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風走後,鳳輕歌才回過頭,看向紫蘇,輕輕開口:“紫蘇,朕已讓粱碩答應放你出宮,你其實可以不必代替我留在宮中的!”


    紫蘇聞言一跪而下:“紫蘇不在乎在哪裏,紫蘇隻希望能留在主子身邊,能夠幫到主子,即便紫蘇能幫到的微不足道!”


    “不去找易蘇麽?”


    紫蘇輕抿著唇,搖了搖頭:“紫蘇與他沒有緣分,也沒有資格再去找他!他……該找個能夠配得上他的姑娘!”


    “我去天鳳國時見到過易蘇!”鳳輕歌伸出手,“他讓我將這個交給你!”手掌攤開,一支係著紅絲帶的竹簽靜靜地躺在鳳輕歌手中。


    紫蘇不由一怔,緩緩地伸出手,拿過係著紅絲帶的竹簽,手指輕輕地摩拭著竹簽上的字,眼中露出複雜之色,輕喃出聲:“月下咫尺枯竹纏......”這隻簽,當初她不是已經扔了麽,怎麽會又到了他的手中?難道,當初在月老廟的相遇,就已經注定這一切了麽?


    “易蘇說,他不在乎你發生了什麽,他隻知道他的心裏隻有你,無論如何,他都會等你!”


    紫蘇捏緊手中的竹簽:“他是個傻子!世間還有那麽多好的女子,為何......為何偏偏......”


    “心裏裝滿了一個人便無法再裝下另一個人!紫蘇,你讓易蘇不再愛你,找別的女子婚娶。可你自己又能不再喜歡易蘇,轉而愛上別的男子麽?”


    紫蘇聞言斂下眸,她不能!


    鳳輕歌看著紫蘇臉上明顯的表情。輕聲開口:“既然你自己都無法做到,又如何要求易蘇移情娶別的女子呢?”


    “紫蘇,你接受易蘇,不過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已經不幹淨了。是嗎?”


    紫蘇身子微微一顫,腦中閃過那些自己不堪的過往,手微微攥緊。她是不潔之人......


    “可你想想。這些真的這麽重要麽?易蘇不在乎,是因為在他心中,你比那些所謂的純潔之身要重要得多!若是易蘇娶了一個他不愛的人,他又真的會幸福,會快樂嗎?而你若是因為這些易蘇根本不在乎的東西放開了他,讓兩人一輩子都痛苦,你又不會後悔嗎?”鳳輕歌微微一頓。繼而開口,“紫蘇,其實你很自私!你隻想著自己離開,讓易蘇忘了你娶別的女子,可你又問過易蘇願不願意沒有?”


    紫蘇一震。低下頭摩拭著手中的竹簽,溫婉的眸中露出複雜和難言的情緒,半響抬起頭看著鳳輕歌:“主子,我想等這件事結束後,去天鳳國找他!我不想......後悔一輩子!”


    鳳輕歌輕輕一笑:“你早就該去找他了!”


    潮濕陰暗的牢中散發著一股黴濕味,鳳輕歌跟在粱碩身後,一步步向地牢深處走去。


    “皇上,到了!”鎖著牢門的鐵鏈被打開,獄卒拉開牢門。開口道。


    牢中傳來一陣陣鞭打聲,將那微不可聞的悶哼聲遮掩。一股血腥味隱隱彌漫在黴濕的空氣中。


    “不是要見夜離策麽?”粱碩彎腰進了牢中,看著站在牢門前止步不前,微微出神的鳳輕歌,眼眸一閃,開口道。


    “嗯!”鳳輕歌回過神。應聲走進了牢中。


    刑架上,一個穿著銀色衣袍的男子被胳膊粗的鐵鏈綁在刑架上,衣袍早已被鞭打得破爛不堪,露出了大片因鞭打而猙獰的血痕,每一條都深可入骨。黑色的濕發黏在肩和背上,已分不清上麵沾染的是汗水,還是鮮血。沒有了當初猶如神祗般高高在上受萬眾矚目的絕世風華。


    鳳輕歌勉力移開目光,看著繼續鞭打著夜離策的獄卒將鞭打在夜離策的鞭子,困難地扯出皮肉,再一鞭子揮下去,眸子不由一緊。那鞭子竟是一根滿是刺的鐵鞭!光是用繩鞭抽在人的身上,便會皮開肉綻,而一根滿是鐵刺的鐵鞭抽在人的身上,夜離策他......竟然也能一聲不哼......


    “寞兒是不是覺得朕很殘忍!”粱碩看著鳳輕歌的麵色,轉眸看向不遠處刑架上被鞭打的夜離策,開口道。(.無彈窗廣告)


    鳳輕歌心上一凜,將目光重新移回到夜離策身上,淡淡開口:“沒有!相比於夜離策的殘忍,這對於他來說,或許都不叫殘忍!若是他的話,或許會讓人用刀一片一片將身上的肉割下來!直到對方願意寫下降書!”


    聞言粱碩不由一怔,隨即開口:“寞兒果然很了解夜離策!”當初他為泄當初受辱之憤,親手鞭打夜離策時,夜離策也說過這樣的話!


