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江一抬頭,站起身來道:“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去我家過一晚吧!說不定明天天就晴了,雖然我家很小,但是應該可以勉強能夠住得下的!”


    樓亦煊走到船頭,看著天,負手道:“司天台預測這雨會下一夜!”


    傅秦翊聞言不由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環胸,低頭微微沉吟。


    “都上岸!”一個清亮的女聲從河中響起,鳳輕歌披著素白的長衫站起身來,一抹臉上的雨水,眼眸微閃,揚聲道,“今日不回去了!”


    聞言樓亦煊臉色微微一沉,一轉身對船夫道:“把船開到岸上去!”


    “誒誒!好!”老船夫一勾腰點頭,忙朝船後跑去,撐起船槳,向河岸劃去。


    鳳輕歌見此轉眸看向樓君煜:“將船靠岸吧!”


    清醇的聲音穿透了雨聲淡淡應道:“是,陛下!”


    此時雨仍是下得急驟,河水也越發湍急,木舟時而被一陣陣水浪,激得搖晃不穩。鳳輕歌不由十指緊緊地抓著船沿,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樓君煜一身素白的褻衣,穩穩地立於木舟頭上,麵色無波淡淡地看著湍急的河水,手執竹竿,穩住船身,盡力避過一陣一陣激起的水波,緩緩劃向岸去。


    “到岸了!”不久,清醇的聲音淡淡響起,樓君煜放下手中的竹竿,正欲轉身,一個清亮的女聲微微急促地響起:“不許回頭!”


    樓君煜不由微微一頓,黑眸微閃,淡淡地側過身去:“是”


    鳳輕歌見樓君煜側過身去,一轉眸看向步淩寒,迎著風雨。開口道:“抱起朕!”


    聞言步淩寒猛地抬頭,眸中露出詫異之色,額前長長的黑發貼在臉頰上,水一點點的順著發梢落下,眉目微微冷硬,清冷的眸子看著鳳輕歌,目露詫異之色。


    忽地一搖晃,鳳輕歌站在船上不由一個踉蹌。背後一雙手將她攬住,不由陷入一個微微溫暖的懷抱。鳳輕歌纖長的十指緊緊地抓著樓君煜的胳膊,扶起身子,雨刷刷而下,鳳輕歌抬眸看著他,透過薄霧和大雨,迎上他微微閉上的眸。現在的樓君煜頭發和素白的褻衣已是全濕,卻依舊不見狼狽之色。鳳輕歌不由抿了抿流在唇間的雨水,撇過眸子,微微推開了他,直起身子站穩。


    鳳輕歌轉過身看著步淩寒,努力穩住身形。揚起的聲音微微冷硬:“朕讓你抱起朕!你沒聽見嗎?”雷聲轟隆伴隨著響起,電掣雷鳴。


    天空一陣陣的亮光閃動,照在步淩寒細致清冷的麵容上。步淩寒看向一臉淡淡轉過身的樓君煜,清冷的眸子微閃,微微踉蹌地站起身來,一伸手攔腰將鳳輕歌抱起。鳳輕歌將肩上的已經打濕的素白長衫蓋在兩人身上,遮住兩人大半的身子,也遮住了步淩寒那隻屬於女性才有的身形曲線。雙手環著步淩寒的脖子:“下船!”


    步淩寒抱著鳳輕歌下了船,向岸上走去。此時畫舫也靠了岸,仲黎一見船靠岸,便向鳳輕歌跑了過來,紀江也跟在他身後跑了過來:“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鳳輕歌不由微微一笑:“我沒事!”


    樓亦煊柳言曦見步淩寒抱著鳳輕歌。眼裏皆不由閃過詫異之色。朝船下走去,雨勢極大。甫一下船,兩人的衣裳便被雨水打濕。柳言曦不由清儒的臉上不由眉頭微皺。


    “公子!公子!老頭子我這裏還有幾把傘!”老船夫見柳言曦和樓亦煊正要下船不由急忙道。


    傅秦翊桃花眼微閃。拿過老船夫手中的雨傘:“我拿過去吧!”說著打開了傘向船下走去,瞥見腳邊胡亂蹦跳的魚,嘴角不由一勾。


    “哎!你們都下去了,那我怎麽辦啊!”賈文銘揣著兩個鳥蛋,看著眾人皆走下了船,不由急道。咬了咬牙,剛欲出船艙,雨便落在了臉上。賈文銘抬出的腳不由驀地一駐,伸手摸了摸自己沾了雨滴的臉,厚厚的粉被水打濕,有些粘稠,不由一驚,猛地搖頭道,“不行,不行,不能出去,不能出去!”隨即又有些糾結道,“可他們都出去了!”又不由著朝傅秦翊大聲喊道,“哎!你至少得給我留把傘啊!”


    鳳輕歌看向紀江,眉頭微皺,開口道:“你家容得下這麽多人嗎?”


    聞言紀江看了看幾人,有些遲疑道:“我家雖不大,但應該還是容得下的,隻是這麽多人,恐怕沒有地方睡……”


    樓亦煊走了過來,看著抱著鳳輕歌,麵色清冷的步淩寒,晦暗的眸微閃,接著瞥了一眼紀江,轉向鳳輕歌一行禮,溫文道:“小姐可還好?”


    鳳輕歌不由看向他,知曉他這是為防紀江知道她的身份,才改口叫她“小姐”,不由淡淡道:“我沒事!”


    柳言曦亦是趕了過來,一拱手道:“小姐!”


    紀江見他們對鳳輕歌如此畢恭畢敬,黑眸中不由露出奇怪。


    樓亦煊一拱手正欲開口,晦暗的眸子忽瞥過步淩寒的喉間,晦暗的眸子微閃。


    正欲靠前看個究竟,鳳輕歌忽摟著步淩寒的脖子,將自己貼緊了步淩寒,恰恰擋在了他的喉見。微微抬起黑眸,冷冷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嚴之勢:“你在看哪裏?”


