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雅打工的這個咖啡店,在台北高雄的鬧市區裏,店名叫“生命之泉”。


    刷成淺米色的木構造小屋,是主體店,裏麵是吧台和後廚。從木屋的後門出去,就是一個露天的小花園,一把把米色的大大的遮陽傘下,是一個個咖啡雅座,椅子是樹藤編成的。


    小花園的綠化做得很好,綠色的花圃,種植得很茂密的木棉樹。現在5月份了,木棉花開的時期已過,要是在2-3月份,這裏的木棉樹都開花了,花紅如血,碩大如杯,好似一團團在枝頭盡情燃燒、歡快跳躍的火苗,美麗極了。所以每年2、3月,都是這個咖啡店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這裏不僅環境清幽別致,而且咖啡也是很地道。才開業了2年,就已經遠近皆知了。據說是因為這裏來了一個很會煮咖啡的大師傅。


    夏天這裏的樹蔭很是涼快,但梁曉易隻是靜靜地享受了一會兒就開始煩躁起來了。


    蘇文雅怎麽進去了那麽久?


    難道她已經忘記了他還在這兒等著她?


    梁曉易站起身,朝木屋走去。


    推開木屋的門,梁曉易朝裏麵張望,想看看蘇文雅到底在忙什麽。結果他一眼,就看到了蘇文雅在吧台前麵,和一個男的聊天聊地眉開眼笑的。


    梁曉易眉頭皺一下,心說果然完全把我給忘了!這是聊什麽呢?


    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靜靜站在蘇文雅旁邊,想聽聽他們到底說什麽能說這麽久。


    那個男的很年輕,穿著一件紫色的短襯衫,身材健美。長相也算得上英俊。他正舌燦蓮花地和蘇文雅說著關於咖啡的事,時而倒騰倒騰咖啡豆,時而看看後麵的烘培機,時而說得很認真,時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一笑,嘴邊兩個淺淺的梨渦就現了出來,很是迷人。頗有一點韓劇男豬腳的味道。


    他正說著,就看見梁曉易站到了蘇文雅身後,而蘇文雅還渾然不覺。


    他停下來,用眼神示意蘇文雅看看身後。


    “嗯?”蘇文雅很疑惑,於是回過頭看了一下。


    “嗨,親愛的!”梁曉易很不要臉地朝她一笑,並招招手。


    蘇文雅被嚇一跳。平靜下來才怪道:“你幹嘛不聲不響站在我後麵,你走路沒聲音啊!”


    “拜托啊,不是我走路沒聲音,而是你和……聊得太投入了!”梁曉易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吧台後那個年輕男生。


    年輕男生愣來一下,然後笑著問:“文雅,你男朋友嗎?”


    蘇文雅還沒來得及說。梁曉易就走近了她一步,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朝年輕男生笑道:“是的,我是蘇文雅的男朋友。我叫梁曉易,你好!”


    說著另一隻手就向年輕男生伸去,在他麵前停住了。


    年輕男生看著梁曉易有點挑釁的笑容,再看看他手臂裏笑得有點僵的蘇文雅的臉,明白了什麽。他挑眉一笑。也禮貌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梁曉易的手。


    “你好,我叫徐禮庭。”男生看了蘇文雅一眼,“我是文雅朋友。”


    看著兩個男生的氣氛,蘇文雅覺得很頭疼。


    這是要幹什麽?


    蘇文雅自然地掰開梁曉易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笑著介紹:“曉易,這位就是徐工哦。我們咖啡店的大師傅,你不知道。他做咖啡可厲害了。他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高級(國家職業資格三級)咖啡師了。”


    “噢,高級咖啡師,很厲害嘛。”梁曉易心不甘情不願地表示了一下讚賞。其實他心裏的原話是:噢,高級咖啡師,很厲害嗎?


    不過他知道這話要是被蘇文雅聽見了,一定要氣得幾天不理他了。


    “嗬嗬,一點都不厲害,我隻是業餘的愛好。”徐禮庭倒是顯得很謙虛。


    “徐工,咱們還是繼續講你剛剛講的吧,我還沒聽夠呢!”蘇文雅興高采烈地再次趴在吧台上望著徐禮庭,一點也沒意識到梁曉易在旁邊。


    “嗬嗬,剛剛我們講到哪兒了?”徐禮庭瞥了一眼有點氣呼呼的梁曉易,然後低眉去問蘇文雅。


    “呃,剛剛講到……哦對!”蘇文雅拍了一下手,“講到咖啡的品種。”


    徐禮庭又淺淺地笑了,認真道:“嗯,說到咖啡的品種那就說不清楚了,很多叫得上名的有,藍山、摩卡、蘇門答臘曼特寧、巴西咖啡、拿鐵、卡布其諾、瑪琪雅朵、肯尼亞aa、夏威夷科納、古巴水晶山咖啡、哥倫比亞特級、危地馬拉安提瓜、厄瓜多爾加拉帕戈斯、麝香貓咖啡……等等,哦,還有一種叫阿裏山瑪翡咖啡,聽名字就知道是咱台灣的,屬於台灣咖啡中的優質精品咖啡。”


