獄卒的家夥,但是……不像她腦海中浮現的那個冷淡的身影,他比印象中熱情多了,一雙像貓一樣的琥珀色眼瞳看似溫柔,但總是微笑的樣子跟她想象的人太不同。


    “王子嗎?可惜我不是呢,休赫才是哦,但是別在他麵前提起這兩個字,他會生氣。”蓮好笑地看向她,沒想到它會莫名冒出王子二字,幸好休赫並不在這裏,若不然她大概會再被無聲地多摔幾次,最後他們肯定會反目成仇的。


    “休赫……是剛剛那個人?”果然不是他,她的感覺很少會出錯。


    “嗯,有那種沉悶的朋友日子真是無聊透了呢。”但能夠在這種地方有一個那樣的朋友也不錯,雖然他的確很無趣。


    “擺著一張笑臉說朋友無聊的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想交朋友卻毫無誠意,這樣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是笑麵虎?還是笑裏藏刀?但無論是什麽都好,在這種地方她能相信的人也就隻有自己。


    “笑容是待人的基本禮貌,這是我父親教會我的。”而且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隻要笑著去麵對的話就一定能夠度過的,雖然現在的他也明白這樣的道理並不完全正確,但既然曾經答應過父親要麵帶笑容去對待事情,那麽他一定會做到,不論是什麽事,雖然如今還遵守著這種約定已經沒有任何了。


    “禮貌嗎?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被以禮相待還真是稀奇。”彌可自嘲了一下,仍是很有防範心地把與他隻見的界線劃得清清楚楚,對於他的禮貌相待是一點要接受的意思都沒有。用笑臉把自己偽裝起來的人不少,她不排除眼前這個人也是其中之一。


    “比起我,你似乎更喜歡休赫?”至少她對休赫的事情表現得更為在意一些,而對他的話基本上都是淡然處之,果然盯著王子光環的話受到的對待也會不同一些啊,雖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人不能選擇自己出生的地方,而且他的身份早在被測出擁有魔力時就被剝奪了,就算被特殊對待,再過不久也會逐漸變得和平常人一般了,雖然對於這種事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但不知為何今天心裏卻有小小的不服氣。


    “為什麽這樣說?”她對那個冷麵王子才沒有興趣,剛剛隻是想要弄清楚他是誰而已,免得讓那個淡漠的身影占據她的大腦。


    “感覺。”蓮笑容不變地看著她,沒有把心中長篇大論的演說搬出來,隻是籠統地概括成兩個字說出。再談論這些喜歡與否的話題大概會惹得她產生奇怪的想法,但這樣的話或許會很有趣。


    嗄?“你是在開玩笑嘛?”居然用感覺兩字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來麽?他以為她是好欺騙的小孩子嗎?就算隻有十歲她也知道,他這樣說隻是順口忽悠過去,但真正的答案是什麽她也不是很想知道,除非對她日後逃離這裏的想法有用。


    “當然不是。”雖然他經常掛著笑臉,但不代表他經常開玩笑。


    “這裏的人都和你一樣奇怪嗎?”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抑製在帶動整個氣氛,讓平時在陌生人麵前很少說話的她也不禁想回他幾句,結果就正中下懷,想停止卻無法停,這便是一個矛盾點。


    “我很奇怪嗎?”眨了眨眼的蓮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待人的他是第一次被人說奇怪,但他也沒怎麽發現自己的奇怪之處,而且還覺得這個監獄中除了老是板著一張臉的休赫外其他人都正常極了,沒想到連自己都被列入這一列啊。


    “一般被說奇怪都會生氣吧?怪人。”她翻了一下白眼,直接之處一個他正表現出來的怪處。


    “那麽正在與怪人對話的你是不是也該歸類到我這邊呢?”馬上反駁回去的他差點笑出聲來,雖然可以直接說她的是謬論,但這樣未免失去樂趣,因為他發現眼前這個孩子內心其實是熱情的,隻是外在冷冰冰的防備讓她看起來不那麽容易接近。


    “你想太多了,我是專門研究怪人的專家,正打算解剖你。”別妄想把她拉攏到一起,她與他的對話隻是出於他們的相對關係,雖然他看起來不大會生氣,但她不賭任何可能性,畢竟他到底還是一個獄警。呃,這麽說來她剛剛說出口的話是不是有點過於挑釁?


