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向前的平安熱血在沸騰,統領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的快意在心底湧起,擴散到全身,風刮過平安的麵頰,降低了灼熱的感覺,平安揮舞著軍刀直奔霍軍,宛如一道金色的閃電席卷向那些還在抵抗的霍軍。


    突然,平安聽到了七七淒厲地呼喊:“平安!”那聲音就在平安的腦海中炸響。平安感到一絲寒氣向自己襲來,猛地回頭,就在那個刹那,就仿佛是慢鏡頭一般,平安看見了很多,一枝箭正朝著自己飛來,平安甚至能看到箭頭上閃著的寒光。


    越過箭的上方,平安看見了七七睜大的眼睛和驚恐而縮小的眼瞳,平安能清晰地看見七七臉上湧上的血色,那箭好像受到了什麽牽製一般,箭頭前進的波紋產生了一絲的晃動。平安的眼神和七七的眼神在箭的上方對視的那一刻,平安喊道:“不要!”


    然後那箭就紮進了平安的後心,沒有疼痛,要不是箭支的前衝力讓平安在馬上晃了一下,平安也許會認為這隻是幻覺。那支箭的後麵還跟著一枝箭,風浩熙的眼睛始終跟隨著平安,見平安中箭,急忙回頭就看見了那身後飛來的第二枝箭,風浩熙來不及細想,揮刀將那箭砍斷。


    就在這時,平安左邊跟隨的一個侍衛已經揮刀向平安砍去。電光火石的瞬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這侍衛砍向平安的時候,平安的身體因為多年練武的本能向旁邊閃去,但是後背的箭傷明顯影響了平安的行動,那刀雖沒有砍實卻也砍中了平安的肩膀,幸運的是平安的鎧甲抵擋了一部分的力量,那刀順勢向下劃傷了平安胯下的戰馬,戰馬吃痛長嘶一聲向霍軍的邊緣衝去。


    平安剛衝出大梁的軍隊的時候,霍軍就已經發現平安的與眾不同。金色的戰甲,這不就是大梁的大將軍嗎?現在平安負傷,戰馬發狂,霍軍首先有人反應過來,開始向平安射箭,平安努力保持著神智的清明,揮舞右手軍刀隔開箭支,但是負傷的身體已經不那麽靈便。隨著射來的箭支的增多。平安已經中了數箭。


    與此同時,平安身邊的侍衛也反應過來,飛馬跟上平安。風浩熙瘋了一般,一刀劈死了那個偷襲平安的侍衛,這耽誤了片刻,平安的馬已經貼著霍軍的邊緣向遠處飛奔。平安身邊的侍衛見箭雨都向著平安射來。急忙揮舞著軍刀期望能夠為平安擋下箭支,很多的侍衛在這完全的逆境中,都選擇了用自己的身體為平安擋箭。


    眼看著平安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少。平安仿佛聽到了一聲歎息聲,本來就要陷入昏迷的平安陡然警醒。一把刀已經向著平安的脖子砍了過來,平安身體向下貼在了戰馬才躲過這一刀。張麟這個一直跟隨在平安身邊,最早的燕雲十八騎,選擇了最佳的時機,在平安身負重傷,周圍侍衛紛紛落馬的時候驟起發難。


    平安雖然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卻牽動了後背的傷勢,本來還處於重傷後麻痹的傷口,因為這個姿勢而崩裂,血在瞬間就染紅了平安的金甲。還沒等平安吸過這口氣,張麟的刀夾著風聲剁向平安,一隻弩箭呼嘯著射向張麟,卻是七七隨後趕到,但是張麟的刀並沒有因為這一箭而稍有緩慢,既然已經出手就必須一擊而中,失敗和成功都是死亡,那就成功吧!


    然而七七這支箭並不是射向張麟的身體,就仿佛是知道了張麟抱著必死的想法一般,這支箭射在了張麟揮刀的手上,張麟雖然吃痛,刀雖然緩了一緩,還是按照它既定的路線砍向平安的背部。


    趙銘在平安的後背被射中那箭的時候,就一直想要抓住平安的戰馬,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平安的身上,想將平安撞下馬,想用自己的身軀去保護平安,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隻可惜時間太短給人反應的時間太少,霍軍的箭支來的太快,一切一切都是這麽突然,趙銘忘記了平安對她說的關於生命的話題,當張麟發難的時候,趙銘已經用自己的身體為平安擋下了幾箭,看到張麟的刀即將砍到平安的時候,趙銘從馬上騰空而起,她沒有用刀去砍張麟,而隻是用身體撲向張麟的刀,撲向張麟,一起死吧!


    風浩熙落在了稍後的位置,見了張麟那一刀,隻覺得腦海裏嗡嗡作響,趙銘撲向張麟的時候雖然讓那一刀失去了威勢,但是還是在平安的背上又添了一道傷口。


    平安的身邊還有幾個侍衛,風浩熙眼睛死盯著這些人,誰?還有誰?還有誰是敵人?就在這麽想著,一匹馬夾著痛苦的長嘶衝過風浩熙,向著平安疾馳而去。七七,原來是七七抽出一把匕首紮在了胯下戰馬的屁股上,一定要追上去,一定要追到平安的身邊,才能保護她,就是死也可以和平安死在一起!


