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暖暖的微風輕輕地吹起了窗簾,放在窗邊的書本被翻開了好幾頁,散發出淡淡的書香,然後又緩緩地落下,戴著鮮豔的紅色圍巾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著書,時不時遇到一個不認識的字便翻開放在旁邊的字典慢慢地查,不緊不慢的動作讓書房內的人產生了微微的睡意,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堅持把書看下去,在過場的前言部分雖冗長過頭不算有趣,但也應該對她有益處。


    分心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紫色編織手繩,認真的容顏稍微變得溫和了一些,想到放在口袋中的另外兩條手繩,她的唇角便微微地上勾,揚起了與初夏相符的溫暖笑容,接著心情愉悅地繼續看著說中的書本。


    此時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兩天未歸的兩個人都朝書房內看去,想開口叫她卻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沉靜,安靜地看著書的她將平時鬆散的發絲隨意地用碎花發圈紮起,不知為何變得嶄新的圍巾映襯得她嫩白的臉頰更加紅潤柔和,微微上揚的唇角也讓他們不經意地隨著心情愉悅,直到她發現了站在門邊那兩人的存在,這份恬靜才被打破。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歡迎回來。”終於又見麵了,太好了。彌可開心地把書簽放好後合上了書本,然後朝書房的門口走去,不一樣的情緒感染了門口的兩人,但也讓人奇怪她為什麽這麽開心。


    “我們回來了。”抬手撫了撫她的發絲然後輕輕觸碰她溫暖的臉頰,休赫首先做的事便是測量一下她的體溫,因她的體溫沒有因為兩天不見而落下太多而放心下來,看來是她指上那枚火屬性的戒指起了作用,她的體溫下降速度明顯慢了很多,這讓他安心不少,隻是,為什麽圍巾會變得這麽嶄新?這是她開心的理由嗎?看來在他們不在的期間她遇到了些好事。


    “嗯,任務做得怎麽樣?”點了點頭,已經習慣他為自己測量體溫的舉動,彌可心情不變地朝他們開口問道。


    “當然是順利完成了。”蓮微微地笑道,如果沒有完成的話他們就沒臉回來了,搞不好就真的回不來了,不過如果說這種話的話大概會被罵烏鴉嘴了,所以還是讓這些無用的話爛在心裏吧。


    “那都把手伸出來吧。”主動地拉下了休赫停留在她臉頰的上的手,然後在口袋裏搜索著什麽。


    伸出手?疑惑地對看了一眼,兩個男人都不明所以地乖乖伸出一隻手看著她接下來的舉動。


    兩條不同顏色的手繩被她從口袋裏拿了出來,然後依次地幫他們戴在了手腕上,一橙一紅,都是很溫暖的顏色,這讓首次收到禮物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果然很適合你們啊,這個顏色,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能摘下來哦。”她抬起手揚了揚自己手腕上的紫色手繩,淡淡的笑容一直在她的嘴邊沒有變過,看著戴上了這條手繩的他們,她在心裏默念道:不論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一個最愛的人,一個最好的朋友,就算是自私也好,她都不想失去他們。


    “這是禮物嗎?而且是你做的?”看著手腕上編織精細的紅色手繩,休赫不知為何有些心跳加速,一直死盯著那條手繩不肯放,就怕一閃神它就會不見那般,然後輕輕地碰了一下緊致地編在一起的繩麵,臉頰也微微地跟著紅了一下,讓隻顧著看他反應的彌可偷偷地樂了一下。


    “當然是,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幫助我,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報答的,所以就跟藍學了這個編織手繩,你們就滿懷謝意地收下吧。”毫不猶豫地回答他的彌可依舊忍不了在心裏樂開懷,伸手戳了戳他不小心紅了一下的臉頰,隻在心裏大喊一句好可愛,表麵就算了。


    “跟藍?單獨兩個人?”隻聽到這一重點的休赫抓住了她的手,然後依舊沒有表情地湊近她的臉,盯著她的雙眼直接問道,事實上他在心裏已經打翻了一個醋瓶子,忍耐力很好的他隻是怕太激動會嚇壞她,所以向來什麽事都是淡淡地,不過對別人他是以為完全沒興趣才懶得去理會的。


