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鳳輕歌眉頭微皺,應聲道。三個人像夾心餅幹一樣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難以動彈。幸好這時秋末冬初,若是夏天,三個人這樣擠在一塊,非得熱死不可!就算不被壓死,也要中暑死掉。


    鳳輕歌艱難地挪了挪身子,正欲用手肘再次抵了一下傅秦翊,忽一聲悶哼響起,傅秦翊略啞的聲音伴隨著濁重的氣息響起:“你聲音這麽大,我又怎麽會沒聽見?你若是再戳下去,我就真的難醒了!”


    鳳輕歌清晰地感覺到壓在自己背上的胸膛的震動,不由心上一喜:“你醒了?!”


    “你這麽折騰人,我想不醒都難!”傅秦翊無奈一歎道,聲音帶些虛弱。


    “就是要你醒!你要是不醒,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怎麽辦!”鳳輕歌不由沒好氣道。


    “你不想我死?咳咳咳!咳咳!”傅秦翊不由虛弱一笑,說完,又止不住地開始咳嗽。


    鳳輕歌眸中微閃,一副凶悍樣子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是為救朕才困在這裏的,朕又怎麽會想讓你死?!況且你可是朕的謀士,你要是死了,朕到哪兒再去找這樣免費的得力助手?”


    “嗬嗬~”聞言傅秦翊低低一笑,桃花眸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略啞著嗓子笑道,聲音卻越來越虛弱,“我這也算忠君護駕了一回,陛下這次不會又不給賞賜吧?”


    鳳輕歌聽到傅秦翊虛弱的聲音,不由麵露擔憂,卻仍是道:“你若不給朕活的好好的,就別想要賞賜!”


    聞言傅秦翊挑唇一笑,邊笑卻是邊止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鳳輕歌感覺到脖頸有濕熱的液體滴落,不由看著背上的傅秦翊急忙開口道:“你別笑了!”


    “我沒事!不過是流幾滴血而已!”傅秦翊不在意地道,隨即撐在地上艱難地抬了抬僵硬地難以挪動的手,不由苦笑道,“隻是手臂好像麻了!”


    鳳輕歌聞言不由一怔,難怪她還能稍稍有活動的空間,原來他一直用手撐著!


    將雙手挪動出來,正欲撐向地麵。身子卻是忽然被微微撐起,鳳輕歌不由一愣,看向身下:“仲黎......”


    仲黎伸出手撐著地麵,為傅秦翊分擔了一些石板的重量,仲黎處於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帶著堅決響起:“我是男人!”


    聞言鳳輕歌不由一笑,輕聲道:“是,你是男人!”


    仲黎聽到鳳輕歌的話。卻沒有一絲高興,聲音帶著低落:“我說要練武好好保護姐姐,可如今,我練了武了,卻仍是沒能保護好姐姐,還讓姐姐因救我差點丟了性命!”


    “小子!差點丟了性命的是我才對!”傅秦翊打斷了仲黎的話。插嘴道。


    “我知道!”仲黎白了一眼背後看不到人影的傅秦翊道,“可是,救我的是姐姐!”


    傅秦翊不由桃花眸一閃,挑唇一笑,隨即動了動麻木僵硬得沒有知覺的手,臉上微微一沉。


    “可救姐姐的卻是傅秦翊!”鳳輕歌不由溫聲開口說出這個事實。


    聞言仲黎不由啞然無言,不服氣地撇過眸子。


    “謝謝!”鳳輕歌微微轉過頭輕輕開口,對傅秦翊開口說出這個久未說出的詞。


    聞言傅秦翊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不由低低一笑,沙啞著嗓子道:“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聽陛下對我說‘謝謝’,也是第一次聽一個帝王說‘謝謝’!還真難得啊~”


    聞言鳳輕歌不由微微無語,這種時候也隻有這個家夥開得出這種玩笑!


    “我們現在困在這邀君閣底下,若是死了。直接在石堆上插個碑就行了,都不用再埋!要想出去。看來也隻有等穆風和紫蘇來邀君閣把我們扒出去了!”鳳輕歌索性也開玩笑道。


    “樓哥哥也會來救我們的!”仲黎咬著牙撐著地麵,開口道。


    聞言鳳輕歌眸中不由閃過詫異之色。心上一緊:“樓君煜?他也來了?”


    “我知道姐姐出皇宮到北方靖地來了,所以想偷偷出宮來找你,沒想到走到半路就被樓哥哥發現,追了上來。後來我執意要來找你,樓哥哥拗不過我,便陪著我一起來了!


    “是嗎......”鳳輕歌聞言眸中微動,聲音透著一股淡淡悵然,“那你是怎麽找到邀君閣這裏來的呢?”


    傅秦翊聽到她明顯變化的語氣,桃花眸中不由閃過一絲複雜。


    “我在大街上買吃的時隱隱瞥看到姐姐女扮男裝與姓傅的在一起,又不是很確定,於是就跟著你們進了邀君閣。我一進邀君閣就有一大幫姑娘纏上來,等我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姑娘的時候,姐姐你也不見了!”


