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老頭子眼明手快,早有防備,這會兒那袁媽媽已經直接一個屁股蹲坐地上了。(.好看的小說)拉過床邊讓老婆子趟好後,才接著言道:“最該嚇破膽的另有人在,犯不著這麽揪心,要真論起來後院那個才更得晚上睡不著覺才對。咱們最多也就是順勢幫村了一把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不了的,倒是三長老那頭怎麽都得小心應付著些才是正經。”


    接過老頭子倒來的溫水,潤了潤嗓子,才頷首附和了一句:“沒錯,就是那個鋪子的掌櫃不要了,也得好歹保住一家子性命才是。”


    直到這檔口,那管事媽媽才算是醒悟了幾分,要是這小命沒了就是給個金鋪子有能如何?這些年來雖說一切聽命三長老的吩咐,在伯爵府裏也算混上了體麵的差事,可到頭來卻要自家搭上性命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要是真有那麽一天,就是將被迫離了這皇城到外麵討生活,也好過家破人亡,死得不明不白要強上十倍不止。夫妻倆相通了這層後,反倒越發鎮定了下來,商量著是要先安撫後院那位,還是尋個借口先把家裏的幾個孩子們,送回老家去避上兩年才妥。


    “畢竟,就是老太太回府了,後院的七小姐還是她嫡親的孫女,咱們跟著梁嬤嬤一波總無大錯不是。而且隔壁那兩位指不定,這回也得受些驚的。”一旁的老頭子,已是重拿出剛才那布包猶豫了片刻。


    此刻,袁媽媽倒是恢複了往日的氣勢,當機立斷道:“不想那麽多了,要是三長老會隻為了能把貪墨府中庫房的事,都借機推在那個被殺的身上,就一定不肖再往裏多搭進去幾個的,咱們還是先讓孩子們避過這陣子才是正經。”


    “也是。咱們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銀兩,就是立馬住了手,也夠好好置辦上百來畝田地的。”一擺手,朝那幾個方向都掃了兩眼,才接著道:“犯不著,還跟那位繼續擔驚受怕的。”


    拿定了主意,夫妻便著手行事起來。而他們所料的一點卻是不錯,此刻隔壁二房院子裏也早已是議論聲四起。兩位當家的主子更是閉了堂屋的大門。焦急的商議起今日之事來。


    旁人不知,其實此刻比起後院的奶娘、管事袁媽媽來,這裏的二老爺才是今日府中被嚇得最重的一位。究其原因,便是出事當日,這位卻曾偷偷買通了牢頭麵,與那個成衣鋪的林掌櫃親自見上了一麵。


    要說方才聽得衙役來報。說是那個掌櫃的自知罪重才吊死在牢房裏,諸葛義是萬般不信。因為昨晚他可是親耳聽得那林掌櫃的隻求保命,旁的一切都不在乎。以至於自己當時所提之事。那婦人也都一一一告知了,這般惜命之人,又哪裏像是個會畏罪自縊的。


    而今卻是吊死在獄中。卻是叫人詫異萬分!“老爺您昨天不是還道,那成衣鋪掌櫃的尚有話沒說完,是不是有人不想讓咱們曉得裏麵的事,才下手把她給……?”


    停下了,來回不定的踱步。深深看了一眼,那旁提起這話頭的妻子。頗為錯愕的應了一句:“若真是這般,那昨晚聽到的事豈不是千真萬確的!”


    “老爺,究竟哪林掌櫃的與你說起的是何事,居然就叫人給滅口了?”聽到此處,剛才還覺著自家老爺多慮的二太太,反倒有些沉不住氣了,莫非還真是哪要命的事不成?


    這邊隻見,慢慢坐回到椅子上的二老爺,歎了口氣說道:“你可能相信六年前,我大哥家在回京途中出事之時,七娘就已是跟著他們也不一並去了?”


    “什麽叫七娘也跟著一並,那如今後院裏住著的不就是……。(.無彈窗廣告)”事出突然,就連二太太都不免將信將疑的定住了半刻,才再度定睛回望過來,不由捂嘴便指向隔壁追問道:“老爺你何出此言,莫不是後院那……?”


    還未待其一句問完,便瞧見這旁桌邊的二老爺已然怔怔頷首,恥笑道:“咱們也曾百般嘲笑旁人,直到自己才是最能明察秋毫的,可哪裏想到居然也有今朝!”