    “嗯,怎麽了。”像是接受挑戰一般跟他對視,她不認為他會吃醋,所以做什麽事都是心安理得,回答也答得特別順口,一絲猶豫都沒有。


    “沒怎麽,謝謝。”有些納悶地開口回答她的問話,休赫隻是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她也隻有這點讓自己覺得十分無奈,因為無法對她生氣,所以他隻好把這氣悶在心底,而且她跟藍在一起也是因為要學習編織這個手繩送給他們,這樣他就更加沒有理由生她的氣了,不過藍的話他不擔保會給臉色他看。


    “是嗎?不用客氣。”眨了眨眼,彌可沒有太在意地繼續笑著回答,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太滿意了,心情一直都很好的樣子。


    “不過彌可,也送給我這樣好嗎?總覺得這像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啊。”倚在門口一直查看著手上那條橙色的編織手繩,蓮雖然感到很開心,但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他可是從未收過禮物,如果這算驚喜的話她就成功了,他的內心是已經開心得不得了,即使隻是作為一個朋友給的禮物也好,對於他來說,能收到禮物真是太好了。


    “為什麽不好,定情信物的話我們有戒指就夠了,對不對?”轉頭象征性地問了休赫一聲,彌可說得很篤定,因為這隻是對他們的謝禮,她可沒想過這是定情信物,隻覺得是蓮想太多了,即使已經結婚了,她對待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雖然偶爾會不小心地對他毒舌幾句,不過他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啦,上天見證。


    “嗯。”關於這一點他倒是讚同,他和彌可之間的關係隻要一枚結婚戒指就能證明了,不需要手繩也沒有關係,不過她既然做了三條,那他當然會聽話一直戴著,畢竟他們三人已經在一起七年之久了,共同擁有一樣的物品也沒有什麽奇怪,他又何必把自己排除在外。


    “那我就依你的,滿懷謝意地收下了。”微微地揚起唇朝她笑了笑,蓮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這才把這禮物理所當然地收下。


    “哼,你還真是意外地客氣。”果然大家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到他們不同的一麵,以前她總覺得蓮雖然天天都是麵帶笑容的,但大概是那種笑裏藏刀的類型,畢竟他偶爾也會語出驚人,特別是跟她鬥嘴的時候。


    “是是,那我先回房間整理一下行李了。”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蓮毫不介意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噢,去吧。”不滿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彌可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然後轉頭看向瞬間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又平複回去的休赫,伸手把他肩上的背包拿了下來,順便拉起他的手走到書桌前坐下,然後還是不解地問了一句:“你呢?不用休息一下嗎?”


    “嗯,你在看什麽書?”任由她擺布的休赫看了眼放在桌上那本厚厚的書,然後又瞥了眼旁邊的字典,他歪過頭輕聲問了一句。他對書沒什麽研究,但她最近卻喜歡上了看書,有空餘的時間不是拿來學習廚藝就是窩在書房裏看書,一本又一本的,等他反應過來時她又看完了一本書,陷在另一本書的劇情當中。


    “星客弗雷爾,是一本冒險類型的小說,挺好看的,不過好多字都不認識,所以看得很慢。”因為太厚了,她連一半都沒有看到,這樣回想的話就會有點在意後麵的劇情。


    冒險嗎?他記得上一本還是一本浪漫愛情小說,這個類型也跳太遠了,不過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慢慢地看下去吧。休赫抬手托腮,打開她的書快速地看了第一頁,然後緩緩地開口說了三個字:“慢慢來。”


    “這點我知道,著急也沒用嘛。”看書本來就不能急,太快看完反而會遺漏掉精彩的部分,所以她都對照著字典來看嘛,不理解的字和詞都可以順手地查過一遍,這樣可以發現很多有韻味的地方,尤其能體會到那既嚴肅又幽默的氣氛,唔,不過還是有些地方太過沉悶了,但總體這本書還是挺有趣的。