    “哈哈……你真是有趣。”雖然擺出一副極具防備的模樣,卻說出了令人無法意料到的話語,要解剖他嗎?真是可愛的想法。


    “請不要取笑我。”眉頭一挑,顧不得謹慎行事的她語氣稍重地回了一句,兩隻大眼瞪得圓滾滾的,無法完全丟帶的孩子氣此時便顯現出來。


    “是,那我們談正事。”稍微調回了一下情緒,蓮不急不慢地擱在一旁的事情撈回來。


    “正事?”她當犯人的還有正事可做嗎?大概就是一些注意事項吧。


    “待會兒我會帶你到政院去,先見一下監獄長,然後去領一些較厚的衣物和生活物品,這種程度的外套夠暖嗎?”指指她身上的外套,不知這外套是否為她帶來了溫暖,但他不介意再為她加幾件衣服,順便叫食堂把她的飯菜加一倍,他就不信不能把這單薄的身子養得白白胖胖。


    “嗯,夠了。”又不是冬天,她要是再多穿一些厚重的衣物的話就真該被說奇怪了,而且現在也暖和很多了。


    “不害怕嗎?這一困就會被困一輩子了。”沒想到她的回答隻有短短的幾個字,他本以為她會更積極地打聽監獄的情形以便日後逃跑,看來是白擔心了。


    “如果害怕有用的話我當然會,但現實要求我要冷靜。”她才不會笨到被困一輩子,遲早有一天她絕對會出去的,隻是不會是現在,待她的身體好了並且想辦法解開這個抑製環才行,現在隻要不打草驚蛇就可以了。


    “你已經夠冷了。”再冷下去她就要變成冰塊了,這多可憐啊。


    “不好笑。”才說幾句正事就又變成這種吊兒郎當的話語,看來他是嚴肅不了多久的。


    “是是是。”勉強收起笑容的蓮站起身去察看燉藥的情況,但兩片唇張張合合的沒有閑下來,硬要把他所想到的谘詢都塞進她腦子裏。“對了,星期四我會比較忙,瑪希特的病會定期發作,所以有事找我的話要直接去北庭零二室,除此之外我基本都在這裏,隨時可以來哦。”


    “沒人想知道你的行程,真是自以為是的家夥。”但她會確實地記住了,或許以後會有用上的地方。盯著他一連串的舉動,彌可開始皺起了小鼻頭。


    “那麽先把這碗藥喝了,喝完我送你過去。”端著剛剛盛好的藥回到她的麵前遞給她,蓮不覺又什麽奇怪的地方,隻是她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非常不想喝。


    “這真的是藥嗎?”好黑的一碗,而且還洋溢著一股怪味,那氣味從他掀開蓋子以來就開始彌漫到整個屋子,虧它能做出這種藥而且不吐出來。彌可沒有結果碗,反而更往床裏縮,從裏到外都拒絕喝這碗類似於毒藥的液體。


    “當然。”笑容不減地往前靠近她,總之敵退我進,把她逼到牆角自然會喝的。


    “你確定這不是變相的濫用私刑吧?”別過來了,那個氣味快要把她熏暈了,真佩服他還能若無其事地端著,難道他的嗅覺出了問題嗎?如果這是刑,這絕對是酷刑。


    “我不會害你,雖然這藥會有點苦,但良藥苦口嘛,你就趕緊喝了吧。”瞧她這是什麽思維?他早就說明這是為了給她調理身體的藥,何來用刑之有?而且自己是救治人的醫生,才不會做這些沒良心的事情。


    “不能不喝?”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她還是想掙紮一下,早痛苦不如晚痛苦,拖得了一時是一時。


    “你想看看醫生生氣的樣子嗎?”雖然仍是麵帶微笑,但笑意並未達到他的眼,隱隱透出的寒氣讓她再次打了個寒顫,她一點也不想看醫生生氣。


    “喝就喝,威脅什麽呢。”彌可立即乖乖地接過他手上的碗,捏著鼻子閉起眼睛一口氣把裏麵的藥給吞進肚裏,最後憋紅了一張小臉把碗再塞回他的手上,同時大大的苦字寫在她臉上,看得他是賞心悅目。


    “來,給你一顆糖。”把碗擱在一邊的桌上,蓮從口袋裏神奇地拿出一顆糖果遞到她手上,臉上的笑容是燦爛得可以,揶揄成分居多。


    接過糖用飛快的速度拆開包裝紙把糖塞進嘴裏,彌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正在笑,沒笑出聲來就已經很給她麵子了,而且這個藥真的好惡心,她的胃難受得讓她沒辦法開口說話,怕一開口就會吐出來。


