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的車流中,等候紅綠燈的出租車內,葉扶桑淚眼朦朧的低著頭,後視鏡裏一個男人身影在雨中瘋狂徘徊,從她這裏看,無助又絕望。(.)


    出租車司機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姑娘,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伸手擦去眼裏的淚:“沒事。”


    “這人啊,沒法凡事都順心,活在世上,哪有事事順心的?那多邪乎,就應該有起有伏有好有孬,這才叫日子。”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見她哭的傷心,好心開解:“人就是順心事太多,所以碰到一點不順心的就不高興。不高興的時候就多想想好事,因禍得福不就是這個理?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大,哭兩聲就好了,等你明天睜開眼,一眨眼就過去了……”


    葉扶桑安靜的聽著,隻為了不冷場偶爾才應一聲,司機大叔也不覺得無聊,一路都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等車到了目的地,葉扶桑低頭掏錢,結果司機大叔說了:“姑娘,你今天已經碰到挺大的不順心的事了,要不然也不會哭成這樣,那大叔就給你個順心事讓你樂樂,今天不收你車錢,等下次你順心的時候給大叔雙倍錢。”


    說著司機大叔直接開車走了,真的沒收錢。


    葉扶桑頓時破涕為笑,連票據都沒給,桐城這麽大,以後哪有那麽容易就碰上第二次?還雙倍呢。笑著笑著,眼淚又下來了,她撐開傘,站在雨地裏,黑色的夜晚絢麗的霓虹,她看在眼裏卻異常的蕭條,原來身邊的景色美不美真和心境有關。


    她回家,家裏已經有人,明天周一上班,高婧從家裏回來,聽到聲音她踩著拖鞋出來:“阿桑?”


    葉扶桑身上濕了一半,她收了傘,看到高婧勉強笑笑:“你回來了?”


    高婧的眼神飄了飄,低低應了一聲,視線落在她身上又快速移開,說閑話似得問:“去哪了?怎麽身上都濕了?展戎沒送你?”


    把傘放在衛生間,葉扶桑回頭對她笑了笑:“沒,他車在門口,沒法送。我洗個澡,不然怕感冒。”


    和高婧一直都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差不多是無話不說的程度,不過一般涉及到私密事,她還是有所保留,這是每個人心裏都有的秘密,就如蘇蕙是她後媽這件事,她就從來沒敢說過,私心裏希望能和大家一樣,不想讓人瞧不起,後來就成了習慣,也慢慢分得清和閨蜜說話的內容。


    有些事她不能說也不想說,既然已經這樣,就維持身邊人的生活常態。


    高婧想了想,突然問:“阿桑,我弟生日那天你走的早啊?我忙完了想起你的時候你人都不見影了,不好意思啊,我知道我怠慢你了。”


    葉扶桑神色未變,對她笑了笑:“傻,咱倆誰跟她誰啊?還談什麽怠慢不怠慢的?好了,我先洗澡,你去歇著吧。”


    她不想談那個夜晚,對她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高婧從她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不知怎麽的,心裏竟然生出些失望,唐騅不是出現了嗎?竟然什麽都沒發生。


    高婧雖然不知道葉扶桑喝了什麽,但是從高翔嘴裏知道那些人的手段花樣層出不窮,隨便用點什麽就能把人放倒,葉扶桑絕對不是喝多了,身邊的人隻有高婧知道,葉扶桑其實酒量很大,一點紅酒啤酒不可能讓她醉。葉扶桑有過兩斤白酒下肚頭都沒暈的記錄,她似乎對酒精免疫,是高婧知道的少有的喝酒不上頭不上臉的人。


    所以那晚葉青銅跟她說他姐醉了的話,她就知道葉扶桑其實不是醉的,她是喝了不該喝的東西,至於唐騅有沒有得手,其實高婧不知道。那晚她心虛的厲害,心神不寧的總想找點事做,最後她成功的讓嶽明輝逮住,拉著向一位青年才俊的母親聊天,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也理所當然的忽略了她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慌情緒。


    葉扶桑洗澡的時候高婧回了臥室,她在屋裏走了好幾個來回,最終拿起電話打給高翔,她打個高翔的第一句話就是:“高翔,我問你,你們那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麽缺德事?”


    高翔心裏一慌,看看周圍沒人,才敢壓低聲音開口:“姐,你小聲點!”


