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花滿樓是雲安第一大青樓也不盡然,因為它似是青樓卻也不能完全和青樓相提並論。(.好看的小說)花滿樓之所以能遐邇聞名,名滿天下,一是因為它的風格設計獨特,裝飾華麗而又別有韻味,每一處設計皆有不同。大堂以華麗的格調為主,中間設置成一個大的舞台,舞台邊懸著粉色輕紗幔帳,帶了些風月氣息。舞台外圍設有半弧型水池,池中養著蓮花,一朵朵含苞待放,粉嫩之極,似女子含羞帶臊的容顏,恰與粉色紗帳相得益彰。四周設有賓客席位隔著池水觀看台上女子嫵媚多姿又似羞似掩的水袖舞,似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二樓則設計不同種風格的雅間,每一種都各有千秋。


    二則是因為,這花滿樓不似其他青樓隻在夜間營業,白日裏,這裏可供人吃飯、聽說書、論詩作畫,做些風雅之事,晚上才有歌舞、彈奏一類的表演。而且這裏的歌舞姬都是技藝高超,可與名家媲美的。


    最重要的是,白日裏女子也是可以來花滿樓的,這一點就是花滿樓區別於尋常青樓最大的地方。這也是鳳輕歌為什麽不讓紫蘇與雪顏和她一樣裝扮成男子,這樣昭然進花滿樓的原因,當然也因為紫蘇和雪顏裝男子實在太容易讓人看出來了,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還不如索性就做女子裝扮,這樣也坦蕩些。


    不過,因為古代女子大多躲在深閨,閉不出戶,也因大家閨秀也固步自封始終認為花滿樓和青樓沒什麽不同,羞於進入這等場所,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又沒有閑錢來花滿樓,所以來花滿樓的女子大多是一些不拘小節的江湖俠女,當然也是有一些不拘於世俗禮節和眼光的大家小姐們的。[]


    鳳輕歌一行人坐在樓下一處偏角落的地方,喝著茶,聽著樓裏的姑娘彈著琵琶。琵琶聲錚錚作響,琴音悠然輕快,不由令人心裏感到舒坦愉悅。


    鳳輕歌抬頭微微打量著這座名動天鳳國的第一風月場所,不禁覺得這風格設計有些熟悉,而這大膽新穎的營作方式也有點現代理念的味道。就是不知這樓的設計者是誰了!


    隨手拈了塊糕點,嗯!是桂花赤豆糕,甜而不膩,軟香綿口,味道還真是不賴,不由再拈了一塊放進嘴裏。


    端起茶盞,微微噙了一口。景山雲霧?!景山雲霧茶色澤翠綠,香如幽蘭,昧濃醇鮮爽,芽葉肥嫩顯白亮。是茶葉中的上上之品,她身為皇帝也是常有在宮中喝到,即證明了這景山雲霧也有作為貢品的,想不到這座風滿樓竟也有這等好茶。


    “陛……公子,咱們就一直坐在這裏喝茶聽曲麽?”雪顏按捺不住性子,有些坐不住了,“咱們都在這兒坐了半個時辰了啊!”


    鳳輕歌神秘一笑:“本公子我這是在守株待兔呢!”


    “守豬待兔??什麽豬,什麽兔?這樓裏還有豬和兔嗎?”雪顏撓了撓脖子,不解道。


    眾人聞言頓時一頭黑線,又來了!


    剛穿過來那會還沒覺得這丫頭有什麽不對,可跟雪顏這丫頭處得久了就發現這丫頭對成語根本就是“望詞生義”,有時喜歡常把些成語理解錯吧,也就算了,還偏偏喜歡用成語。不僅喜歡用,還喜歡亂用。記得有一回,她正在看奏折,雪顏削了一盤水果遞給她,她剛拈了一塊吃進嘴裏就聽雪顏道:“陛下,請自食其果吧!”害得她噗的一下,差點把水果噴到奏折上。


    還有一回,她和雪顏逗鬧,使勁撓她癢癢,一直把她撓得軟蹲在地上還不罷休,雪顏一邊笑一邊用手指著紫蘇悲憤道:“陛下你辣手摧花,讓我五體投地也就算了。雪顏你還袖手旁觀,一點都不見義勇為!!”她難得一下子蹦出四個成語還用得如此強大,登時叫眾人愣上一愣,又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此時眾人無語黑線時,紫蘇卻抵了抵鳳輕歌的胳膊,使了個眼神。鳳輕歌抬頭望去。


