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說完,一揚衣袖,與禦林軍押著大批的北延國士兵走了上來。


    柳相看著那些穿著黑衣的北延國士兵,不由臉色難看。


    “報!”忽一個士兵遠遠地跑了過來,抱拳跪在鳳輕歌麵前,“陛下,步小將軍率軍北上,已逼退了在我天鳳國禹州的北延國士兵,初戰告捷!”


    鳳輕歌不由麵露悅色,一揮手道:“接著探!”


    她自然不會告訴群臣,除了步淩寒,她與北延國八皇子定下了盟約,各取所需,她逼退並牽製天鳳國境內貊炎的兵,而貊堯會掌控北延國國都,讓九皇子貊炎腹背受敵,進退維穀!其實,準確來說,是樓君煜替她與貊堯定下的盟約,否則已她失憶時對貊堯打心底的驚恐是絕對談不成的!


    聞言眾人不由皆麵露驚疑,驚的是北延國侵犯天鳳國北境,疑的是本應再次與陛下成婚的準王夫步淩寒竟遠在北境!難怪會是這麽一個小姑娘假扮成步淩寒的了!眾人看著麵容俏麗一直看熱鬧的風鈴,露出了然之色。隻是那這場大婚到底還作不作數?


    “諸位大人不知這叛國逼宮之人是誰,朕卻知道!”鳳輕歌回歸主題道。說著一招手,幾個侍衛押著兩個人走到殿前,賈寅父子,見此忙跪了下來:“陛下!陛下!聽臣解釋啊!臣是冤枉的!”


    “哦?冤枉的?”鳳輕歌不由微微挑眉,“帶領北延國的人進我天鳳國王宮,這也叫冤枉的?”


    賈寅不由一噎,眼睛死死地看向柳相。


    柳相聽聞北延國的軍隊被逼退,再無盟友支持。已是大駭,現在聽看鳳輕歌抓住了賈寅父子,賈文銘又看向他,不由麵露死灰。完了麽?真的完了!


    柳言曦看著柳相麵如死灰,手微顫的柳相,清儒的臉上露出擔憂:“爹!”


    “昨日朕聽說最近有人拿著官銀在雲安城內使用,而且那官銀刻有“通寶中鑒”四個字!”鳳輕歌掃了柳相忽轉言道。


    聞言在場對官銀有所知情的大臣,不由皆露出驚疑:“通寶中鑒是”當年的鳳兮女帝為以防賑災銀被人貪汙。才專門鑄的賑災銀。已久壓在國庫,未曾取出!怎會再雲安城流傳通用的?


    “因國庫緊張,恰恰朕派去禹州賑災的賑災銀中就摻有這‘通寶中鑒’的官銀!諸位愛卿說,這給禹州的賑災銀,怎會在不在禹州,反而廣為在雲安使用的?”鳳輕歌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道,眼眸中卻透著有股冷涼之意。讓群臣皆替賈寅抹了一把汗。這賑災銀的派送之事,可是身為太府寺的賈寅負責的啊!如今賑災銀沒有到禹州,卻在雲安,定然與賈寅脫不開關係啊!


    “朕派人查遍這銀子的來源,查出來的結果卻是說在賈大人之子,朕的王夫候選人之一――賈文銘買東西時付給他們的!”鳳輕歌眸一轉。掃一臉粉白發顫的賈文銘。


    聞言賈寅一巴掌向身邊的賈文銘扇區:“混賬東西!還不快說這……這銀子是打哪兒來的!”


    賈文銘不由捂著臉上的紅印,呆了呆,粉白的臉上露出恐慌和委屈:“爹爹!銘兒……銘兒也不知道啊!銘兒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通寶中鑒’!”說著一把抱住鳳輕歌的腿,“陛下!陛下!您是喜歡文銘的麽?文銘沒有做過啊!!”


    遠處,一襲素白的男子負手立於高台上,將乾清殿的一切收攬於清淡的眸中,似睥睨天下般,將一切收容於心。眸中卻又不帶任何色彩。微微蒼白無色的麵容,使得衣袂翻飛之間透著一股出塵之意。


    身旁一身紅豔似火的男子懶懶地靠坐在欄杆上,根本不像是坐在一座高樓的欄杆上,而是坐在榻上。妖嬈的麵容似曼珠沙華般妖魅動人,卻隱隱透著一股滄桑。銀絲長發似淬了毒般泛著妖冶的光澤。魅眸睨向身邊的白衣男子,聲音魅懶:“你向來習慣將諸事皆握在掌控之中。此番你讓我救了她,還替她掃清了阻礙。不怕打亂了你的局?”


    聞言樓君煜黑眸微閃,微微蒼白的唇角輕挑:“從她選王夫開始,這局便早被打亂了!此次我所做的,不過是請你解了她的毒,至於柳相勾結九皇子貊炎意圖逼宮,私吞了賑災銀作為逆謀之用,你以為她中了毒,記憶紊亂,便真絲毫不能察知麽?”說著黑眸輕凝,他與她前往禹州之時,那穆風便是被她派遣去調查柳相和寧王的舉動,以及賑災銀的下落!


    聞言闕央微微一怔。


    樓君煜轉眸看向群臣中一身大紅嫁衣,金冠霞帔,清麗的麵容帶著威儀,掌控全局,耀眼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黑眸之中流溢著細碎的光芒,微微蒼白的薄唇勾起一個弧度:“況且萬事皆在掌控反倒沒了趣味,如今,便讓她亂了這一局又如何?”他倒想看看,她能不能應下他接下來為她重新布的局!


