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媞一看宗婭的臉色,心中暗叫不好,這個人居然和宗婭有著同樣的身份,最能引起宗婭的共鳴,一個不妥,難保宗婭不會倒向這個女人。萬一宗婭要是被大梁人所用,那肯定是不妙的。柒媞忙使眼色給黎骨,讓她說點安慰宗婭的話,能消除這個女人的出現對宗婭的影響。黎骨根本沒看見柒媞的眼色,她瞪著韓莫將,這個人怎麽也和宗婭是一樣的,她的話都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原來你也是個雜種啊!雜種就是雜種,明明母親是匈狄人卻幫著大梁人做事,真不愧是賤奴的賤種啊!”


    柒媞差點被黎骨的話氣背過氣去,這個人還真是不長腦子啊!斜眼看著宗婭,果然見宗婭拚命咬著下唇,眼睛裏已經閃現著怒火,柒媞忙大聲說道:“你的母親既然是匈狄人,自然就是我們匈狄人的血脈,怎麽能說自己是大梁人呢?還幫著大梁人做事,你不覺得愧對我們草原上的姐妹嗎?愧對自己的母親和祖先嗎?”


    韓莫將對黎骨說的話一點也沒有生氣,聽到柒媞的話不由笑了起來:“愧對草原上的姐妹嗎?可是如果這個姐妹搶走你最心愛的男人,逼死了你的父親,那算不算愧對呢?母親啊,母親還真是虛無縹緲,即便是你做出再多的努力,想要讓她多看你一眼都是難的,最後還要在背後捅你一刀,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愧對呢?”柒媞看著韓莫將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韓莫將笑道:“關於祖先這樣神聖的存在,對於我這樣的雜種。賤奴的賤種又有什麽意義呢?”


    當韓莫將用那種淡淡的口氣說道,即便做再多努力也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多看自己一眼的時候,宗婭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就是這樣即使自己想做好。也不會得到母親的幫助。即使自己做的再好,也不會得到母親的承認。(.好看的小說)


    韓莫將繼續說道:“既然得不到承認,也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我隻想能離開草原這片傷心的土地,帶著父親回到大梁。讓他能高興一些。結果”韓莫將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的親妹妹奉我母親臨終的遺命千裏追殺於我,我父親為了不拖累我,自殺而死,我最後隻能帶著他的骨灰回到了大梁。柒媞,你說像我這樣的人,算不算愧對自己的姐妹,愧對自己的母親。愧對祖先呢?”


    柒媞也無話可說了,隻能愣愣地看著韓莫將,草原上的人恩怨分明,這個女人被搶走了愛人,被逼死了父親,那麽她做什麽都無可厚非了。旁邊的通譯雖然鎮震驚,但還是在平安身邊低聲地將這番話翻譯了出來,平安見韓莫將說的難過,走上前,用右手輕輕抓著韓莫將的胳膊,韓莫將輕輕拍了拍平安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柒媞愣了一會神,看見了平安,猛地驚醒,沉聲說道:“哼,說到底你是匈狄人,現在卻幫著大梁人來打我們匈狄人,你以為大梁人就會那麽信任你,她們隻不過是利用你是匈狄人這個身份而已。”宗婭始終抬著頭盯著韓莫將的臉,似乎要在韓莫將的臉上看出什麽似的。


    韓莫將微微一笑,輕拍著平安的手說道:“說得好。確實是利用的關係,我在大梁隱居也有二十多年,本已心灰意懶,不過是懵懂過日而已,誰知偏就遇見了這個小丫頭,整天就知道利用我,先是利用我幫她做東做西,後來見我武功不錯,就騙走了我一身的本領,現在更是被她利用著跑到草原這來和匈狄人打仗。”


    宗婭沉聲問道:“她知道你是匈狄人嗎?”


    韓莫將大笑了起來,對著平安說道:“宗婭問你知道我是匈狄人嗎?”


    平安詫異地問道:“知道啊,怎麽了?”


    宗婭冷笑著說道:“你知道她是匈狄人,怎麽還敢和她走的這麽近?你不知道大梁人都說匈狄人是野蠻人,不服教化,根本不能和大梁人相提並論的嗎?”