    “哦,還有這種咖啡,好像沒聽過。”一旁的梁曉易倒開口了。


    “瑪翡是取自阿裏山高山族鄒族的語言,是“很好喝”的意思,阿裏山是咖啡的種植地域,而阿裏山咖啡是鄒族人自己種植的,又起名字為瑪翡(mafeel),種植出來的咖啡又屬於台灣咖啡。由於阿裏山的瑪翡台灣咖啡的產量較稀少,所以蠻珍貴的,反而不太有人知道。”徐禮庭還是耐心地說道。


    蘇文雅表現出對咖啡的濃厚興趣,繼續打破沙鍋問到底:“那麽徐工再說說咖啡的衝煮方法吧,怎麽樣才能煮出好的咖啡呢?”


    徐禮庭一如既往地耐心解釋:“現在人喝咖啡,大多是喝速溶咖啡,其實作為一個咖啡師來說,是很討厭速溶咖啡這種東西的,不僅一點營養都沒有,而且失去了咖啡帶給人類的本身的味道。當然工作時間的話另說,但是如果是休閑的時候,不妨親自動手試試煮咖啡的樂趣。


    “我們煮咖啡的咖啡機我個人推薦幾種。一種是虹吸壺,是坊間咖啡館最普及的咖啡煮法之一。虹吸式煮法帶有一種化學實驗室的感覺,有人說因為它能萃取出咖啡中最完美的部分。


    “還有,現在一般市麵上常見的有美式咖啡滴漏機、意大利式蒸汽咖啡機。美式滴漏咖啡機的價格與虹吸壺不相上下,適合中度或偏深度烘焙的咖啡,研磨顆粒略細,口味偏苦澀。它用來做黑咖啡最簡單,比較適合小資情調又怕麻煩的年輕一族。”


    徐禮庭說著,頗有意味地看了梁曉易一眼。


    梁曉易被看得莫名其妙,但一想,隨即明白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蘇文雅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示意徐禮庭繼續說。


    徐禮庭玩味地笑笑,再次看向蘇文雅:“剛剛的那兩種算是比較普遍的,接下去還有一種,是摩卡壺。摩卡壺的基本原理利用加壓的熱水快速通過咖啡粉萃取咖啡液。”


    徐禮庭轉身看看身後正在煮咖啡的咖啡壺,指著說:“我們店裏現在用的這種,就是摩卡壺,摩卡壺分為上下兩部分,水放在下半部分煮開沸騰產生蒸氣壓力;滾水上升,經過裝有咖啡粉的過濾壺;當咖啡流至上半部時,將火關小,如果溫度太高會使咖啡產生焦味。這一款咖啡壺現在它很受青睞,因為方便實用。”


    “還有呢?”蘇文雅問。


    “還有一種法式壓濾壺,比利時皇家咖啡壺。比利時皇家咖啡壺,是一種很高檔的咖啡壺,它兼有虹吸式咖啡壺和摩卡壺特色的比利時壺,演出過程充滿蹺蹺板式趣味。


    “蹺蹺板趣味?”


    看著蘇文雅對什麽都表現出好奇的模樣,徐禮庭笑了。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孩子了,可愛善良聰明好學。當然這種喜歡現在是很純粹的一種喜歡,也可以說是欣賞。因為他和蘇文雅算起來,隻認識了三個月不到。


    “其實啊,就是說比利時皇家咖啡壺的操作感覺更具可看性。它結合了數種自然的力量:火、蒸汽、壓力、重力,整個調煮過程有如上演一出舞台劇的咖啡器。這種美輪美奐的咖啡萃取過程,加上其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絕侖的藝術品,所以使其兼具實用性、觀賞性和收藏性於一身,是任何其它咖啡壺都無法比擬的。你知道嗎?當咖啡與比利時壺一起共舞時,即使是漆黑的夜晚,也會喚發出最明亮光芒。”


    徐禮庭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看得蘇文雅心頭一震。


    一定要很愛很愛一個東西或是一件事的人,才會在談起有關於那件東西或是那件事的時候,眼睛裏麵迸發出那種耀眼的光芒,完全抑製不了內心的喜悅感。


    “徐工,看來你真的很愛咖啡哦。為什麽呢?”蘇文雅歪著頭看他。


    徐禮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去倒咖啡,邊說:“其實我是在4年前才喜歡上咖啡的,當時我在英國留學,我喜歡的一個女生她很喜歡咖啡,我追她但她很直接地說不喜歡我。我問為什麽,你知道她說的什麽嗎?”


    “她一定說因為你長得太帥了,沒安全感!”梁曉易插嘴。


    蘇文雅瞪了他一眼,然後對徐禮庭笑說:“別理他!”


    徐禮庭並不在意,聳聳肩繼續道:“她竟然是說,我身上沒有咖啡的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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