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美目輕轉,看著嚴景伸手抬了抬,藹然道:“嚴愛卿晚年喪子,悲痛之極,還是起來說話吧!”


    “謝陛下!”嚴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一俯首激動道。(.好看的小說)隨即目露沉痛道,“不過陛下,老臣雖不願信步小將軍是殺害小兒的凶手,可這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啊!老臣昨夜夢到吾兒讓老臣為他將殺害他的凶手伏法,替他報仇!如今不能懲治凶手,小兒難以入土為安,老臣身為父卻愧於自己的兒子啊!”


    這嚴景,明著說不信步淩寒是凶手,卻說證據確鑿皆指向步淩寒,又說不能懲治凶手愧對於兒。顯然就是說步淩寒就是殺害他兒子的凶手但卻礙於她鳳輕歌和步淩寒的身份,沒有結案將步淩寒定罪。要麽就是試探她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和步淩寒的維護到底有多少,要麽就是催著鳳輕歌親自定了步淩寒的罪!


    鳳輕歌不由眸光一閃,嘴角一挑道:“有時候人所眼見不一定為實,既然嚴大人都不相信是步小將軍殺的令公子可見其中必有蹊蹺,況且步小將軍還未畫押認罪,那便不能輕易定案,否則既冤枉了一心為我天鳳國的步小將軍,又沒能替愛卿之子報仇。”


    鳳輕歌見嚴景俯身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色,不由眸光一閃,話鋒一轉道:“不過,死者為大,的確需要盡快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讓令公子能早些入土為安。此案便勞煩嚴大人差個清楚了,不過還望嚴大人謹慎查案,三日之後,再給朕結果!”


    嚴景眼底精光一閃,麵上微微露出一絲陰色。隨即老奸巨猾地笑著點頭一拱手:“陛下說的極是!”


    鳳輕歌一站起身,眸光一閃,挑唇道:“朕今日便不去看步小將軍了,朕相信嚴愛卿會秉公處理,讓朕放心的!”說著一起身道,攏了攏衣袖,“朕還有些事,就不便多留了!”


    “老臣恭送陛下!”嚴景一俯身拱手道。眼底有一絲暗光。


    見鳳輕歌走遠,嚴景緩緩地直起身子,眼眸一眯起一絲狹長的精光,嘴角挑起一個冷笑。


    “大人,皇帝陛下似乎並沒有偏袒那個步淩寒步小將軍!”身旁的管家不由疑惑道。


    “哼!”嚴景負手冷冷一哼,“你以為陛下是真的不在意那個步淩寒嗎?若是不在意便不會特意找來大理寺了,我下之前就聽說。陛下屬意於步淩寒,選步淩寒做王夫的機會很大,陛下又怎麽會不在意!”嚴景眸中閃過一道冷光,“步淩寒殺了我兒,證據確鑿,隻差一個畫押而已。她卻故意將定案移到三天以後,分明是想拖延時間。若不是柳相傳言過來,讓我暫時不要動步淩寒,就憑他殺了我獨子,我也非得先斬後奏殺了他步淩寒替我兒報仇不可!”嚴景目露恨意,狠狠地一拍桌子坐在木椅上。


    “我嚴景盼了好多年才好多容易老來得子,好不容易長大的兒啊!就這麽沒了!”嚴景一掀桌上的杯子痛聲道,杯子瞬時一倒。杯中的茶盡潑灑出來,流的桌子上滿是茶水,嚴景目中露出狠戾,“皇帝也好,柳相也好。步淩寒最後的下場都隻能是陪我兒下葬!”


    “陛下,為何方才不直接通過嚴景去見步淩寒。反而要這樣……”穆風攬著鳳輕歌伏在大理寺牢獄的牢頂之上,看著下麵來回巡守的官差。冷硬的眸中閃過疑,冷硬開口問道。


    鳳輕歌不由一笑道:“難得你今日會問我為什麽,而不是我說什麽,你便照做!”


    穆風不由一低下頭,默然不語。


    鳳輕歌見此不由也微微無語了,這穆風每次和她說話便隻會向她匯報消息和情況,難得方才發表一下疑問,被她一點明出來,就又不吱聲了!


    鳳輕歌撇了撇嘴,解釋道:“那嚴景老奸巨猾,我若提出要進牢獄看步淩寒他必會更加覺得,我對步淩寒存有私心,這樣一來他必定會暗自對步淩寒用刑,逼迫他簽字畫押認罪!”鳳輕歌眸光一凝,“朕現在最擔心的是步淩寒已經被用刑了!”


    鳳輕歌透過磚瓦看著燈火通明,巡守嚴密的大牢,不由眸光一閃。看來嚴景那個老家夥還真怕步淩寒逃走,竟然派了這麽多人來嚴守。


    見此鳳輕歌不由轉眸看向穆風道:“有辦法下去見步淩寒而不被人發現嗎?”


    聞言穆風眸光一凝,冷硬開口道:“據屬下所知,步淩寒被關在大理寺牢獄最裏麵的一間牢獄,那間牢房是水牢,且牢房屋頂皆由密不透風的大理石所砌成。故而若要到達最裏麵的那間牢房,需要經過前麵所有牢獄才行。”


    水牢?鳳輕歌不由蹙眉道:“可還有別的辦法?”


    “暫時還未有別的辦法!”穆風一搖頭道。


    聞言鳳輕歌不由眉頭緊皺,雖說她已經從易蘇的發現中知道了一二,但是還不夠完全,她還是需要從步淩寒那裏了解事情的事實。另外,她也需要了解步淩寒現在的處境,


    “陛下,我有辦法進去!”一個清婉的聲音忽輕輕地響起。


    鳳輕歌不由一轉眸,看著麵前同處於屋簷之上的紫衣女子不由目露詫異:“紫蘇?”