    高婧瞬間就明白,原來真做了,她伸手壓製住突然加速的心慌,鎮定的開口,問的隱秘而含蓄:“是不是唐騅……”


    高翔心虛的原因是因為之前高婧警告過別對葉扶桑下手,這畢竟是自己親姐姐的好友,他知道是缺德事,可事情不是他能控製的,皇少澤已經怪他多管閑事,他明知道會發生也沒辦法。


    換其他人他都無所謂,但是葉扶桑不是其他人,是他小時候的鄰家姐姐,是他鐵哥們的姐姐,對他本身也不錯,結果他助紂為虐。


    高翔繼續小聲說:“姐,阿桑姐也不笨啊?我不是讓你提醒她了嗎?她怎麽還這麽大意啊?你說這事……阿騅好像被他老祖宗關起來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冒頭,我猜八成事成了……”


    高婧伸手掛了電話,按著心口半條沒動,她比任何人都心虛,想了想,重新打電話過去,“高翔。”


    “姐,你怎麽掛我電話啊?”高翔不滿:“我還在說話呢,結果你那邊沒聲了。”


    高婧壓低聲音道:“剛剛有人過來,說這事不大合適。對了高翔,你什麽時候讓我提醒過?我怎麽不知道?”


    高翔傻眼了:“不會吧?我不是專程打電話給你了?”


    高婧的聲音帶著怒氣:“你什麽時候打電話的?我哪裏知道?”


    高翔無語:“原來不是阿桑姐笨,是你笨。就是那天,我跟你阿騅好像買了什麽東西那天,你想想?”


    電話這頭一陣沉默,半響高婧才語氣驚訝的說:“是哪天?你說成那樣,我哪裏知道?你當我神仙還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高翔歎氣:“我是說的不明顯,我也是猜測,哪裏敢肯定的跟你說,所以才說是提個醒,我要是敢肯定,我也不會害阿桑姐喊她來聚會了,青銅也在,我能這樣害她嘛?我真服了你了!整天說我笨,我看笨是人明明是你自己!現在事情都發生了……”


    高婧反問:“你怎麽知道事情發生了?還不是你猜測的?”


    高翔冷哼,心裏又急又氣,他是想和唐騅他們搞好關係,但是他不想害了青銅的姐姐啊,要不然他冒著得罪人的險打什麽電話?他提醒的目的是什麽啊?結果呢?他姐個豬頭壓根沒反應過來。


    聽她這樣問,高翔沒好氣的說了句:“我壓根就不知道,還真以為是喝醉了,等少澤哥說了我才知道原來有這麽回事。我猜什麽呀?少澤都被阿桑姐的男朋友打了,我就是豬也知道原因。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鬧心!”


    高婧確定以後,心裏的滋味頓時五味雜陳,有慶幸,有竊喜,有心虛,有愧疚,更多是卻是解脫似得鬆口氣,人總習慣性的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讓自己釋然,她給高翔的電話就是為了讓她不安的心裏心安下來,高翔也承認了,他說的很含蓄,所以她才無法理解。


    葉青銅找她的時候,她現場就為自己找了借口和理由,她忙,所以托付給了客房經理,所有的一切都是客服部經理在照顧打理,她根本不知道,就算以後捅破了說起來,在酒店一事裏,她也是無辜的,而葉青銅就可以證明她的無辜。


    掛了電話以後,高婧坐在床上發呆,展戎打了皇少澤,這意味著展戎其實是知道的,他會怎麽想?他們以後會怎麽發展?他的女朋友被人強迫,他真都能這樣心安理得的接受?


    葉扶桑能出現在家裏,就說明其實她是吃了啞巴虧,咽下了這口氣,唐騅白占了便宜,他們兩個人真的都不在乎?唐騅因為得到了葉扶桑的身體,所以他順勢就也放棄了?


    高婧知道這些不是她該想的,也知道她這樣做無恥,可是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想法,那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想法就像雨後春筍一樣飛速生長,最終長成了參天竹。


    外麵衛生間傳來開門的動靜,葉扶桑已經洗完,她快速的拿了毛巾走出去,“阿桑,你洗完了?那換我洗。”


    葉扶桑提醒:“現在裏麵都是水汽,散散再洗。”


    高婧剛要開口說話,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阿桑!開麽!”


    葉扶桑身體一僵,高婧看了她一眼:“是展戎,我去開門!”


    結果葉扶桑先一步擋住:“別!”


    高婧睜大眼睛看她:“怎麽了?你們……吵架了?”


    葉扶桑沉默了一下,半響點點頭:“嗯。”又說:“你別管他。”


    敲門聲還在持續,展戎拚命砸門:“葉扶桑!我知道你在,開門!你開門!我們談談,我們好好談談,你先開門!”喊不動葉扶桑,展戎轉而改口:“高婧,你幫我開門,我知道你們都在,你幫我開門,我謝謝你!”