    “好了,我們該走咯。”笑完之後就真該辦正事了。


    “知道了,長舌婦一樣。”嘮叨。彌可翻了一個白眼,回擊他一句後便懶得說話,一直專心地吃她的糖果,試圖把嘴裏的苦都用甜衝散。


    蓮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然後牽起她冰涼的手往外走去,雖然對於她來說自己或許是得不到信任的敵人,但對於他來說她是難得可遇的被他認定了的朋友,應該是吧。


    “土普諾監獄長,蓮?布雷艾斯特帶著新來的犯人到政院來了。”站在窗邊看著遠處正朝著政院走來的兩人,克羅特?瑪森迅速地開口為坐在辦公桌前的土普諾?蘭西爾報告。


    身為監獄長的助理,他有義務為這個有些懶惰的監獄長報告或處理監獄長的大小事,但他總覺得這個監獄長實在不愛幹事,外麵謠言他是靠著家族關係才被分配到這裏的呃事他也沒有管過,一句反正事情沒有鬧大就隨別人說去吧就了事了,讓人搞不明白謠言是真是偽。


    “終於來了嗎?那個叫艾菲米莉亞的女孩。”土普諾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隨手翻開手邊送來已久的文件,查看這個犯人的個人資料,雖然在抓獲她之前塔伯夫就已經簡單跟他說過這個女孩的事,但他當時並無多大的興趣所以根本沒有聽進去,反正等她來了之後再作打算也無所謂,總之先簡單給她分配一個寢室和一些生活用品就好,剩下的想到再做,對了,待會得讓他看看今早一直發疼的牙好了,真是讓他無限困擾啊。


    “聽說這個女孩才十歲,這跟蓮和休赫被送進來的時候一樣,大概魔力也是強得離譜,我們需要注意她嗎?”克羅特轉過身看向他這才翻開資料看的動作,隨即挑了一下眉頭,他就知道監獄長還沒看資料,歎了口氣還是先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他。


    “誒?是這樣的麽?才十歲啊,那不就是一個小屁孩了?最近監獄裏是不是稍微有點像托兒所?女孩子的話一定很會大哭大鬧吧?普通來說。”啊,真麻煩啊,話說回來下午茶時間也快了吧?但是如果牙齒還繼續疼的話就沒辦法好好吃了。


    “監獄長,請你嚴肅點。”又來了,嫌麻煩那一套,才三個小孩他就能扯到托兒所,這抱怨未免有點不負責任,他畢竟是監獄長。


    “才十歲的小鬼能成什麽氣候,她大概連怎麽控製魔法豆不會就被抓這兒來了,放著不管就是了,活也別給太多,小孩子能不哭就萬事大吉了。”他可不想半夜睡覺被小鬼的哭鬧聲給吵醒,他對小孩子最沒轍了,不能打不能罵,脆弱得玻璃似的,叫他們去做事也就會幫倒忙而已。


    哎,如果每個小鬼都跟蓮一樣懂事就好了,而休赫在不愛說話這方麵就已經是問題兒童了,即使他很能幹,希望這次這個女孩別是個奇怪的孩子,不然他會很頭疼。


    “可她並不是普通的小孩。”要真不管的話他們監獄不就白建了?他也太不懂事理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對了,你去幫我把休赫叫來,順便把這個文件交給塔伯夫。”土普諾不耐煩地甩了甩手,然後拿起另一邊已經放入牛皮紙袋的文件遞給克羅特,一心一意地想把嘮叨的他給打發走。


    “塔伯夫軍官嗎?我明白了,那麽請監獄長對待工作用心點,我去去就回。”他知道了才怪,還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這擺明了就是要支開他嘛,真是的,而且剛剛塔伯夫軍官明明就來過一次,他偏偏要等別人走了之後再叫他去送文件,但是為什麽要把休赫叫來?