    微微地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合上書推到她的麵前,開口想讓她繼續看不用理他,但還沒出聲就被門口處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叩叩叩。”


    因為書房離門口很近,所以房內兩人都清楚聽見了那急促的敲門聲,而後都同時皺起了眉頭,比較在意的彌可轉頭疑惑地問了一聲:“一般來訪我們家的客人都不會敲門吧?”至今為止的客人都是直接闖入的,所以聽見敲門聲真的讓人覺得稀奇,不用想也知道外頭站著的人可能是一個極有禮貌的人,又或者是一個陌生人。


    “我去開。”沒有任何猶豫地起身往大門走去,既然有可能是陌生人,那盡量還是不要讓她去,免得發生什麽讓人反應不及的事。


    走到大門前把門打開,但卻沒有預料中的陌生人站在那兒,四處看了看也隻感覺到一陣初夏的暖風微微吹過罷了,這讓站在門口的他產生了一絲被耍了的感覺,不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所以不需要在意。


    “沒人嗎?”站在休赫的身後,歪著腦袋越過他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外,彌可眨了眨大眼,好奇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發問。


    “你怎麽跟過來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對她的不聽話感到些微的無奈,明明都說了他來開了她還要跟來,雖然他也沒有說她不可以跟過來,大概也不會知道自己會擔心她。


    “好奇。”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兩個字,彌可微微抿了抿唇,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後才把視線放到沒有人的門外。奇怪了,為什麽明明有人敲門卻沒有人在?


    “郵箱。”發現院子前的郵箱被硬塞了一封厚厚的文件袋,休赫立刻想到了有可能是郵遞員敲的門,提醒他們有信件要收。抬腿走向郵箱麵前把那個文件袋拿了出來,再往回走到她的麵前,低頭看了眼她光著的腳丫,然後毫不在意地分心看向文件袋上的字,接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直接塞到了她的手裏。


    “是什麽?”猛地接住厚重的文件袋,彌可不解地問了一句,然後才低頭看了看文件袋上麵的字。


    “你母親的信。”大概是了,寫著給彌可?艾菲米莉亞的字眼,還好他當初順手寫上了這裏的地址,不然她母親即使寫再多也寄不回來了,雖然他也可以親自回到巴薩斯利卡幫她拿回信,但問過彌可之後還是被拒絕了,理由也沒有給他。


    “母親的…這麽厚?那個笨蛋。”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文件袋,裏麵放著的是一本厚厚的本子,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本子上的內容全是要對她說的話。還想說她怎麽一個月都沒有音信呢,她居然給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寫出了一本書,廢話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多啊。


    隨著低頭看她的表情的休赫伸手攬住了她的肩帶進屋裏,另一隻手自然地把大門帶上,然後撇開了視線,輕輕地說了一句:“太好了。”從她之前一直堅持回家的行為他就可以猜測到她對家庭有多麽的渴望,被迫留在他的身邊應該很不好受吧,如果她同意他去把她的母親也接過來就好了,雖然他們現在在經濟上還是不怎麽好,但多做一些任務的話不可能養不活她們母女。


    “嗯,我去讀讀。”眼眶發熱連著臉頰也開始發熱了起來,彌可點了點頭丟出一句話,然後咬著下唇想要躲進書房內,隻是肩膀還在別人手中,她自然是把他也帶入了書房。


    “這麽長沒關係嗎?”一個月能寫出這麽厚的一本信,他現在知道她的毅力是從哪裏來的了。


    “沒關係,她可以花一個月回信,也可以花一個月等我的回信。”朝他扁了扁嘴,她把那本厚重的本子放在桌麵上,然後翻開了第一頁準備來個長期作戰,不一定要一句一句地回複,但必須先把這本書信看完。


