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早朝鳳輕歌就急匆匆地趕回寢殿,提起這曳地的龍袍,一陣風似地疾步往前走。(.無彈窗廣告)


    “陛下,您走這麽快幹嘛?等等奴才啊!”


    “回寢殿!”鳳輕歌扔下這句話就往拐彎處走。


    “啊?!”小咕咚一呆,又急忙跟上去叫道:“哎!那錯了啊!錯了!陛下,寢殿在這邊!”


    鳳輕歌麵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又淡定地轉正方向。果然到哪都改變不了這不認路的毛病……


    快臨走到殿門時,便邊走就邊拆著頭上的金釵,將金釵一股腦地往小咕咚懷裏放。有些金釵灑落在地上,也不理會。


    “哎呦,我的小祖宗誒!您這是幹什麽啊?”小咕咚一邊接著金釵,一邊又要忙著去撿散落的金釵,一時間手忙腳亂,左支右絀。


    鳳輕歌取完金釵又邊走邊去取金冠。


    “皇上,您慢點啊!”小咕咚見鳳輕歌又走了,忙將手裏的金釵交予後麵的宮婢,又指著地上散落的金釵道,“快把這些撿起來啊!”又急急忙忙地趕了上去。


    進了殿,鳳輕歌將取下的金冠放在梳妝台上,又開始脫衣服。


    紫蘇迎過來見她如此不由詫然道:“陛下這是做什麽?”


    鳳輕歌不置一詞,繼續脫衣服礙於衣服實在難脫,穿的又十分繁瑣,鳳輕歌隻脫了外麵一件就幹脆不脫了,向床邊走去,甫一沾床,拉過被子倒頭就睡悶聲答道:“補覺!”


    紫蘇見此一怔,又頗為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為鳳輕歌重新蓋好被子,又掖好被角。放輕腳步走了出去,恰好看見正要趕進來的氣喘籲籲的小咕咚。紫蘇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咕咚會意放壓低了聲音:“皇上呢?”


    “皇上想必是困極了,這會兒正睡著呢!”


    “唉!這人胖了,哪裏跑得過皇上,可累死雜家了!”尖細地聲音還帶些微喘,緩了緩,才歎道:“昨日折騰的太晚了,今兒個早朝都沒精神,文武百官都在下麵看著,陛下想打個盹兒也是不能的。”


    紫蘇看了看屋內,關好了殿門:“就讓陛下好好睡吧!”


    房內層層幔帳曳地,燭影幢幢,燈火搖曳。房內光線暗淡,幔帳深處一陣陣男女的呻吟慢慢傳開,彌漫在整個屋子,帶了些情欲的味道。


    透過層層幔帳隱隱約約窺見兩具交纏的身軀,女子嬌媚如無骨,男子剛勁健碩。激情過後,兩人都大大的喘了一口氣,身體上附著一層薄汗。


    “我那日去棲鳳殿試探了一番,倒沒探出什麽端倪來,我看那我那小侄女倒與往日沒什麽不同,不像是失憶了的,不過口齒倒是伶俐了不少。你那細作可靠嗎?”女子單臂撐起大半個身子,俯身睨著男子,媚態盡現,聲音裏還帶著些運動過後的微喘。


    男子一把將女子攬在懷裏,低聲笑道:“我手底下的人表妹你還信不過?你可別忘了,她身邊還有太後,太後豈會這麽容易讓人發覺小皇帝失憶的事情。”


    “表哥你也別怪我疑心,那日太後借機換走了守在棲鳳殿的侍衛,那裏麵可有幾成是你的人?那女人向來謹慎,表哥你又總不同我說你埋在皇上身邊的暗線是誰,我又怎知這失憶一事是不是太後耍的什麽手段!”女子用描著朱紅蔻丹的指甲輕輕地刮著男人的胸口,嗔怪道。


    男子一把握住女子不安分的纖纖玉指,放在唇邊輕啄了一口:“小皇帝落水失憶一事,毋庸置疑。我的細作自然是藏的最深的,至於是誰,你也不必過問。”男子又似想起什麽,邪佞一笑,帶有三分冷意:“倒是你那好女兒幹的蠢事!誰不知我柳相與你華陽公主是表親,平日裏也走的甚近,倘若是你那好女兒真的將那小皇帝推進湖裏的淹死了,即便當時沒有人在場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若推說是無心之失,畢竟死的是一國之君,恐怕難逃其咎。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若被某些人有心人誣害說是我柳相指使綺羅郡主弑君,意圖篡奪皇位。你說,結果會如何?”


    聞言華陽公主驟然失色,臉色一白,怔怔道:“這……我倒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等利害,這丫頭一時魯莽差點釀成大錯。”


    “綺羅這丫頭任性妄為,刁橫難纏,你以後可還得多多調教!不然這丫頭往後指不定又惹出什麽麻煩來!”