    鳳輕歌上前,走向刑架,在獄卒正要在打向夜離策時,抬手抓住了獄卒的手。


    粱碩見此眸光一閃,果然還是忍不住要阻止麽?


    正在獄卒詫異間,鳳輕歌已是奪過鐵鞭,狠狠地向夜離策抽去。


    與此同時,夜離策抬起了頭,鳳輕歌一驚,鞭子已是收不回來,抽打到夜離策的臉上。


    鳳輕歌手一顫,鞭子從夜離策臉上落了下來,原本完美無瑕猶如神祗般的麵容上,多出一條猙獰的長長的血痕,從夜離策右邊的額角一直劃過左臉,血肉模糊,鮮血從那一條血痕中流了下來,染紅了夜離策蒼白的臉,令人觸目驚心。


    夜離策不由得重重地悶哼一聲,低下了頭,汗水從額上滴落。


    粱碩見此不由一驚。


    鳳輕歌踉蹌著退後一步,僵直了身子,臉色煞白,將全身的力氣用盡了才克製住手中的鞭子掉落。沒有人會知道,方才那一鞭子似抽在了她心上一樣,劇烈的收縮,讓她痛得無法呼吸。鳳輕歌蜷縮手指握緊,眼中露出複雜,是相思纏起作用了麽?可是她怎麽會......


    沙啞猶如朽木般的聲音響起:“你還是來了!”


    鳳輕歌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直視著夜離策的臉:“是!”握住鐵鞭的手忍不住地顫抖。


    “鳳輕歌,你忘了朕說的麽?”夜離策緩緩地抬起頭,臉上的鮮血順著棱角分明地的下巴滴落。沙啞的聲音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漠地不帶任何一絲感情,那因一長條猙獰的鞭狠而破壞了完美的猶如神祗般的麵容仿佛墮入修羅地獄般的惡魔,令人懼怕。


    “夜離策,即便我曾經答應過不再出現在你麵前又如何?如今淪為階下囚的可是你,你以為憑現在的你,還能殺我麽?”鳳輕歌撇過眸,淡淡開口,“不是隻有你才能騙人,說謊的!”


    “為什麽要來?”夜離策看著鳳輕歌,黑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


    粱碩走上前,從鳳輕歌手中抽回鞭子,交給獄卒。轉過頭看向夜離策,嘴角挑起一抹冷色:“夜離皇若想少吃些苦頭,還是最好寫下降書,讓夜離國早日投降,夜離國的百姓也能少受些戰亂之苦。


    “為什麽要來?”夜離策似沒有聽到粱碩的話般,看著鳳輕歌,再次沙啞開口。每一次開口,猙獰的鞭痕便因開口而張裂,流出更多的血,夜離策的臉色也更加蒼白。


    鳳輕歌緊抿著唇,挑起嘴角:“能夠羞辱你!讓我覺得很痛快!”說著撇過眸子,冷聲道,“我勸你最好還是少說話!如粱皇所說,早日寫下降書,夜離國的百姓也能少受些苦。到時候,我會讓你死的舒暢一點!”


    聞言夜離策蒼白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諷:“原來是來做說客!


    鳳輕歌忽再次奪過獄卒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到夜離策身上,每一鞭都嵌入夜離策的身體中,冷聲開口:“不止是做說客,還是做施刑者!一直到你肯寫下降書為止!”說完又是一鞭一鞭更為猛烈地抽打在夜離策身上,夜離策不由悶聲一聲,黑色的眸子卻始終緊緊地鎖住鳳輕歌,沒有移開過目光。


    鳳輕歌似發了瘋般,眼中漸漸失了神色和理智,似沒了靈魂般,一鞭一鞭地抽向夜離策,直到夜離策皮開肉綻,體無完膚,渾身浸滿了血。粱碩眸光一凝,伸手握住鳳輕歌的手:“夠了!寞兒!”


    “夠了?”鳳輕歌木然地轉過頭看向粱碩,眼中透著茫然。


    “夠了!”粱碩將她手中的鐵鞭交給獄卒,看向刑架上終是閉上眼睛的夜離策,眼中閃過複雜。


    鳳輕歌直到手中的鐵鞭被拿開,才回過神來,手心滿是汗。看著閉上了眼睛,似血人般毫無生氣的夜離策,心口驟然一縮。他......死了麽?


    粱碩見著臉色蒼白的鳳輕歌,正欲開口,鳳輕歌忽而身子一軟,倒了下去。粱碩眸光一閃,伸手接住,轉眸看向獄卒:“今日,就到此為止!”


    是夜,等到粱碩終於走後,鳳輕歌躺在床榻上才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地望著上方,足足半個時後,艱澀開口:“夠了麽?”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床榻前,單膝跪下,穆風看著床榻的女子,冷硬的眸中透著複雜:“已經夠了!經此,粱碩應該消除了對主子的懷疑!”


    鳳輕歌轉過頭看向穆風:“今夜我要見夜離策!”


    聞言穆風臉上露出詫異之色:“主子,粱皇雖消除了對主子的懷疑,但也不排除粱皇是假意已相信主子的可能,所以今夜主子若去見夜離皇,必然會很危險!”


    鳳輕歌看著角落染上了夜離策鮮血的衣服,坐起身,眸中透著堅決:“今夜我要見夜離策,穆風,這是命令!”(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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