    原是剛才在街上碰到的那名被喚為“賢之”的身著墨綠長衫的男子還有他的朋友,此刻也正坐在大堂內喝著茶。不過,卻是一人一杯茶僅此而已,沒有多添任何點心。見這兩人穿著雖幹淨也不寒酸,可這衣料也隻不過是不同老百姓的質地。如此看來家境也算不得好的,怎會花閑錢來這奢華的花滿樓?又見那叫“賢之”的男子時不時的看向門外,鳳輕歌隨即有些了然,看來是等人。


    “是方才街上那人?!”雪顏麵上有些忿忿和不屑,“方才還說我們光天化日,有傷風化。他自己還不是立馬來了花滿樓!哼,假正經!”


    雪顏聲音不大可也不小,正好可以讓坐在不遠處的那叫賢之的男子聽見。男子聞言立即麵色鐵青,刷的站起來,怒道:“你這女子好生刁蠻!在下作為一名男子即便來了花滿樓也算不得什麽,可你一個女子竟來這等風月場所,才是不知羞恥!


    雪顏一聽也怒了,噔的也站了起來,指著男子道嬌聲道:“女子又怎的?這花滿樓又沒說不讓女子進來!隻許你冬瓜放火,就不許我百姓點燈嗎?”


    話甫一落音,滿堂哄笑。鳳輕歌一撫額頭,恨鐵不成鋼啊!紫蘇湊過去小聲提醒道:“是州官,不是冬瓜!”


    雪顏聞言麵上一紅,微窘,隨即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大聲道:“就是冬瓜放火!你們看他那樣子是州官的命嗎?我看就是一顆大冬瓜,木頭瓜!”


    男子麵色更難看,似戳到他的痛處:“你……”


    “呦!這不是任公子嗎?今兒個怎麽又來了?”一陣清朗的聲音傳來,語調微揚,帶了調侃之意。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身穿白色長衫,衣襟半敞,衣服鬆鬆垮垮的男子兩手攬著身邊風情萬種的佳人,從樓上款款而下。男子麵容俊麗,風姿灑落,舉止間帶了些狂放不羈,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眉宇間帶了絲妖冶,卻更加透出了他的疏狂不羈和邪媚,即便身為男子也忍不住令人驚豔。


    連鳳輕歌這個對美色比較白目的人都忍不住微微驚歎。雖然早看過他的畫像,可沒想到,看真人版的與看畫版的效果竟有這麽大的差別。這個人正朝著她們走過來的人便是傅太師之孫――傅秦翊。


    當初,傅太師早知道他那不受拘束難以管教時時讓他頭疼的孫兒不會這麽聽話,讓人為他畫像再交去王宮遴選王夫的,所以早有準備令人偷偷為其畫了畫像。那日傅太師在為她授完課後,便從袖中抽出畫卷,隻說了句是他那不成器的孫兒便交給她就走。鳳輕歌一怔,回過頭,隻見傅老太師一臉滿意地捋著胡須,一邊顫巍巍地往前走著,還一邊自言自語:“一個讓老夫頭疼,一個又是麻煩精,就讓這麻煩的去配這頭疼的,讓他們兩人互相管著去,我這老頭子就省心多了,如此甚好!甚好!”


    鳳輕歌頓時一臉黑線……


    莫不謂“知孫莫若爺”啊,他那孫兒倒果然沒有讓人失望,果然遞呈上來的畫卷上麵畫著的男子完全就不是他,而隻是一個相貌普通的,眉宇內斂謙恭,而且看起來有點滄桑的男子。這也是鳳輕歌和紫蘇看到遞來的傅家公子畫像會微愣的原因。


    據傳言傅家公子近日來日日流連花滿樓,懷抱佳人,溫香軟玉的,不分白日和夜晚。還次次進賭坊與人豪賭,最重要的是,賭輸了不給錢,也就算了,態度還極為囂張,每每輸了錢便施施然攤手道沒錢,要錢到我家老爺子手裏要去。賭品真真差到令人不齒了。難怪這幾日看到傅太師咬牙切齒,麵色鐵青,天天帶著塊濕帕子,時不時的往額上放,說是降火。


    今日守株待兔,這兔子總算來了一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顏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緋雲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緋雲染並收藏帝顏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