    果然不出風浩熙的所料,又有一個侍衛抽刀向平安砍去,這時的平安已經處於半昏迷之中,這一刀是無論如何避不開了。風浩熙舌尖暴喝春雷,借著馬勢身體騰空,揮刀將那侍衛砍下馬。另外一個侍衛大喝道:“風侍衛,你跟上郡王,待我戰她。”於是那侍衛跳下馬來和那個偷襲平安的侍衛戰在一處。風浩熙飛身上馬,緊跟著七七的背影奔去。


    平安緊緊地貼在馬背上,風呼嘯著刮過平安的身體,一股堅定地意念始終支撐著平安,活下去,活下去。平安僅有的神智希望馬能快點耗盡體力停下來。然而事與願違的是,因為是平安的坐騎,軍部的人可謂費勁了心機,平安的馬不能太烈性,要是烈性的話顛著大將軍了怎麽辦?不能跑的太慢,跑的太慢和大將軍的身份不符,總之這馬是萬裏挑一。結果這馬在受傷的情況爆發出來的持久力十分的駭人,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平安在半昏迷中依稀聽到了水聲,那水聲越來越大,平安極力帶著韁繩,但那馬已經失去了理智,仍然向前狂奔,平安抬起頭,看見了前方不遠處水聲傳來的地方,從平安的角度看不見什麽,但是平安心中非常得不安,這不安源自前世旅行的經驗這樣轟鳴的水聲隻意味著前麵有瀑布和懸崖之類的高落差。


    平安想要移動自己讓自己墜馬,才知道什麽叫人走背運喝涼水都塞牙,腳居然被卡在馬鐙裏出不來,平安很佩服自己居然這時候還嘲笑了自己一下,看來這次是真要完蛋了,命運真是愛開這樣拙劣的玩笑啊。


    這瞬間平安想到了很多,心中那強烈的不安,是不安自己嗎?或者是為了......哦,平安猛然想到,這不安不是為了自己,平安能清晰地感覺到背後,那道關注自己的目光----七七,哦,七七,想要和自己一起去死嗎?不要,七七,不要,活下去,年輕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綻放為什麽要和自己一起死去?活下去!


    平安憑著意誌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拔下自己胸前的一枝箭,然後深吸一口氣,看也不看向後方甩去。箭支帶著哨聲射向七七的戰馬的腹部,那是七七不能防禦的地方,七七的戰馬因不像平安的戰馬那樣是良品,自然沒有平安戰馬那樣持久的耐力,在七七不斷的抽打下,早已是強弩之末,當平安甩過來的箭射穿那戰馬時,戰馬終於口吐白沫帶著七七一起倒在了地上。


    七七迅速地從地上彈起,瘦小的身軀發狂地向著平安奔跑著,快,快,然而發狂的戰馬的速度是多麽的驚人,就在七七的麵前,戰馬帶著平安掉下了懸崖,崖下是滔滔的怒河,平安在半空中聽見了七七淒厲而絕望的呼喊:“平安!”很快怒河水卷走了平安和她的戰馬。


    七七並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他向著懸崖奔去,死吧,平安讓我們一起吧!後麵跟上來的風浩熙眼睜睜地看著平安射殺了七七的戰馬,眼睜睜地看著平安連人帶馬一起掉下了懸崖,她如何能眼睜睜地再看著七七死去?風浩熙從馬上躍起,就在七七墜崖的瞬間一把抓住了他,幸虧七七的身體瘦小,否則就是這一下子,風浩熙就有可能被七七也帶下崖去。風浩熙的戰馬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控製,就在風浩熙救起七七的瞬間也掉下了滔滔的怒河,很快沒有了蹤跡。


    風浩熙拖著七七跪在崖邊,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七七在被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知覺,昏迷了過去。風浩熙恨不得自己也能昏迷過去,她的雙腿無法支撐身體,跪坐在了平安落崖的地方站不起來了。


    等大梁的探馬找到風浩熙的時候,風浩熙癱坐在崖邊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很快洪洛親自趕到崖邊,風浩熙跪在洪洛麵前痛哭流涕:“郡王,郡王,墜崖而亡了。”洪洛隻覺得眼前發黑,身軀搖晃著,旁邊的將領忙扶住洪洛:“副帥,副帥。”洪洛一把拉住風浩熙:“你,你是親眼所見嗎?”風浩熙流著淚:“郡王身負重傷,從此地連人帶馬墜下懸崖,被怒河水卷走,浩熙,浩熙救之不及,郡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洪洛搖晃著退後兩步,那從平安背後射出的箭,那是誰?如果平安真的死了,那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會是誰?這是赤裸裸的背叛,不僅僅是背叛了平安,也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整個大梁,有誰能容忍從自己的陣營射出來的箭,殺死的是自己的大將軍,天啊,這真是瘋狂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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