    “我與你相識十幾年,卻仍舊未猜透過你的心思,也從未看出你將何時放在心上。鳳輕歌,嗬!”闕央循著樓君煜的目光看去,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倒像是你最為放在心上的女子!”


    聞言樓君煜黑眸一閃,清淡道:“是麽?”樓君煜看著下麵的女子,薄唇輕挑,與其說最為放在心上的女子,倒不如說是最為放在心上的……棋子!


    鳳輕歌卻是拿開了腿,坐在了大殿的龍椅之上,嘴角挑起,清麗的臉上凝著一股冷意:“來人,太府寺賈寅勾結北延國九皇子貊炎,預謀逼宮篡位!逆謀之罪罪無可赦,即日滿門抄斬!”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所謂滿門抄斬,即為一人犯罪株連全家。


    聞言賈寅不由高呼,指著柳相道:“陛下饒命啊!!這北延國的兵是柳相讓臣帶的!”


    群臣不由心驚膽跳地皆看向麵色難看的柳相。


    “哦?你說柳相?”聞言鳳輕歌卻是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看著他道,“柳愛卿是我天鳳國的肱骨之臣,怎會這等叛國之事?柳愛卿之所以會在朕暈倒後,帶兵圍住乾清殿,其實是受了朕的旨意!”


    此言一出,群臣皆驚,寧王聞言臉色微變,冷眸定定地看著鳳輕歌,冷峻的臉上露出肅殺之意。柳相則是猛地轉眸看向鳳輕歌,臉上閃過驚疑之色和難以置信之色。以現在的形勢,證據確鑿,又有寧王的壓迫,明明她可以完全將他除去,為何卻讓賈寅頂替了他的罪名做了替死鬼?即便成了塊老薑的柳相,此刻也不由對風輕歌的做法難以理解!柳相不由陷入一片深思與陰沉。


    傅秦翊聞言桃花眸中露出詫異之色。


    “柳愛卿護駕有功,替朕擒住了逆賊,朕還應該好好行賞呢!”鳳輕歌一笑,黑眸之中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說著挑眸看向寧王,不由露出一副為難,“隻是王爺未經朕的允可便私自帶兵入宮,這似乎有違規矩吧!”


    形勢驀地一變,柳相突然之間擺脫了罪名,還成了護駕有功的功臣,寧王變成擅自帶兵入宮,違反宮製,意圖不明,不由令群臣皆驚。


    寧王的黨羽中有人按捺不住了:“陛下,王爺亦是得知了有人欲勾結敵國企圖逼宮篡位的消息才帶兵入宮的,為的,便是保護陛下的安全!”


    “是麽?朕也相信王爺是為保護朕的安全才帶兵入宮的!”鳳輕歌眼眸一轉,露出為難,“隻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從今日所見,王爺如此輕易的便能掌控王宮,難免引人置喙生疑!況如今朕的王夫出兵征戰,這仗便一定要打贏,既要打贏,手中沒有相當的實力,又怎可輕易獲勝?”說道這,鳳輕歌便住了聲音,說歸說,但亦要點到即止,況且,她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呼之欲出了!所謂“璧”,無外乎便是能夠調兵遣將的虎符了!


    “禹州邊關還有眾將士,步小將軍前去定能得邊關將士相助,又何須大費周章地用虎符調兵?!”一個朝廷官員不由道。


    “物必盡其用,王爺常年在雲安城,又哪裏用的著虎符?況養兵千日用在一朝,現在正是用兵之際,且關乎我天鳳國安危,又豈能不用?”鳳輕歌黑眸輕抬,臉上不怒而威,“莫不是寧王欲獨占虎符,舍不得拿出來為國效力?”說著周邊圍著的禦林軍,皆舉著刀上前一步。


    要也好,逼也好,搶也好,今日她對虎符勢在必得!


    柳相聞言看著寧王一臉冷峻滿臉冰寒的模樣,不由眼眸一閃,低低地冷笑開來。看來栽在這個小女娃手上的又何止他一人!怪隻怪,他們都輕心大意了,這個以往刁蠻任性平庸的女帝,竟也是一頭會反擊的獅子!


    “虎符本為陛下所賜,既在用兵之際,臣又豈會獨占不予?”寧王卻是冷眸一閃,用懷中掏出虎符,遞給一旁的小咕咚。


    見此樓亦煊晦眸之中露出詫異之色:“父親!”


    鳳輕歌亦是為寧王如此爽快便交出虎符微微詫異,將信將疑地從小咕咚手中接過虎符,隨即遞給太後。太後看了看朝風輕歌點了點頭。風輕歌見此,將虎符收進懷中。


    闕央見此,不由轉向樓君煜,聲音含了絲幸災樂禍的意味:“你可曾想到她會如此舉動?”明明是柳相逼宮,明明她可以借此鏟除柳相,她李代桃僵保住了柳相,並讓她硬生生指鹿為馬,將寧王的虎符拿到了手!


    寧王派人殺了他的伊丫頭,若不是他與樓君煜定下八月之期,他早去取了他的性命,不管有多少人護著他!可他現在不能。不過看鳳輕歌奪取了寧王的虎符,他倒是覺得心裏很是舒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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