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聚會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至少對於我來說是的。杜賓今晚在酒吧說的那些事當天就和我在湯鋪說過了。不過,他今晚沒有再把關於在山頂碰到童曉偉的事情說出來。或許他隻是覺得自己那天可能想多了。


    阿周是27日死的,到明天剛好一周,也就是所謂的頭七。


    頭七,是中國古老的喪殯習俗之一,是根據死者去世的時間,再配合天幹地支計算出來的日子及時辰,從人“走了”的那一刻開始算,7天之後第24個小時為頭七。


    但是阿周的具體時間卻還沒有在時間時檢測出來,那明天該怎麽辦。警察局有沒有通知阿周的家人呢?


    就在我趴在床上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突然接到阿彩的電話。


    “喂,阿彩?嗯?怎麽了?你說話啊?”


    電話那頭是卻是沉默的。


    “阿彩?你怎麽了?”我急忙問道。


    電話那頭漸漸傳來啜泣聲。


    “可欽,阿周……阿周他……”阿彩哽咽著說道。


    其實在十一點半鍾接到電話一般都是沒有什麽好事情的,尤其是這個時候接到阿彩的電話。我在按接聽鍵的時候,我就大概的猜出她是來說這個的。


    “你現在在哪?”


    “在家。”


    “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


    “嗯……”


    掛了電話,我立刻脫掉睡裙,穿了件白襯衫和寬鬆的牛仔褲就急急忙忙的拿著手機出門。在從車庫開我的那輛代步車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淑雯的車剛好進去。


    淑雯沒有看到我,她正在和副駕上的男人聊天。隔著幾層車窗玻璃看過去,我覺得那個男人很像蘇銳。但是我無法肯定,也來不及判定,我開著車急急忙忙的出了公寓然後到阿彩家。


    當我趕到阿彩家之後,就一直在安慰她。[.超多好看小說]阿彩一邊哭,一邊把阿周的事告訴我。


    原來晚上阿彩接到周凱爸爸的電話,邀請她去參加阿周的頭七。阿彩這才知道阿周死的消息,她一個人躲在家中哭了好久,然後才打電話給我。


    “那,明天我陪你去吧。”我拍著阿彩的肩膀說道。


    阿彩點了點頭。


    阿彩哭累了就在沙發上睡著了,於是我就上樓去她房間去拿被子。抱著被子下樓的時候,我又在那七幅字畫前停了下來。


    “樽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我再次讀著第一幅畫中的詩詞,雖然沒有讀懂有什麽特殊含義,但這次我看到了字畫的落款處蓋著紅色的印章上的名字:‘寧熙平’。


    這幅字畫的落款人也信‘寧’,難道寧熙平就是阿彩的爺爺?我心裏想到。我掃了一眼剩下的六幅字畫,好像不是出自同一人的之手。


    小時候隻是粗略的學習過毛筆字,對書法研究的並不透徹。欣賞不來這些墨跡,我無奈的要了搖頭。


    我把被子輕輕的蓋在阿彩的身上。她的眼角還掛著一滴淚水,臉頰上滿是幹了的淚痕,看著讓人特別的心疼。


    周凱死了的消息就像是火苗,雖然我很用心的在紙去遮蓋它,但最終還是無濟於事。警察局在昨天就通知了他的家人,而今天阿周的爸爸又通知了阿彩。


    睡了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阿彩起來去了阿周的家。


    阿周的家在n市的市郊,從市區開車過去大概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大概八點鍾的時候,我們才感到他家。


    此時,阿周的家人已經把香燭和酒食擺好,並且在地上鋪一層炭灰或草木灰。大門外,在竹竿上貼著一張紙錢,每隔著一尺的距離貼一張。竹竿就立在門口台階上,據說陰魂見此就會進屋。


    我穿的是阿彩黑色褲子,以為我覺得穿牛仔褲不合適。但是現在走起路來褲子有些往下掉。所以進屋後,我就跟在阿彩後麵,這樣不時的提一下褲子。


    領我們進門的是阿彩的爸爸,他看到我和阿彩,就招呼我們進屋坐下。按照當地的村俗,阿彩送來些紙、燭就可以了,是不用參加今晚的‘守七’的。但是阿彩執意要留下,阿周的家人也沒有拒絕。


    今天阿周家來了很多人的,院子裏滿是送來的紙和蠟燭。阿彩和阿周的母親站在一起,答謝前來參加祭祀的親戚朋友。


    我是在不明白阿彩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又沒有和阿周結婚,甚至連訂婚都沒有,根本不應該現在作為死者家屬站在那裏回禮的啊。