    “嗯。”繼續托起腮看她,他對她母親寫了什麽給她並沒有太大的興趣,隻是想這麽靜靜地看著她而已,畢竟已經兩天沒見了啊,想要這麽補齊那兩天的份。


    安靜地一字一字地看著慢慢看著這本書寫稍微有些潦草的信,她看的很投入,偶爾還會心會心地勾唇一笑或是皺著眉扁起嘴在心裏大罵幾句,而他也看得蠻投入,她的一舉一動一眸一笑全數不漏地納入他的眼裏,她笑,他跟著心情愉悅,她皺眉扁嘴,他跟著想搶過那本書信看著寫了什麽讓她做出如此表情的話,在心中暗自度量著毀屍滅跡會不會讓她更不開心,當然最後答案也是肯定的,他真敢做的話恐怕會被掃地出門。


    “你能不能別看了?”終於憋出了一句話的彌可一開口並不是對信上的內容作評價,而是對他一直不動搖的視線弄得有些看不下去了,那視線實在太過張揚,直勾勾地一直帶著熾熱的淡光死盯著她看,讓她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心思也自然集中不到信上了,她不過是看信而已又不是在犯罪,他不需要像盯著她吧?她又不會從他身邊逃走,真是的。


    “為什麽?”不解地看著她直接問道,休赫對她的提議似乎並不大接受,不明白為什麽這下子她連看都不讓她看了,他又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除了剛剛在心裏想了一下把那本書信給毀屍滅跡外他想不到任何其他理由。


    “還說為什麽……”因為讓他這樣盯著看會緊張啊,而且她再這樣下去大概又會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吧,經過一個月下來,她已經不認為自己那薄薄的臉皮能夠控製熱度,他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故意逗她的?讓人一點也沒有辦法不在意啊。


    “我妨礙到你了嗎?”沒有得到準確答案的他難免開始猜測起來,覺得有可能自己的存在妨礙到她,讓她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地看書,如果這樣的話他真得回房間休息了,雖然這會讓他有些小不滿,不過也沒辦法了。


    “倒也不是。”他的舉動事實上一點也沒有妨礙到她,隻是她自己太過在意才會無法專心地看下去而已,這並不構成怪他的理由。


    “隻是純粹地不想我看著?”語氣依舊是平淡的,他用排除法說出了另一個有可能的猜測,這種情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就看她有沒有這樣想了,隻是如果真的有的話,他不止現在,以後該怎麽辦也想不到了,因為即使是在很平凡的生活中也不能完全做到不看她吧。


    “你可以看!但是……不要看得明目張膽啊。”她可沒有說不喜歡,隻是一直被盯著的話會緊張害羞而已,早知道就不說這種話題了,這不是讓他自責了起來嗎?臉頰開始發燙起來的彌可轉頭看了他一眼,而他在兩的視線交接的時候把頭轉了過去,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書桌上擺放著的書,這讓她頓了一下,因為很經常地在兩人視線交錯的時候都是她先移開視線的,啊……真的是不能提這種話題的啊。


    “我明白了。”不能明目張膽嗎?真是奇怪的要求,他明明是她的丈夫,但不能隨便地觸碰她,也不能明目張膽地看她,很焦急……他首次覺得自己內心湖泊已經要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不管怎麽樣還是衝不破圍繞在湖泊周圍的巨石,讓他很焦急,但又必須要壓抑住,喜歡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越來越無法滿足,想要得更多,想打破他們之間的隔閡,但是又怕她會因此而逃得更遠,所以隻好在原地踏步,一直持續地這樣心焦難耐。


    驀地他愣了一下,微微地低下頭看向腰側,她的一隻小手輕輕地抓住了他腰間的衣服,然後她小得像蚊子一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算了,你隨便看就好,是你的話,就沒關係。”雖然會緊張害羞,但她果然還是希望他能看著自己,不,隻要他能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


    休赫愣愣地看著她,然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湊向前親吻了一下她微紅的臉頰,接著轉過頭繼續托起腮無聊地翻閱那本名叫《星客弗雷爾》的小說,也沒有很在意地繼續看著她,隻是一直都沒有放開她的手。