    “想不到大理寺後庭的雜草叢生,偏僻的一隅之下竟有一個通向於大理寺牢獄的洞口,而且是在倒數第二個牢獄裏麵。”鳳輕歌看著四周的牆壁和草堆,不由微微感歎道,隨即眼眸一轉,“隻是……紫蘇你怎會知道有這樣一個洞通向大理寺牢獄的?”


    紫蘇聞言眼光微微躲閃,看著鳳輕歌言辭閃爍道:“紫蘇也是無意中才發現這個牢籠的!”


    鳳輕歌見她言辭閃爍,心知就是逼她說出來,也隻會是逼她編造另一個謊言,再則現在情勢緊急,也顧不上這些了。便不再追究。


    “冤?”鳳輕歌看著牆壁上書寫的大大的血字不由輕念出聲。


    紫蘇用草堆將牆角的洞遮掩好,見鳳輕歌看著牆上的血字,不由眼眸一閃,看著牆上紅色的“冤“字微微出神。隨即回過神來,輕聲開口:“來入獄的人數不勝數,受冤屈更是不少,在牆上刻血字,也無甚奇怪了。”


    聞言鳳輕歌微微點頭。收回目光,正欲出去,忽順著那個大大的“冤”字在牆上滴下來的血跡,不由一頓,探身上前扒開“冤”字下麵的雜草。


    “臣一生忠心為君,無愧於聖上,更無愧於天地。唯愧對於妻女。遭奸相誣害,生死旦夕,竟保不住我於家上下四十三口一命,隻能在殘命之間以一‘冤’字書心中之怨啊!”鳳輕歌輕喃出聲,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世間冤案數不勝數。她本意是來見步淩寒,該是不理會這貌似又比較複雜的冤案的。隻是,這上麵提到了柳相,又關乎滿門抄斬,她便不得不留意一下了。


    鳳輕歌不由微微轉眸道,“這個監獄可住過一個被滿門抄斬的姓於的人?


    紫蘇愣愣地看著牆上血字,聽到鳳輕歌的問話不由微微一驚回過神來。眸光微斂,指尖深深地掐進了手心的皮肉之中。垂下了眸子上,長長地睫毛微動。


    穆風不由微微凝眸,冷硬開口道:“兩年多年前,似乎便是於大學士以及其一家老小被關在這裏的,爾後被滿門抄斬!”


    “哦?”鳳輕歌不由眸光一閃。隨即看著穆風轉言道,“先去找步淩寒吧!”說著走了出去。


    黑牢之中。汙穢髒黑的水中,一名青衣男子大半個身子都被浸在其中。男子麵容冷淡,似沒有看見從他身邊遊過去的老鼠。黑長的發絲撘在眼前,遮住了大半的眼眸,唇角冰涼得仿佛沒有溫度。


    步淩寒!鳳輕歌見著水牢中的男子不由眼眸一閃,嚴景果然不會讓他好過!鳳輕歌正欲低聲叫他,卻見穆風將她一拉低聲道:“有人來了!”說著將她拉到了隔壁的一間空著的獄室,三個人躲在了牆角處,用稻草遮掩起來。


    “來來來,快點!把他弄出來!嚴大人說給他用刑,讓他盡快招供!”一個肥頭大耳的官差扶著腰間的大刀,對著身後的幾個官差粗著嗓子道。


    聞言鳳輕歌不由眸光一凝,嚴景果然報仇心切,按捺不住了麽?


    幾個官差應聲著拉著步淩寒手腳束縛著的鐵鏈,將他拉了出來,綁在了刑架上,步淩寒一身青衣沾滿了汙跡和血跡,被縛於刑架上,麵容冷淡,卻絲毫不顯狼狽。


    “我說步小將軍!”肥頭大耳的官差一拿起桌上的鞭子,拍著手心道,“您一征戰沙場的將軍,戰場上殺敵軍了懂得立功勳,這殺了我們嚴大人的獨生子,怎麽就不懂得認罪了呢!”


    肥頭大耳的官差上下打量步淩寒,用鞭子扒了扒步淩寒的衣服,嘲諷道:“瞧您現在這落魄樣!小人還以為征戰沙場的將軍有多厲害呢,想不到還是個殺了人不該認罪的龜孫子!哈哈哈哈!”肥頭大耳的官差說著大笑起來,笑聲裏滿是輕蔑。一旁的幾個官差也跟著大笑起來。


    步淩寒始終低垂著眸子,烏黑的發絲遮住了眼眸,隻看得見他那淡漠平靜的容顏。


    肥頭大耳的官差一笑完,一鞭子就朝步淩寒身上揮去,鞭子“啪”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步淩寒身上,步淩寒身上的衣服頓時被唰的裂開,皮開肉綻,青衣上滿是鮮血。


    “嚴公子死得那麽慘,不讓在你死前受比那多幾百倍的苦,我們嚴大人又怎麽能麵前黃泉之下已逝的公子!”一邊的官差抱著刀冷冷笑道。


    “挨了這麽多鞭子竟然能連一聲都不吭,看來還真是久經沙場的將軍。”肥頭大耳的官差陰笑一聲,將沾滿了血的鞭子浸泡在一個桶子裏麵,隨即看向步淩寒陰測測的一笑:“既然這樣我就看看你能夠熬多久!”說著一鞭子狠狠地抽向步淩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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