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又是一把將冒出水麵的男孩按進水裏,隨即一掐他的脖子,嘶吼道:“滾!給我滾!”


    “紀江!你燒光我家所有砍來的柴火,把我娘洗好的衣服全扔進泥裏,還打壞了我家種的棉花,剛才還把我家的蘿卜全挖了出來!果然是沒爹的雜種!我今天怎麽樣都不會讓你抓到這魚的!”一個帶頭的男孩在小舟上站了起來,指著河裏的紀江,一臉凶狠道。


    隨即男孩帶頭一頭猛紮進水裏,另一個男孩也跟著跳進水裏,本在水裏攔著紀江的兩個男孩見那個帶頭的男孩跳了下來也有了氣勢,紛紛向紀江遊了過去與紀江在水中纏打起來,而紀江每每都隻是擺脫那些人的糾纏,一心紮進河裏抓魚。


    這幾人還果真有過節啊!鳳輕歌不由微歎。


    紀江一揮拳掙脫了幾個男孩的糾纏,看向那個領頭的男孩:“虎子,我隻要今天抓到一條魚給我娘,抓到後隨便你怎麽樣!”


    那個叫虎子的男孩聞言麵露不屑,指著紀江:“隨便我怎麽樣?你想讓隨便讓我怎麽樣我還偏不了!你想抓魚給你娘吃,我今天就偏不讓你抓到這魚!”隨即一轉頭,對著其他幾個男孩一揮手,大聲道,“都給我攔著他,別讓他抓到魚了!”


    “好!”幾個男孩聞言齊聲道,隨即都又向紀江撲了過去,一個攔在他前麵,一個攔在他後麵,還兩個分別抓住了他的左右腳。


    鳳輕歌看了看風雨欲來有些灰暗的天,又看了看河裏仍在糾纏的幾人,不由皺了皺眉:“閑事莫管,走吧!”說著一拉仲黎進船內。


    仲黎不由反手一把拉著了鳳輕歌。黝黑的臉上滿是糾結:“姐姐!”


    鳳輕歌見此不由嘴角一彎,一拍他的頭:“你小子這是做什麽?想幫他嗎?”說著看了看河裏纏打的幾人,又轉眸歎道,“可你清楚自己為什麽想幫他嗎?”


    仲黎黝黑的臉上微微露出些複雜,撇過頭,有些忿忿道:“他打壞人家辛辛苦苦種的棉花,又燒了人家砍的柴,做了那麽多壞事。我本也應該看不起他的。那些人找他算賬,也是他自己的自作自受。可是我總覺得他不是看上去的那樣!”隨即看向鳳輕歌,“姐姐!不過他卻如此不顧阻攔地一心想要抓魚給他娘吃,而且似乎他娘出了什麽事,不管其他,但隻憑這點,我也要幫他!”


    賈文銘坐在船內。捧著鳥蛋,略微不滿道:“馬上要下雨,還管那小子幹嘛?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回皇宮啊!”


    鳳輕歌不由瞥了他一眼,又轉過眸看向仲黎,挑了挑眉:“真要幫他?”


    仲黎點了點頭:“嗯!”


    “好!”鳳輕歌嘴角輕挑。


    賈文銘不由微蔫。小聲抱怨道:“什麽時候才可以擺脫這臭鳥蛋啊!”


    樓君煜見此,唇角微彎,微微轉身,朝船後走去,清醇的聲音淡淡地從船後傳來:“暫時不要開船!”


    “是!公子!”老船夫的聲音接著傳來。


    鳳輕歌黑眸微閃,轉向傅秦翊,沉聲道:“幫那小子抓條魚吧!”


    傅秦翊聞言桃花眸微閃,嘴角一挑:“好!”隨即悠悠地走到船頭。看向河麵,眸光一凝,身形一動,運起輕功,腳步在河麵輕掠。伸手抓向河裏,腳尖一轉。躍到了船上,伸手將魚一把丟給仲黎。悠悠道:“小子,可接好了!”


    仲黎慌忙地伸手抱住,魚掙紮著一甩魚尾,正掃到仲黎臉上,惹了一臉的魚腥。仲黎用袖子一抹臉,有些嫌棄地抓著搖擺掙紮著的大魚,又一轉身,衝著河麵大喊道:“紀江!紀江!”


    紀江似沒有聽到他的叫喊,仍被那些男孩死死糾纏著,不能抓到魚。


    “把那小子提上船來!”鳳輕歌不由微微側頭,開口道。鳳輕歌微微抬頭看向天,這樣糾纏下去,等起風下雨了再回去,船便不易行駛了。


    樓亦煊晦暗的眸子微閃,一躍身,腳尖輕點,將河裏的紀江提了起來,抓著紀江的幾個男孩不由也微微被提起,隨即手一滑,掉進了水裏。樓亦煊晦暗的眸子輕瞥其他掉落在水裏的男孩,將紀江提到了船上。


    河裏的幾個男孩見此紛紛呆若木雞。


    一個男孩指著樓亦煊,結結巴巴道:“他……他他……會……會飛?”


    另一個男孩也愣愣道:“好像剛才我也看到一個人影在河麵閃過,我還以為是錯覺,這......這是鬼嗎?”


    虎子一怔,隨即一臉不屑地哼聲道:“哪裏是會飛!不就是所謂的武功嗎!我二舅帶我去雲安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二舅說那些江湖人都會一些!”隨即看向畫舫,眸子裏露出陰霾之色。


    一邊的男孩不由看著虎子不由微微驚心,擔憂道:“虎子你想幹啥子啊?他們好像是有錢人家,咱們惹不起的啊!”