    什麽嘛,就會打亂別人的心緒。臉頰變得更紅的彌可用另一隻手翻頁,並沒有如他所想的會拒絕他的觸碰,隻是默默地接受了他,低頭視線集中在書信上,試圖找回被分散的注意力。


    你們離開巴薩斯利卡之後一開始就連街道上也有士兵行走,似乎真的是準備挖地三尺給把你們找出來,不過我想這件事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被慢慢淡化了,話說你媽我可是被這些上上下下的士兵嚇出一身冷汗哦,還好我們國家沒有連坐罪,不然你下輩子也別想見到我了……烈火我會試著幫你找的,我這段時間就呆在這邊好了,你也別冒然回來,等歪頭的風聲都匿跡了我再去看看你,免得不小心就帶上了幾個臥底之類的人物去關照你了,哈哈哈……


    彌可,不要想媽,隻要你還好好活著就是對媽的最大回報了,啊!對了,你那身體記得多穿點衣服別感冒了,還有,你太瘦了得多吃點,身邊那兩個可都是男生,記得多留一個心眼提防點哦,說不定哪天就對你忘恩負義來個餓虎撲食了,你媽可不想下次見你的時候順便把孫子也見了,唔,雖然也不錯啦……


    “你說得太遲了!”本來還想感動一下,她馬上就讓她的情緒降了下來,真是的!這句話也太遲才說了,其中一個男生早已經把她撲倒而且他們還順理成章地結婚了,希望她們下次見麵不會太久,不然有可能真的連孫子都讓她給一同見上了…呃,糟糕。彌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這本書信看到最後的一大堆長長的叮囑時終於不小心把心裏的抱怨說了出口,猛地看向不解地轉頭看她的休赫,然後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慶幸自己沒有完全把心底想的話語給說出來。


    “嗯,是有點遲了。”點了點頭,休赫跟著她附和了一句。


    “嗄?”他為什麽要附和她的話?難不成她剛剛說了不止一句話?不!沒可能她連自己說了什麽也不記得,那是因為他看到了書上的內容繼而猜測到她在想什麽?他這也太能猜測了吧?彌可怔了一下,瞪大眼看著他,然後開始在腦子裏胡思亂想起來。


    “嗯,抱歉。”他居然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現在講的話她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你到底想說什麽?”一會兒說遲了,一會兒又說抱歉,他絕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忘了說,害她還胡思亂想了好一會,真是的。


    “明天,我還有一個人物要去做。”他稍微握緊了她的手,然後才把被他遺忘了的事情說出來,不緊不慢的,好似這件事並不重要那般,隻是了解他的都知道,他的情緒基本跟表情語氣掛不上鉤,所以要說他不重視這件事也不準確。


    “還有任務?你不是剛回來嘛?也不需要這麽急著去做啊,難道你想提早偶遇閻王?”他現在不就隻能休息一天而已了,而且還窩在這裏陪她看了一下午的書,這樣完全不用休息的模式不被累垮才怪呢。


    “沒關係,這次很快就能做完,任務地點是西方的一個小村莊,隻是去幫忙找一件物品,應該當天就可以回來了。”以他現在的狀況想要偶遇她說的那個家夥估計很難,而且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休赫對她並不是生氣而是擔心的表現鬆了一口氣,轉頭柔和地看著她,把預定行程說了出來。


    “這次也跟蓮一起去嗎?你還真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裏悶著。”她不想無理取鬧,也很清楚這麽勤勞地外出任務是為了這個家,隻是對很快又見不到他感到遺憾,難免會有一些小小的抱怨。


    “明天蓮會呆在家裏,而且院長說她最近很閑,所以我讓她過來陪你了。”其實主要是不想讓她和蓮單獨共處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裏酸酸的。