    “嗯,去吧去吧。”土普諾微笑著朝他揮揮手算是道別,雖然工作也很重要,但他果然還是比較在意牙疼的事情,所以等會就要快速地交代一下,然後把新人丟給休赫帶走,再把關鍵的蓮給留下來,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實在丟臉,不把他支開怎麽成呢。


    “是。”帶著文件和一腹的不滿,克羅特轉過身很快地便消失在土普諾的眼前,隻希望在他出門這段時間這位可靠的監獄長別弄出什麽不可收拾的爛攤子。


    看著克羅特關上了門,土普諾這才低頭補習資料。唔,魔法不明嗎?看來是剛覺醒不久就被測出來了啊,這女孩也真夠倒黴的,生在這樣一個厭惡魔法的國家這一點,咦?武器?手鐲?噢,果然魔法這東西好難懂啊,也就是說這個小鬼要使用魔法的話還得借助武器是吧?真是不便利的類型呢,不過這個手鐲似乎已經被作為危險物品送到了國境外的地方,所以她現在就算不戴上抑製器也是普通人一個嗎?唉,虧克羅特這麽大驚小怪的,現在他不就證實了對方的確是個普通的小孩子嘛,能不哭鬧就很了不起了。


    叩叩。


    “進來。”小鬼的步伐真夠快的,資料大概看了一點應該行了吧?反正他隨機應變也習慣了,既然這次的犯人是普通的小鬼,那麽隨便分配一下就好,到戒備不會太嚴的北庭就好。


    “土普諾監獄長,我把彌可?艾菲米莉亞帶來了。”推開門,領著彌可走進辦公室,蓮照舊揚著有禮貌的笑容直接給坐在辦公桌那頭的土普諾道明來此的目的。


    “好小!這丫頭就是艾菲米莉亞?”看著眼前撅著嘴與他對視的彌可,他不禁感慨,她跟十歲未免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她這也穿得太厚了吧?又不是冬天來著,穿得圓滾滾的是想引誰犯罪?所以他才說自己對小鬼很沒轍嘛,好想上前捏捏她嫩白嫩白的臉頰哦,可惜他的身份不容許他做這種失態的事情,還是快點把事情說完給打發出去好了。


    “是的。”看了眼土普諾的表情,蓮會意地笑了笑,他也知道在首次看到彌可時為何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畢竟彌可的身材的確嬌小了一點,長得可愛了一點,想必會造成喜愛小孩子的他出現一定的困擾吧,因為兩人的身份恰巧是極致的對立。


    “咳咳,我知道了,既然隻是小鬼那我就不必多說了,待會休赫來了你就跟他去領些生活用品到北庭的十二室,工作就免了,等你長大點再說,其他注意事項就讓休赫告訴你,知道不?”撓了撓臉頰,土普諾非常沒底氣地把一大串話說出,麵對小孩子的話他實在嚴肅不起來,怕一大聲眼前那個已經在盯著他的小鬼哇哇地當即給哭出來。


    北庭十二室?“知道了。”沒想到監獄長是這個樣子的家夥,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個很嚴厲的人,隻要什麽事不順心就嚴刑伺候,沒想到隻是一個長相凶了一點的大叔而已,果然這個監獄裏的人真的很奇怪,但這份奇怪卻讓她免於正常的獄中恐怖生活,好像她隻是正常搬家到這裏居住而已。


    “監獄長,我想為彌可多申請一些厚衣和其他保暖物品,她的身體被魔力影響,變得很冰冷且畏寒,必須比常人多穿。”雖然他會努力為她調理身體,但一般的治療基本都隻能治標不治本,要不是有抑製器壓住了她的魔力,估計她現在已經被凍得不成人樣了,隻是還有些微沒有被震住的魔力就總是影響著她的身體,這點就得靠禦寒保暖物品的作用了。


    “沒問題,待會你交代一下休赫就好。”難怪她穿得這麽厚也沒有感到熱,原來又是一個被魔力影響到身體的孩子。


    剛巧土普諾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依舊是一臉沒有表情的休赫看了一眼在場的兩人,毫無驚訝之意地轉頭再看向土普諾,沒有禮貌地開口就問,“有事?”


    “來得正好,你帶這個新人去領些生活用品,多拿厚衣和其他保暖物品,快去快去。”他的牙疼終於有著落了。


    眨了一下眼,轉頭看向把視線放在他圍巾上的彌可,他有些不耐煩地伸出了手,“還不過來?”他說話很淡,如同他的表情那樣,沒有起伏。


    瞪了他伸出的手一眼,警惕心很強的彌可走了過去,但她並沒有拉起他伸出的手,而是直接越過他走出門外,她才不要拉陌生人的手。


    被拒絕了的休赫瞥了她一眼,然後毫不在意地收回手,跟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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