    說著示意對麵的二太太落座,才緩緩將昨晚的情形詳細說了與她知道。原來當晚由二老爺的長隨買通了獄吏後,就理所應當的給其行了個方便。


    那牢頭也是慣會做這等私底下買賣的,見那長隨很是懂規矩,還特意按他的暗示,給安排了個清靜的所在。原這其中之事恐會牽連到族裏那位三長老,所以二老爺臨行前也是囑咐再三。


    待到領著喬裝過的二老爺往那邊去後,跟著來的幾人也都前後退出了那間,獨留二老爺與那位已是滿臉憔悴的林掌櫃麵議。等那位認出來人後,便毫無顧忌的講三長老遣了自家手下之人,上門說服這位能自由出入伯爵府中的林掌櫃,合作將庫房的好物件偷換出來變賣,也已有小三年光景了。


    聽得二老爺是連連點頭,承諾若是能在三日後,過堂時一並將那位接頭合謀之人供出,自己便定能為其向府尹老爺求情。旁的不敢斷言其它,但死罪定是可免。


    一聞此言,那林掌櫃的已是踉蹌著跪地便拜。最後臨二老爺出門之前,更是掙紮著抱著欄柱強提音量,直言告訴二老爺到,後院的那位不是真小姐。


    剛聽得此言頓時,讓正要返身而出的二老爺給生生拉了回去。但恰巧此刻外麵的獄吏示警一聲,才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再次往外行。直到就要轉出門口時,又聽得那位以極度沙啞的聲音喊了一句,七小姐六年前就不在了。


    當時確實並未多在意,直到方才與妻子說道起昨晚的情形後,這才有幾分確定,或許那吊了脖子的林掌櫃並非信口胡言,而是確有其事。一抬眼便見對麵的妻子連連點頭讚同道:“我說那此年間,怎麽總不見七娘往正院裏去,原來還有這般說道。”


    “總不往正院去,何時?”二老爺卻是一反常態的驚訝連聲,自己似乎從未察覺過什麽,此時聽得妻子提及自是不由露出訝然之色。


    卻見對麵的二太太,不緊不慢的給自家老爺續了杯茶後,才接著解惑道:“頭幾年,咱們家才出了那檔子事。大家也都以為七娘是親眼目睹了父母慘死麵前,自從受不得絲毫半分外人說道此事,才會變得不言不語。”


    不由恥笑一聲:“誰又能料想到缺是另有緣故的。”一想到前幾日在正院中,那個‘西貝貨’竟然還敢撂自己的顏麵,二太太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頭望向二老爺便是提議道:“老爺,要不要讓人好好查實一番,再動手一並借此之際,索性去了那對騙吃騙喝的主仆倆才是正勁。”


    “你且稍安勿躁,待我仔細想想。”執起手中的折扇搖了兩下,才收起輕敲桌麵道:“若是說道殺人動機,其一,便是與林掌櫃合謀府中財物的三長老,未免在公堂上將其供出,因而受牽連才要殺人滅口;其二,就是後院那假小姐的奶娘梁嬤嬤,想要瞞天過海騙取我家的財物,說起來我家大嫂當年的陪嫁之物,卻是遠非那區區數千兩紋銀可比的。”


    “就老爺您這般說來,那後院‘西貝貨’的奶娘更有嫌疑?”一旁的二太太也是越聽越覺著有理,忙壓低嗓音附和一句道。


    點了點後,卻又頓首連連搖頭,一臉疑慮道:“怕不是個能痛下殺手的,若是不然又何必等到今日才動手相殘?”


    “這……。”聽完老爺這句後,二太太也試圖回憶起,往日與那奶娘曾有過幾次見麵時的情形,細思量後不由讚同道:“到底還是老爺瞧得明了,確實那人不是給敢下手害人性命的,那此事……。”


    夫妻二人,已是不約而同得出一人的姓名,雙雙比出了三跟指頭,相視對望了一眼。而此刻,往伯爵府方向的車馬也已進的外城,正放慢步率朝內城來,正靠坐在車廂內隔著紗窗幔朝外瞧街景的眾人,卻看出了不對來。


    因為車中坐著那位,街市上的行人雖是不明,可車廂上的族徽卻是赫然在目。這會兒就見一路上,越往內城進,就會有越多的行道之人,對著自家的坐駕指指點點,還不時的露出驚恐之色,更有甚者會偷看一眼忙背轉身去小聲議論著什麽。


    這是何故?同車對麵而坐的祖孫倆不免驚疑不定,後麵車上的玥娘幾個也不都察覺出其中的不尋常來。於是就聽得老太太低聲喚住身旁的徐媽媽,出了車廂催促了一聲加快些趕回府。


    此刻即便尚不知,究竟是何變故又起,才引得如此情形。但老太太卻愈發的鎮定微笑道:“咱們此番是為府中長公子還願而歸,又哪裏能預知京城中的瑣事,所以你們也都莫要顯露出絲毫不安來。”


    聽得老太太一句囑咐,眾人也都不由跟著連連頷首。雖說一時間定是不能學得老太太那份氣定神閑之功,隻怕連十之一二都不夠。可比起此時府內仆役們都有些手足無措,這一行人也已算得,很是處變不驚的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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