    高婧和葉扶桑僵持,然後她開口:“咱們這一片隔音效果沒那麽好,他這麽砸法,一會鄰居要出來罵人了。吵架也有和好的時候,你這樣就是不冷靜,有什麽話當麵說清楚的好,就算分手也好聚好散啊。”


    葉扶桑手裏的毛巾在頭上擦了下,她轉身朝著房間走,“我先去換件衣服。”


    她人一走開,就把開門的地方騰了出來,高婧等她進了房間關了門,立刻跑過去把門打開:“展戎。”


    展戎站在門外,衣服從頭濕到腳,滿臉的雨水,連傘都沒拿,門一開,他什麽話沒說,伸手一把推開高婧,徑直走到葉扶桑房門前,再次砸門:“葉扶桑!你給我開門!”伸手粗魯的轉動門把手,木門被他晃的搖搖欲墜,“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這門卸了!”


    高婧關上大門,垂眸站在他後麵,解釋:“阿桑說換件衣服,她剛洗完澡……你先坐會吧,她一會就出來。”


    展戎哪裏坐的下去,他就堵在房門前不動,人站在外麵說話:“葉扶桑,你判我死刑也得讓我死的明白。我說我不在乎你信不信?我說我什麽都不在乎你信不信?葉扶桑,葉扶桑你給我開門!”


    高婧表情冷漠的站著不動,不由自主咧了咧嘴,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哪個男人會真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被人睡過?別以為她不知道,葉扶桑的第一次是給了邵一煒的,他們在外同居三年多,難不成整天睡覺都是蓋棉被聊天的?


    “哢嚓”一聲,葉扶桑的房門被打開,她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展戎已經一把推開門,整個人擠進去,順手就把門撞上,


    高婧被關在門外,胸口堵的厲害,有種讓她壓抑的氣息壓的她喘不過氣,她扶著牆,慢慢挪到客廳的工作台前坐了下來,葉扶桑屋裏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


    男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世上有那麽多身體純潔的女人,可他們非要吊死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當初的邵一煒是這樣,如今的展戎還是這樣,似乎這世上的好事全都被葉扶桑一個人占了。


    屋裏聽得到壓抑的哭聲,展戎哽咽著把她緊緊抱在懷裏,“那個老頭究竟跟你說了什麽?為什麽隻過了一夜,你就突然反悔了?你都答應了的,你都帶我見了你父母,怎麽突然要跟我分手了?我死不瞑目,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他究竟說了什麽讓你一夜倒戈改變主意?”


    葉扶桑透過他的肩膀看著吊頂,半響她才輕輕開口:“展戎,我們出去說好嗎?”


    她比他冷靜的多,這裏的隔音太差,一點動靜外麵都能聽見,她不想人盡皆知,不想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最大程度的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唐家顯然比她更遵守約定,封鎖了這事的所有消息,她也相信他們家會消除幹淨所有的報案記錄,所以她也要盡可能的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朋友,保護展戎。


    展戎閉著眼,他顯然冷靜不下來,“現在說,現在說!”


    “展戎,”她求他:“你先冷靜下,就當是為了我,行嗎?”


    屋裏再沒有動靜,聽到門聲的時候高婧抬頭,看到葉扶桑一前一後走了出來,葉扶桑走到門邊拿了傘,對高婧笑笑說:“高婧,我跟展戎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你別等我,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高婧知道他們這是要出去,是為了避開她,誰都知道這裏沒有隔音,她勉強笑了下,停下手裏的筆,“行,去吧,早點回來。”又對展戎說:“有話好好說,男人要讓著點女人。”


    展戎紅著眼圈,一手死死抓著葉扶桑的手腕,沒有回頭的應了一聲,隨即兩人出門。


    高婧猛的摔了手裏的筆,走到臥室趴在床上哭出聲,想把心口堵的那口氣哭了出來。


    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時大時小,展戎身上原本就濕了,他拉著她的手腕徑直走在雨地裏,葉扶桑想把傘往他頭上撐都不讓。因為下雨,路上行人很少,他在已經下班關門的銀行走廊裏停了下來,不等葉扶桑把傘收了,就拉著她追問:“原因,告訴我原因?就是因為那件事?我不在乎,我說我不在乎,這樣你是不是就沒有了理由沒有了擔心?我們現在就可以結婚,明天就去扯證,這樣你是不是就會放心?”


    葉扶桑低著頭,想了想才說:“展戎,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因為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展戎都快瘋了,一是天堂一是地獄,到底是為什麽:“怎麽沒有?我給了你選擇!”