    “是嗎?那我就不過問太多了,你小心一點就好。”院長很閑,絕對是把所有工作都推給剛成為她秘書的藍了,還說他的幸福剛開始呢,現在看起來倒不如說他的地獄生活剛開始。


    “嗯。”不問也好。點了點頭,休赫微微勾起唇,繼續翻著她的書,用極其緩慢地速度看著接下來的內容,同時在腦海裏迅速構成明天的具體行動路線。


    橙紅的夕陽緩緩從山的那一頭降落,而夜幕也漸漸降臨,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月亮在星辰的縈繞之下照耀著烏列蒂翁大陸上的國家、城市,一直到天幕的邊緣出現了一絲光輝,金色的朝陽溫柔而強勢地驅散所有的黑暗,意味著新一天的來臨。


    踏入位於瓦倫瓦爾南邊名叫舒伊文特的村莊,故意提早出門的休赫打了個嗬欠,再轉頭看了一下仍有些冷清的四周,從容不迫地拿出一張紙條,按照上麵寫的地址不慌不忙地移動起了腳步。


    找回被盜的火焰魔法石,他對這個任務本身並不感興趣,但是如果這個盜賊所盜的東西都是火係的道具的話,他就感興趣多了,說不定還能因此找回她失去的烈火。


    根據地址來到了一所與村莊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的別墅門前,抬頭冷冷地看了一眼這棟別墅,然後在大門上看了好幾秒,才又抬起手敲了敲大門,耐心地等待裏頭的人的回應,但不過一會,他便被站在身後的一個小男孩叫住。


    “請問,你是…”手裏還抱著剛從田野裏摘的菜,站在休赫身後的小男孩顯得有些怯懦,在他轉過身來看他的瞬間還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因為對方是個陌生人,所以他不敢招惹,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把他的舉動都納入眼底,休赫滿不在乎地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別墅,問道:“是你住的地方?”他沒有聽說委托人是個小孩子,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工作。


    “呃,是…是的。”再往後退了一步,因為對方的問話顯得很隨意,他才沒有立即逃跑,隻是仍舊擔驚受怕。


    隻是麵對一個陌生人而已就怕成這樣,就算魔法石被盜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了。盯著眼前的人休赫歪頭想了一下,然後稍為把衣角掀起,一個硬幣大小的五芒星紋章印在他的腰腹,五芒星下方還有一串奇怪的條形碼,唯一可以看懂的是條形碼末端那個小小的a字,那是萊布拉魔法學院特有的標誌。


    “你是魔法學院的人?是接受了我們的任務而來的嗎?謝謝你。”清楚認得這一標誌的小男孩立刻一改害怕的表情變為崇拜,那個小小的a字是說明他是那個學院a班的學生嗎?被認定的a級魔法師。


    “嗯。”變化得還真是快,這次是不是應該換他被嚇到了?把衣服放下,仍舊沒有任何表情的休赫看著他有些奇怪的反應,不得不說這個紋章的確挺有用的,至少能幫他省去一堆解釋自己是誰的話。


    “我這就帶你去見爺爺。”因為他的確認回答而開心的小男孩很快反應過來越過他想要開門把他帶進屋內,但他的舉動馬上又被打斷。


    “不用了,告訴我盜賊在哪裏。”轉頭看了他一眼,休赫一點也不想踏進那個門口,總覺得他對這種房子會有一絲的不自在。


    “誒?不聽聽原委嗎?”有些訝異地轉過身看向休赫,小男孩不解他為什麽這麽著急,好像他來這裏並不意在任務,而是有其他的目的似的,他難道不怕搞錯了任務的內容?


    “找回被盜的火焰魔法石,這不是原委麽?”雖說他接了這個任務,但事實上他隻是想透過這個任務查找烈火的蹤跡而已,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他也答應了彌可會早點回家,所以一點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是…是的,那個…盜賊就在瓦倫瓦爾北邊的森林裏,魔法石的外表是火紅色的球形寶石,他們可是有數十人,要小心一點。”納悶地看著臉上盡是平淡的休赫,小男孩終於還是妥協了下來,乖乖地把盜賊的位置和魔法石的外表描述一遍,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但現在的情況也隻能依靠這個人了。


    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休赫轉身便往北邊的地方走去,也沒給身後的小男孩道別的時間,瞬間就消失在他的眼前,嚇得那小男孩一不小心鬆開了手使得手裏的野菜全掉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在已無人的空氣中尋找他的蹤跡,但最終仍是一無所獲,隻能呆愣地站在原地。