    華陽公主咬了咬紅唇,幽怨道:“我知我沒有教好她,可這些年我獨自一人將她養大,我又容易嗎?”


    柳相拍了拍她的肩,哄道:“我也並非怨怪你沒有將她教好,隻是綺羅還是小孩心性,又生性莽撞,倘若不好好教好,日後怕惹下大錯。”


    華陽公主這才緩了臉色,忽而想起什麽,微微蹙眉:“聽聞今日早朝孟奕進言讓皇上撤回特許你與寧王免跪的恩令?”


    柳相聞言似笑非笑地覷著她:“你消息倒也靈通,今日早朝的事也知道了。”


    棲鳳殿內


    鳳輕歌一覺醒來就到了下午,太陽逐漸西下,正趕上用晚膳的時間。此時正拉了紫蘇雪顏和小咕咚同桌用膳,起初紫蘇她們怎麽也不肯,後來鳳輕歌說這麽一大桌子菜,不吃完就可惜了,浪費糧食,又經不住她軟磨硬泡便坐了下來。


    鳳輕歌對今日早朝的事,疑竇叢生,又苦於對朝堂上微妙關係了解的還不大通徹,也不易推究出這個中原由。見紫蘇稔知宮中大小事情,對朝堂上的事似乎也知曉不少,猜想即是皇上身邊可信的貼身宮婢那便不會隻是簡單地照料皇上生活起居的宮婢。


    用膳間,鳳輕歌微微一沉吟,便將心中疑惑同紫蘇她們說了出來,讓他們為自己析疑幾分。


    “按理說,百官寫的奏折都是要先通過柳相的,柳相見著那孟奕寫的奏折即便置之不理也不會怎麽樣,他卻偏偏將這折子遞到了我……朕的麵前,並且讓朕翌日上朝,給了孟奕上奏的機會。讓他翻出這免跪令這一舊令,並且如此幹脆的答應恢複下跪禮儀,這事有些蹊蹺。”這柳相又不是自虐狂,沒事找跪啊。鳳輕歌說完又扒了一口飯。


    紫蘇思慮了片刻,遲疑道:“奴婢倒是知道孟大人會上書一事,也知道孟大人會有所舉動,但卻不知道是為這件事。”


    鳳輕歌聞言疑道:“你怎會知孟大人要上書的?”


    “因為孟大人之所以會進言,是因為……”


    “孟奕向來懂得明哲保身,先皇為政期間,廣開言路,從諫如流,他就直言敢諫深得君心,為先皇所賞識。如今換這個小丫頭片子當皇帝知道沒了後台,便收斂了鋒芒,行中庸之道。如今卻敢在朝堂上公然與我和寧王作對,沒人給他撐腰你以為他會如此?”柳相冷冷一笑。


    華陽公主失聲驚道:“你是說是…….”


    “是因為哀家!”


    鳳輕歌等人聞聲望去,便見太後一身華服,雍容凝重,帶著幾個婢女從殿門走了進來。


    紫蘇雪顏三人見此連忙起身迎駕:“奴婢恭迎太後!”


    太後一進門將外殿內掃視了一圈,見紫蘇幾個從椅子上起來,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抬手示意她們起身。


    鳳輕歌不由起身道:“不知母後可用過晚膳?”


    正要喚雪顏多添一副碗筷便見太後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哀家吃過了。今日過來便是同你說說事的。”隨即又在臨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麵上又似有欣慰之色,“如今你失了憶倒是肯喚我母後了。”


    鳳輕歌隻是笑著不接過話,跟著坐了下來,紫蘇見勢去沏茶。


    太後微微一沉聲道:“是哀家讓孟奕進言的。”


    鳳輕歌看著太後,默然不語,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太後卻是又看著鳳輕歌喟然一歎:“皇上如今也十四了,不小了,還過半年便十五了,要成年了,也該收權了。可這朝中依舊為柳相與寧王所控,哀家甚感擔憂。所以早些日子哀家才喚了孟大人,讓他拿拿主意。孟大人卻道,朝中幾乎全是柳相與寧王的人,要收權實是不容易啊。”


    “所謂驚蛇要打草,今日早朝一事,他這是想提醒我和寧王,皇上,該拿回自己的權力了。”柳相眸光一閃,麵上帶了些不屑。


    “那你還這麽幹脆的答應讓皇上收回免跪拜禮的恩令?”華陽公主側頭看他,皺眉疑惑道。


    聞言柳相邪佞一笑,透著一股張狂:“嗬!朝中政事要職,我的人比比皆是,小皇帝要想從我這裏收權,勢必會困難重重,況且,政事上她還少不了我,沒有足夠的勢力是不敢妄自動我的。可寧王他管的可不止兵權啊,每日朝中呈遞上來的折子裏卻也會有一部分暗自呈遞到寧王那裏去,他雖不直接批閱,卻也暗自插手些政事,兵部的折子更是他明裏著手批閱的處理的。你說比起隻單單攬著政權的我,寧王不僅手握天鳳國大半兵權,政事上也多有幹預。誰的威脅更大?比起我這個可以明著處理朝內大小事務的宰相,寧王需要暗自幹預政事,誰的政權更容易收回?”