    “展戎,”她低低喊了一聲,再次開口:“你聽我說完。唐家跟我說的很清楚,現在就算我不去告他們,他們也會告我……”


    “他們告你什麽?他們有什麽資格告?你才是受害人,他怎麽有臉說這樣的話?”展戎幾乎咆哮出聲:“他們仗著有錢有勢就欺負你?”


    葉扶桑搖頭,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整理了下思緒才開口:“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


    她還沒開口,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我……我沒醉。其實我喝酒不容易醉,展戎你知道嗎我很清醒!主動的那個人是我,唐騅……唐騅才是被動的……我不敢說,我不敢跟任何人,包括你。我沒有醉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的包和手機都丟了我聯係不上你……我知道唐騅也知道,我們倆都知道,所以一旦有人調查,最先完的人是我。”


    她哭著說:“唐家跟我提了條件,要麽我跟你分手選擇唐騅,要麽我身敗名裂千夫所指,我沒得選……如果那樣,不單是我,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曾經所有的一切都會被人挖出來放大,就算我不在乎這些我們也不可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親朋好友,他們怎麽看你,怎麽看我?……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覺得……惡心。我不單是為了你,我是為我自己還有我父母弟弟朋友,你當我自私也好,愚蠢也罷,我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做選擇。”


    展戎愣在原地,他盯著她,問:“如果,如果我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如果我說我可以堅持並且說服我的父母,如果我說我能忍受你說的那些呢?”


    葉扶桑伸手擦淚,抬頭看著展戎,呼出一口氣,認真的問:“展戎,你曾經跟我說過,你創業初期的艱難,你說求爹爹拜奶奶的日子終於過去了,你說往事不堪回首中,你說幸虧你現在小有成就,否則再來一次你肯定會崩潰自殺。那麽展戎,如果現在三十而立的你再一次回到最初的一無所有,父母年邁,窮困潦倒,背井離鄉從頭開始不一定能成功的事業,你願意嗎?”


    葉扶桑盯著他的眼睛,然後慢慢拉下他的手,“我不願意,我不想回到農村的家裏,感覺自己像個臨時的過客,壓抑的過著每一天,也不想跟著一個一無所有的丈夫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更不想走到哪裏都被人戳著脊梁骨,說我是個品行不端勾引富家公子哥的壞女人,更不想我的丈夫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妻子過著低人一等的日子。所以展戎,我做了選擇,我們分開,然後各自過自己的生活,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我既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為你犧牲,我是做了對我們都好的選擇。”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傘撐開,往台階下走了兩步又站住,沒有回頭,隻淡淡的說:“精神好點的話把車開回去,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再見。”


    這才是對他們彼此最好的選擇,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是極端。


    展戎站在走廊裏,神情木然的看著那把白色的雨傘越走越遠,直到過了拐角,再也看不到蹤跡。


    他知道他和她之間,就這樣結束了。


    短短幾個月的百般受阻處處不順的戀情,他跟她,似乎一直無緣。


    相識三年,他看著她成長,努力讓自己的事業有所成就,以為這樣才有足夠的信心給她好的生活,他選擇開始的時候,卻從來不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葉扶桑回到樓上,拿了毛巾擦臉上的水,看著鏡子裏的人,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稍稍加速,然後回到房間準備提前休息,這兩天休息的都不好,她總要給自己一點動力。


    什麽都收拾好了以後,她剛在床上坐下想翻兩頁書,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看,發現是葉憲的號碼,她不知道家裏又有什麽事,歎口氣還是接了起來,“喂?”


    葉憲正在洗腳,一邊洗腳一邊說話:“阿桑,是我。你現在幹什麽?”


    葉扶桑實話實話:“我剛洗完,準備睡覺。”


    葉憲皺了皺眉頭,突然說:“還騙我?是在外麵跟展戎約會吧?”


    拿著手機的手頓了下,葉扶桑低聲說道:“沒有,明天上班,今天要早點睡。”


    “在家?”葉憲豎著耳朵聽了聽她那邊的動靜,“怎麽這麽安靜?”


    葉扶桑身心疲憊,隻想快點睡下:“爸,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我真準備睡覺,桐城外麵正在下雨,這天也不適合約會。”


    葉憲點點頭:“那就行。今天青銅給家裏打電話了,怎麽他跟展戎也有點誤會?”


    葉扶桑不想說任何人壞話,特別是展戎,“青銅年紀小,不大懂事,展戎沒跟他計較……”


    “青銅一直挺懂事的,好歹正規大學大學生,怎麽也比那些不正規大學的有素質。怎麽你媽說展戎人品有問題,他也說展戎有問題?”葉憲看了眼拿了擦腳布進來的蘇蕙,“你別怪人家說展戎壞話,他們都是為了你好。青銅說展戎有暴力傾向,暴力傾向就是會打人的意思,你是不是被他騙了?”