    一個銀色半透的魔法陣悄然出現在瓦倫瓦爾北邊的森林,隻一瞬間,那個一臉淡然的男人便出現在這個靜僻的森林。


    一陣風夾雜著淡淡的青草味拂過他的臉和發,動作緩慢地搖了一下腦袋,讓被風吹亂的黑色發絲稍微恢複到原來的位置,抬頭看了眼青藍的天空,墨綠色的葉子緩緩飄動,閉上雙眼利用這道風搜尋森林內其他人的存在,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他便在一個大湖的邊緣找到一個類似藏身處的地方,裏麵大概有二十多個人。睜開眼後沒有浪費一秒地打開了那張銀色半透明的魔法陣,在沒有驚動對方的情況下穿越了空間,直接到達了湖邊。


    唔,該怎麽把那個魔法石黑拿回來呢?哎……果然計劃這種事情很難啊,沒有蓮在的話,他根本就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所以,還是算了吧。


    納悶地歪頭想了一下,然後他很幹脆地直接往用巨石建築在湖邊的一個類似山洞的地方走了進去,讓在裏頭正在閑聊的人都怔愕地看著他,刹那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家夥是誰,而且他到底是來這裏做什麽的。


    “喂!你是誰!?”忽地一個人朝他大吼一聲,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反應過來地瞪著他,跟著也起哄地大聲問他是誰,是怎麽找到這裏的,來這裏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讓休赫感到有些厭煩,隻是抬手按了按被吼得有些不舒適的耳朵,朝他們說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語:“想問你們幾個問題。”當然他也得奪回火焰魔法石,但有些問題必須得先弄清楚,不然如果他不小心下手太重的話,可能就沒法找人問了。


    “嗄?笑話,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會回答你的問題嗎?今天你能進到這裏,你就別想活著回去!”那個看似帶頭大吼的人揮了揮手,然後盜賊們便團結一致地迅速地將冒然闖進了他們的巢穴的休赫包圍,看來真如帶頭的人所說,他們並不打算讓他活著走出這個巢穴。


    “你們有見過一個火屬性的手鐲麽?它叫烈火。”對自己的身處情況表現得若無其事的休赫無動於衷地開口把他要問的問題說了出來,他的表情和語氣也沒有因為現狀而改變一分,冷淡得讓人氣惱,也讓人感到挫敗,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這個家夥露出一絲恐懼或生氣的表情。


    “你說的東西本大爺可是完全沒聽過!”什麽叫火屬性的手鐲?而且區區一個魔法道具居然還有名字,真是笑掉他的大牙!但是這個家夥冷靜的表現是在讓人慪火,不教訓他的話就實在不解氣了。大吼著向休赫衝過去的那個人毫不客氣地使用了水係的魔法,打算將他困在自己的水牢之中直到半死才放出來再好好教訓一下他。


    “是嗎?那麽把火焰魔法石交出來就好了。”掩著耳朵的手伸向前朝下劃了一個弧度,一道極強的風壓掃過,直接將那個快要把他困住的水牢切成兩半,待水花散盡,那未沾上一滴水的衣服讓站在他周邊的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實力的懸差就在這一刻看出了個大概,但是在人數上他們並不吃虧。


    “原來你是來搶回那個魔法石的嗎?明明是一個風係魔法師,卻要火係的魔法石,你有什麽企圖?”帶頭的盜賊見到他輕易破解了自己的魔法,然後氣息便有些不穩了起來,停下前進的步伐瞪著眼前來曆不明的這個家夥,認真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但看到的除了從容不迫就是漫不經心,實在讓人不服。


    “把魔法石交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達能力不太好,總會被別人轉移話題,明明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為什麽會聊到他有什麽企圖?而且他不是水係魔法師麽?憑什麽說他呢,這群人真是奇怪。依舊是平心靜氣的休赫幹脆轉頭看了看四周,自己尋找有可能放置魔法石的地方。