    見華陽公主怔怔地看著他,不由嘴角揚得更勝,在她臉上摸了一把接著道:“再則,我與寧王龍虎相鬥也不少年了,一直相持不下,既然太後想為皇上收權,我也不妨借力打力,借皇帝的手來收寧王的權。這樣一來此消彼長,寧王勢力勢必會大不如從前。,孟奕此番並未避忌我,反而明目張膽的遞出奏折,向皇上進言的,也是猜度出我想將我與寧王之間長久以來的這個平衡打破。”


    華陽公主勾著柳相的脖子,貼近他的身子,妖嬈一笑:“你的心思可越發深不可測了。”


    柳相頓時感覺小腹一熱,眼裏充斥著情欲,一個翻身將華陽公主壓在身下,大手搓揉著身下的那一團豐盈,邪笑道:“你這身子不也是愈發動人了?!”


    華陽公主聞言臉上一熱,身子卻越發貼了上去,輕輕磨蹭,笑得越發嫵媚,心裏卻是暗自冷哼:“你看重我的,除了我在**的地位及勢力,恐怕也就隻有這身子了。”


    兩具火熱的身體隨著情欲的高漲愈發貼近,交纏。男女的靡靡的呻吟聲再次在屋內傳開……


    棲鳳殿


    “照這形勢朕是得先從寧王那裏收權了?”聽完太後的話,鳳輕歌開口問道。


    “嗯,也隻有從寧王這裏先下手,才最容易,也最保險,這樣也不會受到柳相的阻撓。那收權的阻隔勢必會減輕很多。”太後點了點頭。


    “朕雖得先從寧王那裏收權,可是朕認為柳相那裏也要收。柳相想打破這個平衡,朕卻偏偏將這個平衡維持得好好的,隻一點點地削弱兩房的勢力,不然若是讓這平衡打破,屆時柳相勢力也勢必擴大,朕羽翼未豐,定是沒有能力與柳相抗衡,怕更難收回權力。所以他柳相想坐收漁翁之利,朕卻也想坐山觀虎鬥。”鳳輕歌眸光一閃,微微一歎,“隻是朕若兩方皆削權,勢必會引起柳相警戒,所以這削權還得削得不動聲色。不過柳相可以借朕的手來削弱寧王的勢力,朕也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隻是具體如何做,還得仔細謀劃運籌了。


    太後聽她這一番話,不由露出驚異,又帶了幾分欣慰:“你何時竟看得如此通透了?變得如此懂事了?”


    鳳輕歌心上一凜,卻是仍不不動聲色地做出一副真切的表情:“輕歌自昏迷醒來後,雖記憶全無,可這些日子以來,聽紫蘇雪顏道盡這朝堂與宮中之事,輕歌也深感輕歌所處的境況猶如釜底遊魚,舉步維艱。也深深明白母後的艱難。又聽聞朕輕歌以往逞性妄為,內心也覺得十分愧怍,所以如今才懂事起來。”


    換作之前的鳳輕歌定然說不出這番話的,鳳輕歌心知,她今日說出這番話會讓人必會令人生疑,可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鳳輕歌,也不能一直裝鳳輕歌的性子,她作為一個皇帝若不想成為俎上肉,就勢必要收回權力的,她勢單力薄,也勢必需要太後的支持的。她可以在柳相與寧王麵前裝傻充愣,卻不能在太後麵前裝傻充愣,不如就借著失憶一事,來個轉變。即便別人還是心存懷疑,雖然她靈魂不是鳳輕歌,這這具身體確鑿是鳳輕歌,流的也是帝王的血。自然也不能探出她是假的鳳輕歌。


    太後聽她這一番話,麵有寬慰,欣慰之情,不由溢於言表,伸出手摸著鳳輕歌的頭直道:“好啊!好啊!輕歌長大了!長大了!”


    殿外,天色隨著夕陽西下,漸漸陷入昏暗,涼風漸漸刮起,風勢有漸大的傾向,似昭示著天鳳國將暗地掀起一股不平靜的風波,而隨著天鳳國皇帝及笄成人之禮的到來,權力之爭將愈演愈烈,漸漸浮出水麵。是誰入了誰的彀中,是誰坐收漁翁之利,是誰成為真正的贏家還不一定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顏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緋雲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緋雲染並收藏帝顏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