    葉扶桑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爸,展戎人品怎麽樣,你也見過人了,媽和青銅接觸他的時間和你接觸他的時間一樣多。他是我老板,我在他公司工作了三年,從來沒有人說他有暴力傾向。”


    “他沒暴力傾向,能好好的見人家第一次就動手打人?”葉憲的嗓門突然就提高了,火氣也跟著上來:“你弟親眼看到的,他還能騙我?他是為你好,擔心你才跟我們說的,你以為他是故意說展戎壞話?我看你還真是被人迷昏頭了!”


    葉扶桑沉默的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等葉憲停下了才開口:“爸,我今天不舒服,先睡了……”


    葉憲正在火頭上,聽她這樣說以為她找托詞不想聽,頓時火了:“怎麽?說你兩句還說不得了?我是你爸,說你兩句怎麽了?你這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吼了一半,蘇蕙一把把電話搶過去,瞪了葉憲一眼:“有你這樣跟孩子說話的?阿桑多大了?還是小孩子?她能不知道青銅是為她好?”


    蘇蕙顯然沒捂著話筒,葉扶桑在那端聽的一清二楚,她苦笑,這就是蘇蕙的高明之處,就是因為她這樣,所以葉憲才對她死心踏地,覺得沒娶錯老婆。


    “喂,阿桑,是媽呀,”蘇蕙在葉憲旁邊坐下,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你別聽你爸的,他大嗓門,說話就跟吵架似得,別跟他一般見識。青銅還小呢,他懂什麽?看到的都是表麵,展戎好不好你說了算,我們的話也就是說說……”


    葉憲在旁邊突然跳起來吼了句:“放屁!他要是好,怎麽你跟青銅就見一次都說有問題?她就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蘇蕙在電話裏語氣訕訕的說:“阿桑,你別聽你爸瞎說……”


    “媽,”葉扶桑淡淡的說,“你讓我爸別生氣,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你們也別瞎操心了,我跟展戎今天分了,所以你們也不用考慮喜歡還是不喜歡,以後也沒機會見麵,所以大家都忘了吧。”


    這話一說,蘇蕙就愣了:“分了?今天分的?別不是騙媽吧?因為什麽事啊?不會是因為他真的會打人吧?”


    葉扶桑隻說:“已經分了,就沒必要問原因了。”


    結果蘇蕙不依不饒:“那也得說為什麽,這好好的為什麽分?是他提的?他外麵有人了?還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媽,”葉扶桑說:“沒事我掛了,我不舒服,可能有點著涼。再見媽,我下次再給你跟爸打電話。”


    “哎,你倒是跟我說說為什麽……”蘇蕙話沒說完,葉扶桑那邊已經掛了電話,蘇蕙拿著電話跟葉憲攤手:“掛了。”


    葉憲過來追問:“剛剛說什麽分了?別不是她跟展戎分了?”


    蘇蕙點頭,“可不是,怎麽好好的突然分了?之前不是處的挺好?要說條件,展戎可比一般人好多了,這分了多少有點可惜。”


    葉憲的火氣已經去了一大半:“人品不好,分就分了,沒什麽好可惜的。”


    蘇蕙看了葉憲一眼,把電話放到一邊,“話是這麽說,不過現在找個像展戎那樣的人才條件可不容易,男人嗎,不就得靠女人調教?要是被管好了,那可就不一樣了。阿桑這是沒那個命啊,碰到個這樣條件的還沒抓住……”


    葉憲不耐煩的說了句:“她自己抓不住怪誰?就訓她兩句,誰說展戎什麽了?就跟我們說分了……”


    葉憲這心裏,就是典型的要展戎當女婿他不踏實,覺得老婆兒子都說他不好,他怕葉扶桑真嫁了個垃圾,可這不拖泥帶水的分了,一點餘地都沒有,他又覺得可惜,畢竟那樣人才條件的人難找。再聽蘇蕙那樣說,葉憲就更煩躁了,“行了行了,睡你的覺,有事明天再說。”


    蘇蕙收拾妥當躺下來,心裏有事一直睡不著,抬頭看看身邊的葉憲,也還沒睡著,伸手推推他:“哎,你說展戎這樣的條件,以後要是能拉青銅一把,青銅是不是得少奮鬥十年?我本來還指望當咱們女婿了,多少幫下青銅,這跟阿桑黃了,等於我們就斷了這條線了不是?”


    葉憲困意上來,正是迷糊的時候,不耐煩的說了句:“斷就斷了,要不然能怎麽著?跟咱們家沒關係,人家認得咱們是誰?”