    “原來是這樣!”


    “姐姐,我雖聽爹爹說過地震,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見過,親自感受過這樣像大地都快崩裂的感覺。”


    鳳輕歌不由眼眸一閃,心有餘悸開口道:“姐姐也是第一次遇到!”那種地動山搖,天都仿佛快要塌下來的感覺,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這裏,她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驚心動魄、毀滅一切的場景回想起來清晰地仿佛就在眼前。


    ......


    “姐姐,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仲黎嗓子微微幹澀沙啞道。


    “快了!”鳳輕歌抿了抿幹澀的唇,喉間似一團火般,呼吸困難,無力道,“少說點話,多積蓄點力氣!”


    “嗯......”


    背上的傅秦翊早已再次陷入昏迷,鳳輕歌卻是已無力在再叫醒他,隻是手一直擱在他的鼻尖,感受著他虛弱的氣息。


    ......


    “姐姐,你說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鳳輕歌努力睜了睜眼,眼前卻仍是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盡力地平緩著呼吸,努力讓僅剩的一點微薄的空氣能堅持得更久一些。神智忽開始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的眼睛是睜著的,還是閉著的。摸了摸仲黎的頭,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虛弱開口:“不知道......”


    樓君煜看著被翻出來的一具具屍體和傷殘的人,極淡的麵容不由微沉,沾滿了塵土素白的衣衫隨著凜冽的寒風飄起。


    一行看著烏雲滿布,不見星月的天空,不由走到樓君煜麵前道:“公子看如此天氣恐怕要下雨了!”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伴隨著雷聲劃過。


    “我知道!”閃電微白的光芒照映在樓君煜的臉上,透著一股清冷之意,“繼續多找些人來,勢必要在雨下大之前將人救出來!”


    “是!”一行低頭一抱拳道。看來的確要加快速度了!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麽多年,也清楚了公子此刻的用意。雨一旦下大,救人就更加不便和危險,而且也更容易誘發餘震。


    “還有,叫人注意廢墟中的光亮!”樓君煜清淡開口。


    聞言一行不由微微一愣,廢墟堆裏,哪兒來的光亮?心中雖有疑問,卻沒有半絲置疑地彎腰抱拳:“是!”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麽多年,更多的學到的是,當不明白公子的用意的時候,隻要照公子的吩咐去做,便可!因為,他是公子,是他十幾年來,無比信賴崇敬的公子......


    樓君煜黑眸靜靜地看著被翻動的廢墟,微微低頭看向手中的白玉簪,黑眸微深。遺珠,明珠,但願你還記得用到它!


    “姐姐,你聽打雷了!現在是不是下雨了?”仲黎啞著嗓子道。


    “嗯,是啊,下雨了!”鳳輕歌動了動唇開口道,努力將手伸向石板上方,雨水順著流到一個似乎是側著的鐵製器皿中,鳳輕歌從鐵製器皿中掬了一些水,顧不得髒不髒地將打濕的手遞到唇邊,微微沾濕幹裂的唇。


    接著又掬了些水輕輕地沾濕了傅秦翊的嘴唇。在袖子上蹭了蹭,將手中的沙土抹掉。又伸出手接了些水遞到仲黎嘴邊:“這水比較渾濁,隻能先潤潤唇!”


    “嗯!”仲黎點了點頭,沾濕了唇,隨即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這味道有點怪怪的!”


    “是有些奇怪,雨水的味道本來也不怎麽好,先將就著吧!”


    仲黎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周圍漆黑的一片,聲音雖依舊喑啞,卻比起方才好了許多,“姐姐,現在是晚上嗎?”


    鳳輕歌看著周圍變得更加漆黑,遲疑道:“應該是吧!”忽感覺胸口壓著什麽硬硬,不由伸手摸了過去,摸到一個錦袋,不由一喜。


    伸手打開了錦袋,袋仲的夜明珠散發著綠白而明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空間。


    “看得見了!”仲黎不由聲音中露出一絲喜悅。


    鳳輕歌拿著夜明珠看著周圍石塊木頭到處橫生,尋找更多的空間。忽背上微動,鳳輕歌不由側過頭看向傅秦翊,微微一喜:“你醒了?”


    “嗯!”傅秦翊虛弱地應聲,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你給我喂了什麽?”


    “水啊!”鳳輕歌舉著夜明珠朝她方才摸到水的地方看去,待看到一個盛著微微渾濁的水狀似夜壺的器皿,不由驀地住了嘴,隻覺胸中一陣翻騰反胃,一小口酸水頓時吐了出來。


    傅秦翊看著鳳輕歌如此反應,又看了看夜壺,臉色不由驟然變得難看之極:“你給我喂的,該不會是那裏麵的水吧?”


    “呃,我......嘔!”鳳輕歌正欲開口,卻是直接用幹嘔回答了傅秦翊方才的問話。


    傅秦翊不由臉色驟黑,滿臉嫌棄道:“你給我喝夜壺裏的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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