    但是我也隻能在心裏這麽想想,站在那看她我又覺得難受,所以就獨自在屋子裏轉轉。


    在市郊住的好處還是很多的,安安靜靜的,遠離城市的喧囂。站在院子裏,就可以看到田地和小池塘,多麽好的一件事。


    可惜我今天沒有欣賞田家風景的心情。


    阿周的家室自己建造的樓房,三層樓,加上一個小的頂。屋子的前後都有院子,出門不遠處就是公路,住起來還是蠻舒服的。


    在二樓的屋角的土罐裏,裏麵裝滿了煮熟了的雞蛋。記得小時候聽老人家說過,說這熟雞蛋是賄賂雞腳神用的,好讓死了的人的鬼魂在家中多待一會兒。


    大概到了上午十點鍾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這時阿周的父親將一串爆竹丟進了屋內。炮竹爆完之後,大家又回到屋中。


    半下午的時候,還來了五個道士。


    晚上,阿周的母親為阿周準備了一桌飯菜。桌上不僅有三牲,還有果品。上完菜之後,阿周的母親又在桌上擺上了三隻筷子。


    之後所有的人多躲進了房間。因為死者的魂魄如果看見家人,就會令他記掛,這就影響他投胎再世為人。


    所以‘頭七還魂’之夜還是相當重要的。


    夜裏九點鍾的時候,‘守七’便開始了。阿彩偷偷告訴我說,無論怎麽樣,這頭七的夜她是一定要守的。到了‘斷七’,她再來守一次。


    農曆八月初六,這個時候鄉下的夜晚竟是如此的寒冷。


    阿周的母親看著我凍的臉色發白就拿了一件大衣讓我披上。從靈堂退了出來,我端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外麵的那個屋子中。


    我想陪阿彩,但是又不喜歡靈堂裏的氣氛。坐在靈堂外的屋子裏,算是一個權宜之計。在我的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阿彩。


    那五個道士先是一起在棺材邊唧唧歪哇的超度,過了一會就變成三個道士在那施法,隨著深夜的到來,最後成了一個道士在那做法。


    十二點的時候,阿周的母親給沒睡的人一人煮了一碗餛飩,也就是所謂的‘頭七餛飩’。


    阿彩結果餛飩,一直用勺子舀著,卻不放進嘴裏。因為昨晚之睡了三個多小時,此時我和阿彩的臉上都已經滿是倦容。


    我吃著熱乎乎的餛飩,才勉強的打起了一點精神。當我把一大碗餛飩全吃完了,阿彩還在那裏用勺子舀著餛飩。


    “吃點吧,不然你今晚怎麽熬過去。”我走進屋子,蹲在阿彩旁邊說道。


    阿彩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的把臉轉向靈堂中間的棺材。


    此時棺材還沒有釘釘子。


    “吃一點吧。”我輕聲說道。


    阿彩轉過身來,看著碗裏的餛飩,然後就又開始流淚。淚水滴落在混沌湯中,激起一個小小的波紋。


    我從她的手中拿過那晚餛飩,放在地上,然後遞給她一張餐巾紙。


    阿彩結果紙巾,卻沒有擦眼淚。她跪坐在地上,眼淚不停的低落在衣服上,慢慢的就濕了一片。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現在不像剛發現腐屍的時候,我還可以安慰她說,這也許不是阿周,阿周還沒事。


    此刻事實就擺在眼前,阿周就躺在離我們不到兩米的棺材裏麵。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去騙自己,騙阿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去的,第二天我是被人們講話的聲吵醒的。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昨晚不止我一個人在十二點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而是所有的人。第二天一早大家陸陸續續的醒來,發現大家竟然都睡著了。


    “也就是說這頭七之夜沒有一個人守?”


    “是啊……這可怎麽辦?”


    “怎麽會莫名其妙的睡著了呢?”


    人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喂,你們快看,燭台上蠟燭還沒燒完!”突然一個人指著靈堂最中間的蠟燭台大聲嚷嚷道。


    “奇怪了,我記得多昨晚吃餛飩的時候蠟燭就差不多燒到這個位置了啊。”一個道士指著燭台比劃著說道。


    “嗯!我也記得……”另一個道士回到道。


    聽完道士的話,大家麵麵相覷。


    “能拿到說,我們睡著之後,蠟燭也滅了?”


    “蠟燭為什麽滅了?”


    “或者說我們睡著的同時,蠟燭也滅了?”


    ……


    大家對昨晚的事議論紛紛,但又總結不出什麽結果。


    按照當地的風俗,今天旁晚要進行封棺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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