    蘇蕙白了他一眼,男人就是男人,一點心眼都不知道留:“那他要是跟咱們家有關係呢?”


    葉憲納悶的扭頭看她一眼:“都分了,能有什麽關係?”


    蘇蕙往葉憲麵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事在人為啊,他跟阿桑分了沒關係,你說我姐家的丁桃配展戎怎麽樣?要樣貌有樣貌,要工作有工作,好歹是當老師,鐵飯碗呢。”


    葉憲想了下:“你別想了,你姐家丁桃有阿桑的樣貌嗎?展戎那條件的,能找人我閨女說明他眼光高,丁桃那樣的……”


    語氣滿是不屑,葉扶桑再怎麽著也是他閨女,長的好人所共知,有眼的都看得見,丁桃那樣貌能跟他閨女比?


    蘇蕙氣的半天沒說話:“你閨女好,你閨女連男人都攏不住,長的好有什麽用?女人會做飯會持家會帶孩子才是正經。”


    葉憲困的要死,懶的跟她吵,本來是擔心葉扶桑被展戎騙了,如今說分了,他有點惋惜又有點慶幸,心裏挺矛盾,最後隻能往好裏想,覺得分了是好事,總比結婚以後挨打再離婚好。


    蘇蕙一肚子氣,見他睡著了也不理他,心裏倒是琢磨上了展戎,這條件好的是人的都眼紅,就上次葉扶桑帶回來一次,周圍的鄰居看到那樣貌後個個都打聽,一聽說是開公司的眼都紅了,個個說葉扶桑命好,她後來都不知道說什麽了,這就一直拖到現在,結果今天說分了。


    蘇蕙覺得這就是好事,要是展戎能跟丁桃成了,還不是一家人?她跟她姐關係好,丁桃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跟自己閨女沒什麽區別,這一家人拉一家人,那不就是應該的事?


    桐城這邊葉扶桑掛了電話就睡了,為了防止再有人打電話過來,直接關機。


    跟展戎分了,可這班還得上,幸虧當初她堅持沒有公開,所以除了展戎和她,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樣不至於讓她在公司待不下去。


    周一上班是發工資日,到賬信息發到了她的手機上,她一看入賬金額就知道之前的加訂訂單的獎金發了,果然如展戎說的那樣,她也小富了一把。


    葉扶桑一直羨慕高婧有房子,所以她也有存錢貸款買房的打算,這筆獎金到賬,讓她一下攢了好幾個月的工資。


    公司的同事今天都發工資,葉扶桑去的時候有幾個關係好的圍過來:“美女設計師,老實交待,是不是發財了?”


    葉扶桑笑著回應:“我們的錢都是老板發的,他才是真發財。”


    一個個嚷著讓她請客,葉扶桑雙手投降:“行,我請,下午茶時間我去給你們買下午茶和水果行不行?”


    這就是白吃的,大家自然高興,紛紛同意,正鬧的歡的時候,展戎低著頭匆匆從外麵進來,抬頭看到辦公室的人,先是愣了下,然後迅速在人群裏掃視一眼,跟葉扶桑的視線對個正著,似乎鬆了口氣,抬起手,跟大家打了個展戎似得的招呼:“喲,美女們早!”


    幾個男員工抗議:“老板,我們是男同胞呢?”


    展戎伸手拋了個紙團過來:“你們幾個存在感太弱直接忽略不計。”


    眾人大笑,葉扶桑在人群後麵淡笑。


    下午的時候,葉扶桑拿了錢包打算出去買東西,剛想叫上兩個人幫忙,展戎從辦公室出來,順手關門,笑著問:“我好像聽到有人要請客是不是?”


    有人跟著嚷:“美女設計師要請吃下午茶外加水果。”


    展戎伸手一拍葉扶桑的肩膀,“走,好歹讓我有機會為我們公司的司花效勞一回!”


    大家跟著起哄:“老板,你是不是覬覦我們葉設計師已久了?”


    展戎笑:“還真說對了,可惜我沒那福氣呀。”


    “加把勁就有了呀。”


    葉扶桑笑著站起來:“你們行了啊,不帶這樣調侃我的,老板,支持你們扣他們工資,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人了。”


    展戎等她跟過來,點頭附和:“這主意好。小周,你記下剛剛哪幾個起哄的,下個月的工資扣掉。”


    小周在財務室配合的高聲應一句:“遵旨!”


    辦公室內一片哀嚎和大笑。


    兩人一路走著都沒說話,走到車旁邊要上車的時候,展戎突然開口:“葉扶桑,別離職,還像以前一樣就行。”


    葉扶桑想了想,問:“老板,那你給我加工資嗎?”