    樓亦煊晦暗的眸子不由一閃,緩緩低頭拱手道:“亦煊隻是擔心小姐身體,看陛下有無受傷!”


    “我不是說過嗎,我無事,難不成你還要我說第二遍!”鳳輕歌睨眼看著樓亦煊,語調微揚。鳳輕歌本就穿著薄紗長裙,身上早被雨水淋得濕透,而未被白衫蓋著的地方,紗裙緊緊地貼在肌膚上,曲線清晰地暴露,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樓亦煊觸到鳳輕歌若隱若現的肌膚,晦暗的眸子不由一閃,一低頭。拱手道:“亦煊不敢!”


    鳳輕歌黑眸掃過微微詫異的柳言曦,揚聲冷冷道:“都給我轉過身去!不許看我,我今日這幅狼狽的樣子,不想再被其他任何男人看到!”


    聞言柳言曦微微一驚,隨即低下頭,拱手道:“是!”接著轉過身去。


    樓亦煊微微一低頭,向鳳輕歌一拱手,仍是溫文道:“是!”在轉過時。晦暗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陰霾,嘴角意味不明的勾起。


    紀江見此也很識形勢地一側身,拉著仲黎轉過身去。


    鳳輕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你們這兩個毛頭小子也算男人麽?


    仲黎背對著鳳輕歌環抱著胸,黝黑的臉上微微露出鬱悶之色,微微不滿地小聲嘰咕道,“姐姐又沒有變醜。幹嘛不讓人看啊!”


    “你姐姐這是害臊了!”傅秦翊撐著傘走了過來,又遞了一把傘給仲黎,悠悠道。忽瞥見樓亦煊眼裏的陰霾,桃花眸不由微閃。


    傅秦翊轉過眸,踱步走了過去,看著鳳輕歌。唇角一揚:“小姐叫人不要看你,可我不看你又怎麽把這傘給小姐?”隨即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無奈道,“唉,再說,我都已經看到了,這該怎麽辦呢?反正看一眼是看,看兩眼也是看。小姐不妨讓秦翊看個夠好了,這樣也顯得小姐大方有氣度些!”說著將傘一伸遞給了鳳輕歌。


    鳳輕歌一把拿過傘,打在頭頂上,睨了一眼傅秦翊,開口道:“你可是在調戲本小姐?”


    傅秦翊桃花眼流溢著波光。退了幾步,撐著傘。朝著鳳輕歌大大地作了個揖,悠悠道:“小生怎敢!”說完。亦是轉過了身。


    鳳輕歌見他如此不由微微好笑,隨即斂了笑,正色沉聲道:“雨越下越大了,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留三個人在畫舫上過夜,其他人和我一起,跟著紀江去紀江家!”


    隨即又轉眸對著紀江道:“紀江,打擾府上實屬迫不得已,你願意留我們過夜,我自然是十分感激,自然我也會付給你一些銀兩當做我們幾人的住宿費!”


    紀江聞言不由急忙轉過身道:“不用了……”


    鳳輕歌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你若不收,我也會過意不去的!”隨即抬頭看了看天道,“時間不早了,不能再在雨裏待下去,你不是還趕著回去給你娘煮魚吃嗎?”


    聞言紀江猛地一驚,有些急道:“對,我娘……我娘還在等我,她……她還生著病呢!”


    鳳輕歌見此不由沉聲道:“淩寒和仲黎跟我一起!”隨即微微轉過眸子,看著樓君煜一身素白褻衣已是濕透,那樣清然地背對著她而立,心微微一直,微微垂眸道,“其他人……你們自己決定留下哪些人在船上,哪些人跟我一起,還有,把畫舫上的魚拿過來!”


    “魚在我這裏~”傅秦翊微微挑眉,從身後將魚從身後提出,遞給紀江,隻見那條大魚被一根鑲著金邊的發帶係著,張著嘴,如死了般動都不動。


    鳳輕歌不由微微無語,這家夥,那鑲了金子的發帶係魚,真是有夠敗家,奢侈的!


    鳳輕歌微微轉眸對紀江道,“就勞煩你帶路了!”


    紀江一點頭,上前帶路,有些微急地朝林子走去。


    步淩寒抱著鳳輕歌,清冷的眸微閃,跟著走上前去。仲黎撐著傘跟在鳳輕歌開口道:“姐姐!樓哥哥會跟上來嗎?”


    聞言,鳳輕歌眸子微閃:“我也……不知道!”


    四個男人見鳳輕歌離開皆轉過身子,傅秦翊看著看著步淩寒抱著鳳輕歌的背影,微微挑眉,唇角微挑:“嗬嗬~四個人選兩個跟過去,倒還真不好選啊!陛下竟就這樣把這個問題拋給我們自己解決了!”


    樓君煜看著鳳輕歌漸遠的背影,麵容淡淡無波:“我留在畫舫!”隨即轉身向畫舫走去。


    傅秦翊看著樓君煜朝畫舫走去的白色背影,桃花眸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轉眸看向柳亦煊和柳言曦,悠悠一笑道:“嗬嗬~看來這個問題沒有必要糾結呢!我也留在畫舫,就勞煩樓大公子和柳公子隨侍陛下身邊了!”說完向撐著傘,閑閑地朝畫舫走去。


    柳言曦見此不由朝樓亦煊一點頭,拱手道:“樓兄,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追陛下吧!”


    聞言樓亦煊一拱手回禮道:“嗯!”眸子卻是轉向樓君煜素白的背影,晦暗的眸子閃過一道暗光,隨即一轉眸,看著已遠去的鳳輕歌的背影,跟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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