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葒葉給人家車主賠禮道歉了人家才算不計較。[]


    那是當然,人家都知道你不是個盲人,要是盲人的話人家怎麽著都認了,但不是盲人這樣橫衝直撞地過馬路,任誰都不答應。藍天雲肯定不會去跟人家解釋什麽,這麽多年老板派頭慣了,所以這事兒隻能葒葉去辦。


    送走了車主,三個人才空下來,坐到藍田的床邊。


    藍田有點心虛,因為他終於想起了之前發生了什麽事,說起來,有點囧。


    藍天雲臉色沉鬱,問道:“你是怎麽回事?胡亂衝到馬路上,你是想不開了不想活了嗎?”


    “我……”


    藍田還沒解釋,藍天雲繼續自顧自地說,樣子顯得有點激動,“你要是不想活了跟老子說一聲,老子有很多辦法結果了你的性命,早知道你出生的時候就該一把把你掐死在搖籃裏,省得白養你這麽多年……”


    藍天雲滔滔不絕的話,讓人覺得真像一個羅裏吧嗦的糟老頭子。


    葒葉忍不住撲哧一笑,用手肘撞了撞他,“好了,話全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你聽聽孩子怎麽說的好不好?”


    藍天雲這才收斂住,白了藍田一眼。


    藍田無奈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老子就掐死你了!”


    “……”


    藍田會告訴他們,他是因為想要體驗失明的滋味才會不小心衝到馬路去讓車撞了個腦震蕩和骨折嗎?顯然不會,他隻是用“過馬路的時候走神了”這個借口搪塞過去。


    其它三人。都勉強相信了。


    畢竟裝瞎子這事兒,正常人想象不出來。


    出了這檔子意外,藍田隻能跟公司請假,在醫院養養。至少要住院觀察一個星期才出得去。


    葒茗打電話想要通知一下梁嘯,誰知道,得到的消息讓她哭笑不得。


    梁嘯也進醫院了。並且,就是藍田所在的這個醫院。


    他進醫院又是為哪般?


    湊巧的是,也是因為車禍,那天晚上從溜冰館出來,在路邊聽到了藍奕的留言,整個人崩潰異常,過馬路的時候真正是神魂顛倒。對麵過來的車避之不及,迎麵就撞上了,不僅他進了醫院,還導致人家馬路三車追尾事故……


    梁嘯沒有腦震蕩,但是骨折了。腿骨骨折。


    葒茗把這事兒告訴藍田,藍田哭笑不得。


    “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機友啊……”葒茗失笑。


    藍田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梁嘯換了病房,兩個人住進了同一間病房。藍田吊著一隻手,梁嘯吊著一條腿,那情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不隻是葒茗撲哧一笑,梁嘯和藍田躺在病床上相見的時候。也忍不住樂了。


    “幸會幸會,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麵。”梁嘯朝藍田伸出手。


    “滾。”藍田笑罵。


    “噢,我忘了,你的手斷了。”


    “不客氣,你的腿也一樣。”


    那一個星期裏,病房裏可熱鬧。除了兩家人常聚在一起,葒茗要同時照顧他們兩個,葒葉煮湯給藍田要順便把梁嘯那份兒一起煮了,沈心萍給梁嘯送吃的要把藍田的一起送過來。不僅如此,這個病房也成了醫院裏女護士的基地,不論是年紀大的護士還是年紀小的,有事沒事就往他們這兒鑽,送送熱水,量量血壓,測測體溫。


    葒茗特意留意了一下,平均下來,這些護士姐姐護士妹妹每天要進出這個病房5次,量血壓3次,送熱水4次,測體溫5次。


    “我覺得你們再在這裏住些日子,會拉穩全個醫院病人的仇恨。”葒茗坐在他們病床中間的椅子上,一邊削蘋果一邊調侃說。[]


    “哥好得差不多了,這些護士姐姐,就讓他自己搞定吧。”不要懷疑,說這話的一定是梁嘯。


    “你現在出院的話,以後會變成跛子吧?”藍田一邊接過葒茗的蘋果,一邊翻著雜誌。他為什麽能翻雜誌?因為他斷地隻是一隻手而已。


    三天後,唐婉得知消息,急忙趕到醫院來看梁嘯。


    可是她自己的臉色,竟比梁嘯還要難看。原來,她第二個療程的化療剛開始,第一個化療的效果很差,所以隻得趕快進行第二個。


    但知道了梁嘯住院的消息,她什麽都顧不上,也不管梁曉易的阻止,一心要從台灣趕過來。


    再次見到這個女人,梁嘯的心情很複雜。沒有那天晚上的關心,卻也沒有恢複以往的抵觸。再加上她來的時候,病房裏還有藍田和葒茗,所以梁嘯都不知道怎麽麵對她了。


    唐婉是認識葒茗和藍田的。


    “啊,我都不知道你也在……怎麽你們倆一起進醫院了?”這事兒吧,是挺奇怪的,見過一起吃飯的一起幹嘛的,還真沒見過一起進醫院的。


    藍田隻是笑笑,沒有回答。了解他的人都應該知道,他能對你笑笑已經是給你麵子了。


    這時候也隻有葒茗能夠解圍了。


    她禮貌地笑笑,對唐婉說道:“同時出車禍了,我也說他們倆真是一對患難與共的好基……好朋友呢!”