    展戎一愣,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臉,然後他點頭,一笑,說:“好,加工資。”


    一如從前。


    唐騅最近情緒很不好,三天兩天往唐老老太爺跟前跑,目的就是一個,他現在能不能去找葉扶桑。


    看著小曾曾孫那帥氣實誠的小眼神,唐老老太爺的小心肝都化了,“阿騅,老祖宗跟你說,你想去見她也可以,不過得挑時候,你不是要回學校了?你可以在開學前三天去找,這樣你的借口好啊,而且,過了這幾天,她再大的火氣也消下去了,雖然不見得會給你好臉色,不過這些都是小事,畢竟咱們也沒讓她高興是不是?”


    唐騅使勁點頭,高翔他們的票都訂好了,說要回學校,他自己給學校老師打了電話,成功延遲了一周,他怕一直不能去找她浪費了一周,一直不安,結果今天老祖宗終於說可以了。


    葉扶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唐騅,他低著頭,高高的個子出眾的氣質在人群中很顯眼,葉扶桑看到他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其他的表情,自然,更加不會出現欣喜的表情,她沒忘,她答應了唐老老太爺的要求,也就是說,現在眼前這個小公子哥是她現在的小男友。


    唐騅的表情很拘謹,他知道葉扶桑不高興看到他,可是他不能一輩子都不來見她,兩人站在路邊,唐騅小心翼翼的瞟她一眼,又瞟了一眼,小心的說:“桑桑,我要開學了……”


    葉扶桑被他的稱呼惡寒了一下,還桑桑,臉上沒有其他表情,就淡淡的,很平淡的應了一聲:“嗯。”


    唐騅往葉扶桑身邊挨了一下,就想靠過去一點,挪過去以後,就試探著拉她的手:“桑桑,我,我很想你……”


    葉扶桑又被惡寒了一下,別桑桑了行不行?受不了,因為方言的稱呼習慣,桐城附近的城市都喜歡在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加“阿”來稱呼,大家也都習慣這樣稱呼。不過唐騅一直不喜歡,他覺得土,難聽,雖然在家裏抗議過很多次,不過家裏的長輩都習慣了,改不了,唐騅也沒辦法。


    他之前是跟在別人一起喊的,沒別的辦法,如今他覺得葉扶桑跟他關係不一樣,就想起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名字,想來想去他就想了個“桑桑”,還叫的理所當然一片自然,完全沒想到葉扶桑的承受力。


    葉扶桑看了他一眼,從心眼裏覺得兩人真的不合適,可惜現在這局麵不是她說了算,聽完唐騅的話,她點點頭,淡淡的說:“謝謝。”


    本來就是敷衍的,結果唐騅聽了她的謝謝以後皺起眉頭,拉著葉扶桑不撒手,語氣挺委屈的追問:“桑桑,你不想我嗎?”


    葉扶桑:“……”默了默,思考了下後輕輕道:“嗯。”


    唐騅的心情有些好,他牽著葉扶桑的手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桑桑,你搬到我那裏去住行不行?”


    葉扶桑就覺得想吐出一口老血,她緩緩的咽下一口氣:“唐騅,我明天要上班。”


    唐騅指著天橋對麵:“我就住那,跟這邊一樣遠,很方便……”


    “唐騅,”葉扶桑明白跟他說話就不能含蓄,直接了當心裏不堵的慌,她縮回自己的手,順勢挽著包:“我明天上班,今天不方便搬東西。而且,你不是要回學校?你都走了我搬過去幹什麽?”


    不知道唐騅是怎麽理解葉扶桑這些話的,反正聽完了整個人都很高興,說話的語氣都自信了幾分:“桑桑,我們晚上吃什麽?”完全一副兩人在約會的口氣,“我們去天香園好不好?我知道那裏幾個菜好吃……”


    葉扶桑實在受不了他的稱呼,打斷:“唐騅,你能不能別叫我桑桑?”


    唐騅看她:“可是,隻有這個才是其他人沒叫過的……”他就是想喊一個其他人都沒喊過的名字。


    葉扶桑吐出一口氣,“那隨便你吧。”


    唐騅惴惴不安的問:“桑桑,你是不是生氣了?”


    葉扶桑搖頭:“沒有。”


    唐騅跟著她一路走到小區樓下,葉扶桑徑直往前走,唐騅站在樓下,想上去,又怕她不高興,最後小心翼翼的往前蹭,“桑桑,我能不能跟你上去?”


    葉扶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淡淡的說:“唐騅,下次吧,我今天有點累,還有點不舒服。”


    因為有過前車之鑒,唐騅敏感的問:“你是不是又在拒絕我?”