    “別開玩笑了!”站在他旁的其中一個盜賊在聽見他處之泰然的回答後終於沉不住氣地衝上前要教訓他一頓。


    因為同伴的出手而不得不跟著出手的其他盜賊一湧而上,沒法理會到底有沒有贏的可能,但他們相信足夠多的人能夠戰勝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但事實卻讓他們大受打擊。


    休赫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下一秒便消失不見,從巢穴最內部的地方出現,再直接打開一個巨大的銀色的半透明魔法陣,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被通通轉移到了外麵的湖中,隻一瞬間這個巢穴便變得清靜了,但他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隻是轉過身在這個巢穴中慢慢地尋找著那顆火焰魔法石。


    結果還是白走一趟了,看來要找到烈火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天再去問問院長有沒有類似的消息吧,不能把這件事情拖太久了,她的身體隻依靠那枚戒指是不行的,如果哪一天自己真的不能在她身邊的話,誰來保護她?哎,還是快點找到火焰魔法石然後去把外麵那堆人稍微處理一下,完成任務就回去了。


    舒伊文特的那棟別墅大門前站了兩個人,他們彼此交流著一些信息,偶爾會發出溫和的笑聲,直到在他們的眼前猛然地出現一個人,伴隨著一聲夭壽,發出聲音的那個老人手裏多了一個紅色的球形魔法石,還來不及驚歎之際,旁邊的小男孩大叫道:“好厲害啊!你去了不過三十分鍾,就把魔法石給拿回來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知道烈火嗎?火係道具,是一個手鐲。”對於他的問題直接忽略掉的休赫反口淡淡地問道,似乎無論怎樣都想得到一點關於烈火的線索。


    “呃,烈火?似乎沒有聽過這樣的火係道具啊。”他從未聽過魔法道具會有名字,所以更感覺他的問題有些荒唐。


    “是嗎…”微微垂下了眼簾,有些失望的休赫機械性地回了一句。


    被忽略的老者也沒有閑著,掏出了一個裝了完成任務後應付的獎金的袋子抖著一隻手給他送上。


    接過了那個袋子,他的視線越過這兩人落在了虛掩的門內,與別墅光鮮的外表不同,裏麵的環境好比一個廢棄的地方,蕭條空冷,再瞧瞧眼前這兩人的衣著,基本是與這個村莊的普通村民無異,看來他們並不是什麽有錢人,就算是,也隻是曾經而已。


    “今天真的很感謝你,這個魔法石是奶奶唯一的遺物,所以不管怎樣都想要奪回來,對了,你要找的那個叫烈火的魔法道具,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如果打聽到它的消息就會去告訴你。”單純的小男孩看了眼那袋金額不小的獎金,然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朝他笑著說道,錢並不重要,隻要拿回了魔法石就好了。


    “你叫什麽?”休赫點了一下頭,然後指指那個小男孩問道。


    “呃,我叫亞爾,亞爾?拉奇拉。”不解他為何能夠把話題跳得這麽遠,亞爾二丈摸不著頭腦地回答,而下一秒他就更是蒙了,隻因那個裝滿金錢的袋子直接飛向了他的懷裏,讓他不得不慌亂地接住,剛想抬頭問他要做什麽時對方便自動回答了他想問的問題。


    “我叫休赫?吉斯塔格羅,這是經費,如果真的打聽到關於烈火的消息,就到萊布拉找我,拜托你了,亞爾。”自顧自地把話說完後,腦子裏隻有回家的休赫有些累地轉過身,沒有給他回話的時間便又一次消失在空氣之中,剩下再一次被驚愕的兩人。


    這就是,萊布拉魔法學院的a級魔法師?雖然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但那個男人卻無比地強大,而且溫柔,即便要去萊布拉學院,也就隻會花上這袋金錢的小小一部分而已吧?抱緊了懷裏的那袋金錢,亞爾發自內心地勾起唇角笑了起來,為這個已經成為他心中英雄的男人笨拙卻灑脫的溫柔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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