    唐婉認真端詳了一下葒茗,以前雖然見過,但還真沒仔細看。近距離一看才發現,果然是個美人,和藍奕完全是不同類型的,論起美貌來,她才是真正的美女。


    唉,這副皮囊,確實是很具有欺騙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是說著玩的。


    “這些天忙壞你了吧?”唐婉裝做不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情感糾葛。


    “啊,還好啦。也沒什麽可忙的。”葒茗回答道。其實,她何嚐不是在打量唐婉?


    和葒茗寒暄了幾句,唐婉就轉過來坐在梁嘯的床邊。


    藍田和葒茗默契地對視一眼,都有了打算。


    葒茗推來一把輪椅,藍田從將吊手的帶子從床上解下來,坐上葒茗的輪椅。他傷的是手,為毛出去要坐輪椅?因為他的頭還繃著紗布,他的腦震蕩還沒好,醫生要求他要臥床靜養啊,囧。


    “阿姨,你坐,你陪他,我們出去走走。”葒茗推著藍田,笑眯眯地跟唐婉禮貌的道別。


    聰明人都知道,這是在給他們騰空間說話呢。


    唐婉笑笑,點點頭,“嗯,這個醫院環境不錯,出去走走挺好。”


    梁嘯卻有點hold不住了,說道:“喂,你們就這麽丟下哥跑了?”


    藍田對著他眯了一下眼,頗有點看熱鬧的意味,“你的斷腿,要是能下床的話,我們不介意帶上你。”


    靠之,你個死藍田,你狠!


    梁嘯的眼神中投射出深深的怨念,藍田卻笑吟吟的。


    梁嘯抓過一個枕頭砸過去,笑罵道:“滾蛋。”


    葒茗也笑嘻嘻地,趕緊推著藍田出去了。


    病房裏很快就剩下了梁嘯和唐婉兩個人,一時間,倆人都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吃不吃草莓?”終於唐婉還是打破尷尬,從她帶來的水果籃裏拿出幾個草莓要去洗。


    “不……不用了,我不吃。”梁嘯連忙說。


    唐婉也就順台階下,沒有去洗。


    “你沒有大礙吧?”


    “腿斷了而已,沒大事。”梁嘯說,又抬頭看了看她,皺眉道,“你……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想起那天晚上在溜冰場她的狀況,竟然有些擔心起來。


    唐婉有點心虛地摸摸臉,擠出一個僵笑,“沒什麽啊,估計是這幾天工作太累了吧。”


    梁嘯沒有太多懷疑,這就相信了,還有些不鹹不淡地說:“別把工作看得太重要,這輩子你錢也夠多了,福也享了,再把身體弄出個好歹來可就不劃算了。”


    唐婉的笑容一下子就誇了,她何嚐聽不出他這話裏所帶有的諷刺意味。是啊,她年輕的時候,被那種暗無天日的窮日子嚇破了膽,她隻是一心想要追求她所渴望的東西,金錢、美麗、上流社會的生活,以為那就是所謂的幸福。為了這些物欲,她做出了一個足以讓她悔恨一輩子的選擇。


    有句話叫做:因果報應,善惡到頭終有報。


    她親手種下的因,到頭來終究收到了屬於她的那個果。


    賺那麽多錢怎麽樣?成為一個傳奇怎麽樣?每天穿著最頂級的奢侈品名牌參加最上流的社交晚宴,那又怎麽樣?這統統的所有,都沒有每一夜每一夜內心遭受的強烈負罪感來的深刻!


    這麽多年,她唯一不後悔的事便是:生下梁曉易,養大梁曉易,用她最大的力量,將他護在羽翼之下,不受狂風暴雨的侵擾。


    而現在,也到了她來償還自己所種下的果的時候了,這個果,很苦很苦,甚至,比她即將麵臨的死亡,要苦上千萬倍。


    “我的工作,其實大部分都轉給曉易了。”唐婉並未計較梁嘯帶刺的話。


    “噢。”梁嘯自知剛剛話說得重了一些,也不好再為難她,“對了,你知道我住院的?”


    唐婉還沒回答,梁嘯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失笑道:“你看我問的傻問題,有什麽問題瞞得您啊?”


    “沒有,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已經撤了保護你的人了……”唐婉話說了一半,捂住了嘴。


    梁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完蛋,說漏嘴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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