    不自由來的,葉扶桑想起早先的拒絕,她笑了笑搖搖頭:“不是,是我真的不舒服,前兩天著涼了,還沒好妥,我要吃點藥睡一覺,很抱歉今晚不行。”


    “那明晚可以嗎?”唐騅更加小心。


    葉扶桑點頭:“如果我明天好一點的話,可以。”


    唐騅站在電梯口,看著她進電梯,又看著電梯門合上,把她的身影完全屏蔽,又盯著電梯的數字變動,然後停下,他知道她肯定出了電梯,進屋了。


    唐騅退到外麵,抬頭往上看,家家都有燈,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家是桑桑家的。


    兀自站了一會,唐騅想想美好的明天,興高采烈的去找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直接去到小五人幫的大本營皇少澤家,果然五缺一,就差他一個,一看到他來,楚康丁浩個個嗷嗷:“去哪了去哪了?快從實招來這幾天都那自在去了?”


    高翔看了唐騅一眼,低頭窩在一邊,他既怕唐騅知道他有做過壞他好事的事,又覺得對不起阿桑姐,這心裏矛盾的不行,本來玩的好好的,結果看到唐騅他就隻能心虛外加鬱悶的坐到一邊。


    皇少澤坐在地毯上,手邊地上放著一個玻璃杯,他歪著頭看了唐騅一眼,伸手一拉:“怎麽站著?坐啊。”


    唐騅在他旁邊坐下來,嘴裏說了句:“那個葉青銅回去了?”


    皇少澤笑:“早走了,國內開學的早,就周六周末兩天的假。”看了眼他的臉色,突然湊過去在他耳邊問了句:“味道怎麽樣?”


    身邊這初嚐情事的小男人瞬間臉紅到耳根,偏還故作鎮定老成,直著脖子說:“瞎說什麽?”


    那邊那幾人雖然沒參與過來問,不過耳朵豎的老高,一看唐騅那表情就知道,這肯定是得手,要不然他肯定不是這表情。


    皇少澤懶洋洋的端了杯子送到嘴邊:“不用感謝我,知道你會臨陣打退堂鼓,就推了你一把。”


    其實唐騅接到電話的時候特別恨他自作主張,可在他初嚐滋味後這想法就完全沒了,就算現在有人罵死他他都不後悔,要不是皇少澤,他和葉扶桑現在就是陌路人,更別說還能牽著她的手走一起走路約會。


    唐騅想了想提醒:“就這一次,再有第二次我打死你。”


    皇少澤舉手作投降狀:“不敢,這以後就要看你的,我就算有心也無力。”


    唐騅又斜眼看他:“對了,你是不是還跑去跟老祖宗邀功了?”


    皇少澤笑:“這你都知道?老祖宗問起,我不敢不實話實說。”


    “老祖宗肯定很生氣!”唐騅仰頭靠在沙發上,“我以後一定好好對桑桑,不讓她一直生我的氣……”


    皇少澤扭頭看了他一眼,暗自嗤笑一聲搖搖頭,唐老老太爺生氣?恐怕在他老人家眼裏,隻要是為了唐騅就沒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不過他這次幫做了,他老人家能成功讓唐騅開竅初嚐情事,隻怕高興還來不及。


    “今天和她出去約會了?”皇少澤好奇那女人會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唐騅,是惱羞成怒還是苦大深仇,是絕望認命還是橫眉冷對,這所有的表情,皇少澤很肯定的知道,肯定不會像她對展戎那樣眉眼彎彎的笑臉。


    唐騅理所當然的點頭:“嗯,約會了。”


    “她高興?”


    唐騅說的自然:“沒高興也沒不高興,讓我明天去找她。”


    這描述讓滿心八卦的皇少澤很是蛋疼,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那女人還真是奇怪,碰到那樣的事以後,還能很冷靜的麵對唐騅,竟然還讓他明天再去找,這不毛病嗎?但凡女人碰到這事,不應該是哀怨滿腹針鋒相對嗎?讓人一點看戲的欲望都沒有。


    皇少澤推推唐騅:“她跟那個姓展的怎麽說?”


    唐騅瞅了他一眼:“你今天犯的什麽病抽的什麽瘋?這麽八卦幹什麽?老子跟老子媳婦的事,你操什麽心?”


    皇少澤嘖嘖搖頭:“我還不是為你?萬一她腳踏兩條船,你甘心?不識好人心是不是?我害過你?這就剛有女人得瑟的。”


    “信不信我打你?”唐騅懶的理他,他現在心情好,要數著指頭過日子,他還要度過漫長的今晚,要是能一眨眼就到明天晚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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