    平安想了一下說道:“韓大娘和我亦師亦友,不要說她是匈狄人,哪怕她是外星人,在我看來也沒有大的關係。”宗婭眯縫著,不明白這外星人是什麽人,難道比匈狄人和大梁人之間的差距更明顯嗎?平安接著說道:“而且什麽大梁人,匈狄人,不過是居住的地域不同而產生的文化差異而已,匈狄人身為草原上的兒女自然要戰天鬥地,生性豪放,不拘小節,桀驁不馴一些也是地理環境造就出來,就像是南邗多喜音律善歌舞,北蘇民風多彪悍,東杞多智謀之士,這些都是有一定地域特點,不能說這樣一定就不對,當然這個黎骨殺了我們大梁那麽多軍士和百姓,還把人頭擺在城門,屍體懸掛城牆,這個就不是豪放悍勇了,而是沒有一點對於生命的尊重。”


    宗婭“哧”的鄙夷地一笑:“難道你手上沒有我們匈狄人的血嗎?這個時候裝什麽清高,最不喜歡就是大梁人這樣的虛偽。”


    平安說道:“不錯,我也殺了匈狄人,但是那是兩國交兵,不是殺手無寸鐵的百姓,自我大梁發兵以來,你們匈狄人凡是沒有戰死疆場,被俘虜的勇士都活了下來,你自己就是其中之一,你的傷不還是我們大梁的軍醫包紮的嗎?”


    宗婭心中一動,低頭沉默不語,因通譯一直在旁翻譯,這番話柒媞和黎骨也都聽見了,柒媞見宗婭不說話心中暗叫不好,隻是這時候感覺說什麽都有點無力,大梁人這次確實和以前不同,沒有殺死俘虜,柒媞想了一下說道:“你不過是因為從小就認識這個女人才對她好,若是別的匈狄人,怕是你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要說相信她們了。”便說著柒媞邊看著宗婭。


    韓莫將看了看平安,平安說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柒媞你就相信所有的匈狄人嗎?怕就是現在你心中也存著疑惑吧?相同的,我姬平安也不能相信所有的人,我隻相信那些值得我相信的人。嗯,在我心中隻有自己人,不是自己人的區別,什麽大梁人,匈狄人,還有混血的人不過是身上流淌著不同的血脈而已,跟這個人是不是自己人沒有多大的關係,要真以血統劃分人的遠近的話,怕是這個世上我能相信的人真就不多了,你知道我”平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見了嗎?和我有相同的眼睛的直係血脈,這世上一共就三個。”說著平安笑了起來,韓莫將寵溺地拍了拍平安的頭。


    宗婭在平安說混血人的時候,又抬起頭來,這是一個新鮮的詞,一直以來宗婭都被稱為雜種,混血,說的好像是一回事,但是卻順耳了很多,說的也很貼切,自己不就是大梁人和匈狄人的混血嗎?


    黎骨這時候也感覺到一些什麽,隻是這微妙之處實在是黎骨不能理解的,所以隻能瞪著一雙大眼睛一會看看宗婭,一會兒看看柒媞,一會兒再看看平安。平安看著都盯著自己看的三個人,笑著說道:“柒媞,你知道我的男人為什麽可以領兵打仗嗎?”


    柒媞聽了通譯的話,一歪頭:“誰知道你們大梁人最近都得了什麽病了?”


    平安笑了笑並沒有生氣:“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他喜歡,其次是因為我並不在乎男女之間的差別,男人也可以做女人做的事情,就像匈狄人和大梁人之間一樣的,肯定會存在差異,但是並沒有實質的不同。或許你們身在草原,很多事情你們都不知道,大梁已在去年就改了很多東西,可以任命別國的人為官,隻要是能人我們大梁都是歡迎的,”看著宗婭因驚異而睜大的眼睛,平安笑道:“可惜,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看到除韓大娘之外的匈狄人出現在大梁應聘。”


    “你是說我們匈狄人也可以到大梁去做官!”宗婭吃驚地喊道。


    柒媞猛地掙紮著站起來,周圍的侍衛立刻將柒媞攔下,柒媞喝道:“宗婭,你不要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她是在騙你的,騙你的,她們是在利用你的血統挑撥離間!宗婭!”


    宗婭本來閃著光芒的眼睛突然暗淡下去,轉頭對柒媞說道:“我知道,我始終都是匈狄人,我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黎骨喝道:“好樣的,宗婭,以後我再也不罵你了!”


    平安笑了起來:“我們現在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讓你忘記你是一個匈狄人,標準的講,是匈狄人和大梁人的混血人才對。我隻是闡明一個事實,就在這次你們進兵大梁的時候,我們大梁舉行了一場大考,歡迎全天下的才女都到我們大梁來參加考試,任人唯才,不管是什麽國籍是什麽地方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能參加考試。嗯,說起來,這次考試還差點被你們這次進兵搞得考不成,好在現在已經塵埃落定,現在大梁有別的國家的人,或是有男人在做官,如果你們匈狄人有這樣的人才,也可以參加明年的大考,說不得我們大梁以後還有匈狄人做官,那也是說不定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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