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忽然出現在我生活的道士,我總是懷著一分好奇,兩分提防,三分懷疑。這個家夥讓我總是捉摸不定。說他不懷好意,但似乎也沒幹什麽損害我等之事。說他心有善意,我可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出現,還死賴在你的生命裏。


    如果說他是壞人,社區裏的異性生物們一定會拿口水啐我一臉鮮花水;如果說他是好人,以捉弄我為人生樂趣的家夥,怎麽也夠不上這個“好”字。


    就像一個雙麵人一樣,他飄忽在我的生活中。忽而正義,忽而邪氣,忽而討厭。


    也許這隻是我一個人的感覺,至少到目前為止,除開沒有表過態的老頭子,其他人和他都相處得不錯,小家夥更是從以前一見就炸毛到現在一口一個“華大哥”地叫著。這個人似乎除開我以外,都能不經意間就討好了每一個人。


    如果這個人真的隻是生命過的匆匆過客,隨著時光的流逝,最多也隻能在我們的生命河流中卷起一個小小的波紋,便不見了蹤影。但如果他是抱有某種不知名的目的而靠近我們,那這個人就有些可怕了。


    他和付妖怪對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著他。他很聰明,而且見多識廣。再加上似乎抖不完的寶貝,這個人如果是敵人,恐怕非常難以應對。


    “你說過留他給我玩幾天的,是吧?”道士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


    “你想幹什麽?”我暗中有些警惕。


    “沒幹什麽,隻是玩玩。”道士不負責任地說。


    “他還沒有說小家夥的下落。”我咬著牙齒以極低的聲音提醒他不要忘了正事。


    “這樣的家夥恐怕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們往往有狂熱的殉道主義精神。如果這時候給他們灌個辣椒水,上個老虎凳,他們往往更覺得為自己心中的那座神碑增加了一層耀眼的光彩。”道士看著已經冷汗濕襟卻依舊抵死不言的付妖怪,口氣極為平淡。甚至帶上了一絲嘲諷,“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給他們這種機會為好。”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到底什麽意思?


    道士忽然咧嘴一笑,“往往越簡單的方法,越能得到理想的效果。”


    付妖怪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還來不及做出反抗的表情,忽然發出慘烈地嘶叫聲。那撕裂的聲音聽著讓人頭皮都麻了。


    這時我才看見道士那個黃燦燦的亮光從道士的指縫間透出。照射在付妖怪的身上。頓時,絲絲黑煙冒了出來,剛才就被道士動了手腳不能動彈的付妖怪,此刻像是在忍受劇烈地疼痛。整張臉皮都扭曲變形了,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照……你……究竟是什麽……”付妖怪聲嘶力竭地喊道,卻斷續不能成文。劇烈的疼痛灼燒了他全部的理智。整個人開始狂亂地抽搐。


    伴隨著更多絲絲外冒的黑煙,他的身形在劇烈地變黑變小,仿佛還能聞到皮肉燒焦的氣味。


    我不禁有些駭然地退出一步。這麽可怕的手段。我第一次見道士使用。當看清楚他手掌中那小巧如女士化妝鏡的物體後,我的眼皮劇烈地跳動起來。


    照妖鏡,這廝竟然有照妖鏡!


    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如鼓。手掌中漸漸冒出冷汗。


    我輕視他了!他一直在偽裝某種不經意而好降低我對他的警惕。他到底是什麽人!究竟從哪裏來!為什麽要混跡在妖門?一連串的問題紛至遝來,攪亂了我的整個心。


    但是轉念一想,似乎並不如此。如果他真是衝著我們而來,為什麽又在我麵前露出這一殺手鐧?難道不知道這種寶貝隻有忽然使用才有最佳的效果麽?


    我眯起了眼睛,對眼前這個人。我越來越迷茫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空間猛地一顫,一股不知何處而來的玄風猛烈地吹來,更伴隨著飛沙走石。同時,腳下的平地忽然波紋大動,整個地麵竟然活了起來。


    因為我心有旁騖,完全沒有防備這突如其來的玄風,加上腳下活動的地麵,我一個趔趄就要往後倒去。急亂中,我猛地後踩一腳,想穩定住自己的身體,誰知一腳踏出,頓時心底大叫不好。這塊平地本來就不大,我沒有注意自己已經站在了邊緣。這一腳頓時陷入泥沼中一般,更要命的是下麵仿佛有巨大的吸力正拚命地扯動著我的腿,仿佛要將我整個人都拖進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強有力的手拉住了我不斷陷落的身體。我抬眼一看,隻見道士目光嚴峻地盯著我,而他的右手正如一把利刃一般插進了抖動的平地內,強自形成了一個平衡支點。


    “用點力。”他命令著我,巨大的撕扯力將他那張漂亮的麵孔變得有些扭曲。


    我左手纏繞上他的左手,借助著這一個支點,猛地將已經被吞噬了大半條的腿給拉了出來。


    看見我脫困,道士似乎鬆了一口氣,在微微地喘息後,他猛地拔出了自己插入平地的右手。頓時,一股鮮血飆射出來。


    “你受傷了。”我的心頭一顫,衣服的大半個袖子已經不翼而飛,大半支胳膊也變得血肉模糊,鮮血如溪水般汩汩而下。


    這個波動的平地,此刻更像一個蠕動著的巨大消化器,吞噬著一切送入“口中”的獵物。


    我撲了過去,這種狂飆式的流血法,不消一刻,他就會昏厥。


    “我太小看這個空間了。”道士喘著粗氣,他知道自己受了極重的傷。隻這短短的一瞬,竟然能將他迫入如此窘境,看樣子,這個空間的古怪遠遠在自己當初的推測之上。


    “你幹什麽!”道士拉住我的手,阻止我撕扯衣服的動作。


    “幹什麽,當然是止血!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我急道,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總是忙中出錯。這麽要緊的時刻,為什麽又沒有隨身攜帶保命的巧克力。


    道士虛弱地笑了笑,微微搖搖頭,“我有止血的東西,不用這個。”


    “在哪兒!”我厲聲道,完全忘記他是一個剛剛受傷的病人,隻恨不得立刻從他那翻不完寶貝的口袋中找到止血劑。


    道士拒絕我的幫助,劇烈的疼痛和快速流淌的血,讓他極為困難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黃色小錦囊。


    “幫我一下。”他的眼神有些渙散,憑借著過人的毅力強自支撐,“一半口服,一半撒在傷口上。”


    我接過小錦囊,立刻按照他的吩咐,不顧的仔細看到底是什麽,便快速地給他服下一半劑量,另一半飛快地塗抹在他的手臂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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