    虎子一撇頭,一拳砸向水麵,目露凶狠道:“有錢人又怎樣?反正我不會就這樣放過紀江這個妓女生的臭雜種!”


    紀江一落在船上,不由摔倒在地。抬起頭帶著防備警惕的目光看著仲黎和鳳輕歌:“你們做什麽?”


    仲黎一把將掙紮著的魚仍在他麵前,哼聲道:“給你!”說著拍了拍手。


    紀江看著擺動著魚尾在船板上蹦來蹦去的魚,不由愣了愣,隨即一撇過頭:“多管閑事!”撐著船板站起身來,看著仲黎道冷冷道,“我自己的魚,我自己會捉!”


    “自己抓?那你被那些家夥纏著打算什麽時候抓到魚?而且你不是急著要抓魚給你娘嗎?”仲黎濃眉微豎,一抱臂道。


    聞言紀江腳步一滯,冷冷道:“反正不用你管!”


    仲黎一上前,一拳打向他的麵部,紀江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拳頭卻在離紀江的臉隻有一厘米的時候,猛地停了下來,濃眉一挑道:“我們的決鬥還沒結束!”


    聞言紀江眸微垂,抬手將仲黎的拳頭揮開:“我已經認輸了!”


    “還沒被打敗就認輸是懦夫的行徑,我不接受這種認輸!”仲黎一握拳道。


    雷聲忽驚天般響徹天空,一道閃電伴隨著驀地劃過有些灰暗的天際。


    紀江微微一驚,麵上露出急色,一回頭道:“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反正我認輸了就是輸了!”說完就欲跳進水裏。


    鳳輕歌一上前捏住他的胳膊,嘴角微挑:“你們決鬥的輸贏我不關心,不過既然耽誤了回去的時間將你弄到船上來,有些事就不得不問個清楚了!”


    聞言紀江眸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問什麽?”


    鳳輕歌唇角一勾,開口道:“為何要毀壞那個叫虎子家裏的東西?不要告訴我,你是個喜歡惡作劇的壞孩子!”


    聞言紀江眸中閃過絲什麽,撇過眸子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一抽被鳳輕歌緊捏住的手。“而且,我才不是孩子!”掙了半天卻掙脫不開,紀江不由惱怒道:“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嗬嗬~倒和仲小子挺像的!”鳳輕歌不由一鬆手,輕輕一笑,“未滿二十歲,行事又如此幼稚。不是孩子是什麽?”


    “誰行事幼稚了!”仲黎和紀江異口同聲道,話音甫落,兩人皆是一愣,隨即同時撇過頭去。


    傅秦翊雙手環胸,靠在船邊,見此不由悠悠一笑:“倒真的很像了!”


    鳳輕歌亦是不由一笑,隨即斂了笑道:“原本你毀不毀壞人家的東西也與我無關,隻是。仲黎沒有什麽和他一般年紀的朋友,也沒有什麽夥伴,難得對你似乎有些不同!我不想他覺得自己忍不住想幫的人是個肆意破壞人家東西,不懂尊重人家勞動成果的人!”鳳輕歌眸輕抬,看向紀江。“我想,你也不想被人輕視誤解吧!”


    仲黎不由微怔地看了看鳳輕歌。又看了看紀江,麵露疑惑:“姐姐的意思是。他……”


    “還不打算說清楚嗎?”鳳輕歌不由看向紀江道。


    大雨驟然傾盆而下,大雨隨著風沾濕在紀江臉上,紀江低垂著眸子:“我……”


    步淩寒看著傾盆而下的大雨,眸光一緊,正欲退回船內,忽麵色一凝。鳳輕歌隻感覺腿間一緊,被什麽一拉,身子不由向河裏傾去,忽腕間亦是一緊,被步淩寒一把拉住。


    賈文銘抱著鳥蛋從船內走了出來:“我說,下這麽大的雨,陛下怎麽還――”賈文銘一腳踩在船板上蹦跳的魚身上,直直地滑了出去。


    鳳輕歌手被步淩寒拉著,身子半吊在船邊緣,心方微鬆,一抬眸,便見賈文銘踩著魚,直直地滑了過來。步淩寒抓著鳳輕歌,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嘭――”賈文銘大叫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看懷裏完好無損的鳥蛋微微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道,“還好!還好!鳥蛋沒有摔壞!”


    “好個什麽,你把姐姐撞進河裏了!”仲黎一推開他,趴在船頭,看向河裏,急聲道。


    柳言曦樓亦煊見此皆是一驚,走出船內。樓君煜看向河裏,黑曜石般的眸子微斂。雨水嘩啦而下,將每個人身上都打濕。


    遠處河裏的二虎看到河裏的鳳輕歌和柳言曦,一打旁邊的男孩的頭:“你個笨蛋!抓錯人了!我叫你把紀江拉下水,你怎麽把那個女的拉下來了!”


    “那船頭太高了,我看不到啊!”那男孩一摸頭,委屈道。


    鳳輕歌隻覺得清涼濕濕的水刺激著皮膚,周遭全是水,難以呼吸,一直冰涼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下沉。鳳輕歌不由下意識地去抓那隻手的主人,手不經意觸到那人的胸膛,不由猛地一驚,他……


    步淩寒抓著她的手猛地一鬆,鳳輕歌感覺身子猛地一沉,不由胡亂劃動著雙手,大片的水也嗆進了鼻子和嘴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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